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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圣道》章一百七十五 云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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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早以前张溪云就知道,大伯张..

其长子张云山约莫已有二十六七的年纪,天赋极高,名登仙路榜,听闻参了边军,镇守在各洲,竟是年关也不得返家。

张溪云并不知晓,当年张庸录下族谱,其子天字辈,而张溪云则该是云字辈的。

张云山出生时,张天凡尚未离世,那时张家人感情极好,故而张云山按照辈分,得了云山之名。

仔细想来,若当年没有生诸多事,张溪云原本的名字当是唤作张云溪才对。

恐怕是当年张天凡夫妇二人已然有了准备,故而才将云字置末。

而张天凡死后,张天易自立门户,其后再得一子一女,更是直接弃云字辈不用,反而添上凡字。

兄弟之情,莫过于此。

张溪云本来只是心血来潮,想过来这座府邸,毕竟这原本也该是他的家。

没想到正好遇上了张天易一家回来,更遇上了两兄妹切磋失手之事。

眼见张天易赶不及阻止,他也不知晓那名老人的本事,自然就急了,他离得近些,正是可以阻止的,而这两人是他的堂弟堂妹,他做不到视若无睹,故此才会出手。

他身影倏然而至,磅礴剑气同行,张念凡剑光至时,只碰触到了剑气便在瞬间湮灭。

张蕊凡吓了一跳,被张溪云正好拉回了身子,瞧见了这一幕,不由道了一句:“好厉害!”

张念凡慌了神,连忙跑了过来。

“蕊凡,你没事吧!?”

张溪云轻扶了张蕊凡一把,然后松开了手。

张蕊凡一时还未回过神来,听见兄长的声音,气呼呼道:“张念凡!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打伤了你最最宝贵的亲妹妹!”

张念凡百口莫辩,但见妹妹没事,却也是松了口气,连忙道:“我也不是故意的啊,谁知道你神通法门掌控得这么差劲,只是一愣神便遭了反噬,我哪里来得及收回剑光!”

“好啊你!居然还反过来怪我!刚刚是谁差点就受伤了!”张蕊凡更是被气得跺脚。

听见妹妹的话,张念凡瞬间便蔫了,低声嘟囔道:“你这不是没事嘛......”

张天易夫妇和那张府大管家也已赶了过来,将前来拜年的官员晾在了门口。

“蕊凡,你没事吧!?”张夫人满脸焦急,连忙将张蕊凡拉到身旁,仔细察认没有大碍后才松了一口气,气道:“娘说过了,这法门你远不能掌握,不可逞强,你居然......!”

张蕊凡一脸委屈,道:“人家只是想试一试嘛......”

张府大管家也是松了口气,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这丫头从小到大就没让人省心过。”

张天易望向了张溪云,道:“张溪云?”

张溪云心中无奈,却也只得硬着头皮恭敬行了一礼,道:“见过张神捕。”

旋即几人都将目光望了过来。

张天易挑了挑眉,道:“钦天监有监管百官之职,实际上,你全不需对我这般客气。”

闻言,张家人皆是一愣,想不到眼前这清秀少年竟是钦天监的官员!

张府大管家眯了眯眼,上下打量着张溪云,心中总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张蕊凡眼珠子转了转,惊喜道:“你就是今朝状元,成了凡尘榜的张溪云!?”

张溪云苦笑一声,道:“是我。”

张蕊凡听他承认了,连忙又跑上前去,大眼睛仔细打量着他。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的凡尘榜,好厉害啊,我听他们说,你能以凡尘战天堑,将来就是第二个爷爷!”

她说的爷爷自然是张庸。

身旁几人闻言皆是啼笑皆非,张溪云满头黑线,什么叫活的,难不成小丫头还见过死的榜不成。

张溪云尴尬地笑了笑,不知道说什么好。

张夫人上前一步,朝他笑道:“你也是来拜年的吧?多谢你出手救了蕊凡。”

张溪云连忙摆手,道:“哪里,哪里,不敢言谢。”

一旁的老人上下打量了他,心中猜测他并非是来拜年的,若真是前来张府拜年,他可还从未见过有人会空手而来。

张念凡也是好奇地望着他,毕竟如今整座帝京城都传开了张溪云与宇文昭战成平手的事,更荒谬的是,甚至有人传闻,张溪云与清妤郡主关系不一般,在醉仙居内,正是为了替清妤郡主争夺彩头,才会和宇文昭大打出手。

一开始,听闻此事者皆是嗤之以鼻,可后来有人同醉仙居掌柜打听,知晓了彩头的确落在了清妤郡主手上时,这谣言便越传越广了。

在帝京城,众人皆知清妤郡主,天赋极高,更有天仙之貌,达官显贵子嗣,无不倾慕,如此一来,张溪云的名声更是红遍了帝京城。

此刻,张蕊凡这百无禁忌的小丫头便是心直口快地问道:“清妤姐姐是不是真和你......”

张溪云脸色一黑,他自然也听闻了这桩谣言,还生怕再惹了清妤郡主不高兴,又和那日一样反给自己惹上事来,想不到这小丫头真是什么都敢当着别人面说。

“那些只是谣言罢了,我和清妤郡主只是朋友。”张溪云无力地解释道。

张夫人却是一笑,道:“张状元一表人才,天资更是非凡,倒也配得上清妤,这些事啊,可不好说。”

张溪云再度满头黑线,怎么着张夫人竟也一副惟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一旁的张念凡撇了撇嘴,虽然他也佩服张溪云的实力,可终究清妤郡主也是他倾慕之人,他哪里高兴得起来。

“你们两个,还不多谢别人?”张天易余光瞥向一双儿女。

顿时两人就安分了许多,朝着张溪云行礼道:“多谢。”

张天易冷哼了一声,道:“还需要我教你们如何称呼吗?”

两人连忙再道:“多谢张监侯。”

按照规矩,两人无官职在身,见了张溪云,是需尊称官位或是大人的。

“好了,好了。”张夫人瞪了丈夫一眼,道:“大过年的,何必一口子官腔,更何况张状元也是上门拜年来的。”

“你们先回去罢。”张天易道。

张府门口,还有一群被晾了半晌的官员,此刻也是瞧着这边,窃窃私语。

“那好像是钦天监的张溪云?”

“怎么,他也上张府拜年?”

“莫不是钦天监和张神捕......”

“不可能,不可能,钦天监养得皆是独臣,这是历代规矩,况且安6平还在,他和张神捕可不怎么对付啊。”

有人叹气道:“唉,钦天监又出了张溪云这等人物,若是等他掌了钦天监大权,恐怕我们的日子是更不好过了。”

“不错,张溪云如今便敢与宇文昭正面对上,将来也是一个无法无天之人,安6平虽目中无人,可好歹他修行上有所不及,但这张溪云却是......”

另一旁,张夫人似乎也觉得晾着那些官员不太好,于是同张溪云道:“若是无事,可以进府中喝杯茶水再走。”

张天易望了自家夫人一眼,道:“张府素来不随意请客进门。”

张夫人回瞪一眼,道:“别人可是刚救了你闺女!”

张蕊凡也拍掌道:“好啊,好啊,我也想和凡尘榜切磋!”

张念凡闻言忙道:“我也想!”

张天易眉头一皱,道:“你们两个还想惹出什么事来?”

“修行怠慢,整日只会胡闹!”

兄妹两人只好住嘴,一脸委屈。

张溪云见势不对,连忙道:“不必了,不必了,我也只是刚从钦天监离开,听许多人说要到张府拜年,便正好也来拜个年,城外还有事,这就要走了。”

他当然不能说自己是心血来潮,跑来偷窥的,只好借了拜年之说,其实他哪知道会有这么多朝臣前来张府拜年。

“那......”张夫人闻言,略微迟疑了片刻,道:“既然你还有事在身,那我们也便不多挽留了,今日多谢你救了蕊凡,若是不嫌弃,以后可以唤我一声6姨,想来你以后也是要在帝京扎根,若是有事,便尽管来找6姨好了。”

张溪云受宠若惊,忙行礼道:“多谢,6......姨。”

说罢,他又朝张天易与那位老人行礼告辞,然后离开。

张蕊凡见他走了,忍不住喊道:“以后我去找你玩啊!”

张溪云闻言,差点踉跄跌倒,这不省心的丫头要是来找自己玩,还指不定得捅出多大篓子。

张天易望着他的背影,神色竟恍惚了片刻。

同样如此,还有那位老人,张府的大管家,他方才一直都未说话,实则是一直在打量着张溪云,他总觉得眉眼之间有一种熟悉感,此刻望着他的背影,竟是不由和一个他曾照顾了多年的孩子身影有了片刻间的重合。

张夫人见他离开了,催促丈夫道:“那些官员可还等着呢。”

“你先去应付片刻罢。”张天易心不在焉地答道。

待自己夫人带着两个孩子过去后,见老人还未走,张天易迟疑道:“平叔,你......”

老人眯了眯浑浊的双眼,喃喃道:“那个孩子,你不觉得有些像谁吗......?”

张天易闻言,心神大震,他以为这只是自己思念亲弟的错觉,但竟连平叔也这般觉得吗?

“不可能的,全无可能,难道父亲骗了我,那孩子没死......?”

张天易喃喃道,手却在微微颤抖。

“可此子来自天琼正宗,就更不可能,当年那孩子死后,是被桃源乡尊主带走了......”

老人闻言,眸光闪烁,最终,他安慰了一句。

“或许是你我的错觉吧,罢了......”

张天易压下了心中情绪,转身离开。

张府大管家却还未走开,眸子望着远方。

若当年,慕容古语出手了,那孩子真被带回了桃源乡吗?

倘若如他所想这般,那自天琼而出,不是合情合理吗?

若那孩子没死,那张庸的隐瞒,必有其深意。

他与张庸主仆多年,最是明白张庸,若这是张庸的欺骗,那张庸一定是为了那孩子着想,所以老人方才没有将知道的事告诉张天易,反倒是劝了他。

张溪云,张云溪。

张府大管家,浑浊的眸中隐有泪,喃喃道:“真是那个孩子回来了吗......?”

旋即,苍老的脸上露出了笑意。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除了他以外,无人晓得。

那是这十余年间常有的事。

张庸尚未出京时,常在这座偌大却冷清的张府练字。

每次,他都会饮一大壶烈酒。

张庸修为高深,深入骨髓,纵是世间再烈的酒,也无法让他失去清醒。

可偏偏每次他都会像是醉了一般。

张庸想醉时,心中本就醉意深重。

笔墨肆意挥舞,墨迹四溅。

可每次停笔,那宣纸上,终究只有两个字。

溪云。

......

年三十的夜晚。

张溪云回到朝来客栈时,仍旧心绪重重。

可刚一进门,就知晓三人竟包下了朝来客栈一夜,甚至借了后厨,三人自己在鼓捣着包饺子。

当他一进后厨,便望见了沾了满脸白面的三人,顿时间,他哑然失笑。

连牧诗烟那等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都如同坠下了凡尘。

“快来!就等你了!”

“等我干嘛!”

“包这玩意儿,这也太难了,当年师姐是怎么弄得来着?”

“我哪知道,你们好歹也都是修士中的天骄,这是什么个意思!”

“快别嚷嚷了,修士就活该辟谷啊?我们可不干!”

“溪云快来吧,就差你了,你连诗烟都亲自动手了,你也不好意思就站那?”

“我也是舍命陪君子了。”牧诗烟轻笑,脸上还沾了面粉,没了仙气,却多了分俏皮。

“我来,我来,胖子,别用面粉洒我了!”

“”

“胖子!你是不是想死!”

“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那年那夜,饺子的香气,直到许多年后,张溪云依旧忘不了。(未完待续。)公告:笔趣阁app上线了,支持安卓,苹果。请关注微信公众号进入下载安装appxsyd(按住三秒复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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