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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龙离合传》第八章 父母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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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子道:“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出发吧。”陈千风道:“且慢,我还有几件事情尚未交待。”对元楚风道:“风儿,你的‘燕行功’尚未练成,暂不可同我下山,等你练好后再下山去。”原来陈千风有一套独门内功,叫“燕行功”,是陈千风集合各家内功心法,在燕山上悟得,练成后可疾行如风,出手不凝滞,对轻功和身法大有裨益。陈千风当年也是凭借此功跻身四侠之列。元楚风此时正练到关卡之处,是以不宜下山,以免受到打扰。逍遥子凝神看了一会元楚风,忽问:“风老兄,你这个徒儿叫什么名字?”陈千风答道:“云楚风。”逍遥子又问:“令徒父母是谁?”陈千风道:“这个我也不甚清楚。云兄,你问这个干什么?”逍遥子道:“我见他有些面善……姓元,我想想……”忽然一拍脑门,道:“四妹不是有个徒儿叫元青吗?”陈千风道:“可我见他时他还是个小孩,不知道长大以后是什么样子。”逍遥子道:“那孩子是不错的,武功既高,人品又好,在江湖上颇有声望,可是后来我听说他惹怒了皇帝,随后逃到重明道观,可皇帝竟派人将重明道观一把火焚为灰烬,可恨当时我身处关外,未能赶去相助。这件事在江湖上引起轩然大波,元青此后也未见踪迹。那孩子与你徒儿长得真像,我想,你这徒儿莫非……”陈千风道:“可风儿是我另一个徒儿带上山来的,我那徒弟是金国贵族,怎么可能?”逍遥子道:“这就奇怪了。唉,也罢。不过我看你这徒儿生得可喜,还非得教他一门武功不可。”对元楚风道:“小兄弟,我传你一套拳法,名叫‘通臂拳’。”陈千风听罢,忙叫元楚风拜谢。原来这“通臂拳”是逍遥子从猿猴攀援的身法中悟出,加以变化,附以古代神猴“通臂猿猴”的名字,此拳法妙处在于手臂可如“通臂猿”一般伸缩自如,也是逍遥子的绝技之一,是以陈千风十分感激。

这通臂拳分为内外两法,元楚风已有相当的内功根基,是以内法甚易领悟,外法有一十二路,仓促之间未能学全,是以逍遥子先教了六路,不料元楚风十分聪颖,三天就学会了六路的招式,于是逍遥子又教了两路,剩下的要元楚风下山后再去找他传授。

临行前,陈千风将玄火剑交给元楚风,道:“这是你完颜师兄带你上山时交给我的,只说要我在你长大之后交给你,现在你也大了,是时候接过这把剑了。”元楚风接过剑,与师父和逍遥子道别,陈千风道:“‘燕行功’修炼莫要心急,须得练成之后方可下山,切记。”元楚风应了。

与师父别过后,元楚风回到竹屋,仔细瞧着玄火剑,只见整柄剑都呈暗红色,虽经岁月磨洗,红色丝毫未褪。元楚风将剑从剑鞘中拔出,只见一封信掉了出来。元楚风拾起信,只见信封发黄,显是年月颇远,信封上书写“元楚风亲启”,元楚风便用玄火剑将信封划开一道口子,拿出信读了起来,只见信中写道:

楚风孩儿,这些年过得怎样?武功可学成没有?唉,可怜爹娘不会在你身边,看不到你长大后的样子,但娘希望你知道,你爹叫元青,娘叫阿素,爹和娘都是为国而死。娘也希望你能记住,今后无论遇到何事,都要先国家之急。你也大了,须得明辨是非善恶。娘不知道这些年来你的经历如何,但你得知道,你本为宋人,而非金人。这把玄火剑不是娘的,你可去京城找宋任重宋伯伯将剑归还。记住,一切以国家之事为重!

娘素

元楚风字字读完,不禁落泪,想到自己十几年来虽蒙师父教诲,但连父母的样貌都毫无印象,每每问到自己父母,师父总是隐去不提。想到这里,复仇的念头又抑制不住地浮现,此时元楚风心中恨透了金人,但想起完颜承宗,对自己似又还不错,但想到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完颜承宗若真害死了自己父母,心中有愧,对自己好也并非全无道理。想到悲愤处,竟想去刺杀金国皇帝,可转念一想:“自己武功还不够,怎能成功,不如先练好武功,再图报仇。”又想:“娘说爹为国而死,应是死于金人之手,可若道长所说属实,为何爹又似被宋国皇帝所害?”心中矛盾得要命,最后暗暗决定,还是等下山后找逍遥子问问清楚。

自此元楚风日夜勤练燕行功,过了月余。此日,最后一个大关立时便要打通,元楚风坐在竹林中解开衣服修炼,身上不断蒸出白雾,腾腾地往上冲,此时正是傍晚,日头将落,映红了青色竹林。正是打通关卡的关键时刻,最是不能分心,也最易走火入魔。忽听得远处隐隐似有人声,元楚风心想:“这当口怎么会有人来?”加紧运功,身上热气如蒸馒头一般冒出。只听那声音渐近,元楚风心急,若在此时受到惊扰,只怕连命都保不住。忽听得一人说道:“这里有间竹屋,咱们进去吧。”又听得一人道:“你去敲门。”敲门声响起,过了半晌,一人道:“这屋没人啊。”另一人道:“没人是最好,否则又免不了要死于我手。张矮子,你去周围看看有没有人。”那人应了。元楚风闻言大惊,眼见立时关卡便要打通,忽然心念一动,心下计议已定,静静地坐着不动。

脚步声越来越近,只见一个矮个子从竹林中出现,那矮子望见元楚风,便大声叫嚷起来:“小子,你在这里搞什么?快走开!”元楚风只是不动,那人走上前来,说道:“不走是吧,那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着便要来抓元楚风。忽然元楚风睁开眼,道:“且慢。”那矮子吓了一跳,缩回手,道:“你这小子装神弄鬼吗?”元楚风道:“没有啊,我只是觉得背上痒痒的不舒服,大爷您能不能行行好,在我背心敲一敲?”那矮子道:“你当大爷我是干嘛的!来帮你捶背吗?想得倒美,快滚开!”元楚风做出痛苦的神情,呻吟道:“哎哟哟,真的受不了了……大爷……求求你,帮我锤一锤,锤完我立刻就走。”那矮子见元楚风这般样子,只得皱眉道:“就一下啊,锤完立刻给老子滚蛋!”转到元楚风背后,指了指,问:“是这里吗?”元楚风道:“正是,正是,大爷您用力锤一锤,锤完我马上就走。”那矮子不耐烦,抡起拳头就向元楚风背上砸去。一拳下去,静了半晌,那矮子道:“锤完了,快滚……”忽然只觉一股劲风逼得他说不出话来,身上几处穴道登时被封住。只见元楚风站了起来,披上衣服,拍拍干净尘土,笑道:“多谢你了。”原来那矮子所击打的正是元楚风所要打通的最后一个大穴——风门穴,元楚风全身劲气正汇于此,一拳下来,元楚风借着这股外力,立时打通了这风门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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