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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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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大哥,那丫头请了多少天,怎么还没来?”钱超靠在云锦年的办公桌上,手里转着一支笔。

“是陶厅亲自打电话来的,没说多少天,反正队里多她不多,少她不少。”云锦年头也不抬,看着手中的资料。

“那丫头天天在眼前转,我看着她没事忙的样儿,就烦,现在没在眼前,感觉少了点什么似的,挺打眼。”钱超笑。

“是不是发现她没那么讨厌?”云锦年抬头看他。

“老高老问她什么时候回来,也怪了,二队人人待见她。”

“因为一队已经先入为主了。”走后门,假学历,未上班先请假,心里都不满吧。

“大哥,如烟”

“实习期满,让如烟走。”云锦年果断说,“她越来越不像话。”

“大哥,不如你和如雪早点结婚吧,结了婚她就死心了。”

“小超,我不会为她做任何事。她死不死心我都不管,只要不看见就成。”云锦年从电脑后摸出一包烟来,丢了一根钱超,又抽出一根自己点上。“还有,如烟不是一个理智的人,以后队里的事尽量少让她参与,你嘴巴管严点,喜欢一个人不是要在她面前没有秘密。”

“大哥,我,你说她怎么就看不到我的心?”钱超有些丧气,玩着烟,“明明跟她们姐妹青梅竹马的人是我,怎么都看上你了呢?”

云锦年大钱超六岁,原来不在一个圈子里玩,云锦年进部队后,钱超也进了部队,恰好两人在一块,恰好云锦年还是钱超的上司(后来钱超才知道是家里老爷子特意将他安置在云锦年身边的),后来云锦年退伍当刑警,钱超在部队又混了两年,觉得没意思,不顾家里人反对退伍,后见云锦年当刑警特气质,心血来潮也进了刑警队,倒也干得有模有样,没到三年就混了个副队。

云锦年没接钱超的话茬,将手里的一张纸递给他,“全省刑警技能比赛,这事交给你。”

“你不参加?”

云锦年吸了一口烟,摇头。

“也是,你若参加,别人哪有机会拿第一。”钱超将眼睛放到白纸黑字上。“实习生可以参加吗?”

“你想如烟参加?”

“她枪法不错,可以参加女子射击项目。费老爷子亲自教出来的孙女,我对她有信心。”

“你从来没对她灰心过。”云锦年哼一声。

“大哥,如果如烟能拿女子射击第一名,留下她?”钱超凑上去商量。

云锦年正欲说话,手机响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看,不是这个,打开抽屉拿起另一个手机,打开接通。不知道内面说了什么,只听他“嗯,嗯,行,我知道了。”挂了机。

钱超毫不避讳,还凑上去问,“哥,谁呀,还专机联系。”

云锦年瞥他一眼,“你好像很闲?”

“哦,不闲,我正有事忙呢。”钱超敏感的察觉出话里的威胁,立即脚踩西瓜皮,溜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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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繁华的地方也有阴暗潮湿的一角。

这是一片杂乱而陈旧的住房,房子低矮,残破,地上积了厚厚一层树叶,偶尔从树叶下露出一堆白色或者黑色的霉状物,令人作呕。

墙边到处是青葱的杂草,半人高,在风里作不知疾苦的摇摆。相邻的树与树之间牵着一些小手指粗的绳子,上面搭着衣服和洗不去污痕的床单,旁边,是堆成一座小山似的花花绿绿的垃圾,从垃圾里传来难闻的馊臭味。

垃圾边立着一块歪歪斜斜的牌子,废品收购站。几个拖着拖鞋的女人坐在门口手快脚快地清理塑料瓶。

这时一个脸色黑瘦衣着肮脏的蹶子出现了,他肩上挑着一捆废品,啪地一声丢到地上,一边掀起衣角扇风,一边喘着气喊,“老板娘,给我称称吧。”

一个穿着着肥大汗衫露出肥大胳膊的大个子女人从旧屋里走出来,将垃圾翻了翻,放到磅称上,从口袋里摸出个小型的计算器,按了几下,说,“十元三角。”说着递给蹶子十元钱,“四舍五入,那三毛就算了。”

蹶子不乐意了,“三毛不值三个矿泉水瓶子?三个矿泉水瓶子不要我捡?收购一废品,三就是三,四就是四,还搞什么四舍五入,好像多大学问似的!”

女人怒吼,“你个江蹶子,上回七元七角,老娘我不是给了你八元吗?那时怎么不说老娘学问不好!有本事你别去捡瓶子啊!”

“得得得,懒得跟你一娘们吵!”江蹶子小心翼翼地将十元将收进口袋,将棍子往肩膀上一搁,一蹶一蹶地离开,转一个弯,人就不见了。女人哼一声进屋,大热天,不吵都三分火,谁愿意吵。

江蹶子走了一会儿,突然停住残疾的脚步,面露恐惧。

在他前面二十米处,站着四个手拿铁棍的汉子,最前面的汉子朝他笑,“江蹶子,最近你很活跃啊。”

江蹶子回头就跑,口里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汉子狞笑,嚣张地说,“今天看谁来救你!”猛跑几步,举起棍子朝江蹶子的头上打去!

说时迟那时快,斜里打出一块石头,正击中那根棍子,棍子一歪,偏离江蹶子的脑袋,紧接着出现一个头戴太阳帽且帽沿压得很低的男人,挡在面前。

这时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飞奔过来,扶起江蹶子,口里喊,“叔叔。”

江蹶子一愣,叔叔?

太阳帽男人暗中发笑,这丫头到处乱认亲戚,前头认个表哥,这回认个叔叔。

步小安眨眨眼睛,“叔叔,我找得你好苦,来,我带你去我家。”

“哟,没想到江蹶子你有个这么漂亮的侄女啊!留下吧,赔大爷玩玩!”几个人围上来。

步小安笑嘻嘻地,“好啊,你们打赢我哥再说。”手朝太阳帽男人一指,又认了个哥哥。

十分钟后,四个人跑了三个,为首的那个趴下了。

步小安用脚踢踢地下“哎哟哎哟”大叫的汉子,遗憾地摇摇头说,“不经打嘛。”朝太阳帽男展颜一笑,学韩剧语气,一脸哈皮,“哥,你好厉害哦。”

云锦年嘴角抽搐了一下,他被这丫头调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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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密室里坐着三个人,云锦年,步小安,江蹶子。

“打电话报警的是你吧,江安辉。”

江安辉眼睛里有着犹豫。

“江叔叔,你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我们是警察,会保护你的安全,把那些坏人抓起来后,你就不用再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了。”步小安真诚地看着江安辉。

江安辉看了看步小安,最后眼光落在云锦年的脸上,“我在电视上见过你,都说你正直英明,是个为人民办事的好官,所以我试着给你们打了个电话。现在,我需要你的保证,保证你将那些犯罪分子绳之以法,保证我的安全。”

“你放心,她说的就是我说的。”云锦年郑重承诺。

原来江安辉曾在白山一矿干过三年,在矿场他认识了一个叫袁伟的智障员工,那袁伟动不动对他呵呵地傻笑,江安辉对他颇有些好感。后来江安辉发现,矿场有多名智障员工,智障员工只知道干活,不会提要求,像台机器。江安辉私底下问老矿工,矿场用智障人不是违法吗?吓得那老矿工赶紧掩了江安辉的嘴,窃声警告,这话千万不在再说了,会出人命的。

江安辉要在矿场赚钱,自然不再多说,突然有一天他发现袁伟不见了,于是他向工头打听袁伟的去向,没想到招来一顿打,并狠狠警告他管好自己的嘴。江安辉不傻,觉得袁伟突然不见事有蹊跷,但他不敢轻举妄动,又过了两年,江安辉从矿场出来,在一次跟朋友聊天时,他跟朋友讲述了矿场袁伟的事,没想到第二天就被人毒打了一毒,砍了他三根手指作警示,隔了几天,又被人毒打了一顿,蹶了一条腿。对方再三警告,再乱说一句,就要他的命,并好心的告诉他,他们的人时时盯他的梢。

江安辉吓到了,他相信真的有人时时盯着他,他想过报案,可他没有把握,怕没人相信他的话,更怕警察里的坏人,当官的与经商的相勾结的事太谱遍了,任何一个环节出错,他小命不保。

手指少了,腿蹶了,他只得以捡破烂为生。去年无意间在电视里见到了刑警大队队长云锦年破获了一件军火案,案件牵涉面广,拉下高官奸商一票人。江安辉一颗举报的心有点蠢蠢欲动。他开始留意这个叫云锦年的刑警队长。终于在一个月前匿名打了一个报警电话,然后时时留意刑警大队的动向。他哪知道正是这种反常行为引起了背后那伙人的注意,决定对他斩草除根。

稍后同一间房屋里,被抓来的汉子相当硬气,除了说要见律师,什么也不说。

步小安气得笑了,“见律师?倒是把港片里的土匪架势学了个十足十。”

云锦年突然一扬手,一把薄薄的小刀直插汉子放在桌子上的手指之间,刀身入了半截,而两指之间的缝隙也就三厘米。

那汉子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步小安看着云锦年,他满脸阴沉,一身戾气,出手又快又狠又准。也许,这才是真正的云锦年,当年的特种部队大队长云锦年,狼出了深山还是狼,虎居住到平阳还是虎。看来,城市的繁华并没有让这头狼失去本能。

也许,我应该全部相信他。步小安心想。

“我想,你绝对会全部说出来。”云锦年收起小刀,翻手而下,手起刀落,又插.入到大汉的手指缝。“我数三声,三声后小刀插的是你的手指,一个一个来。”语气狠劲,脸色倒是风轻云淡,谈笑之间腥风血雨。

“三二”

“我说,我说”汉子眼色惊恐,全身颤粟。

他害怕的不是小刀,而是那阴森森的充满血腥的气势,这个看起来温润的男人,其实更像来自地狱里的恶魔。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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