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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花此叶常相映》第二章 错成鸳鸯无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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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即,一大帮子家丁手持利器,将房间围得水泄不通,花大娘子和花老爷也闻声赶来。

“女儿,那采花贼在哪?”

“喏,可不就在那儿。”花不语指了指叶长青。

“贤侄,你怎么会在这儿?”花老爷面带不解。

“额,事出有因,世伯,我可以解释的。”叶长青慌张不已。

“无须解释。年轻气盛,是会做出些糊涂事儿。”花老爷还真是善解人意啊。

“小女的确生得乖巧可怜,不过,贤侄啊,你若真心喜欢,大可让人说媒说聘,何必似这般猴急?”花大娘子也不禁笑了,在旁的家丁们见势松手,释怀一笑。

叶长青暗自吐槽:“乖巧可怜?这是用来形容她的吗?”眼神不由打量起花不语,确有几分天仙模样,曲线苗条,婀娜曼妙。

“你还直勾勾地看我?”

“没……没有。”叶长青一惊。

“咳咳!”花老爷咳嗽,“我们还是到正堂再议吧。说起来,我也许久未曾见你父亲啦。”

“什……什么?您,您要见见见……见我父亲?”

“是啊,这儿女之事,我们做父母的,是要好生商榷。”花老爷和颜悦色。

经他这么一提,叶长青顿时忆起了往昔自己在白鹿书院学习,因贪玩翘课,先生请来父亲,结果父亲好一番训斥,还用家法处分了他。俶尔冷汗顺着脸颊就滑落,想起那戒尺打在皮肉上,犹如剔骨,敷了几天的金疮药都没好,险些就被打烂掉了。说什么打在儿身,痛在父心,尽是文书上骗人的,那顿打父亲可是丝毫没留情面。

如今,这花老爷若是真的请来了父亲,稍加添油加醋,定免不得家法伺候。与其在这儿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先发制人。

“额呵,其实家父也时常念叨您,他总对我说,这花叶两家本就是数百年的世交关系,只可惜到他那辈冷淡了些。”叶长青煽情而述,心里已有了盘算。

“我竟不知他那般想……如此……”花老爷若有所思,闷声哽咽。

叶长青得意,在心中窃自咧嘴:“嘻嘻,有道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看世伯这样,应是记起了数百年前先人的交情。”

“如此更好,如此更好啊!”花满元(花老爷之名)拍手道。

“啊?更好?”

“来人,托我之言,让文书房的管事写封急件给叶公。务必要快!”花满元吩咐完了,心里还惦记着:难得那老狐狸还念得交情,早年让他把儿子让给我做个入赘女婿,他还舍不得,如今不也送上了门。

叶长青同花满元夫妻移步大厅,喝了几盏茶,过去两个时辰,家中还无回应。

叶长青开始心里不安:爹,娘,不孝子长青向你们认罪,都怪我一时犯蠢,本是想借世交关系提醒世伯我与那花小姐应是世家兄妹关系,谁成想那老家伙早就有亲上加亲的念头。

正发愁时,却见门外走进一位光鲜亮丽的甜美女子,二十来岁,胭脂微染唇,袭一身翠烟细柳裙,怀里揣着一封书信。

“阿姐,你怎么来了?父亲呢?”

叶长虹未理会他,只向花老爷夫妇行了宾客礼。

“贤侄女,不知令尊近来如何?”花老爷问道。

“承蒙世伯关心,家父近来无恙。前些日子上京购置了些糕点,特让我带来。”长虹淡笑。

“那书信之事……”

“家父托我捎几句话来,还请世伯先遣了那帮碍手的下人,免得有些流言蜚语传了出去。对长青和不语的名声都不好。”叶长虹盛气凌人。摆出了那大小姐的谱儿。

丫鬟们见这般趾高气扬,虽有怒火,畏其权贵,只敢把怨念藏在心尖,退至门外。

“姐姐,这件事有些地方你不知道,其实我……”叶长青欲解释,可叶长虹突然怒发冲冠。“你给我住嘴!还嫌丢人不够吗?爹的脸面都让你给丢尽了!”“……”长青哑言。

“听你的意思,令尊是不同意这桩亲事了?”花老爷不满。

“这倒不是。我这弟弟啊,常年在外放浪形骸,极为不羁。若是能结姻约束他,也是件好事。只是碍于两家世交,若是因那混帐东西日后做了什么对不起令千金的事儿,败坏了世交情谊,我可不好交代啊。”

好一张厉害的嘴,精明算计,全身而退。而且话中带话,明面上说得好听,是因为叶小公子多情,担心糟蹋了花家小姐,可一下子也揭露了他的本性,试问,如此风流不羁之人,哪家愿意女儿嫁过去受那等子罪?更不必说像花府这等杭城大家。

“哎哟,姑娘说的是哪门子话,我看长青生得白白净净的,温润如玉的,许是姑娘逗我们老夫妇吧。”大娘子直接把话接了去,解了花老爷的难堪。

“我倒希望说的是戏言,哄世伯世伯母一乐,只是这混帐太不成体统,酗酒不归,在外留宿,养歌姬,气老父,总之是无恶不作!”

“阿姐,话有些过头了,那歌姬的事,我已向爹娘解释过了。一个红颜知己而已,哪里有什么养不养的。”叶长青着实忍不了她,换作别人家,若弟弟真有过失,姐姐也会帮忙瞒着,怎知自家阿姐竟然当外人的面揭自己的短。

“依老夫看来,男儿有个三妻四妾,并不为过。只要胸有大志,奋发有为即可。何况我见长青贤侄乃是人中龙凤,自会有与常人不同的造诣。将女儿托付与他,也了却了我们一件心事。”花满元振振有词,抚须而道。

“若花家真能容得,那长虹也没什么再好说的了。我回去便让家父准备聘礼及婚事。我那不成器的弟弟,恐怕还得麻烦世伯帮忙照料着。”

“哦?这是为何?”

“只因此次弟弟实在荒唐了些,家父动了怒,恐阿弟回去挨打。”叶长虹温情满满,叶长青听得心生惭愧,原来是误会了阿姐,不禁泪上眼眶。

“一个女婿半个儿,姑娘宽心,我们花府一定好生照料着。”花大娘子心里早就笑开了花,眉角外溢欢喜水。

“那就麻烦伯母了。家中还有些琐事,长虹告退。”说罢,匆匆而去,头也不回。

“额……”叶长青独自面对着二人,场面一度尴尬。

“贤侄不必拘束,权当在自己家中。反正日后便是要成一家的人了。”花大娘子说道。

这话出口,吓得叶长青胆战心惊,若真成了亲,就是铁钉钉板了,传扬出去,如何继续快活潇洒啊?不行,必须让这事就此中断。可也不能直接告诉花家,免得外传,坏了小姐名誉。

既然长辈们还在商议,若是小辈难以相处,恐怕也不能强人所难吧。夫妻最怕难处,就不信花老爷真那般狠心,让爱女嫁给一个不疼不爱之人。

想到这儿,叶长青计上心头,麻烦花老爷让人腾出间客房。

半盏茶的功夫,客房便收拾好了,叶长青急忙让剑伊(随从护卫)告知花不语,有要事要谈。

(花不语闺阁)

“小姐,小姐,剑伊在外等了好长时间了。”白橘看不下去,先开口。

“那又如何?有事求我的,又不是他。”花不语无动于衷,继续刺绣。

“小姐嘴上云淡风轻,心里不是那般吧。小姐素来寡言,今日主母忌日,家中人大多忘了,还与小姐说亲,因而小姐才大闹一场。可没想到事情一演变,竟成如此。如今准姑爷都在客房里候着了。”白橘哭咽,替小姐鸣不平。

“住嘴!”花不语蹙眉,“什么准姑爷?我还没点头呢?他算个什么?”

“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姐怕是躲不过的。”白橘实话实说。

“哼!自古如此,便是对的吗?”花不语反问。

“奴婢不知道。但奴婢一心报效小姐恩情,若真到了万不得已,奴婢……奴婢愿为小姐上刀山下火海!”

“什么刀山火海的,我可哪里也不去。”花不语冷冷道。

“真的?”这下可把小丫头开心坏了。

“对了,你去告诉剑伊,不用等了。本小姐今日无暇面客。”

“呵,不必告诉了。”正绣得牡丹花蕊,突闻门外之声。

“叶长青?”花不语不由嗔怒。

好一个登徒子,这内院禁区,他一外客本不得入内,许是又用了轻功,偷溜进来的。

“刚才听你的话,你似乎很忙。啊,刺绣啊,好闲情。”

“哼!我家小姐无暇理你。”白橘一个劲将他往外推。

“你让开。”朝着小丫鬟肩头微拍两下,竟就不动,“小姐无暇,本公子倒是有空。小姐不见我,但有些事,本公子须说清楚了,免得莫名其妙就给自己找了一门亲事。”

“呵,你擅闯我闺阁,点了我丫鬟的穴位,如今又跟我说亲事要废,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本小姐只会觉得你在戏弄我。”花不语阴着张脸。

“分明是你先引我,中了你的埋伏,如今我来,你又不乐意了。对了,你说错两件事,其一,我见姑娘生得动人,这亲事嘛,不废也罢,这其二嘛,先前点穴被你解了,就知道姑娘会点儿武功,所以这次我用的是法术。”

“什么!”花不语顿时瞳孔张大,见他步步走近。

“呵,就算你会法术又如何?此身可得,此心不复。在我眼里,你仍是个猥琐小人。”

“啧啧啧,骂得真狠啊。好吧,我承认,刚才是玩笑话,我的确是想废了亲事。至于使了点小法术嘛,也是先前初学的。解!”叶长青念动真言,解除法术。

可不料,白橘竟反念了一句“住”,叶长青就被定了身。

“怎么会?”

“旁门左道也敢拿出来摆弄,太不把天凌阁放在眼中了吧。”花不语放下手中针线。

“天凌阁?你你你,你竟然算计我?”叶长青急得面红耳赤。

“算计你?呵,笑话。你的蠢,乃是世间罕有。白橘,把他给我绑了,送去喂狗!”

“什么?喂狗?你……你你你……该不会是动真格的吧?那谁?白橘姐姐,手下留情啊。诶!等等,你……你别过来啊!我可是会喊人的!啊!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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