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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久毛》第一章 木瓜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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涞源是个不足百户的小村子,一条长些儿南北向的和一条短些儿东西向的坑坑洼洼的水泥路把村子分成四个区域,依路零散开了几家小卖部和小门诊。十字路口的东北处就是村委会,曾经这里是一座小学,前几年因为村里到外面读书的小孩不断增多,使得小学里总共不到十个学生,只好关闭。同年代建起的坐落在现已被废弃的普渡寺旁的村委会因为多年来只有老光棍关大一人住,他可是懒得整理院子房屋,只有自个儿住的那间房子窗子上的玻璃是完整,但同样是灰蒙蒙的。院子里杂草丛生,先前铺的砖路破乱不堪,且即将淹没在野草里,只得转在小学里。普渡寺是村里最高的建筑,特别是院门上的挂着一大口古钟的亭子,是站在村外任何一个角落都能望见的。村北二三里处有条小河,叫木瓜河,河水不深,雨水充沛之年不过一米,要是旱年便会干涸,河面不宽,很多地方可大步跨过,沿河形成三个大水库,离涞源村东边六里路处的水库是第三个,面儿大水深,鱼虾也颇多,此水库一直以来养育着周围的村庄。村子在北边是一座小山,叫黄花梁,东西向绵延起伏二十几公里,草木稀疏,无村落,人迹罕至,倒是有几处被开采,依山建起了石料厂,专供镇里的车站修铁路用。

正是仲夏,除了西瓜,其他庄稼还没熟。涞源的西瓜在方圆几十里是较有名儿的,因为这边儿的地土里含沙,使得西瓜甜儿不腻,嫩而不淡,香味儿也十足。村人们以种玉米为主,放眼望去,绿油油的,充满了活力,偶尔也会看见几处种有黍子、萝卜、甜菜、谷子等的田地。顺着木瓜河的上游,有处宽河面,紧靠着山脚,这段河流下面都是碎石,所以流经此地的河水显得很清澈。河南边不远处有两间大青砖盖起的老房子,砖坹屋顶长出了野草,一米多厚的正面墙壁上留有两个小的拱形窗户和一个大拱形的门,门上刻着块儿扁,隐隐约约可见“王阁老”三字,坐北朝南的屋子里空荡荡的,而坐西朝北的屋子里仅靠后墙并排有五块大石碑,每块碑都坐落在一只大石龟上,碑顶上都有成对缠绕的石龙装饰,碑面尽是被风干的墨汁,曾有人多次来这儿印走了上面的文字。屋子正中央有个坑,四五尺深,棺材盖那么大,这是后来才有的,可能有人认为跟明代阁老王家屏有关的地方总会有些宝贝存在,但听了二人转《王阁老送闺女》后,估计就不会有人肯白费力气了。要说这里的宝贝,倒是可能有几样,曾在屋子前面的空地上有两匹和四只按一比一比例雕刻成的石青马和白石羊,因此常有小孩子们来这儿玩,但人们一直以来也只当它们是普通的石头,却不知何时,竟在一夜之间它们都悄无声息地不见了。从此,这儿变得安静了,在岁月和风雨中,唯有和周围的野草为伴儿,静静的沉默着。

“这刀可真够快的,手腕粗的死树几刀就砍下了!”

一个身材魁梧戴着眼镜的小伙子正踏着杂草往山下走。他左手挥动着一把砍柴刀,右手护着扛在右肩膀上的一根死树干,尽管满头大汗,但还是一脸的兴奋。走了一阵儿,到了半山腰,可隐约听见山下有人在说笑。他驻足努力朝山下望了望,嘟囔道,“也不知道他们忙活的咋样了。”

现在的天气不错,放眼望去,晴空万里不见云,偶尔有几只鸟儿掠过。恰在老房子附近有几股青烟冉冉升起,平日里,这可是件稀罕事儿!

他继续下山,却放慢了脚步,细细地观赏着四周。半山腰处稀疏的树略见绿色,似乎每棵树都是那般的可亲美丽,他看它们的眼神儿像是看到了久别重逢的亲人或生死之交的朋友。他的眼睛有些湿润,情不自禁地想:

转眼间就四年了!从走近高中的校门那天起,我就把学习看作是自己的全部,甚至置健康不顾,于是跟朋友断了联系,和亲人少了沟通,对外界没了关注……三年里,我不仅黑白化了自己的生活和在肚子上长了一大圈肥肉,而且我的思维和性格也变的不成样子,可笑的是睡觉时还在学习,而可悲的是昔日滔滔不绝的嘴巴一下子干涸了!那三年,我失去了很多有形和无形的财富,却换来的是一把一把的泪水和一阵一阵的绝望,想想初中读书时,学习之余跟同学玩儿小学生玩过的游戏,会在心情不好时跑到山上坐在洞口全身心投入地含笑带泪地歌唱,也和家人一起唠家常评电视……这两个阶段类似而又不同,前一段儿记忆犹新,后一段空白一片。这六年的学习经验可用一句话来说:好心情就有好成绩!想想高考了两次,成败的关键是心态!不过,都已经是往事了……

他不知不觉地来到山脚下,说笑声变得明朗起,有几个人正在河边忙碌着。

“九龙,等你老半天了,要是再不回来,这火可就灭了!”一位胖墩墩皮肤略黑的扎个小辫的姑娘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两堆篝火生气地说,然后又“噌噌”地切着个胡萝卜,很快忍不住笑起来,好一嘴牙齿,齐刷刷白晶晶的,如同上等象牙经千年洗磨过的羊脂玉一般。

其中一堆上面烤着一排玉米棒,另一堆上面烤着一只席装鸡,不时散发出玉米味儿和肉香。

“你小子,叫你去砍树枝,却砍来根整木头,这……”那个皮肤黝黑的正在用石块搭建简易灶台的小伙子笑眯眯地说了半段。

“呵呵,大刚,今儿有这一根就够了!等会儿劈开就行了。”九龙卸掉肩上的木头,耸耸肩,做出劈柴的架势。

“干这活儿还是我来吧,你能把它砍下来,又从山上扛下来,就不简单了!你去帮寒梅吧。”

大刚说罢,接过九龙的砍刀,熟练地破着树干。

这时,一位穿着花衬衫的小伙子和一位披发姑娘,正端着刚刚在河边洗过各种各色的蔬菜有说有笑地走来。

“哎呀,九龙主办的这场野宴可给宇飞和彩子创造了良辰美景!”寒梅开玩笑说。

“说什么呀,我们只是去洗菜,要不是谈情说爱去了。”彩子害羞地说。

“恐怕宇飞不是真的去洗菜吧!呵呵……”寒梅朝宇飞笑着说。

“废话少说,快忙活起来,要不等到牛年马月才能吃到这野宴。”大刚边劈柴边喊。

“是啊,大家动起来吧,我去翻看一下火堆里的甜菜烧的咋样了。”九龙低声附和着。

一块儿大牡丹印花油布铺在简易灶台旁,上面摆放着各式蔬菜,有切成圆片的胡萝卜、香肠和土豆,有成扁块儿的水豆腐,有手撕的卷心菜、小白菜和生菜,有细圆的和扁宽的土豆粉,还有一卷一卷的肉片。锅里沸腾着,几只大红辣椒在鲜红色的油汤里漂浮着,大刚在不断地加柴,锅里散发出的刺鼻却喷香的油烟味儿直叫篝火旁的九龙和宇飞咳个不止。

“差不多了!”

九龙一手捂着鼻子,一手用两根湿树条从篝火堆里不急不忙地夹出些黑乎乎的东西,同烤熟的玉米放在一起。宇飞从另一堆篝火里翻出一个黑乎乎的泥块儿,用一块儿尖石头砸乱泥块,里面是个鸡蛋,剥掉一小块皮儿,露出洁白的蛋清,剥掉全部的皮儿后,整个蛋清在阳光里嫩滴滴亮晶晶的。他小心翼翼地把鸡蛋一掰两半儿,呵!蛋黄之色艳而不腻,均匀分布,色泽和质感恰到妙处。

“祖宗积德啊!”

“哇,比我妈煮的还好!”

“这是上天送咱们的礼物吧!”

……

几人一同围过来赞不绝口。

此时,锅里的油汤已经沸腾,大红辣椒上上下下翻滚着,寒梅急忙跑过去,往里边加肉和菜,其他人也不闲着。宇飞将火堆里的泥块一一扒拉出来,大刚翻转着木架上的烤鸡,彩子摆列着餐具,九龙的动作也加快了。

已是午饭时,周围的村庄层次不齐地冒出股股炊烟。他们的野宴也准备就绪。大刚从一个食品袋里拿出两串小鞭炮和六七个**炮,九龙和宇飞过来帮忙,他们每人点了支烟,将**炮搁在几块相隔数米的稳当平整的石板上,并点燃,三炮几乎齐发共响,声响似有破山劈海之势,彩子吓得捂住双耳,而寒梅兴奋地从大刚手里夺过小鞭炮,跟大刚借来打火机,到响过**炮的地方点燃小鞭炮,瞬间“噼里啪啦”地响起,接着另一串也被大刚点着,趁此,大刚等引爆剩余的**炮,那种在连续的低的声响里突然夹杂的间断的高的响声,如同几颗鱼雷突然炸出汹涌澎湃的大海般。不一会儿的爆竹声后野宴真的开始了。

“咱们首先一起敬九龙一杯!他是咱们村几年来唯一考上大学的,其次也感谢他为我们准备的这顿既有火锅又有烧烤的野味儿十足的午餐。来,干杯!”大刚左手夹烟右手举着一杯白酒说。

“嗯,说得好!来,大家干杯!”寒梅端着一杯果汁说道。

“九龙得说几句!”宇飞一面吸烟一面说。

“我嘴笨,只简单说几句吧。”九龙低下头顿了顿,继续说,“能有今天,我特别感谢我的爸妈,没有他们的理解和鼓励,复读那一年真不知道咋熬。不管咋说,还是过了,前三年失去的总算拿回来了,也值了!同时也感谢你们的到来。来,干杯!”

正是羊群的到来,才使他们记得时间,已是下午四点钟了。油锅里还冒着热气,上面只是漂着几片菜叶,大刚用勺子在锅里从底下搅了搅,什么都没有,酒水饮料也空了,只剩下几块儿黑乎乎的甜菜和半个玉米棒。

“大家都吃好了没?”九龙笑着问道。

“吃喝了三四个小时,不饱才怪呢!”大刚点了支烟说道。

“那就收拾一下回去吧。”宇飞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接着说,“早些吃晚饭,准备一下就去县城里。”

还不到七点钟,九龙已经等候在村委会院门口,他可是吃了两包方便面就出来的。野餐结束后,他回到家里时,爸妈下田干活儿还没回来,他便看了会儿电视,换了件衣服,用煤气灶煮了两包面,吃过就出来了,顾不上“咯咯”叫个不停的肉鸡和下蛋鸡。此时,从田里干活儿的人从不同方向络绎不绝地回来,九龙不想多问多说话,便坐在院里的墙根下胡思乱想。

听到牧羊人丑大的鞭子声时,九龙不耐烦地站起来,走出院子朝四周看了看。太阳已经完全西落,天那边出现一片微微的红霞。街道上的行人稀稀拉拉的,从东头儿回来的羊群披着阳光的余辉快乐地“咩咩”叫个不停。九龙正要回去继续等时,听得北边传来两辆摩托车的声音,他等着。果然是他们,宇飞带着彩子和寒梅。他们也都换了衣服,宇飞胸前挂着一部数码相机。

“九龙,啥时候过来的?”宇飞问。

“有一阵儿了。”

“要不是在等寒梅,我们早就过来了!”彩子便下车边说。

“没办法,人吃饱了不能不管可爱的猪儿!呵呵……”寒梅笑着说道。

“大刚还没来?”宇飞忽大忽小地拧着油门问道。

“他还早着呢,多等会儿吧!”九龙看看手表说。

“是的。喂牛饮牛都是他的事儿。他可是真正的男人了!”寒梅感叹道。

“宇飞,给我们照几张相吧,凡正白等着呢!”彩子搂着寒梅的脖子说。

“好吧,摆几个pose来!”

“你下去照吧。”九龙挥挥手接着说,“好久没骑过摩托了,就在这儿转几个圈!”

几支烟的功夫,突然从南边驶来一辆响声忒大的摩托。

“是大刚来了,只有他一人喜欢加大油踩着刹车骑摩托。呵呵……”寒梅兴奋地说。

“哦也!可以出发了!”彩子喊道。

九龙上了大刚的摩托,寒梅叫彩子先上宇飞的车,她还有些害羞不肯上,但被寒梅生硬推上去,惹得大伙笑不拢嘴。他们一路上有说有笑,由北而南直奔最南的世纪大道,那儿不仅是看县城夜景的最佳点,何况今儿是县城里赶集的最后一天,按照惯例,今儿如同过年,家家户户在夜里应打开所有的灯,制造出灯火辉煌之夜。

此时,可能是县城里赶集的缘故,这儿没几个人,显得较安静。纯净幽蓝的夜空就像一块巨大无比的玉箔,星星和月亮正是奢侈式点缀在上面的珍珠宝石。阵阵凉风吹来,带着些许道路两旁淡淡的花香,感觉甚是舒服。

“要是就住在这儿就好了,我就会天天有个好心情!”寒梅展开双臂转了一个圈说道。

“这儿虽然好,但是只能看,若能一直住在城里才是真的好!”彩子指着灯火通明处说道。

“这儿根本不算什么,在大同处处可见比这更美的夜景,那个热闹和多彩是这儿永远比不上的,九龙马上就会知道了。”宇飞接过大刚递来的烟说道。

“要我说啊,那么多灯还不及春天的夜里在野外浇地时望见的村庄里的星星灯火。那个时候,困乏和孤独一下子全没了!”大刚仰望着夜空说道。

从进了城,一路驶来,就连街道两旁的树上都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彩灯,九龙并不那么兴奋,而之前,他对村里某家人墙缝里射出的几道暗光都是激动不已。他知道,不久将面对的是南方大都市长沙的繁华和喧闹,那才是真正的夜晚比白天更美更热闹的地方,现在置身的县城跟长沙比起来就像自己的村子跟县城相比,可是从长沙回到县城内心如同嚼蜡般没个滋味,而从县城回到村子如同投进妈妈的怀抱里一样温暖可亲。虽然他还没有切身经历这些,但县城毕竟是到达终点站的一个中转站,即使是最后一个,也是守候人身边的过客,一切都是浮云。

“你们看那!”九龙等大伙儿都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时,又说,“新华中学,好怀念的地方!”

“是啊,我也在那儿呆了一年,差点儿就忘了!”宇飞叹道。

“呵呵,我是什么时候给你们送东西时去过,好后悔当初没继续念书。”大刚说。

“那我们一起去那边儿,在门口照张相吧!”寒梅提议说。

“那就走吧,还犹豫什么呢!呵呵……”彩子喊道。

大家很快上了车,驶向那所学校。在学校门口照过相后,他们驶进城里,找了个地方把车子存起来,然后一起去了人群最集中的地方----体育场。这里地片儿大,能容得下很多人,摆摊的在这儿也不会影响交通,周围又有许多餐馆和娱乐场所,所以是赶集时做生意人首选的风水宝地。他们几个买了些饮料,先在彩子的提议下看了场马戏,出来后见看飞车表演的人不少,也就买票进去了。紧靠飞车表演大棚的是几家跳脱衣舞和鬼城的大棚,可以说都很刺激,进去的人不少,而徘徊于门口的人更多。

“怎么样,要不进去看看!”大刚指着脱衣舞大棚门口那两个着泳装正跳的着迷的黄毛女的开玩笑说。

“扯淡!”寒梅狠狠在大刚背上擂了一拳,愤怒地又说,“谁要敢进去,老娘发誓这辈子再不理谁,**一样的东西!”

“别觉得自己是个母夜叉,以后你能管得了你的男人嘛!”大刚一本正经地说。

“呸!看我能不能管得了,两菜刀就劈下他的狗脑袋了!”寒梅更加认真地说。

“大伙儿听听,像你这样的女孩,谁敢娶你!”大刚笑说道。

“呵,像你这样的男孩,谁敢嫁你!”寒梅停了停,又补充道,“嫁给一个**的男人还不及不嫁!”

“那要是娶个**的女人呢?”宇飞急忙反问道。

“不娶呗!”寒梅脱口而出。

“哎,都别说了,毫无逻辑,荒唐致极!难道你们都是结过婚的,或者是经历了很多男人女人的男人女人吗?扯到哪里去了!”九龙有些忍俊不禁地说。

“哈哈……”话音刚落,大伙儿笑起来。

离开“禁地”后,他们玩了碰碰车,又转了转,有些累了,便找了个烧烤摊坐下。点了串儿,叫了扎啤,看着一张张来来往往陌生的面孔,也挺热闹的。说来也巧,吃喝说笑正酣,忽然听到有人砸酒瓶儿,一连好几声。

“看什么看,不爽啊!是条汉子给老子站出来!有哪个不服气的?”一个右手里握着个瓶颈儿的后生指着附近的人群怒吼道。

四周一下子静了下来!和他一桌的还有几个后生,右边的是个光头,中间是个穿花布衫的胖子,左手旁是个黄卷毛。他趁势一把脱掉上衣,块头不大,但刺青蛮多。

“能砸出多大个水花来,又能扬起多大的土尘,不想付钱就……”九龙漫不经心地低声说道,但后面的话只是在肚子里转了个圈。

四周变得更加安静了,似乎掉根针都能听得见。人们都齐刷刷地看着那后生,他的眼睛就像是久久蹲守在洞口的饿猫突然看见了探出头来的老鼠时的样子,盯着宇飞,并且一步步慢慢朝他们走近。一伙儿的那几个后生也相继站起来,做出一触即发的架势。

“朋友,算了吧,大家都喝了酒,来,来根儿烟!”大刚一面拔烟一面说好话。

“少来这套,滚一边儿去!”那后生一把打掉烟,还恨力推开大刚。

“还有完没完了!”寒梅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唰”地站起来,指着那后生喊道,“是你先撒酒疯耍不要脸,朝着我们大骂,有本事就去踢月亮宫的场子,没种就别来欺负街上的人!”

“臭三八,再说连你一块儿打!”

“打女的?”寒梅走近那后生,并轻蔑地看着他,“来吧,我看你这辈子还有脸见人没有,看你以后还怎么在这里混!”

此时,烧烤摊儿老板和老板娘上前劝阻,说是免费送他们一打啤酒喝,加上大刚的再次说好话,那后生才消了气,转头离开时指着寒梅苦笑道:“算你厉害!”

寒梅站着没动,泪水簌簌地流着。大刚拉回寒梅,彩子安慰着。寒梅偷偷地看了九龙一眼,他正看着什么发呆。

“吓死我了,要是他真动手,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管了,现在没事了,咱们继续喝酒!”寒梅左手摸着胸口右手端起酒杯,笑着说。

“九龙,别多想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嘛,都过去了!”大刚拍了拍九龙说。

“今儿晚这顿夜宵我请,大家别客气!”九龙长舒一口气,大声喊道,“老板,上两桶扎啤!”

“对,为庆祝咱们寒梅的胆量而喝!”彩子搂着寒梅兴奋地说。

“还是少喝些,咱们还得骑车回去!”宇飞说。

“不回了!唱歌去,来个通宵!我请!”九龙带着些酒劲儿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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