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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驭鬼风云录》韩子宛约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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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韩秦氏于这后院中准备为小儿洗漱之物,那小孩出世百日,极其乖巧,两眼早开,那眼瞳纯粹惹人爱怜,平时倒还未见他哭泣,有人靠近他便笑的合不拢嘴。那秦氏照料小儿无不亲历亲为,她观察到这小儿与摇篮中竟经常用手在探寻着什么。

“王妈,你拿剪子可准备好了?”秦氏抱起小儿,他被前门炮火声所扰,却也不哭闹,胖嘟嘟的脸面上,两只眼睛圆溜溜地看着秦氏,那秦氏怜爱地在小儿的额头上吻了吻。

“小衔月儿,咱们来剪发发了。”那秦氏将孩子抱好,取过奶妈王氏准备好了的胎发剪子,调整还位置,便将这孩儿刚长的胎发细细修理。那秦氏将这缕缕发丝放于盘口。这一晃神,也没发现那发丝竟无端消失了几缕。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响动,秦氏回头,发现一把梨木拐杖如同一柄钢叉直直探入地层。她连忙起身,王妈与夫人皆惊。

老道人赶来,看被梨木拐杖钉在地中的乃是一个小鬼,这小鬼幼儿模样,头发间竟然长着两个小肉角,眼睛眯眯着,嘴巴里叼着那小孩的胎发,它看起来极其害怕,浑身发抖,震得那梨木拐杖上的铃铛玲玲作响。

“好个小精,念你性善,放你去,若敢害人,不饶你。”老道人知这胎发鬼物性格良善,喜食这小孩胎发,倒也没有害人之心。他虽替天行道,但也不滥杀无辜。所以他拔起那拐杖。那小孩鬼害怕地向那道人行了个礼,朝角落处遁去了。

那秦氏与王妈却不知这突然闯入后院的老道是来干什么的,况且看他行为怪异,竟然对那空气自言自语,着实渗人。

“你是何人,竟敢乱闯我府门后院,岂不知羞耻,快快离去。”那秦氏是一家主母,虽是女流,但是她也是有一股正气,说话极其有分量。那韩贵不知这老道人为何突然飞奔进后院,想是出了什么事,他赶紧追上,却看到了老道人使出全力将拐杖朝自己妻儿挥去,他着实吓出一身冷汗。好在他不是要杀自己妻儿,韩贵这才呼出一口气。

见妻儿受惊,那韩贵赶紧替老道人陪不是,他对妻子说:“音娘,这是我曾多次与你提及的那个救我于危难的老道人,今日他路过门府,我就将他请来,为小儿推演命格,你莫怕。”

那秦氏见这老道子浑身腌臜,面容却也是洁净,只是一见面就是舞刀弄棒,实在难对他热络上来。但是她到底是大家闺秀,所以自然还是尽了礼道。她朝老道人施了个礼,福了福身子说:“妾身知道老道长对我夫婿有恩,在此谢过道长恩德。”

那老道人不近那女流,他挥挥手,看看那修剪小儿胎发之物说:“你若循礼数,我也不必突然闯入,还你受惊。”

韩秦氏惊讶道:“道长这是何意?”

老道人缓慢地说:“你可知这小儿百日,需洗红花,浸白草,剔甲需用金箔钳,理发需用红绸缠?”

那秦氏看着这已经备好的物什。她确实有用红花白草为这小孩清洗,但是这金箔钳与红绸倒是没听过,也没听人讲究过。

见那夫人疑惑,这道人也不怪她简陋,他细细说来:“这婴儿得天生地养,于这百日关头更是紧急的很,百精恭贺,鬼物义惹。这红花白草有驱逐护佑之意,能保婴儿身体健硕不受水雾风怪侵扰;这金箔钳能避厉物,护婴孩肌体;这红绸可避那小精侵扰。适才夫人剪发时未及时以红绸包住,导致吸引那地精小物,若是这小精性善还好,与这少爷有福缘;若是遇到性恶之流,怕是有损少爷命理。适才我看后院有一异物,赶紧前来,以我蝉梨木拐钉住,见那小精也无害人之心,遂将它放了。”

那韩夫妇见那道人说得云里雾里,却也知道刚刚有万分凶险,故秦氏再向那老道行了个礼数。

“道长却是与我韩氏有缘,今日恩情,不敢相忘,还请道长为我小儿韩宛推演吉凶,我也好个安心。”韩贵将那小儿从爱妻怀中抱来,将他抱来这道长面前。

那老道人看清那小儿,不禁吓得往后踏走半步。

“道长,你怎么了?”韩贵不知这道士怎么了,竟如此反常。

那老道人定定神,他仔细端详这个孩子。他的眼神宁静,似乎处变不惊,又像是有意识般地在观察着自己。老道人能看到这孩子额间竟然有隐隐约约的黑色纹路,这韩府中围绕的黑色之气竟是这孩子身上发出的。但是这个孩子既没有什么反常之像,身体也没有邪灵之事。那么就是这黑气也是类似一种帝王的龙气一般尊贵。他断定这是一位什么神君转世,此时也不好声张。

“你将这孩子八字取来。”老道人说到。那韩贵赶紧吩咐爱妻将那府中韩宛生辰取来给这道人一看。

那道人取来,独自喃喃自语,韩贵不由为之担心,还怕这孩子会有什么灾祸。自古凡人多慕那算命推敲之流,以避凶险,明财得利,所以这推演之风也是促进道家流行的重要因素之一。

老道人看这时辰,发现并无任何不适之时,反而顺风顺水,他竟然有点在质疑自己是否推算错误?

“你确定这是那麟儿生辰?”老道人厉目横睁,质问韩贵,那韩贵看了看这老道人说:“道长明鉴,这确是小儿生辰。”

那秦氏却咬咬嘴唇,那老道人眼睛却是精明,这的确不是那韩宛真实生辰。但是个中缘由,她却不明细说。

那老道人示意只开府中下人,韩贵虽然有所疑惑,但是也不得不照做。

“你若欺瞒我,我也无何损失,怕是我下次来就不是喝喜酒了。”老道人摸摸胡须,他能感受这孩子身上有异之处,寻常若有神君之流转世,除非带有帝王功德,否则不会有多长命理,这八字四柱齐整,乃一官宦之子,生有九十寿,尽六十载宦仕之途,阳命金身,福气长棉。但是他看这孩子阴气极重,刚刚又有小精来缠,断不是什么寿元深厚之人,活得过十来岁就不错了。

那韩贵听完更加急甚,他看看老道,又看看爱妻说:“音娘,可是你拿错了什么?”那孩儿生时自己恰逢生病不能一保究竟,他也是怕传染孩子,遂在养了半个月之后才接到这孩子,他也不知这孩儿具体的生辰时日,他看看爱妻,见她一脸泪痕,不由一阵担忧:“音娘,你。”

那秦氏早把那孩子的生辰请道家算了几次,不管算了哪一家,那结果都是一样。

那老道人厉声斥责:“你也糊涂,快将那真实命条取来,若再隐瞒,我救你不得。”

韩贵抱着孩子,此刻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惊讶地看着爱妻。秦氏对自家相公说到:“对你不住,夫君。”说后便将那真实的韩宛的生辰取来。那韩贵不知为什么爱妻要隐瞒他。

“这就对了。”老道人看着命条摇摇头。这上面的命缘与那假的仅隔一个时辰便是天差地别,这八字命水极弱,他游走四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薄弱的四柱,虽然上面并没有什么天冲地克之兆,也不会妨害家人,但是于命主而言这就凶险了,从这上面看他与众鬼物有缘,身弱体虚,寿元不过十载,养不过的。但是此子又充满变数。老道人知道这变数日后自会有高人相助。

“道长,你看如何?我急甚。”韩贵看看那怀中骨肉,他正睡得安详,他害怕这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又恨爱妻不早将真实情况告知,若不是今日遇见这道人,怕是这孩子有什么不痛快也说不定。

“你别急,夫人有什么难处也因早与你的夫婿商量。知你也是不想让你夫婿担心,但你也不能轻易隐瞒。”那秦氏梨花带泪倒也可怜,老道人不忍地说:“韩贵,这孩子你怕是养不过十载。”

声音一出,那韩贵惊出一身冷汗,他嘴巴一张一合,换做任何人,被人说你好不容易得来的爱子活不过时岁,那种痛苦可想而知。韩贵看看道长,他说:“道长何所言?这孩子乃我心尖骨血,你若所测真实,可有什么法术救我那孩子,我愿倾我全力。”

那秦氏再也忍不住哭泣。

老道人见这人也是可怜,他说:“好好待他,此子乖巧,若是性情温和,定有福报,我寿元将尽,实在不能再帮你如何,我话于此,望周知。”

随后,那老道人在那梨木拐杖上系着的锦囊中抽出一个小镯子,将它赠给韩贵说:“这是臭珏所制的锁灵镯,你给那小儿戴上,他身命弱,我怕那鬼物欺凌他,这臭珏玉凡人闻之无味,但是却被那众鬼所厌,我全身无所贵重之物,这臭珏是我幼时一师尊所赠,他说终有缘分,不想今日竟给予这小儿,也罢,这臭珏陪着他也好过陪我消失于深山。”

那韩贵经受打击,竟不知该如何接受,那老道人摇摇头,将这镯子放在秦氏之手,转身去,有诗:

一载轮回道

入我多烦恼

不如无牵挂

胜作一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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