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恍若隔世的呼喊（1）（下）

“咚咚咚！思明哥，咚咚咚，思明哥！”

半个小时后，江北雁急促地敲响了思明家的门。

“谁？这么早，有事吗？”

“思明哥，快开门，是我，江北雁，我有急事，快点！”

“啊？雁子？”

屋里的灯亮了，一直到现在，天都还没有真正的亮好，在屋里更是看不清楚，思明一听是江北雁的声音，马上打开了灯，爬起了床，穿上衣服走了出来。

“雁子，啥事，你这么早过来。”

“思明哥，南飞他们肯定出事了，你快带我去找他们好吗？我刚来这边，也不认识其他的人。你带我去，好吗？”说着，江北雁抱着思明的胳膊开始哭了起来。

“雁子，你别急，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快说。”

这时，豆豆妈妈和菊婶也从屋里披衣走了出来，一看江北雁急成这样，也在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昨天晚上六点过我跟南飞打电话，电话是任叔接的，他说南飞不方便接电话，还说他们过一会儿马上就回来，后来我又打了好多次电话，可一直都不是南飞接，一直到晚上的两点过都没有回来。后来，电话就打不通了，我还做了个梦，梦见南飞满身是血，还在对我说，他要到另一个世界去了，不能陪我玩了，呜！思明哥，你快带我去找他，去找他吧！呜呜！”江北雁说完这些放声地大哭了起来。

思明一听，也有点紧张了起来。

“思明，你给你任叔打个电话，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旁边，菊婶也紧张地对思明说。

思明才记起来，赶紧在身上找自己的手机，不在，豆豆妈妈跑进房里把他的手机拿了出来。

“嘀！嘀！嘀！”

几声响过以后，语音提示，对方不在服务区。

“雁子，别哭了，没事的，你知道他们在哪吗？我这就带你去找他们。”

“好像听说是落凤坡。”

思明赶紧从邻居那借来一辆摩托，带上江北雁就朝落凤坡开去，连后面菊婶和豆豆妈妈喊他俩路上小心点也没能听到。

天亮前，公安又从上面调了一些人过来，警察和任重他们又进行了一次悬崖下和河边的搜查，可还是没有任何的消息，就连一起牵来的警犬也最多只是在南飞摔下来的那棵有些擦痕的树下叫唤，可那棵树还离下面有十几米呢，所以，警察们的搜索，也再没能有其他的进展。

河边，更是连警犬的叫唤声都没有，在他们看来，南飞好象是从上面摔下来后就升上了天空一样，没有痕迹，也没有声音，更没有消息。

由于在沿着他摔下的那一路线，任重他们是在黑夜里就踏着踩着砍着上去寻找了，当时，他们是真的没能看清楚有什么痕迹，可后来警察们再来寻找时，那一路已经被任重他们踩得什么也看不到了，就更难得发现其他的痕迹了。

所以，南飞现在到底会在哪里——

半山？山下？

乱石里？荆棘丛中？

乱草堆里？

河边？

还是已经随河水冲走了？

真的是一无所知。这可不是一件大案，这里也没有他们破案时依据的什么摄像头，也没有案发前的什么前因后果。一时间，连警察们也是一筹莫展。

大家又全部集中在老工程师他们下山来、任重在准备后勤的地方。正在商量着下一步的行动计划，旁边的简易锅灶里，还有昨天任重为老工程师他们准备的晚饭，可一直到现在，没有一个人说到想要吃饭，也没有一个人喊饿。

其实，就是饿，大家也吃不下，特别是任重和几个工程师们，谁能看到一个天天呆在身边一起工作的、活蹦乱跳的孩子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在眼前消失，而且还是以这种方式------

几声摩托的声音，思明带着江北雁飞一样地开了过来，摩托车甚至就要冲进了人群里，一个急刹，才停了下来。任重第一个紧张得站了起来。

“叔，南飞呢？”江北雁冲进了任重的怀里，还没有说话，就又开始哭了起来。

“叔，我们打你电话，怎么也没有接呀？南飞到底怎么了？”思明也走了过来，问任重。

任重拿出手机，手机早就已经没有电了。

“雁子，你听我说。”任重双手扶住江北雁，又用手给她擦去眼泪，低下头来说。

“叔，到底怎么了，南飞他现在在哪？”

“雁子，我，我全部都告诉你，你先别急，南飞在操作的过程中摔了一下，现在也还不知道他摔在哪里，我们也正在找，他会没事的，昨天没有告诉你，就是怕你着急，今天，你既然来了，也就对你说了，没事，你看这不还有警察的吗？我们都一直在找，一定会找到南飞的。”

“叔，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如果南飞真的------”

江北雁再一次哭倒在任重的怀里，任重紧紧地把江北雁抱了起来，自己的眼泪也控制不住了，大颗大颗地流了下来。

“孩子，别这样，我们对不起你，我们对不起南飞，我们一定会找到他的，一定要找到他。”

思明也走了过来，从后面抱着江北雁和任重，江北雁的哭声更大了，其他的人的眼里，眼泪也在不停地打转。

好久，江北雁才停了下来，她擦干自己的眼泪，又看了看大家，说：

“叔，老工程师，警察叔叔，南飞是在哪里摔倒的，你们带我去看看好吗？他一定没事，他一定还在那里。”

“姑娘，我们都找过了，上面很高，你就不用再上去了。”那个老警官走了过来，说。

江北雁没有出声，又转过脸来对着任重说：

“叔，你带我去看看好吗？”

任重看了看大家，又看了看江北雁，说：

“好，叔带你去看看。”任重用眼神征求警官的意见。警官向他挥了挥手，算是答应了。

任重、思明、江北雁、老工程师，还有两个警察最后也跟了上去。半个小时后，一伙人才爬到了山上。

“对不起，姑娘，我们就是在这里操作，南飞已经完成了他所有的操作，最后，都叫我们把他拉上来了，可却-----，对不起，姑娘。”老工程师对着江北雁说。

江北雁想尽量地把头伸出去，看看下面有没有南飞的影子，思明和一名警察一个拉着江北雁的一只手，小心地看护着她，生怕再出现什么事情来。看了好一会儿，江北雁满眼的泪水退了回来，看着众人，对任重说：

“叔，南飞没走，一定没走。”

“孩子，好，南飞没走，一定没走。”

接着，江北雁转过身来，双手捂在自己嘴边，对着悬崖喊——

“南飞，南飞——”

“南飞，你在哪？我是江北雁——”

“南飞，你能听见吗？你快点回来——”

整个山谷都回应着江北雁的回声，从这一座山应到那一座山。

思明、任重他们也跟着喊了起来：

“南飞，你在哪？能听见我们在喊你吗——”

喊了一会，大家又一起回到了山下，警官又开出了两条汽船（其中一条是今天早上又安排过来的），沿着河面再次寻找，江北雁也在其中一条船上，她一直在不停地喊着：

“南飞，你在哪？快点回来——”

大家又一起跟着在喊：

“南飞，你在哪？快点回来——”

山谷里的河面上，呼喊声不断，久久在山谷里回旋，此起彼伏，若隐若现，恍如隔世——

“南飞，你在哪？快点回来——”

“南飞，你在哪？快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