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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沥血凝霜录》第一章:血溅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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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丈夫和义子的身影消失在月洞门外,当下随之跟着出来。

夜晚,卓啸天的房间里一灯如豆。李玉荷仰身躺在卧榻之上,被只齐胸,她早已卸去残妆,拖却霓裳,只露出一弯雪肩在外面。眼见丈夫坐在床边不断的长吁短叹,本来高高兴兴的心情登时沉到心湖之底,过了一会,才安慰的说道:‘啸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你我无话不谈,难道我就不能为你分担一些吗?最近你总是这样忧愁满面的。该不会是靖南他又惹你生气了吧?’想着下午吃饭时丈夫还说说笑笑的情景,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半分端倪。正想着,卓啸天忽然伸手在她的脸上一摸,略带悲愁的说道;“靖南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世后,一直很乖。玉荷,你不要多想,我真的没事。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对不起,自从你嫁给我以后,我却从来没有让你过过一天幸福快乐的生活。整日里不是刀光剑影,便是阴谋仇杀,分分离离。我真的好厌倦这种生活。”忽然侧头向着窗外,只见窗棂上蒙上了一层白光,兀自在晃来晃去。卓啸天又接着道:“倘有来生,我们只做一对平平凡凡的乡下夫妻,避开这些是非恩怨,忠孝节义,再也不管什么天下苍生,解民倒悬。这个世上,只有你和我两个人,每天夜晚我们一起坐在湖滩边数着天上的星星,你说好吗?”李玉荷忘情的攥着卓啸天的手,心里激动的一塌糊涂,泪眼狼藉着,幸福的说道;“为什么要等来生呢,难道我们今生就不可以?”卓啸天莞尔一笑,道:“当然可以。听说太湖上有一个紫烟岛,景色优美,人烟罕至,我们就去那里,搭一座竹屋,男耕女织,从此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然后你再为我们生一群孩子,男孩我就教他四书五经,种树播桑,女孩子呢,你就教他们琴棋书画,唱歌跳舞。”李玉荷脸上一红,道:“谁要跟你生小孩呢。”只觉脸蛋发烫,连忙侧身一下,面里而躺。忽然想起一事,满腔神往登时化作一片冰凉,转回来问道:“可是你真能放得下天下的百姓吗?”

卓啸天不由一怔,半天才道:“百姓,天下的百姓不是过的好好的吗?我又何谈‘放得下,放不下’,其实我最放不下的就是你,玉荷。”说着,伸手又把李玉荷手重新攥人手中,直觉湿湿润润,却是李玉荷因害羞掌心渗出汗水。李玉荷觉得好温暖,便任由他握着。过了一会,卓啸天又道:“我本是建文皇帝身边的侍卫,城破之时与皇上失散,最后受铁将军之托,带靖南南下避祸。”李玉荷不禁插口道:“你以前和我说过,这我是知道的。”卓啸天摇了摇头,声音突然变的严厉,说道:“你不知道,有些事你并不知道。在你面前,我始终以天下百姓做借口,说什么造福苍生,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样做算不算是造福苍生?也许只是一个莫名的承诺,就让我这十年来承受着一辈子的痛苦。让我连最亲的妻子都要隐瞒,这种日子我实在过的够了。玉荷,其实我不是不想告诉你,怕的只是你知道以后就会惹来杀身之祸。玉荷,你真的能原谅我吗?”李玉荷笑着道:“不管有多少在瞒着我,你做出什么选择,我始终都会默默地支持你。因为我知道在这个世上只有你才是我的唯一。你做的是解救苍生的大事,就算你自始至终的在骗我,玉荷也不会后悔。”卓啸天忽然泪流绵绵,哽咽的叫了一声:“玉荷。”声音凄楚,似是整个世界突然间就只剩他们两个了。李玉荷也低低的叫了一声:“啸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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