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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天殒》第十章 八方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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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如同白驹过隙,一晃十年而过。

十年后,夏宇已经重新长成了一个俊俊的小男生,后面留着个小辫,只是面色苍白,总是带着些许病容。收养他的老人给他取了个名字,叫做“天天”。

老人从没告诉过夏宇他的身世,虽然说夏宇本来就知道。

十年前,老人曾大摆宴席,款待邻里,以庆祝夏宇的“出生”。

老人对外声称夏宇是他在外戍边的儿子连夜抱给他的,是他的亲孙子。在这些年里,尽管夏宇知晓真相,但还是帮着老人一起维持着这个美丽的谎言。

每当有邻里问起,夏宇想不想自己在外戍边的父母时,夏宇总能顶着一份内心的温暖,给他们完美的回答。

那黑袍人没有再出现,宛如在世间蒸发了一般。夏宇本以为那黑袍人本尊迟早有一天会来找自己麻烦,可是这十年来却就是没有任何动静……

“天上掉下个大帅哥呀,一晃已是十年过呀,哎呀,依儿呀……”

老人小医馆里,夏宇乐呵呵地哼着小曲儿,他正围着一个火炉煎药,手里的一只扇子扇个不停。

一股股药味弥漫,火候显然已经差不多了。

突然,夏宇的眼神变得贼溜起来。

他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当他确定周围没人以后,突然朝着自己的心窝就是狠狠地一锤。

这情景要是被外人看到了,夏宇铁定就玩完了。

小村里,什么都不发达,就属消息走得最快,三大姨二姑婆的嘴可是比修者的飞剑还要快上几分的。毕竟自虐这种事情,普遍人还都是接受不了的。

噗嗤!

夏宇的嘴角溢出了一缕散发着黄金光的鲜血,清香扑鼻。他小心翼翼地将血用木勺盛起来,倒入了那炉滚药之中。

做完这些,夏宇一个踉跄,差点跌倒,脸上尽是苍白之色。不过他却好像丝毫没有感受到似的,仍旧在认真地熬药。

“今天是最后一副药了吧。喝完这一副,夕儿的病应该就好了吧。”夏宇会心一笑,喃喃道。

自十年前开始,每隔七天,他都会逼出自己的心头血来给大叔的女儿治病,到今天病总算要好了。

那壶药已然熬得药香四溢,夏宇满意地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垫上毛巾,将药壶一把提了起来。

“爷爷,爷爷!药我熬好了,我给夕儿送药去啦!”

夏宇大喊一声,也不管爷爷听没听见,提起药壶,一转身出了医馆。

……

走在小村的街道上,夕阳垂落,洒在夏宇的肩上。

夏宇回想过去,自己刚来元始世界的那一段日子可是很不适应的,这不适应的罪魁祸首之一就是这夕阳。

为什么是这夕阳呢?

因为元始世界的日月星辰均是永恒不动的。整个大陆天圆地方,宛如一个天然的太极图,日月分别悬于东西两边,统治着各自的“封地”。

在太阳照耀的地方,离太阳近,太阳高悬中天,就是中午;离太阳远,暮色垂落,就是下午。

换句话说,这夕阳可是陪伴了夏宇整整十年之久。

一个地球人度过了整整十年的“下午”,没有日月交替,只能凭借着模糊的生物钟来感受时间的流逝,刚开始神经没错乱就得感谢上天了……

不过即使如此,夏宇还是“顽强”地活了下来。

想着想着,不一会儿,夏宇便走到了猎人大叔的家。

“夕儿,人呢?该吃药啦?”夏宇推门而入,却发现并没有人在家。

“咦?”

“这小妮子,都到了吃药的时间了还在野。算了,趁着出来一趟,我去村口转转,看看能不能再打听到一些地球的消息。”

夏宇将药壶小心地放在地上,转身朝着村口走去,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有一些关于地球世界的收获。

在这十年间,夏宇不断地打探着任何有关于地球世界的消息,因为他想起了那件事。

那一晚,夏宇遇到的那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鬼影,让他至今都难以忘怀。他心里有种强烈的直觉——那鬼影就是他自己!

联系在元始世界的种种经历,夏宇便觉得自己有朝一日也许真的能够回到地球神界。

于是,夏宇抱着对回归地球神界的强烈愿望,开始不断的收集任何有关两界的信息。包括今天给林夕儿送完药,夏宇也依旧在村子的小酒馆等热闹的地方转了一遭,希望着能够得到什么特别的消息。

由于小村偏远,并无历史古籍可寻,夏宇只好到处“请教”村子里知识渊博的人。

每当夏宇睁着好奇的大眼,天真地发问的时候,被询问的人总会耐心地笑着回答。

天真烂漫的稚童,总是会被人们怀抱以善意与喜欢的。就这样小心翼翼地旁敲侧击之下,夏宇收获良多。

原来,元始世界并不是唯一的世界,在它周围还有三千小世界。只不过听说元始世界乃是中央大世界,说是因为烙印了最为完善的天地大道,故此又叫什么本源真界。

当然了,在元始世界之上,还有那统御诸天万界的至高神界——地球神界。

三千小世界、元始世界、地球神界,这三者之间有着严格的等级,不过事实却并没有那么简单。这其中最让人不解的就是元始世界对于神界的态度了。

元始世界的人对于神界的态度可谓是扑朔迷离,夏宇曾亲眼见过有人因为宣扬神界而被轰出村外,也曾听闻有人因为不敬神,而被赶出家门的。

夏宇曾不止一次地问过旁人有关神界的事情,可是这里的人包括他的爷爷,却始终都是一个回答:“小孩子家家,瞎问什么,一边玩去。”

他们貌似都对神界忌讳莫深,不愿言谈,后来夏宇也就不再问了。

只是夏宇一直隐隐的觉得,在地球世界,自己穿越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大事件都有些不对劲,像是有一只无形的黑手,在背后谋划着什么似的。

至于到底什么事,夏宇不知道。事关两界的大事,夏宇一个小人物自然是不可能知道的。

时间一天天地流逝,夏宇马上就要到了“截辫礼”年龄。

按照乾元国的习俗,孩童过了十岁,就要剪去童年积攒起来的小辫子,步入学龄了。每个孩子都要开始在这个时候选择一门手艺来学习,以备成年。

剪去小辫子,意味着剪去幼稚,步入成熟。

几天后。

鼓声隆隆,响彻整个村镇北岸,提醒人们,今天是孩童们截辫礼的日子。

夏宇很幸运。这次截辫礼全村共有十四个小孩与他同龄。故此,这次截辫礼也是历年来规模比较大的一次。

一个人一生中也就一次截辫礼,热闹点自然再好不过了。

截辫礼在北岸的村镇广场上举行。

在广场的四方,各有一根巨大的圆形石柱,记载着村镇的历史,横亘于东南西北四方,见证着这个村落的盛衰兴亡。

嘭!嘭!嘭!嘭!

在靠着东方灾柱的那边有一个鼓台,鼓声异常沉猛。

鼓台上是一名赤膊大汉,他以拳代锤,用双拳擂鼓,每擂一下,便全身肌肉凸起,仿佛英勇的战士给予敌人最后一击,充满力感与气势。

而夏宇,连同那十四个同龄孩子早已经齐刷刷地站在村镇广场上了。后方是围观的村民及孩子的亲属们。

在鼓台对面,靠着西方礼柱的,是一个钟台。钟台上悬挂着一只全身由寒铁浇铸而成的巨钟,壁上铭刻着许多不知名的符文。

一个身穿祭袍的老者正站在旁边,专心致志地看着手中的时轨,这老人应该就是本次截辫礼的祭礼官了。

良久,鼓声都快把夏宇整个人震碎了,一声清远的钟声终于悠悠响起,截辫礼的时辰终于到了。

霎时,鼓应钟声而停,四周一片静。

所有人的眼睛都齐刷刷地望向钟台。

钟台上的祭礼官老者敲完钟后,先是对着西方的落日一鞠,后又对着礼柱一拜。

夏宇站在台下,由于个子太矮,只看到老者的上半身对着西方连连弯了两次。

礼毕,老者才慢慢走上前来,宣读祭文。

祭文艰涩,夏宇基本听不懂,只希望站在台上的老者快点讲完。

所幸,祭文不长不短,一会儿便读完了。

紧接着,老者便走下钟台,来到了西方的礼柱前捏了个手印。

众人目光跟进,那礼柱背后正对着西方的落日,光辉映衬下显得格外好看。

不过夏宇看着看着,却怎么觉得这礼柱越来越亮了起来。

到后来,那礼柱竟然慢慢地发光了,越来越红,越来越亮。夏宇的嘴巴也随之越张越张大,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老者看着发光的礼柱,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便从怀中取出一物。

那是一个青铜色的小碗,碗的底部印着一个大大的“户”字。碗里面放着一根金色的小针,外面缠绕着四条活生生的小龙,这四条小龙的龙首分别伸出小碗四方,作吐水状朝向碗心。

老者慢悠悠地朝夏宇那一列小孩走来,告知祭礼的下一个流程——集血。

闻此,有不少小孩皱了皱眉头。

老者只是从中指指尖刺出一滴血盛在碗里,笑着安慰说不疼。

集血很快,老者收集完血液,便又重新回到了发光的礼柱旁边。捏了个手印,便把小碗里的血倒在了礼柱上。

那柱子就像海绵一样,把血液吸了个干净。

突然,一道巨大红光从石柱轰鸣而起,突破云层,冲向天际,宛如从地面上迸发出的一道惊雷。

众人大惊,连老者也一颤,哐啷一声把小碗掉在了地上。

那红光势大轰鸣,照得周围一片通红,中间还夹杂着一丝丝金光。

众人惊愕,望着天空,无法回神……

这红光的声势,就算远隔十几里也能看到。

东荒群山中,一个黑袍人恨声而立。

“这!?这怎么可能,那小子竟然在黑暗动*乱中活了下来!”

“气煞我也,十年前的黑暗动*乱白策划了么!?都,都怪那该死的神器躲躲藏藏了快十年,让我无法分身!”

“啊!啊!不行!如果任由他这么成长下去,必将祸乱我族,那该死的小子决不能活!”

“如今之际,也只有借他人之手了,让我想想。”

他直直地盯着远方的天空,浑身黑气蒸腾,背后趴伏着一只小山巨大的黑色魔蛛,吞吐着腥气,浑身绿毛,黑甲森然。

看巨蛛的样子竟然就是他之前袖袍里的那一只。

当初就是它悉悉索索地从陨坑底部寻出夏宇的断发,从而追踪夏宇的。只是没想到十年时间,竟然长了这么大!

“嘿嘿嘿,灵拳宗么,倒是个好棋子。”黑袍人诡笑一声,随即在密林里消失不见。

……

与此同时,乾元帝都,旸谷城,户部。

户部尚书李四方正在把玩着手中的一团红光。

“终于寻到他了么,离天地大变还有十四年,还不算太晚,哈哈哈哈。”

这团红光,正是刚才冲天而起的那一束,只不过那一丝金光却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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