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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宫继承人》第二十七章 蜕变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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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到用时方恨少啊,”马斌迎风挺立,双手后背,宽袍大袖的装束从背面看确实是别有风姿。

只是不能看正脸,近两年的磨砺,整个人被打熬的精瘦,面色沧桑,只一双眼睛,熠熠生辉,形容人眼睛似乎会说话,不仅仅单单用于女孩,对于马斌,同样适用。

从文明外的荒芜中走进繁华,这种触动,对于文明的感慨,油然而起。

高山峻岭,丛林大河,原始的风貌终有一日会看厌倦,只有日新月异的人的文明,纷繁芜杂的人心变化,细微处虽然相似,却不会绝对相同,品起来才是历久弥香。

其余人三三两两坐在阁楼上闲聊,身体亏损严重,几乎伤及本源,还是修养一段时间为佳。

站了一会儿,大概实在是觉得无聊,很显然此时也没有大家闺秀欣赏他的风姿,马斌不再凭栏而望。

正要转身,恰看见极远处一棹孤舟逆流而上,速度很快。

“嗯?”

马斌仔细看了一眼,小舟离得更近了些。

他忽然回头摆手,“狐儿师兄,快来看看,后面小船上的是不是向道师兄?”

杨平安转首看了看,没有动。

管狐儿站起身来,走到马斌身边,小船此时已来到近处,船上人一身布衣,头发随意低簪着,竹竿一点,小船就快速向前。

管狐儿目力极佳,将撑船人面目看的清楚,数年未见,眼前人虽然面色沧桑了不少,留了短须,仍是一下子就认出来,来者正是向道。

向道同样看来,认出管狐儿。

当下身形腾起,朝大船上飞来,落在甲板上。

“师兄,你的船!”马斌在阁楼上喊。

向道迈步的身形微不可查的一滞,朝迎上来的水手摆摆手,自有人下去处理。

楼上,马斌舒坦地叹了口气,“每每看话本看到类似段落,那些高手侠客,都是从不回身看背后,我就一直想,要是我碰到了,一定要喊出这样一句话,今天终于如愿了。呼,通畅。”

待向道从楼梯上转过来,杨平安一众已经站好,叉手见礼,“见过师兄!”

一番客套,待所有人坐好,向道才仔细打量众人,杨平安与管狐儿一一介绍完毕,他看着马斌打趣道,“当年我离开京都时,你还是一稚童,数年过去,怎么倒是对师兄我记得如此清楚?”

马斌一指管狐儿,“师弟对师兄颇为敬仰,是故常常请教狐儿师兄,至于师兄相貌,也是拜托狐儿师兄手绘,所以熟稔于心。”

“哦~”向道玩味地看了一眼头皮发麻正襟危坐的管狐儿,又一一问候其余人,他走时,程青几人已是少年,长辈们皆是军将出身,所以虽然不是玩伴,还算熟识。

而面对杨平安,向道多多少少有些心情复杂。

不知道的时候也就罢了,事情讲明白之后,以前那些稀奇古怪的地方也就可以理解了。

唯一的问题是,理解归理解,能不能接受就是另外的问题了。

他向宏德法师请教过这件事,大概也就是,不同世不同人,顺其自然。

所以,向道别扭了一下,最后温声询问,“师弟,你们,这是从南疆归来?”

杨平安微微摇头,“南疆之南,于边界处修行,数月前接师傅传信,方回京都。”

向道有些疑惑,“边界?”

“是!”

向道心中转了几个念头,看看诸位师弟,边界,莫不是那个?

他疑惑而震惊地看着杨平安,“那个边界?”

杨平安颔首,“是!”

向道深呼一口气,平静激荡的心境,“甚好!甚好!”

一时间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也没人嘲笑他,当初第一次知道目的地时,他们的表现比向道夸张多了。

唯一不舒服的是,向道心潮激荡之时,法力汹涌澎湃,让人压力倍增。

离得最近的杨平安感受最深,他亦是有些诧异,向道的修为增长的未免有点太快了点,一身法力浑厚,法意浑然如圆,显然是打磨的精纯无匹,已经半只脚迈进了大宗师境。

是以,其余人纷纷运功抵抗。

好在他们坐的不是普通商船,下面的水手虽然紧张,还不至于闹出什么乱子。

过了一会儿,向道收拾好心境,向众人致歉,看着风轻云淡的杨平安,同样惊诧,自家事自家知道,这一身修为来之不易,不知道吃了宏德祖师多少调教,又吃了多少苦头才得来。

而杨平安竟然能分庭抗礼,不落分毫,虽然说他只是自然而然散发气息,杨平安可同样是游刃有余啊。

念及此处,向道不由得称赞道,“师弟进境如此,真正是大道可期!恭喜师弟!”

再次见礼。

杨平安回礼。

“师兄未免有些多礼了,我们师兄弟哪里需要如此?”

向道“哈哈”大笑起来,语气有些唏嘘,“我数年不着人世,避居山林,也是一时魔怔,有些着相了。”

随即潇洒地招招手,“众位师弟也不用这般正襟危坐了,又不是师长在侧,大家随意坐,”然后对着楼下吩咐,“此处管事的师兄,劳烦上些酒菜与我们师兄弟消遣。”

下面人应了,不多时就备齐了送来,管事露了个脸,客套几句后识趣地退去。

饮过酒,气氛就热烈起来,聪明人相处,向来容易,你说一句,他瞬间就能理解,然后恰到好处地接下一句。

何况众人相处日久,又多了几分默契。

“我们离京都日久,再回去,怕是好多地方都不认得了,”杨平安举杯敬酒,对着向道说,“之前收到师傅来信,说城内外新建了不少建筑,或是官邸,或是军营,老旧的城区也拆除了不少,重新规划了道路和居住区。”

“明明前线还在打仗,后方却是大兴土木,真是不知道为何。”马斌手一抛,花生米落入口中,咯吱咯吱地嚼着,随口接话。

“师弟,慎言!”马尅严厉地瞪了他一眼。

“无妨,”向道摆摆手,“想必是动用了工程队的同道,大人们做事必然有原因,料想不会因此扰乱京都安定。”

向道咂了一口薄酒,继续说道,“我与外界断绝消息时间不短,诸位师弟若是有什么趣事,但凡将来,也好佐酒助兴。”

杨平安笑笑,“我们也是全赖师傅还有诸多长辈,定期传信,才晓得几分京都变化,哪里有什么趣事。真要说有,也是我们在荒芜之地吃糠咽菜喝西北风的窘迫和尴尬了。”

向道摇摇头,手指虚点,“你啊,现在才勉强看出来当年的活泼,少年老成,好是好,却是少了年轻人的朝气。”

“师兄说的哪里话,仿佛自己便不是年轻人似的,莫说你续了须,便是发鬓白了几缕,依然是风华正茂,更多几分的魅力。”

钱多多听及,眼露佩服,若是自己有这样功夫,做起生意来还不是如虎添翼,小钱钱飞一般地钻进自己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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