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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枭雄》第6章 每个月总有那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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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在即,车站黑压压的一片。

大多都是陪同孩子去报名的家长,就像细心呵护着雏鸟的老鸟,生怕他们一飞上天空,就会迷失方向。

彦冬背着廉价的尼龙袋,穿梭在繁忙的人流中,没有父亲帮他拎包,没有母亲在耳边唠嗑,说不羡慕那是骗人的。

穷苦的生活,让他过早的学会了独立,“靠天靠地靠父母,不如靠自己”,他一直都勉励自己,男儿当自强,既然做不了有钱人的后代,老子一定要做有钱人的祖宗。

“呜呜……”

火车到站了,人群沸腾了,大家都像疯了一样,一拥而上,朝车门挤去,争先恐后,生怕晚一步座位就会不翼而飞似的。

这种现象在中国随处可见,古人传承的谦让美德早已被我们忘却在九霄云外。

什么是素质?这是一个值得我们深思的问题。

反观外国人,乘车都是井然有序,排队很少有后来居上的现象,完美的诠释了绅士风度。

而现在的中国,排队、挤公交都已经发展成了一项包含散打、瑜珈、柔道、平衡木等多种体育和健身等项目于一体的综合性运动。

排队不仅是身体素质的体现,也是一场惊险的智力角逐。

后面有人眼看挤不过那些强悍的野狼,在后面不停地喊:“残疾人,麻烦让一下。”

利用人们仅存的一点良心,趁着前面的人转过头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挤了过去,就这样过五关斩六将,一路挤到了最前面。

三十六计中的声东击西、反客为主被他们用的是出神入化,丝毫不拖泥带水。

后面的人,见他口口声声说是残疾人,但是挤人的时候,动作却是“飞(非)一般”利索,不禁破口大骂。

“不知廉耻,你还有没有人性。”

“我日你大爷。”

“草你妈了个逼。”

“去你妹的。”

“擦擦,诅咒你生儿子没屁~眼。”

……

当真是各种问候,那人上至母亲大爷,下至妹妹和未出世的儿子,有时连死去的祖宗十八代,都难逃一劫。

不得不说民风剽悍、世风日下。

彦冬看的一愣一愣的,望着众人,叹一声:“这都是人才啊。”

车上人比较多,大部分的农民工购买的是站票。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按照号码找到了指定的位置,很幸运,“位置靠窗,有点阳光”。

放好行李,怀顾四周。

猛然发现,对面坐着一个足以匹敌犀利哥造型的大叔,正埋头睡觉,一头鸡窝般的发型,在透窗的阳光照射下,油光闪闪、曜曜生辉,仿佛能挤出好几斤天然油似的。

“恐怖!”这是彦冬的第一感觉,心里暗暗的感叹道:“这得多长时间不洗头发,才能达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境界!”

大叔仿佛察觉到有人在看着他,抬起头,露出一个自以为很天真灿烂的笑容。

陈彦冬顿时就蒙了,参差不齐的牙齿,泛着金黄的色泽,甚至有些牙齿已经黑不溜秋了,一看就知道此人出自烟香门第,是常年在劣质香烟熏陶下诞生的猛人。

大叔和蔼的问道:“小兄弟,去城里打工的吧?”

“不是,去南京上学的。”

“呵呵,这年头上大学,背这么大一个廉价尼龙袋的还真不多见了。”

“家里穷,拖箱太贵了,买不起。而且尼龙袋也挺好的,既便宜,装的东西又多。”

大叔伸出大拇指,道:“小兄弟,说得好。”

不过,随即脸色又黯淡下来,轻叹一声:“唉,如果俺家那娃也能像你一样……”然后失落的摇了摇头。

两人都来自农村,共同话语多,越聊越投机。

聊到大叔儿子的时候,他一脸落寞,望着车窗外飞逝的景物,道:“俺家那娃也在南京上大学,小学、中学还挺听话的,成绩也不错,高考还考了个二本,那时候可把俺们两口子乐坏了,心想啊,这下儿子终于有出息了,将来也能有个好工作,不像俺们一样没文化,只能在家种种田,或去工地上打打工。”

“唉,可是到了大学,俺家那娃像变了个人似的,总喜欢和一些社会上的人鬼混,爱攀比,十天半个月就打电话回家要一次钱。现在,俺家那娃穿衣服,要挂钩子的(耐克)那种,好几百块钱一件,我们一年买的衣服加起来也值不了他一件啊,可为了让他好好上学,俺们两口子是硬着头皮买给他。他还经常和朋友去吃什么肯jj,一餐就要吃掉几十元,俺们打工的时候,一天不过才吃掉两份盒饭,加起来才8元……”

“俺家那娃花钱就像流水一样,一点也不知道帮我们想想,俺们赚个钱也不容易,照他这么花下去,俺们两口子就是砸锅卖铁也不够他用啊!本来想说他几句,可他娘还是一直宠着他,不让俺说,他娘说就算是卖血卖肾,也要给孩子过好点……”

“唉,其实他娘身体一直不好,农村那几亩地都是她一个人种的,这些年可吃了不少苦……”

说到最后,大叔声音哽咽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竟然哭了。

男人有泪不轻弹,狗屁的垃圾玩意,男人不是人啊,男人有血就有泪,我们又不是弥勒佛,没必要喜怒哀乐都傻笑,偶尔流流泪也是人之常情。

这话是那个老头子说的,那个时候,彦冬在村里受了委屈,常常憋在心里。

陈彦冬眼眶微红,安慰道:“大叔,您放心吧,总有一天他会明白的。”

和大叔聊了好久,知道他儿子叫张雷,就读于南京晓庄学院,今年上大二了。

安慰了大叔一段时间后,陈彦冬突然“江湖尿急”。

快速来到火车上的厕所,可是厕所门竟然关着,心里那叫一个郁闷,没有办法,只好耐下性子等一等了。

在门口站了15分钟,愣是没有人出来,彦冬心里一阵恼火,心道:“马拉个靶子的,人有三急,你急他不急。靠。”

正好准备去敲门,门刚好打开。

“啊,你想干什么?”一女子被吓了一跳,惊叫道。

那是一张完美到极致的容颜,灵动的双眼,长长的睫毛,挺直的秀鼻,红润的小嘴,如雪的面颊上,飞速的显现两片红晕。如墨的长发柔顺的垂下,前凸后翘,绝对是极品美女。

女子悄悄的打量着面前的男子,头发有点长,但是没有遮到眼睛,小麦色的肌肤,加上精致的五官,透露出一股男性的坚毅,虽然有点小小的英俊,但是眼神中却丝毫不掩饰,那股赤裸裸的欲望,令面前的女子十分恼怒。

彦冬看得有些痴了,准备敲门的手还悬在空中,女子见对方不应答,闭上眼睛,壮了壮胆,道:“麻烦,借过一下。”

听着空灵如乐音般的声音,彦冬终于回过神,收回手,尴尬的笑了笑,脱口而出道:“不好意思,被尿胀的有点迷迷糊糊,反应稍有迟钝,很抱歉。”随即让出道来。

女子被这么直接的话,打击的满脸通红,小跑向卧铺,刚跑了没几米,彦冬忽然想起什么,喊了一句:“借了过,记得还啊。”

女子被这无厘头的一句话蒙住了,心想:“借过,也要还吗?不可理喻。”微笑着摇摇头,没有回答,向着卧铺的车厢走去。

彦冬看着那绝美的背影,满眼回味的样子,说了一句:“这屁股,比俺们村的西瓜还要圆咧。”

打开厕所门进去尿尿,发现有点血迹残留在边缘,凭借多年的生物学常识和无比强大的想象力,彦冬断定是那个女的,来大姨妈(月经)了。

对刚刚那女的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没有出来,他表示完全可以理解。

彦冬轻叹一声:“唉,女人就是麻烦,每个月总有那么一次。”

露出一抹饱含深意的微笑,然后回到了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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