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又想起姐姐了？”老人柔声道，深邃的双眸中似乎掩埋了什么……

“嗯……”柳沉渊也从美好的遐想中抽离出来，“爷爷……有一天，我也能变得很厉害吗？就算不能驾驭紫术灵……能吗？”

老人眼中又闪过一丝奇怪的光，低声缓缓道：“就算不能驾驭‘紫术灵’？这样吗……”

柳沉渊黯然道：“是啊，您不是说只有神的后裔才能驾驭紫术灵吗？可惜我只是个普通人……”

“普通人……”老人喃喃道。

柳沉渊这次真的忍不住了，问道：“爷爷？您今天真的很奇怪，心不在焉的不说，还不断重复我说的话，表情也经常变得很奇怪……是不舒服吗？那我们还是先回去休息一下吧，改天您再告诉我也可以呀！”

老人像是察觉了什么，掩饰了些什么，继续回到最初的话题，道：“傻孩子，你以为‘紫术灵’真的那么容易就能运用得得心应手吗？除了前三人成功练成‘五紫术灵’，如今吠陀的王只修炼到‘紫土裂灵’，其它四灵还只是停留在最初的灵色。”

柳沉渊一下子又被这个新鲜的话题吸引住了，没有再追问下去，道：“那他是天下第一吗？”

老人点点头道：“十年前不是，现在是，以后，或许不是……”

柳沉渊一脸迷惑，道：“爷爷……您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十年前是，现在不是，以后又不是的？我听不太懂……”

老人没有回答，道：“以后你就知道了，现在，我还是继续跟你讲讲八族的事情吧。”

柳沉渊虽然还是很好奇，但见老人无意跟他说，再问也问不出个什么。既然他说以后便会知道，那就以后再说吧，当下微显失望地轻声道：“哦……”

老人又拿起枯枝，指着地上的图案，继而道：“八族和吠陀中各自有自己的皇城，分别以自己的族名为城名：血冥、湮亡、青邪、千幽、苍仙、长生、赤凌、七昼还有吠陀。”

“皇城里住着各族的王，他们是术灵最强，术的修为最深、最高的人。”

“各族里，除了各自的王外。按照术灵高低、术的修为，由下至上，分为：灵兵、圣骑、术士、真仙、将神和祭师。”

“灵兵是等级最低的，只要打通‘灵身’，会用基本的法术便可达灵兵的境界。”

“骑士比灵兵更厉害些，所用的法术也更为精深。”

“术士则可召出纯灵之境。他们的术灵已不再跟灵兵、圣骑那般混浊掺杂，而是各属中纯净单一的灵色。”

“真仙已是拥有很高修为的术灵师了，仅次于将神之下。不但能将术灵挥洒得堪畅淋漓，还能幻化出各种形状。术灵此时也被赋予了某个意义上的生命，按照施术者的意愿灵巧地运动。”

“而能修炼到将神的，九城中更是屈指可数。每族只有十个将神，是族内术灵和术的修为最高的超一流术灵师。”

“最后，是祭师。”

“八族中只有一个，掌管通灵之事。也是世上最强的术灵师。术灵之强，覆掌间便逆转天地，呼啸三界，无人能挡，神鬼皆诛！”

“能称得上的是祭师的，放眼古今，从‘赤红大陆’开辟一来，只有三人。也是将‘五紫术灵’挥洒得出神入化的那三个人。”

“哇！”柳沉渊既是敬仰羡慕又是激动向往地低呼一声，忽年头一转，忙问道：“爷爷，你也认识他们其中一个吗？”

老人黯然，悲伤与幽怨缓缓溢出，沉声道：“嗯，认识一个……”

柳沉渊狂喜，紧紧地抓着老人的手臂，双眼放光道：“那爷爷，能不能……”

老人突然脸色大变，厉声喝道：“沉渊！别傻了！不可能！他不可能让你姐姐复活！不可能！因为就连他自己也死了！死了！懂吗？！”

柳沉渊第一次见老人发火，如此生气，蓦地被吓住了，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老人刚一说完便后悔了，他不该发脾气，只是那个人……

“沉渊，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发脾气，”老人满是自责地摸摸柳沉渊的头，“只是你要知道，让一个死人复活，是违背天道，违背大自然的法则的事情，并不是……”

“不！我一定会的！一定会让姐姐复活！一定会！”柳沉渊忽然喊道，无比坚定地喊道。

老人一愣，不知该说什么。

其实柳沉渊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要让任何人帮忙让他姐姐复活，他知道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天方夜谭，都是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但他相信，一定可以的，凭他的力量，自己的力量。不管那力量有多么渺小，他坚信着，不管任何方法，任何手段。就算牺牲生命，牺牲一切，他都会拼尽所有的力量，让他姐姐活过来！

“爷爷，教我术吧。”柳沉渊淡淡道，又是那如镜般的双眸，透彻明亮。

老人一呆，他终于清楚，无论再大的风暴也不可能在那坚定而深邃的沧海上掀起一丝潮澜。

他淡然一笑，既是欣慰又是担忧的笑，一个能翻覆世界的鬼神即将在这片虚魂之地里诞生！

“好吧。从今天开始，我将尽我所能把我知道的一切都传授于你！”

那迷雾氤氲的林子被一道耀眼的光穿透，接而万煚齐破，打散所有的阴霾。

老人紧紧地握着那道不灭的光，不灭的希望，不灭的坚定，不灭的爱。

他没有说实话，柳沉渊他姐姐承担了一切。

她告诉村民，一切都是她做的，蝎是她杀的！

然后被毒打致死。

然而，到最后一刻，她嘴里还在叨念着：“沉渊……”

没有悲伤，没有落泪，没有苦痛。

为了她最爱的人，她的一切。

死亡又算什么呢？只要他能好好活下去。

在满是伤痕的脸上，她始终带着淡雅的笑，也是柳沉渊最爱的笑。

她要笑着离去，这样，倾尽她一生的爱的柳沉渊，才会笑着生活。

只是她没有想到，她也是柳沉渊这辈子最爱的人，他也会为她放弃一切，无所谓一切。

不羁的爱，就这般无声地开始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