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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人与使徒》第二章 雄伟的所罗门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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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布兰奇跟随艾丽已经穿过了城镇的大街小巷,出现在郊外田野上,等他们钻进一片阴风嗖嗖的矮树林后就很少交谈了。

这里的树木大多奇形怪状的,气温也十分阴凉,周遭显得格外阴森。布兰奇确定这里不是一片常规森林,他有几次看见一些树木自己在动,虽然动作极其缓慢,但逃不过他的锐眼。他跟紧了艾丽。虽说自己胆子不小,但这种情况跟胆量大小可不能相提并论,在野树林里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说不定前面到处危机四伏。他至少这样安慰自己。

可是布兰奇的确胆小如鼠,虽然他极力否认这一点,但接下来的事就让他面露难堪了。

他们走近一座大山,停在了山脚下。这时,艾丽从背包里抽出魔杖,指着眼前的大山开始念叨咒语:“主人回来了,山神开门!”其声音和神态依然像是卖弄、炫耀。她应该是个刚刚学会使用魔咒的巫师。

这时,大地震动起来了。山上的几棵松树缓缓地向两侧倾倒,地下接连传来砰砰的闷响声。起初大山只是裂开了一条小缝,后来裂缝变得越来越大,不多时,裂开的裂缝就足以让人通行了。当地震彻底停止的时候,通道已经宽敞到像一条山峡一样,几乎能并排两辆马车了。

布兰奇面对眼前的景象早已惊恐万状,见到艾丽率先走上前时,他更加紧追其后,巴不得紧紧抓住她的胳膊。他可不再妄自高估自己的胆量了。

艾丽再次开始了喋喋不休地讲述,而布兰奇断然迫使自己进入了恍惚状态。他大概还是听进去了一点,不过关于魔法有多神奇他还没搞清楚。他听到她说今天是个什么特殊的日子,一个疯狂的魔术师耍得什么把戏,把隔壁深林的大山搬来了这里,所以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布兰奇可不相信。

又走了五分钟,他们站在一座雄伟的城堡前。布兰奇恢复神态时,吃惊地半张着嘴,赞许的目光一直游走在各色各式的锥顶塔上。

城堡相当雄伟。一座高耸入云的锥顶圆形石楼矗立在群塔当中,各种大小高矮的尖顶石楼密布四周,像帐篷一样扎地生根,而又坐落有致。在城堡的左半部有几座庞大的平顶石楼,整整齐齐地排成了一条线。楼前是一条宽敞的铺着青石地板的马路,路边地板的笔直线条把整条马路规划得十分工整、幽深,径直通往中心塔楼。

此刻,城堡里特别热闹。整条街上人来人往,大家悠闲地交谈着、游逛着、说笑着,有卖东西的,也有买东西的。

布兰奇跟着走进城堡。随着渐近的步履,传来了里面熙熙攘攘的声音。不一会儿,便看见了热闹的场景:首先看见的是一个魔术师的杂耍摊位,他手里的怀表一会儿变成了硬币,一会儿又变成宝石,像一件如意法宝;在他旁边有个卖气球的中年人,他拿起气球吹的时候,气球便开始不停地变色,吹一口变成了红色,第二口变成了蓝色,第三口又成了黄色,第四口就成了黑色…直到他吹到了西瓜大小的时候,气球一共转换了十种颜色;旁边有个炫耀饰品的妇女,她浑身挂满了琳琅满目的金银珠宝,远远看去像一座珠宝山,她的身材高大而又迟钝,估计她不会知道抖掉在地上的各种饰品已经能装满一麻袋了;还有个卖鱼的胖妇,她为了吸引路人的眼球,正拎着一条手臂粗细的花蛇甩来甩去,这下倒也真吸引了不少人,不过人们更想知道的是:像这么粗的铜斑蛇是否能毒死一条成年火龙。

布兰奇四处卖眼时,一不小心被绊倒了。偏偏这时,前方有团耀眼的光芒迅速冲来,是一个巫师正骑着一条喷着火的牦牛奔来。在火牛后面又有个骑着扫把的女巫师紧追不舍,那女巫戴的巫师高帽长到像一条鞭子,她手里挥舞着一根粗大的槐木手杖,气势汹汹。

布兰奇愣在原地,猜疑着普通的牛鼻环是否能拉住这样的怪物,忽然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把他拉开了。

“年轻人,你可不是幽灵。”一个壮汉正抓着布兰奇的手臂,随后一把把他拽起来,“你一定是被吓坏了,下次要躲开。”他说话时已经伸着手又去抓艾丽,“艾丽!总算让我逮到你了!你这可恶的滑头,别跑!”

“啊!多普拉!”艾丽胆怯地望着他,一把挣脱后慌忙地钻进了人群。多普拉嚎叫着追过去了。

布兰奇又被一座飞在空中的锥顶屋吸引了目光,围上前去。锥顶屋落了下来,从里面走出来一个鼻涕横流的矮个子,其身高不足正常人的一半,是个小侏儒。他手上托着一个鸡蛋,另一只手食指指着鸡蛋,嘴上开始默念咒语。这时鸡蛋飞离了他的手心,随着越念越快的咒语,蛋壳裂开了一条缝。不多时,一只焦黄的小鸡脱颖而出。他没有停止念叨咒语,小鸡开始迅速长大,羽毛渐渐变成了五颜六色。当头顶微微长出了一点鸡冠时,矮个子停止了念叨,顿时恼怒地瞅着手上的公鸡。“真晦气,今天是个公鸡。”他说完懊恼地钻回锥顶屋去了。

紧接着有个特别有型的巫师出现了。他甩一甩满头金灿灿的秀发,走向一个木制七巧板去。他站在七巧板的一端,挥手潇洒地砍断了拴着大石头的绳子,自己一下子被弹起来了,接着一挥魔杖,屋顶的烟囱又变成了一个巨大弹簧。他落上去再次被弹了起来,飞在空中后,展开双臂立刻变成了翅膀。之后他沿着一排大树的树梢,一路滑翔冲进了一条小巷里。

这时,艾丽不由分说地拉起布兰奇跑走了。他回头望了望多普拉,只见一团黑烟紧紧地包着多普拉的脑袋,他磕磕碰碰地在原地打圈,“天怎么黑了?我什么都看不见了!”不一会儿惹来了许多人围观。

在路过一个修鞋匠摊位时,布兰奇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旁边一个帮别人擦鞋的小男孩,他灵活的手臂能够自由打弯,绕着面前的皮鞋一直转着圈,至少已经转过十圈了。

他们跑过一扇门拱后,发现一个角落里围满了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他们也随波逐流围上前去。

角落里,有个身材佝偻的渔夫,手里正拎着条大鱼,不时地向对面的人祈求。渔夫应该很贫穷,他的布衣上几乎打满了补丁。而站在他对面的高高瘦瘦的中年人,穿着艳丽的花边马褂、锃亮的高跟皮靴,手上不停地摆弄着一大串铜钥匙。

“金表我是不会卖给你的,虽然我想得到那条鱼。”那个中年人说道,他贪婪的目光一直游走在渔夫手里的那条大鱼上面,似乎在估摸它的重量。

“你会的,可夫!我还有条更大的鱼!”渔夫说,“因为我必须得到那只表。”

“如果有那么重要的话。”中年人不怀好意地笑着,声音压低了几分,“我是说!你如果把两条鱼都送给我,我或许会考虑把金表20金币卖给你。”他得寸进尺地说。

“我只有这两条鱼!”渔夫着急地说,“你要是还想要点什么,最好连我的渔网也拿走吧。”

“不!不!我捡到这块表就已经够幸运了,我可不要你的渔网。”

“那又怎样?”渔夫急不可耐地说道,“我只能这么做了,别无选择!”

“我很同情你,但是很抱歉,我只能信任金币。”中年人摆出一副同情的样子说道。

“可夫!”这时,人群后面传来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接着一个女巫师缓缓走来。她面带青光,一头清爽的短发背在脑后,露出雪亮的额头来。她一只手拿着一大串铜钥匙,另一只手转动着一支小巧的魔杖,“正好我想卖给你一串钥匙。”

可夫(中年人)听到后,连忙看向自己的手中,而那串钥匙居然慢慢地变成了一块石头,滚落下去,并且差点砸中他的脚趾,“哦!安娜贝拉!你不能这么做。”

“这位老渔夫是我的朋友,当然!你也不能这么对他。”安娜贝拉说完,微微一挥魔杖,一块闪闪发光的金色怀表便从可夫的口袋里钻了出来,飞到渔夫的手中,“把鱼收起来吧!下次把怀表藏好了。”

“谢谢您!”渔夫低头向她深深地鞠了躬,“希望我能请您喝杯茶。”

“以后总会有时间的。”安娜贝拉扶起渔夫来说道。接着她又严肃地对可夫说道,“我只能信任金币。”

“哦!晦气!”可夫这次彻底没辙了,他已经准备好低头认错了,随后会发生什么可想而知…

艾丽拉着布兰奇迫不及待地走了。她瞬间变得异常兴奋,因为她知道今天有安娜贝拉·贾格的演讲,似乎是天大的好事。她一定要听一听,安娜贝拉可是个老槐树,难得的机会啊。想当年,她对战争的预言几乎是料事如神。可是布兰奇极力反对,仿佛他对听讲有种与生俱来的厌恶感。

他们推推搡搡地路过了两个门拱,来到石楼后面的一个偏僻的角落。眼前有一间坐落在台阶上的锥顶屋,小屋不大,但屋顶很高。屋门死死的关着,屋内正透过窗户传来一个女巫师的声音。艾丽跑上前敲起门来。

“咚咚咚!”

“她还是来了。”屋内的安娜贝拉微笑着去开门,“其实我已经预知她会来了,我忠诚的信徒。”而她打开门看见他们俩时,显得微微一惊,不过为了缓解尴尬,她又马上挤出微笑来说,“原来艾丽带来了朋友。请进!我的朋友们!”她一面邀请他们进门,一面也仔细地打量着布兰奇。

布兰奇惊讶不已:安娜贝拉刚才还在跟可夫斗嘴,怎么突然间就跑到这里来了?而且她这么说,好像已经来这里很久了,难道她会分身术?

他们进屋后,看着满屋子挤的摩肩擦背的巫师们不免有些难为情了,这样想要找个容身之处实属不易。前面戴高帽的巫师们把后面挡得严严实实,那着实让后面看不到安娜贝拉的人们各个气得挤眉弄眼。不过也有几个手脚轻活的家伙,干脆把三、四个方凳摞在一起,高高地坐在上面,这样便不受遮挡了。还好艾丽发现了一个角落能挤进去,他们开始地往里钻去。布兰奇为此没少抱怨。

安娜贝拉微笑着开始继续讲解预言术,屋内再次响起她高昂的声音,气氛依然很欢快。“我们继续,为什么预言人能预见未来?”

“预言人…可真让人头疼啊!”被拥挤在茫茫人群角落的布兰奇勉强低语道。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多嘴一句会为他带来什么代价,他只是不由自主地抱怨了一声。

“刚刚那位朋友!”安娜贝拉尖刻地说道,脸上微笑的表情消失了,两只眼睛也瞪得浑圆,“无论你是谁,请不要考验预言人的敏觉度。”说完她又挤出一脸的微笑来。

艾丽狠狠地掐了布兰奇一把,怒视着他好一会儿。布兰奇一阵脸红,无聊地把头别向一边,不敢再抱怨出声。他改变了主意:索性进来了,就认真听一听,也好抓住安娜贝拉的把柄,羞辱一番报报仇。然而他错了,因为他一句都听不懂。

演讲结束后,人们陆陆续续地走出去了。布兰奇却倚着墙壁睡着了,他甚至做了梦。最后艾丽毫不客气地狠狠拍醒了他,恼怒地盯着他。

“你可总算醒了,刚才安娜贝拉盯了你很久才出去,太丢人了。”她说着羞涩厌恶地别过脸去。

“她讲的太像催眠曲了,该去为她的发明领个赏,就叫‘神奇催眠术’!”布兰奇无畏地说道。

“真拿你没办法!”艾丽说着自顾自地走出门去,“去见加斯特·凯恩的时候,你最好机灵一点,他可是个脾气古怪的家伙。”

“看情况吧!”

他们走进城堡左侧的一排笔直的平顶石楼里。首先穿过一道狭长的走廊,走廊两侧的墙壁上每隔三米留有一盏油灯,估计到了晚上便会把油灯点燃。尽头处有条长无边际的楼梯,两人为此花了一刻钟时间才登完,顿时也变得气喘吁吁了。转过弯后又出现了一条狭长的走廊,两侧同样每隔三米留有一盏油灯。在路过十几扇石门后走到了尽头,最后他们停在一扇白色的雕有花雕的石门前。

艾丽这时已变得蹑手蹑脚了,她先是趴在门上偷听里面的动静,确信没有打草惊蛇后,她小声地说,“加斯特就住在里面,进去后若是看不见他,你就到处找找,他通常会变成一只杯子。”

“他会变身?他看不见我进来吗?”布兰奇惊讶地问道。

“哦!不!他天生双眼失明,在一次事故中,一支耳朵也意外失聪了。所以他只靠着一只耳朵和外界交流,说话时要吐字清晰。好了!我真的该走了。”艾丽转身刚要走,又停住不放心地交代道,“记住!别跟他提起我,这样他就想不起我来。”

艾丽迅速地从背包里抽出一把长长的扫帚,跨在上面,双腿一蹬飞起来了。在一番左冲右撞后,她从走廊尽头的窗口逃走了。

布兰奇刚打算敲门,门却自己开了,他好奇地探进头去观望。屋内空间不是很大,墙壁上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窗户前面有一张扇形桌,桌上竖排了一摞笔记本,旁边的笔筒里孤单单的只放着一只羽毛笔。桌角墩放着一台像地球仪一样的东西,不过看它冒出来的白气便肯定它不是地球仪。墙角下有面长镜,没错!是一面长镜,可是一个双眼失明的人为什么放一面镜子到屋子里?在书架旁静静地靠着一根粗大的法杖,更像一根拐杖,精致的花纹盘旋在法杖周身。这样看,也看不出哪里古怪,他想。

“咳咳!不要再看了,进来吧!”这时,一个粗糙的声音从扇形桌上一摞笔记本后面发出来。

布兰奇这才注意到“地球仪”后面挡着个人,是个满头银发的老朽。真正看清楚了对方,那简直就让人望而生畏了。那老朽看上去年过六旬,长着一支显眼的鹰勾鼻子,一双眼睛里全是眼白没有黑眼球。从面相看上去,他肯定是个严厉的家伙,不然就是个邪恶的巫师。老朽瞪起“眼白”盯着布兰奇自言自语地说,“奇怪!像个陌生人的声音。”他按着一本笔记本,手指正捋着一行行寥草的笔记。

“你是加斯特·凯恩吧?我是布兰奇。”

老朽没有理会布兰奇的话,他打开抽屉从中摸出一小瓶红色药剂递给布兰奇,“喝了它吧,能缓解你的头痛。”他说道。

“这是什么?”布兰奇疑惑道,然而经老朽这么一说,自己倒真感觉有些头疼。他是怎么知道的?所有巫师都是如此神秘莫测吗?他忍不住去想。

“是一种小剂量的麻醉药,能缓解你的头痛,但它可不是解药。”加斯特(老朽)又冷冰冰地说,“我是加斯特,你可以称呼我:先生!”

“谢谢!”布兰奇没有犹豫,一口喝掉了药水。然而神奇的是,他感觉眼前变得豁然开朗,脑袋突然就不痛了,整个身体都轻松了不少。

“艾丽没来?还是她跑掉了?”加斯特一面问道,一面伸手摸向书籍。他从中抽了一本出来,摊在桌上,手指开始不停地捋着一行行潦草的字迹。他又低声地嘟囔着说,“都是奥尔德干的好事!”

“你是怎么知道的?她…她跑了!”布兰奇不经意地说道,“你…你也照镜子?”他指着扇形桌旁的长镜问道。

“不要东张西望!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不能乱碰,甚至不能看。”加斯特严肃地训斥道。

“我没有东张西望,也没有乱碰,我可一直看着你呢!”布兰奇边说着又试探性地把手伸在加斯特的眼前晃了晃。

“不要把手放在我眼前晃!别以为我看不见。”加斯特恼怒地吼道。

“没有!”布兰奇说着连忙把手抽走了,以后就彻底沉默了。这老头绝对不是瞎子!他这么想。

这会儿,在城堡上空有只信鸽飞过了天空,向中心塔楼飞去。它沿着楼梯盘旋而去,仿佛不知道自己可以直接飞过塔楼的窗口似的。

在塔楼顶层城主的会议厅里,年轻的城主依然不辞劳苦地翻阅着山一样高的羊皮纸。当信鸽送来了邮件时,他极不耐烦地取下信来看。但是,读完后他就开始诧异了,一脸不解,反复地读了好几遍。他沉思片刻,接着终于开始发牢骚了。

“天呐!今天可是坏消息繁多。”他苦恼地说道,又转身吩咐信鸽,“去吧!去通知大家来开会吧!”

一分钟后,信鸽飞向其他石楼的窗口,便挨个通知了一遍。接着时间不长,便陆陆续续的有人攀登旋梯了,脚步声开始回响在楼道里。

首先进来的是一个顶着秃顶大脑袋的中年男士,他拄着一根蛇眼拐杖一拐一瘸地跨进门来。

“奥尔德,您就不能体谅一下大家吗?走上来这得多费劲。”他见人便抱怨道。

“这件事情很重要!哈德利!”奥尔德(城主)依旧望着羊皮纸。

之后,一个面带青光的女巫走进来了,是安娜贝拉。她的手里始终攥着一柄小巧的魔杖。一个男子跟在她的身后进了门,他小心翼翼地拨开细长的配剑,尽量不做其他大幅度动作,保持着满头被打理的丝顺有型的乌黑卷发不有任何抖动,包括他说话时都很注重在外的形象。

“我已经预知到了,城主在今天会召见大家!杰克拉姆!”安娜贝拉刻意提高了嗓门说道,似乎怕其他人不知道她是个预言学士似的。

“得了吧!安娜贝拉!你可是个巫婆!”杰克拉姆(乌黑卷发男子)边说边捋顺他的光滑锃亮的绸衣。

不一会儿,又上来了一个中年妇女。单从着装上看去,她似乎是个家庭主妇,衣服上还带着一大块油啧。她边走边把手往衣服上蹭了蹭,“城主,马房里有几个兽宝宝,我怕那些大家伙会伤着他们…”她忧郁地说道。

“罗戈兰蒂吗?”奥尔德抬头看了看,“我明白,我交代完事情后大家立刻散会。但是请耐心等一下,必须得等人齐了才能说。”说完他又埋头继续扫描羊皮纸了。

差不多有一刻钟。这段时间里陆陆续续上来的巫师已经有十几位了。他们相貌各异,着装不一,有戴着高帽的女巫师,也有长发过肩的男巫师。他们聚在一起低声地议论着,屋内泛起了一阵阵嗡嗡的声音。

终于在最后,一个拖拖拉拉的脚步声传来了,布兰奇搀着加斯特走了进来。两人刚踏入厅门,大家的目光便齐刷刷地落在了布兰奇的身上,议论声也顿时增大了几分。

“他?”安娜贝拉吃惊地看着布兰奇,走过去问道,“你不是城堡的人,也被邀请了?”

“我想是的!”布兰奇说着厌恶地把头别向一侧,不再理她。

“怎么?你认识他?”杰克拉姆扭过头来问道。

“不认识!”说完他俩都开始打量布兰奇,从头到脚,足足端详了五分钟。

这时,奥尔德打破了议论声,他一说话,大家便迅速停止了。他的声音很严肃,不容半点不恭。

“请大家安静一下!最近…”他犹豫了一下继续说,“我要离开一阵子!而我今天召集大家来的目的是告诉大家一件事,因为我想这件事太重要了,所以希望你们严肃看待。我要说的是:在近几天内,巫盟会要来城堡视察,大家请做好‘防范’。”

此话一出,立刻引起了大家的争论,场面乱为一团。不过在城堡里,争吵似乎是家常便饭,这也不难体会到城主的痛楚。

“那群混蛋在逼我们!”哈德利说着气愤地把拐杖顶在地上,“就像上次添加第一百四十六条协规一样,八成就是芬奇的主意。”他嚷嚷道。

“行了吧哈德利,芬奇不是那样的人!”安娜贝拉指责地说道,“现在我最小的信徒都知道,他已经几个月没有去过会堂了。”

“天呐!安娜贝拉!你…居然帮着他们说话。”站在安娜贝拉身旁的杰克拉姆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芬奇可不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加斯特抓着布兰奇的胳膊说道。

“加斯特!!如果你再说出这样的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罗戈兰蒂说着慈祥的脸上顿时变得杀气测漏了,两颗眼珠子紧紧地爆起来,“你这句话反倒指责我们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

经她这么一说,顿时引起了公愤,大家恼怒的目光纷纷投向加斯特。

“好了!闹够了!”奥尔德见此大吼一声,“我们总是为了这种小事而大失理智,值得吗?天天尔虞我诈,卖弄心机,对谁有好处?”他扯开嗓子训斥道。

这时,传来了敲门声。

“咚咚咚!!”

“请进!”奥尔德恢复了一脸常态,和蔼地说道。

“城主!你们快看看外面吧!天马到处乱飞,已经撞坏两座尖塔了!”一个青年人扒在门口慌里慌张地说道。

大伙听完后齐齐地挤向窗口向外瞭望。空中果然炸开了锅,一眼就看到一条数米长的赤龙正在对着高塔喷火,它的周围有猫头鹰、天马兽、乌鸦等各种飞禽不停地穿梭着,撕咬在一起,场面十分混乱。

罗戈兰蒂显得更加紧张,她看着窗外空中不断喷火的赤色大龙惊在原地。

“新协规规定巫师不准养龙,我提醒过你放走那些龙!”奥尔德说话时也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的火龙。

罗戈兰蒂转身冲了出去。其他巫师也一哄而散,慌张地挤进了楼道,边走边吹响口哨呼唤各自的天马。不一会儿,巫师们全走光了。

加斯特和布兰奇也准备离开了,他们更像是在等待奥尔德的挽留,因为通常的时候奥尔德总会补充交代一些事情。

“没别的事情,我们也先走了,或许哪天你真该好好管管罗戈兰蒂。”加斯特说着转身要走。

“你没问题吧?我是说我真的走了。”奥尔德靠着墙说道,眼睛依然盯着窗外。

“待会儿我托布兰奇给你拿来点东西,一路顺风!”加斯特像打哑迷似的说道。

“唉!一会儿看见修理匠可夫了,叫他上来一下。你们去吧!”奥尔德无奈地说道。

“我可看不到他。”加斯特说完转身走开了,“罗戈兰蒂肯定能看见他。”他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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