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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髓心》第二十三章 姚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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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天朗气清,霸家界禁部某大山深处,两尊大鼎就那么搁置着。一尊大鼎身书“丹”,一尊大鼎身书“器”,铭文繁琐,咒术涌动,冰冷陈旧颇有些古迹风范,压制得氛围无端诡异了几分。

“冉单跪下,向两座鼎磕头行礼。”四爷五爷分居器、丹鼎两侧,异口同声命令冉单。

虽心生疑虑,冉单却并未询问,相信疑惑一会自会有解。于是他正衣冠,扫双袖,撩裳下跪,安然磕头请安道:“冉单拜见。”

四爷五爷点头,面泛微笑,对冉单的行为赞赏,也正式决定考验冉单一番,定出师之名。四爷大袖一扬,润嗓开喉道:“我知你满心疑惑此二鼎为何能受你磕头拜见大礼,我也知你今日信心满满欲同时挑战炼丹炼器,甚至知你此刻胸怀仇恨急于证明自己。但你必须先冷静下来!须知炼丹炼器与你那炼体一样,首炼心。”

“徒弟啊,灵级丹药灵级器材与你而言好炼,但今天这场考验是出师之战,无题!你心何为,便何为。”五爷龙目满是关切,期待感慨不已。

“谢师傅提点,徒儿明白。只是不知能否释怀我刚才心中的疑虑?好让我能知晓二鼎玄机之所在。”

霸四爷面露回忆,温馨、感动、愤恨、狂暴!甚至一旁五爷的神情竟也无二差别,浑身说不出的诡异悲伤,犹如沉寂的火山般,内部岩浆翻滚,火龙如雾。看到此景,冉单心下了然,怕是这两尊大鼎与二位师傅的故事有关。

果然,四爷镇定下来后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仿若全宇宙都和他有深仇大恨,火气十足。开口却又是缅怀之情,说道:“此两鼎乃我与老五出生所在,也就是我二人之父母!”

冉单一听,这还得了,四爷五爷可是圣级存在,丹器老祖宗!那么练出他们的宝鼎岂有不凡之礼?二话不说,将两尊大鼎视若亲人的冉单立马下跪,砰砰砰又是三个响头,也算是聊表对四爷五爷的尊敬与感激。

哪知五爷见此,他苍老的脸庞浮现的不是大风大浪后的淡然,反而更悲伤了。躬身扶起冉单说道:“何必再行礼,二鼎已是死物罢了,比之凡灵躯壳也不如。今日你既然要听,我就与你讲讲我们一门的渊源由来。”

大约三千年前,宇宙间出了一个丹器宗师姚俞。这姚俞堪称是惊才绝艳,天之骄子,所炼之丹无不生灵,所炼之器无不有智!他一生沉浸于炉火之道,炼出了无数惊天动地的武器、天地造化的命丹!

这姚俞一生追求能炼出化形的,不被世人所拘役的丹器生灵。它们不局限于冷兵器,不存在天生的被服用,被奴役,丹器也能自成大道,自主修炼!

一日,圣廷召见姚俞,想请他入宫交流心得互换炼器炼丹之术,而实则是图谋他手中三千三百三十三之炼丹经,三千三百三十四之炼器经!可在武力的威压之下,为保护妻儿老小,姚俞不得不应承前往。

无可奈何的姚俞虽有死志,也有自杀之心。可不待他为自己开解分毫,便被引往圣廷炼丹炼器之所,直接经由宦官一一引荐其他同道于他认识。那宦官说道:“各位炉火圣明,亲鼎君子大人们,这位便是盛名天下的第一炼丹炼器宗师——姚俞!陛下要我引荐于各位,希望你们向他好好学学,取取经!”

“哼!”当下有人听言就不爽快了,但见此人五大三粗,披头散发,露出一脸不屑,展现出人们常说的狂人模样。

“呵呵,飞虎兄何必置气?姚俞兄名满天下,炼器术举世无双,炼丹术巧夺天工!我们应该以礼相待,学习他的长处,免得你这炼丹术遭人家嘲笑!还不同我请安,渴求姚俞宗师指点一二?”一温如玉的翩翩公子嘴角轻扬,如是说道。

“这姚俞啊,我看也就浪得虚名!”旁边又有人符合,对姚俞一片骂声。

“对对对,何为炼丹炼器?这乳毛小孩能知之几许!还妄有天下第一名号!真是无知!”

姚俞这时也算是听出了味道,躬身一礼,温和淡然对着那狂人飞虎说道:“我观飞虎兄腰圆膀宽,下马稳若大山,罡风外露显出爆炸性的髓心之力,定是那炼器中的大家,还望交流感悟,同取其中精华。”

别说这飞虎还确实是炼器中的一把好手,如今在圣廷炼器部门占据着一席之地,他那独特的炼器手法和高阶武器成功率更让他地位无可撼动。可他有个毛病,就是听不得赞美,那会让他无论如何也忍不住自恋自满!这时虽自知名气不及姚俞,却还是开怀便大笑,喜不胜收,傲然回了一礼道:“哪里哪里,我也就在炼器上见解独到,有自己的特色罢了!哪像姚俞你名满天下,丹器双绝,失敬失敬。”

一旁的翩翩公子暗想坏了,这飞虎真是无脑小儿!赶紧插话,不让姚俞笼络人心,直言道:“姚俞兄,小弟赵汜。今得见天下第一丹器宗师,心潮澎湃,冒昧之下却又十分希望您赐教一二,好让大家山野匹夫开开眼?瞻仰瞻仰您的神威天技。”

姚俞也不无视这赵汜了,什么天下第一?躬身炉火之人早已虚名看淡!今天赵汜无故着重提出,真切地勾动着在场每一个人的怒火。毕竟天下第一除了是一种声誉,还是对所有炼丹炼器之士的挑战和无形的侮辱,谁能忍受别人踩在自己的头上拉屎放屁呢!而此刻从尊师们的脸色可以看出,这赵汜成功的阳谋是成功的,所有人无不想辱之而后快,吞其血肉!

也不待姚俞开口婉言,调和恭维几句。只见站立一旁的宦官拂尘一甩,那阴白的菊花脸上尖嘴薄舌就嚷嚷起来,不耐烦说道:“陛下是让你们向人家取取经!别二五八万似的切磋讨教,这姚俞何许人也?天下第一!掂量掂量自身修为再说话,别总屎盆子脸往人天颜上臭合,难不难堪!”

此言说出,无异于火上浇油,四下立马就寂静无声了,所有人怒目直视姚俞,双拳紧握怕是战意滔滔,有了一较高下之心,此仇已结!

那翩翩公子赵汜又适时站了出来,嘴角浮现出温润谦虚的笑容,躬身道:“请姚大人不吝赐教!”

宦官冷眸轻蔑,依旧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道:“姚大人,你就露几手给他们看看,免得这一帮宫廷御用尊师们小觑了天下英雄!看看他们那自认无敌的模样,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您出手教育教育也好,就当是教导后辈?也让他们在这条路上走远些?”

要说这名宦官可是大有开头,名阕子,生有左右逢源的七窍巧言心,深得后宫皇后的喜爱,位置也是越爬越高,如今已是圣廷后宫内务总管!也因势大人红,有了些骄纵,又少有人敢得罪他,便显的有些肆无忌惮了。至于这一帮炼丹炼器的尊师可就更是对他趋之如虎了,就算是语言上的侮辱也只能忍气吞声。特别是此刻,仇恨也就只能自然而然地转移到姚俞身上。

十几名尊级修者,炼丹炼器亿途上的佼佼者们愤恨躬身,怒然行礼,大呼:“请姚大人不吝赐教!”

眼看这趋势,姚俞自知避无可避了,心中无语,也就无视了赵汜与阕子宦官的奸诈挑衅,反倒雄心激昂,扬袖后背说道:“定不叫尔等失望!”

“哼!”十几名尊师异口同声,冷哼出言。更是嚷嚷不休,展现出不答应前憎恨,答应了后又满觉夺妻夺子,隔壁老王啊!

“敢问炼丹炼器之所何在?引吾前往!”姚俞意气风发,也不在隐忍了,心想你们如此逼迫,我又何惧?不就是想夺我经篇吗!我今天就给你们看看,我的手法、我的凝炼、我的心诀在当今天下不是你想学就能拓印的!

“好!姚大人快人快语!阕子这就禀报上去,让这圣廷内苑都来观摩观摩您的风采!”

“公公劳驾!”

……

圣廷皇宫,内苑通天台,千丈方圆,芳草碧连天,花卉绕溪延。这是一个露天广场,湖水隔绝出了圆台,仿若独立于世间,天地之气浩荡绵绵,阴阳不行。

在通天台中央,有一小坡隆起,虽然不起眼可观,可是大道气韵有迹可寻,能让髓心之力运转无碍补充迅速。姚俞独立上方,衣袂飘飞,傲然屹立面向宫院之人。

“圣皇驾到!”

“呜~”厚重之号声奏鸣相迎,也由不得你不去关注华篷里面的帝皇。天地黯然失色,仅剩圣光披靡。

“叩见圣皇,圣皇千秋万载,永存天地。”一众官员躬身卑膝,大声高呼。当然姚俞也不敢造次,遵行礼节,只是少了口号而已。

“众卿平身!今日圣廷生辉,请得天下第一丹器宗师献艺,寡人观之实乃喜事!而不出所料,此次开炉所炼定是高阶器物,为我圣廷添得臂膀凶器,双喜临门啊!”华篷之中,圣皇语言铿锵,令整个通天台噤若寒蝉。

姚俞不喜,这圣皇欺人太甚!一开始就用计欺压诓骗令自己无法脱身于圣廷宗师的指教借口不说,现在又告诫自己:所炼之物必须是自己能达到的高阶之最,所炼之物必须是绝世凶兵!呵呵,好算计!但姚俞无他法,此境地他唯一的选择只能允诺。

心中念头一转,行礼请求道:“圣皇陛下,在下此行匆匆,并未带炼丹炼器之材料,还望给予我清单之物!二来,我希望所炼之物能自主择主,寻个归处,当然这个主人不会是我!”

“姚大师能为圣廷炼丹炼器,怎能让您出材料,你且列出清单,寡人命人与你取来!至于杀器择主,呵呵,此地都是圣廷之人,谁能得圣物也算他的造化!”

姚俞也不多言,一清单列出,便有专门宦官来取。

“妖悬果!雾化婴!蝙蝠圣草!冻冰枝!凤凰花!……”

“渊海竹!魂链石!纱晶片!牛载棺椁!地魄灵!……”

“狮子大开口!这姚俞索取之物也就圣廷能满足了!他这辈子也没炼过这么高阶的材料吧!圣师,他凭什么敢索取?”一仓库童子面色恐怖非凡,不敢相信清单所列之物!

“呵呵,给他!既然天下第一,我倒想看他如何第一法,也不能让人以为我这圣廷圣师克扣于他!”老头倨傲,并不像守库童子那般惊讶感叹。

……

“陛下,姚大师所需之物已备妥当,随时可以开炉!”

“圣师亲点,定不会出错。辛苦了,落座观赏即可,也可看看这天下第一的丹器宗师有何出凡之处,圣师亦可与之印证一二。”华篷中的圣皇接着说道,“来啊,奉上材料,请姚大师开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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