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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源志》开篇一回:似梦非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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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书乃是寻道之卷。

从混沌未开盘古斩天之事起,追述至后世寻仙之路飘渺险途,崎岖坎坷,其中曲折离奇,百步九回又与其他修仙奇典略有出入。

譬如盘古神力滔天,却为何仅因了却凡尘混沌便化为河川石林?又譬如女娲造人为何弃天地灵秀之物,而捡土石砂砾?又或后羿射日是否仅为救苍天浮世?共工触山仅因怒火冲冠?再者便是十神器之踪迹,修玄问道可真为寻仙通神而已,再譬如愚公为何移山,神农暴毙谜团,道生万物还是神分万物之光怪陆离之事。

而此书由寻仙问道少年郎叶麒,被“符派”三山符之一龙虎山白衣弟子逼落山涧,大难不死之余,在势若鬼门的万丈山涧底下隐世洞府之处,得一奇物开卷。

都道是年少气胜,该行鲜衣怒马之事,而眼前这衣衫褴褛,血沫子咳吐得要把五内震出体外的少年郎,却无可奈何横卧在深不见底的通幽石涧内沿悬壁生长的绿松桠枝上,气息悬若游丝,更青靴子丢了底,白衫子跑了袖,十分灰头惨脸的模样。

这少年便是叶麒是也,是以“练养派”为主修门派的天枢门外门弟子,依仗着习得祖上五代是绿林好汉里鼎鼎大名乾穴道人所传的倒斗之法,十四岁那年大成后下巫峡天巫山凿墓,窃出本《阴阳骨书》,五年下来好不容易练成弹指天火之术,以为自己成了神仙人物,沾沾自喜去天枢门拜个长老席位,却被赶出山门。

好在运道未竭,叶麒羞怒难当之际,撒气往山门鸟道的绿荫处,施展其弹指火成之术,被天枢门游归一长老所见,庆幸拜了个外门弟子。但叶麒骨骼平凡,天灵黯淡,经脉纤细不说,污浊之物堵塞犹比泥石斜流,故难练奇门仙术,在派里屡屡遭人白眼。

这不是?还未享足神仙瘾不说,山里待得久了,外出之心难耐,正要下山找处皇亲贵戚之墓,行挖坟倒斗之事解馋。哪想得,还未寻得了墓摸金,便不知在何山何野遭着龙虎门弟子毒手。

叶麒哪是其对手,敌不过三招两势,最后被逼落山崖,摔得是七荤八素。

幸亏此天涧岩壁生长的奇松曲槁不计其数,不然早早在阎罗王生死簿上点了姓名。

天不天地不地,万仞峭壁若阿鼻地狱之门,仅开阖一线天。

叶麒头上日光化为缝衣的针线模样,远远粘于泼墨般犹如神兵利器削成的峭壁上。脚巴丫子底下半寸之外,乃是看不见底的万丈深渊,隐隐传出阴河翻滚,湍急雪浪横撞于两壁之声,侧耳细听,还有猿啼风鸣之声,寒朔切面之感。

叶麒睁开浑浊红晕的眼眸,费力甩去恍惚,咬紧牙关好不容易从四仰八叉的松石上挣脱下来,跌倒于一旁平滑如镜的石台上,顿时龇牙咧嘴又是一阵惨叫。

石台逸出氤氲颜色。待晕眩之感随疼痛渐渐消退,叶麒连忙小心伸张揣测自己四肢。

许久。幸亏叶麒仅仅是中胸之处压出斗大的淤痕而不曾伤筋动骨,否则这万仞峭壁下的一方石台一旦分崩离析,随底下阴河于世长眠,自己也就成了这无名山涧里的游魂野鬼。

自幼就自己打理长短,叶麒性格也相当坚韧。随手布置极为简陋的迷踪阵后,当即从乾坤袋里取出坐蒲,艰难盘腿挪移。只见坐蒲紫光缭绕,非丝非布,五行内最为柔和的水色渗入肤骨,冰凉沁心,凝神须静。

当即叶麒忍痛盘腿打坐。凝神环抱,气运并不顺畅的大小周天,往复循环,引炁入体,脱涤淤气,以清虚宁静入境天人一体,运行周天法门,环绕经脉一周。

污浊泽气不停从叶麒十万八千毛孔缓慢排出,而就在此时,通幽天涧底下竟雷光阵阵,似蛟若凤,似有一道神门横空而降,虚空崩裂,只奈何底下如有无形屏障,虚空混沌之内,神门始终不见开阖动静。更出奇则是,若不亲眼所见,便是立于之上,也闻不了半丝声响。

直至周遭伸手不见五指,头颅之上昏暗惨淡时,叶麒方绵长吐出朱黄浊气,收功开眼,顿时便觉得神清气爽,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

“哈!真乃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九死一生后竟破去心斋之境,登上坐忘之境。此时虽然力不足以撼动山石,气不足以吞江纳海,但神清目爽,思考间仿佛破去无形屏障,一瞬万念快如奔雷,而气海更如耶溪入江,开阔不少,真真翘盼以后缘督,导引,吐纳,听息,踵息,守静,存想,守一,辟谷,服食,房中,行炁,胎息,外丹,内丹,甚至破去虚空,到达天界劫仙台处渡劫乃至玉清,太清,上清之境。”

叶麒一人站在这光滑圆台上剪手狂念,真如自个儿已经是大罗神仙一般,痴心妄想到极致。

但也难怪,修道五年,数来叶麒也二十有四,望及他人前些年早已坐忘的坐忘,缘督的缘督,比自己小上半截而天资优越者,导引之境也即将征踏,而自己的作为却不及其毫毛,徘徊心斋许久,而今好不容易松动开来,也确实难为了他“口出狂言”。

果然外行看卦是卦,内行看卦是机,叶麒活络炒豆般的筋骨后,更为顺畅从指尖请出一支火莲花,正是阴阳骨书阳字运火决第二层火动生形,顿时叶麒精气神推达极致,伸长脖颈,借火莲金光,蹙着眉头从金光所到之处打量这并不寻常的幽冥玄涧。

为何道是非比寻常?只看步凡脚下平滑如镜之台,质如白玉,妙光氤氲,更奇则是从近至远,迤至望不见底万丈深渊,造势一致高低却不一的石台可有万千之数,皆镶嵌于峭壁之上。上悬下削,极难用肉眼看出是否皆如脚巴子下的石台一般,能承接自身斤两。

不看无事,看了遭罪,感叹天下造化之鬼斧神工时,叶麒脚心不听使唤,涌泉穴一阵失力,下盘吵闹分家,遂忙抹去额角一把冷汗,双脚扎马分叉,又小心翼翼如王八伏地在石台之上,把个脑壳儿伸出石台打量朔气凌人得山涧。顾不得形象,叶麒紧皱起眉头,脑壳儿刮起暴风巨浪起来。

心说石台与石台造势形如孪生,分毫不差,若说天地孕育而成似乎说不及理,若说是人有意而为之,入把这万千石台送入悬涧,又花费大能凿入石壁,似乎……不对!再用心观察良久,叶麒忽感暗自心惊。这石台分布山涧处,位成天理玄牝之造化,细看布局,隐约摄入心魂。再观天涧远近,九宫载土,觅龙察沙,点穴观水,寻风看气皆是世间难寻之龙脉走势,生生便是天墓藏匿之所,而这山势脉像,更像是有大能之人移山而改之,夺天地造化。

究竟是谁有这搬山卸岭之能?

想及至此,叶麒心里却百花齐放,呼天喊地拜贺五代祖先。

山涧有墓,铁打实证,而有墓之地定有出山之所,料谁也不想封山填穴,落的个永世不得超生。所以,幸亏叶麒有个倒斗摸金的祖先,其学术让叶麒学得个精通全面,甚乃青出于蓝,倒斗寻墓之事可谓天下无二。这下来一趟或福或灾,而今反而说不定,扑朔迷离之下,说不定深涧内真是道奇缘趣录。

二话不说,叶麒从乾坤袋里取出一张枯黄颜色,朱砂提字的道符。此符乃是叶麒于天巫山盗寻之墓所得,珍惜非常,平日断然舍不得使用。而今他收敛心神,百目符点入眉心,顿时金光从双眸内徐然而出,喷涌的金光覆盖眼珠子,待其灵气收敛,再看向这千仞悬涧,竟亮如白昼。好一神符!

“士别三日定刮目相看。若我从天墓里幸得仙人赏识,传我百甲子功力,再有仙具道器附身,那些瓜兮兮老牛鼻子与小牛鼻子还不俯身贴地拜贺我?那时候全真教掌门也得是龙也给伏着!”

说行便动,叶麒冷静下来,好生附于壁边,手里火莲逸出九片莲叶,飞往八个玄妙方位,其一在头顶滴溜溜直转。叶麒踮着脚尖观看好一阵子,半个时辰过后,叶麒心里反道举棋不定,徘徊起来。

按说危墓险坟自己也都闯过,就算九死一生之地也不过看一场戏的功夫,而此时这首关之地竟与其他机关险要不同,实在难以捉摸。

九乃百墓机关里常用之险坎,百步九回,九九归一,乃至九死一生也都常见,而今这平滑石台之走向,按祖传秘术《河洛龙址》所详,竟以四为首,四台一折,四步一叩,这并不吉利字眼暗藏的杀机实在难以捉摸。但细细来查,与其说更像天险玄机,倒不如说要人按机而行,俯身叩首,又无为以为。

若是那些正经八百,腐朽不堪之辈落入这山涧,不肯叩首以拜破阵,死虽死得“贞烈”非常,但却是抛尸荒野。而遇着叶麒这年少闯荡江湖,能屈能伸之辈,这些个三跪九叩之礼数,并不能束缚得了他。

当即叶麒三跨石台,及四而叩,心绪紧绷如弦,双膝贴台久久不敢动弹,半日下来始终没有遇着些危险,又立马暗道一声乖乖再往下而去。倒是叶麒隐约觉得自己虽是普通的四折一回,但并不像眼观这越来越深入的山涧这般简单,体内经脉污秽从石质化木质,渐渐呈松软之感。

叶麒想,看来这石台阵有些道门。

叶麒越走越是放开手脚,猿攀鲤跃,三步并一,耳边传来的阴河声更甚千军万马,头顶月辉已是彻底消失难现。好不容易行将数里,也不知费去多少时辰,其阴气入体之感又恍如实质,阴风扑面有刀子切肤之痛,迫不得已叶麒只能引气覆体,身上显现出单薄青光,略微减去些疼痛。叶麒暗叹一声气海虽广,奈何用之无度,迟早气结,快快行去才是。

就在此时,脚下渊深处忽然有白光萤灭,光质温和,俨然白玉泛光,叶麒心中奇喜,正迫不及待躬身而去。

再折百台,目光所致极处,隐约能见有一白玉之门镶砌阴河之上,恢弘俨然,高达数十丈,其玉壁刻有奇珍异兽,山河海经,宇内玄迷古篆文,其玉柱盘龙缠绕,朱火升腾,底刻艮字,其门更绘刻有一巨人,隐藏于混沌之内,镶嵌于天地之间,呼之欲生使人不敢直视。而其白玉之门凌驾于龙腾虎跃阴河之上,两方峭壁之间,玉光如实,风不得以入,有琐气封炁之妙。

叶麒心神直颤,暗道果有天墓,遂分神于白玉门上,奈何脚下根基不稳,待行至五步方停,待发现,已经后悔不得暗自叫苦。

原来每块石台皆有其衍生幻象,或妖或魔,或鬼或神,而转瞬便是换天改日。

叶麒双目光晕浮沉,顿时天旋地转,再等回过神来,四周光幕遮天,雾气翻腾,眼前所见却是一铜铸古尸盘膝而坐,其五官若有若无,仿佛掩藏于雾气之中,其左手处有一青峰铜剑,刻有“龙泉”古字,锋利无比青光阵阵,其右手处则是一血淋淋大好头颅。头颅怒目圆瞪,荆棘束发,鹤发童颜,俨然是一得道仙人模样,只是不知为何而冤死在这幻境之中。

“老祖说的极是,修仙者应该洁身自爱,不该行不妥之事,所以兄台可放老弟一马?今后焚香烧纸不在话下,再或老弟高抬俗身与兄台杀鸡饮血拜把子,出到江湖上,有难老弟当,有福兄长享可好?”叶麒连忙四柱贴地,嘴里混话溜如胶油滚滚而出。原来隐藏于混沌中古尸双瞳处忽明忽灭,光色鎏金,仿若活人眨眼,诡异非常。

但古尸似乎与叶麒结难兄难弟并无兴趣,周遭静谧如斯,许久,阴风由下而上刮起,叶麒抬起头偷瞄数眼,望古尸并未起毛尸变,猛松一口窝气,撑起双膝,遂起身无奈打量四周,取出乾坤袋内玄铁飞剑于古尸身前徘徊。

四方色如晨雾,白茫茫朦胧非常,似远似近,按阴阳探卦之问,又既无生门,亦无死门,既无机关销器,亦无流水石川,真不知是唱哪一卦哪一爻。

正愁无路可走,幻境内忽地从古尸体中传八方之音。

“道途为实,拜仙为虚,造人乌有,斩日为谋。”余音依旧缭绕,白雾翻腾,叶麒闭眼思忖有些理不清这些个玄词妙句,又闻得其后十六字,“修仙拜左,斩神行右,谷神渺渺,何为大道?”

传音到此再无音信,幻境之内无边无垠,任凭叶麒提气狂奔回过头来依旧是在古尸面前,而体内依旧有被朔风刮磨之感,气海迅速溃散,再这般无头无脑闯龙王庙更有死无生,便无奈的对着古尸盘膝而坐。直至良久方稳定思绪开始思考。

“为何说斩神?又为何说修仙是虚?斩日何解?又该如何选其左右?”叶麒有些捉摸不定,他是想拿走铜铸古尸左手边龙泉宝剑,因看其光泽便知削玉切金,但又疑惑只要是正常之人都不会去抉择于右手的头颅,虚虚实实,还是要从所闻之词与铜铸古尸入手。

古尸穿着简单,只不过是些兽皮麻衣遮体而已,而古尸身下蒲团又却是一汪金光,与常见仙家道气有些相似,但更是玄奥,而细看之古尸虽衣着随极为随便,则有些仙风道骨,隐隐出尘之感,自然之意。只是为何手里却捧着一仙家头颅?而方才所听,此人有斩神之意,又道女娲造人其实乃乌有之事,修仙又是虚渺之谋,难不成此人并非修仙之人?

顿时脑内一道破天惊雷,瞬间叶麒额角冷汗淋淋。

此刻叶麒脑海里只泛出两个猩红大字,逆仙。

所谓逆仙者,以自然无为法门为根基,与俗世道教周天法门不同,虽有仙字但实则并非同途。便是自远古至近古皆有之,这类人身存大能,有焚山煮海,开天辟地之神力,又遨游于五界之中,虚空之内,常人难观其貌更不知何人。

而逆仙者更是修仙者极为惧怕之人,因为逆仙者大能通天,又视修仙为伪道,其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专门斩杀结外丹或内丹之寻仙者,更又甚者,甚至破开虚空等待往天界劫仙台渡风雷劫之修士。所以古往今来,逆仙者乃修仙者之大畏,幸而逆仙者虽有大能却人数极少,所以天下寻仙之士得以鼎盛散叶。

难不成此铜尸便是逆仙者?而这些个万千石台皆是逆仙者湮灭后自成之幻象?叶麒暗自揣测,若真是如此,自己个中的麻烦真可谓或死或生,不知道这深涧竟有此等秘密。就算天枢门掌门跌落这悬崖,未曾到达外丹之境不能腾空而起,也会因个中抉择而死无全尸。

叶麒并非腐朽之人,当然也并非江湖畏忌的墙脚草,若眼前古尸乃逆仙者,当以顺其斩仙之意择决。虽不知何择决后会有何种不测,但倒斗赌命的性格却使得叶麒当即狠下心来,走到古尸右手边,握了握拳头。当即怪哼一声,一脚踹飞那死不瞑目的头颅,眼前一花,暗道了一声无量天尊后,天地间立刻翻天覆地一阵变化。

四周再无白茫茫虚幻之像,古尸消失,而之前龙泉之侧则是万丈深渊,其下能见玄黑阴河如化黑鳞巨蛟,吞噬一切步入生灵,好个凶险万分。

再者叶麒因运气抵挡阴风,气海竭尽,身如糟糠。眼看自己不知不觉已身处于白玉之门前,手里拿着一把与幻境之内一模一样龙泉宝剑,寒风朔气因白玉所生的光幕不再侵蚀体表真气,再看这白玉门,鼎立之间但觉海阔天高,散发光晕更甚金乌玄光。顿时,叶麒便觉万物皆刍狗蝼蚁,在化生万物前,自己依旧显得微不足道。

只不过这些个想法来得快去得早,不待感叹,忽然见白玉门玉色极致,遂忘了个中危险,起了倒斗的贪念。

有利可图,又见其左右并没有什么禁制玄关,叶麒垂涎欲滴,忘却方才与阎王偶遇,又摸知乾坤袋尚内有个把空间能装入些玉石,当即说一不二,挥剑斩玉,真个一剑斩向白玉门!

猛然,玉门泛起一道白质烟云,龙泉剑锋划过,只留下一道涟漪散开,其反震之力却使得叶麒猛退七步,暗劲入体,一口浑浊鲜血化作血雾远远喷于白玉之上,即刻踉跄扑地,再动弹不得。

顿时白玉门光幕之上有裂帛之声。

就在此时,雷鸣渐起,万道漆黑奔雷在白玉门自成光晕上破开虚空而来,如龙似凰,竟夹杂毁天灭地之势轰向光幕,顿时银光奔腾,青光溅滟,光幕泛起一阵阵巨大涟漪,渐往内凹陷而来,逼近白玉之门。

来不及思考其中深浅,叶麒暗道不好,忙提气忍痛靠近白玉门,弃地上龙泉宝剑不顾,猛吐一口浊血,心里急念真个鲁莽害死人,自己这些功力身骨若是被雷光劈上一阵,灰飞烟灭好说,魂飞魄碎却难定夺。

真是贪财误长生,而叶麒却只能祈求这光幕比想象中结实才好。

而万万没有想到,世事曲折离奇,又或是叶麒命不该绝。

双耳阵阵发嗡,眼眸被雷光照得如针入目,而从虚空内传出威压更仿佛要使叶麒化为湮灰。又是一股朱红近黑之血从叶麒口内喷出。

看到眼前光幕挤压得近乎破碎,白光迅速消散,涟漪翻腾起伏,眼看距离自己鼻尖一寸之地,快到呜呼哀哉之时。遂不防及,一阵怒吼从白玉门之内传出,比万道雷光更霸道的气浪轰向光幕之内,糜颓的光幕顿时大亮,化凹为圆。

更有白光如箭,万箭齐发,与雷光拼杀对垒,似呈两军歃血之势,任凭漆黑虚空撕裂得更广更阔,其中黑雷更似雨落,也难撼光幕分毫!

“伏羲小辈,方才退却开去,而今又三番四次再来寻事,真是猖狂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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