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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花此叶常相映》第七章 毒物来袭薄命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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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天晴,园子里阳光撒遍,新芽吐蕊,春意盎然。

花锦年在园子里玩耍,抓蝴蝶,捕蟋蟀,弄得一身灰,像个小泥鳅似的,特别会跑,下人们也都管不住。而且,谁敢动真格去管,这姑奶奶可厉害了,若是惹她不开心,哭闹一下,准叫你卷席走人。

正逢不语和白橘路过园子,要去书斋。小机灵一下就望见了她们。远远地喊着:“二姐!二姐!”又是挥手,又是喊叫。

“三妹,你在那里做什么呀?”花不语不慌不忙,走上跟前,“你呀,还是那般贪玩,瞧把身上弄的,可脏死了。”

这花锦年是许小娘子的女儿,不过,一向跟花不语玩得最好,兴许是两孩子太过情深,花不语真就将她当做了自己的嫡妹妹对待,没有其他府邸的勾心斗角。

“我在抓大虫子,好大好大一只。”花锦年用手比划了一下,确实大得有些夸张了。花不语四下一瞥,竟然都不见仆人伺候,那帮懒东西,肯定又是到哪儿歇觉去了。

“那么大一只虫子啊,那三妹可要小心咯。”花不语柔声说。

“小心?为什么呀?”花锦年无辜地眨眨眼。

“据说那么大的虫子。最喜欢吃小孩了。”花不语故意装出恐怖的样子来吓她,吓得花锦年蹦跳,跑了出去。

而就在她跑出石门的那个瞬间,花不语似乎瞥见了一个影子,移动速度很快,但消失得也很快。她还以为是眼花了。

可是再过几秒,外面传来一声惨叫。随后,是花锦年的哭声。只听她大喊着“大虫,大虫吃人了。”

“好像不对劲!”花不语似离弦箭发,冲出园子。

“呜呜,大虫,大虫把小翠姐姐吃掉了。”锦年是这么说的,她哭得鼻涕眼泪混到了一起。

“什么?”花不语顿时一愣。

突然,两颗尖牙刺进了脖颈。花锦年竟然咬她。吓得花不语一把将她推开。

“邪魔外道,速速离去,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白橘连忙写了张符咒,贴在花锦年身后,却见白气腾腾,一个硕大的影子落荒而逃。移动速度还是很快,看不清楚,但能感觉到,已经离开视线范围。

“三妹!三妹!”她都受了伤,心里却还惦记着妹妹。

嘴唇发紫,倒地不醒,口吐白沫。

“小姐中毒了?”白橘连忙扛起小姐回房间。

情况十万火急,但是又不能禀报老爷夫人,若是他们知道三小姐不见了,二小姐又中了妖怪的毒,肯定会扒了她的皮。毕竟她可是小姐的贴身丫鬟,就算是她死了,也不能让小姐伤到分毫。

“叶公子!如今只能找他了。”白橘连滚带爬前去找叶长青。

见她形色匆忙,就知道有大事发生了,叶长青也不多问,立马跟着就出去了,把九龄晾在了屋里。

“也不知是怎么了?且让我算上一卦。”说着,就用桌上的菜卜了一卦,没想到卦象居然说公子有“大凶”。

不行,公子对我有恩,我岂能让他陷入危险。

九龄是想着去救他,可是叶长青一走,法力的援助没了,又变回猫。可能是卜卦又耗费了真元,竟有些动弹不得,若是就这样处着,只怕被收拾房间的清扫出去,只好缓缓爬向阴暗处,躲在床底下。

而叶长青随白橘到了香闺,花不语整张脸都发肿发青,身上也出现了许多的疹子,看起来特别吓人。若是旁人,肯定是避都避不及,但叶长青却觉得虽然只是被她亲过一回,怎么也算肌肤之亲,要对她负责。如今这样,不能不管。

“你这儿可有银针?”叶长青问道。

“银针?若是绣花针倒是有不少。”白橘回答。

“你是蠢货吗?我要救人,自然是救人的银针!”叶长青急躁得发狂。

“你不说清楚,我怎么会知道,还有你凭什么对我大呼小叫,小姐都不曾对我这样……”白橘还要说,就被叶长青推了出去。

拉上门阀,紧闭门户。急得白橘喊道:“姓叶的,小姐若是有什么闪失,我要你的命!”

“呼,叶长青啊叶长青,千万别急。不就是银针吗?大不了用法术把绣花针改改。”他急得浑身颤抖,口诀都念错了几个字。一下子真气到了丹田,竟不得施展,喷出一口污血。但他已经顾不得那些。

“生死关头,刻不容缓,我要冷静,要冷静。”他用手抹去嘴边血,再次念动法术,将桌上的绣花针,便作长针。

先用针灸术将她体内的湿气和部分毒素逼出来。不过,毒素似乎蔓延得很快,已经到了鼻间。若是到了头顶,只怕菩萨也难救了。叶长青用真气抑制住毒素,让其往下流动。可是这么拖延下去不行,她会死得更快的。

“华佗曾说过活血化瘀。可这是毒,还不是病状。眼下即使是华佗先生的疗法,也只是消除疼痛。除非赌一把,为她换血。可哪来那么多血啊?而且,换血还有一大堆的事项需要一一吻合。”

难道真要眼睁睁地看她毒发身亡?怎么也让人于心不忍吧。

“咳,咳咳!”花不语开始吐血,血液湿透了枕被。

糟糕,情况恶化,颈部毒发。不能再迟疑了。否则那毒腐蚀了脖颈,花不语必死无疑。

“也不知道是我欠你的,还是什么。呀啊!”他竟然动用师傅特别嘱咐,除非生死关头,不得使用的那套秘术。一边将花不语的毒血输入自己体内,一边动用体内原有的血液,输入她体内。

经过一番功夫,顺利完成了换血,但要命的是,叶长青这秘术一日之内只能使用一次,解了她的危险,可自己怕是时日不多了。深厚的法力镇住了那些毒素,但是也耗不了太久。那毒绝非普通的毒,毒性很大,恐怕仅次于鹤顶红。不过,叶长青倒庆幸不是鹤顶红之毒,不然,那毒发速度更快,等自己到了,小姐早就死了。

“额……额……”花不语身子微微在动。

“你呀,就先别乱动了。别怕,我在这儿呢。”叶长青悉心照料,分明他才是那个应被照料的人,体内的毒若是还不解,不出半个时辰,他必定血脉爆裂而亡。

“小妹,小妹……”刚经过了生死关,她竟想着她小妹。

“唉,还真是个好姐姐。”叶长青爱抚她额头,“多好的女子啊,只可惜我就要死了。你说对了,我还真是福薄。”

“别离开我。”花不语似乎在做梦。

“我哪里也不去,就在这儿陪你。你可要记得我呀,清明的时候给我烧点纸钱,不然,我死得太不值了。”到这份上,他还在说笑。

“别走,明哥。”她似乎在叫某人的名字。叶长青将耳朵凑到嘴前,都贴了上去,却没听得自己的名字。

“莫非真是我自作多情,看来姑娘已经有了自己的意中人了。”

叶长青正要走,一双玉臂拉住了他。

“你说过你会娶我。”那双眼惺忪朦胧,声音憔悴。

“我就快死了,呵,怎么娶你?”叶长青感到有些心灰意冷,看着房间里到处的血迹,再想想刚才所听到的“明哥”,我为你连命都可以不要,而你心里想的却是别人。他发出了悲哀的叹息。试着挣脱手臂。

花不语也不知到底清醒了没有,越拉越紧,紧紧地搂住,

此时的花不语刚中了毒,相貌几乎全毁,半边脸的皮肤都褪去了,但叶长青竟然还是深情地留下一吻,似乎是最后的诀别。

他流下了一滴眼泪,那泪里带着悲与恨,悲的是不能和花不语有所结果,恨的是自己救她而她心里分明没有自己。

那滴泪落在了花不语的睫毛上,竟将她唤醒。

“叶长青?你怎么会在这里。发生了什么,我的房里怎么到处是血?”

叶长青没有回答,心如死灰。

“你告诉我,你嘴角那是谁的血?我身上又是谁的血?到底发生了什么?”无论花不语怎么问,他都不回答。

“你是个哑巴吗?”她气得流泪。

而这一刻,她突然想起了多年前,生母担心她是哑巴,请来各路医师,甚至八抬大轿请叶小公子冲邪。那时确实是许小娘子使的坏,用力捏她,但自己出声的前提,还是叶长青的到来。

“我最怕女孩子哭了。因为那样我会心痛很久。我快死了,你能不能笑一笑,说起来,我还从来没见过你笑呢。”叶长青煽情道,“自从我来到花府,你都没笑过。”

“你看!你看啊!”她用手戳自己的嘴角,强硬地挤出笑容,花不语不懂得笑,也不知道如何由心而笑,而且现在她更想要哭,想要一阵撕心裂肺地大哭。

“来年清明的时候记得要……”他还没说完,双眼就不争气地闭上了。

本以为还能说更久,可就这样中断了,果然,时辰到了吗?

“阎王要你三更死,不敢留人到五更。”隐约间,他似乎听到鬼差的声音,那是两个长得牛头马面的家伙,铁链子拴着脖子,不知道要带他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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