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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江湖我的地》第四章:背井离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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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什么原因,洛一禾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了。洛香儿觉得自己的父亲一定是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什么人,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一点不切实际,自己的父亲一向对人光明磊落,村子里从来没有人说起过他什么不是,就是这样一个和蔼可亲的老人家,谁会相信他得罪了什么人呢?父亲走了,父亲在临走的时候也没有留下什么遗嘱,他留给柳毅和香儿的,只是一本微微发黄了的破旧的老书。

就在洛一禾死后的第五天夜里,村子里又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柳毅和洛香儿兄妹两个人不见了影踪,村子里的人们找遍了村里的大街小巷,依旧没有发现他们的身影。

于是,村子里的人们开始纷纷猜测,可能是两个孩子感觉到了有什么危险,害怕招来杀身之祸,才会在漆黑漆黑的夜色里不辞而别。乡亲们理解两个孩子,他们选择离家出走的时候,一定有他们不得已的理由。只是从心底里觉得惋惜,好端端的一个家庭竟然在一瞬间里毁灭了。

时日匆匆,又是许多个日子过去了,在一个阳光灿烂的当午,洛阳城里的太白酒楼来了两个孩子,两个孩子一走进酒楼,喝酒的人十个有九个都把眼睛凑了过来,显见对两个人甚是好奇。

两个孩子中有一个岁数稍大一点的,他的气质文雅潇洒,脸上微微含着一种笑意,年岁小一点的,双目有神,她生的俊鼻秀口,神态轻盈的像是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仙子。酒楼里喝酒的人们格外留意的也就是这个年轻貌美的小姑娘。

大一点的孩子选了一张凳子坐下来,朝那轻盈的女孩儿说:“妹!哥听人说,扬州城里人杰地灵,今天看来也确实如此呢!”

小一点的说:“哥,我也是这么想。”忽然脸上一红放低了声音说:“你看隔座的那一个女孩子她正在偷偷看你呢!”

两个孩子一问一答,不言而知他们就是柳毅和洛香儿。

原来叔叔洛一禾死后,柳毅觉得在这个地方住着已经有点不安全了,在草草安葬了洛一禾以后,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装,在一个漆黑黑的夜晚就离家出走了。这中途一担搁就是一个多月。今天当午,总算来到了扬州。这时,柳毅听洛香儿说有人在偷看自己,就不由自主地用眼睛向隔桌瞧去。隔座坐着的是一位秀气十足的姑娘。姑娘微微笑着,当她看到对方也正在注视着自己的时候,害羞地避开了他的目光,但是依然掩盖不了脸上那一团已然泛起的红晕。

姑娘身旁坐着一位强悍雄壮的青年汉子,他不时地举杯频频自饮。当他看到姑娘神色有异的那一种表情,缓缓地放下手里的杯子说:“丹妹子,,你是不是认识隔座的两个孩子?”姑娘摇摇头。青年汉子张嘴又要问姑娘什么,这时从门外忽然摇摇晃晃地闯进一个人来,看此人的长相还算可以,但一副矫揉造作的样子,让人看了竟然有了一种要吐的感觉。

只见此人进来,径自走到青年汉子和姑娘身旁,招呼着他们说:“姜笛大哥,陈丹姑娘,小弟陈浩然这厢有礼了!”说话的神态和声音的的确确和女人相差无几,让人联想到了皇室里的那一些公公太监。

陈丹、姜迪似乎对这副神态早已是司空见惯,他们忍住了不开怀大笑,但洛香儿忍不住,她笑的几乎要喷出眼泪来了。尽管她用手捂住了嘴巴,但她的笑声还是无所顾忌地溢满了整个大厅。

陈浩然觉得有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取笑自己,心里不由地产生了一种怒气,他的眼睛开始冒火一样紧紧地凝视着洛香儿,直到洛香儿有些怕意才调开头去。柳毅拿眼睛瞟了一眼洛香儿,他觉得她不应该这样没有礼貌地取笑一个人。尤其一个女孩子一点也不注重这方面的礼节。他对她的这种做法似乎很不满,脸上的一朵朵乌云使他的脸色马上变得凝重了起来。柳毅害怕这个叫陈浩然的人来找他们的麻烦,索性结了饭钱,同洛香儿一起离开了这一个是非之地。

洛香儿紧紧地跟在柳毅的身后,一路之上看着柳毅闷闷不乐的样子,洛香儿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洛香儿小声地说:“哥,你是不是生妹的气了?”

“恩——”柳毅望着洛香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你没有看到吗?那一个叫陈浩然的人简直要把你给吃了!”

“吃了就吃了吧,反正又没有人来关心我!”洛香儿看到柳毅抱怨自己,心底里竟然感到一种了委屈,她说,“哥,随他怎么着吧,他以后要是找我们的麻烦,就让他来找我好了,我不会连累你的……”

“你是不是把自己看成了英雄?”柳毅望着这个可怜的妹妹,竟然在心底里发出了一种轻笑,他说,“我们这是在江湖上,江湖上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说不一定那一句话儿说错了,就会引来杀身之祸!”

洛香儿细细一想,也觉得柳毅的话儿有一点道理,但向他低头认错又觉得面子上有一点过不去,就低垂着头颅小声地说:“谁叫他这么小气,我又不是有故意笑的……”

柳毅看洛香儿一副要哭的表情,,心里有点不忍就轻轻地握住了洛香儿的一只手说:“妹,你要知道无论什么事情我都不会生你气的,只是我们初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凡事还是小心一些。”

洛香儿点点头说:“嗯,我知道了,以后我一定要学会听你的的话儿。只是你不要生我的气了。”香儿说到这里眼泪也流了出来。柳毅看到洛香儿哭了,自己也想着大哭一场,把自己这几天以来压在心底里的那一种委屈彻彻底底地发泄出来,但他还是忍住了,他想假如这样以来,洛香儿就会哭的更加厉害。尽管他觉得自己的委屈比起洛香儿来还要沉重,但他还是装作若无其事一样劝解着洛香儿。洛香儿哭了许久才止住哭声,抬头凝望着柳毅却看到柳毅满脸的惊愕,但她却不知道他在想着哪些心事。这时候的柳毅被香儿哭得心潮起伏,腹内思绪万千,想到父母的惨死和洛叔叔的深仇,一时之中,心中油然升起一种他从未有过的感慨。

“是啊,比起别人来我也许命苦了一点,但我也是一个男儿啊,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儿,我怎么就处处的不如别人。别人是人我也是人,别人能有一个幸福温暖的家,我为什么就没有呢?”

“像这样在江湖上流浪,受尽万般苦楚,自己尚且不说,但怎么对得起洛叔叔,怎对得起洛香儿,又怎对得起自己呢?”他握紧拳头,一种豪气忽然在心底里起来,他暗想:“我是不是要出去闯一闯,去学着别人的样子在赌场里去碰一碰运气,假如运气不错,我或许也能赢来一大笔钱,如果有了钱我和香儿就再也用不着过苦日子了。记得小时候,洛叔叔常对我说,我是个命大福大的人,做什么事情神灵也会保佑我的,今天为什么不去试一试呢?”此时他们已经穷困到了极点,所以柳毅才想到了这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想到这里,柳毅猛然觉得浑身活泼泼地充满了生气,就好像片刻之间赢回来许多钱一样。他睁大着一双奇大的眼睛,双手紧紧地揽住香儿的肩膀说:“妹,你想不想再重新有个家?”

“想啊!”香儿说,“做梦也想,天天这江湖上奔波,我有点累了!”

香儿一阵高兴忽而又变得忧郁起来,她有点闷闷不乐地说:“只是我们没有钱……”

柳毅不想把真相告诉香儿,他知道要是她知道自己要去赌钱,心里一定会难过的。但他转念一想:“也说不一定我光彩地回来,香儿也会为我高兴的。”

记得小时候,他认识的一个本村里的大哥哥,就是一个穷困潦倒过了的人。他没有钱娶老婆,他没有酒喝没有烟抽,人们都在背地里笑话他是一个穷光蛋。连自己的老母亲都觉得他这一辈子再也别指望讨到什么老婆了。可人家用了一点钱在城里的赌坊里去碰了一下手气,现在还不是有了老婆有了酒喝有了烟抽。村子里的人们还不是对人家另眼相看了起来。

柳毅的性格极为倔强,心里想做的事情从来不会因为什么而可以更改。他不会顾忌什么包括胜利或者失败,他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一种很强烈的诱惑,此刻正在水波一样激荡着他那幼小的心灵,他不愿意看到香儿略感疲倦的那一种脸色,他想让她高兴,让她生活的开心。他微微地抬起头望着那赌坊。他突然觉得那赌坊,好像专门设给自己的战场一样,他紧握着拳头,一步步地走向了那里,又好像自己一生的命运全在此一举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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