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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剑赋》楔子 厓山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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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王城上竖降旗,妾在深宫那得知。十四万人齐解甲,宁无一个是男儿。”五代时,后唐之主孟昶的宠妃花蕊夫人面对宋太祖作了一首《述亡国诗》的三百年后,大宋王朝也在蒙古人面前缓缓滑向历史的深渊。

公元1276年,元军兵临临安城下,面对来势汹汹的蒙古铁蹄,南宋各地官僚将领大都只求自保,勤王之师甚少.最终,谢太后带领小皇帝宋恭宗不战而降,元军占领临安,至此为南宋在其主力部队被歼之后又一沉重打击,整个王朝气数已尽.。而以文天祥,陆秀夫,张世杰为首的南宋残部依旧在苦苦支撑,退守厓山一带。公元1278年身在石冈州的小皇帝赵昰因奔波惊吓,患病而死,时年十一岁。众臣遂拥立年仅八岁的卫王赵昺为帝,改元祥兴。而这,已是整个王朝最后的挣扎。

这一日没有元军来犯,时任左丞相的陆秀夫缓缓走进皇帝营帐,陪侍在一旁的宫女见陆大人来到,走上前去,问了声安后,轻声说道:“陆大人,皇上刚刚睡去……”这名小宫女名叫陆馨儿,看上去也就十来岁,但容貌可人。这是陆秀夫在赵昰病死后,特地选来放到小皇帝身边对他进行贴身照顾的。记得那日赵昰刚死,赵昺也受了不小的惊吓,再加上初入广东,水土不服,竟紧闭双唇,水米不进,眼看就要光荣殉国之际,是这名叫陆馨儿的宫女,一勺一勺的将米汤喂进已经两日未沾水米的赵昺口中。望着那“上善若水”的芊芊玉手伸到嘴边的饭勺,小皇帝终于开了金口。(嗯,小小年纪便如此好色……不,应该是小小年纪便如此具有审美能力,实为一代英主)从那以后,小皇帝对陆馨儿有了一种特殊的依恋。两个孩子年纪都不大,但饱经苦难的赵昺心理自然不是同龄人所能比的。每天和那些大人们在一起,要么是沉默不语,要么便是陪那些个忠臣义士们一起泪流满面。看到皇帝陪自己流泪,那些个什么大人啊,尚书啊,将军啊那更是哭得厉害,口中大喊:“主忧臣辱,主辱臣死!”然后在大叫几声先帝啊,苍天啊之类的后君臣们再抱头痛哭,于是……小皇帝一天的工作便结束了。长此以往,陆馨儿也就成了唯一能看到赵昺笑脸的人。也只有对着她,小皇帝才能感到真正的快乐。如果他们是生在太平盛世,毫无疑问,赵昺长大后是会娶他的。当然,在南宋末年,这只能是个童话了。

此时小皇帝赵昺睡得甚是香甜。望着小皇帝熟睡的面容,陆秀夫欣慰的叹了口气,缓缓走出营帐。自赵昰病死以来,这个中年男人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这两年来,他将自己的命运与这两个孩子紧紧绑在一起。多少次剑光矢影,多少场颠沛流离,也让这两个在深宫中长大的孩子,吃尽了以前所想象不到的苦。赵昰是在他面前死去的,望着那由逐渐挣扎到再也不动的孩子,陆秀夫心中第一次泛起了一个念头,也许我是错的。但也就是一转念间,他猛地把这个念头压在心底。是的,我,还要坚持下去。

于是,是他在面对着在赵昰死后,欲散去的众臣,说道:“度宗皇帝一子尚在,将置其何地!古人有以一旅以成中兴者,今百官有司皆备,士卒数万,天若未欲绝宋,此岂不可立国?”(作者语:此为陆公原话)

前几日元军攻得厉害,整个宋军的淡水道被切断。战况更加恶劣,军中大将张世杰多次组织兵马反攻,均无果。军中将士有的因饮用海水,已有大部人出现呕吐腹泻症状。陆秀夫清晨在张世杰营帐中商议良久。张世杰沉思道:“我军久居海上,士卒离心,今又被断了水源一旦再败,恐将立刻军心涣散。”“那张大人觉得应当如和?”陆秀夫很配合的问道。

同学们!同学们啊!历史再一次证明不好好读书的人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张世杰同学很深沉的来了一句:“今须与北军正面一决胜负!我意命人焚毁岸上所建数千间简易房屋,把千余艘大船牢结成一字阵,沉锚于海,“中舻外舳,贯以大索,四周起楼栅如城堞,奉宋帝居其间”,以必死之态,以求决战!”

“如今看来,也唯有如此了。”陆秀夫长叹道。其实他也没什么主意。

在陆秀夫准备离开营帐时,张世杰忽然小声问了他这样一句话:陆大人,战至最后我们以身殉国那是一定的了。只是……只是……皇上还小,难道也跟着殉国吗?”陆秀夫恍恍惚惚的走出营帐,张世杰的话反复在他耳畔响起:皇上还小,难道也跟着殉国吗?皇上还小,难道也跟着殉国吗?”蓦地,他心中一狠。

于是大局已定,虽然当时三国演义还没有出版,但赤壁之战早已过了n年了。大宋的文臣武将中的杰出代表却仿佛把曹操的伤痛史忘得一干二净……

其实此前,宋军已被阿术纵火烧船而得惨败,但张世杰仍不汲取教训,依旧出此下策,真是天时人事,均使宋朝一步一步踏向覆亡深渊。当然,张世杰已考虑到既是族弟又是敌将的张弘范火攻的可能性,命人在战舰外皆涂满厚厚一层湿泥,又“缚长木以拒火”。

而此时元军营帐中,元军统帅张弘范却笑出了声。他虽然也没看过三国演义,但最起码的军事常识他还是知道的。于是接下来的一切,我们都是那么的熟悉……

公元1279年二月六日癸未,张弘范发起猛攻,元军中有建议先用火炮,但张弘范认为火炮打乱宋军的一字阵型,令其容易撤退。于是张弘范将其军分成四份,宋军的东、南、北三面皆驻一军;弘范自领一军与宋军相去里余,并以奏乐为以总攻讯号。元军假装奏乐乐,宋军听后以为元军正在宴会,稍微松懈了。“陆大人,元军正在宴会,此时正值我军决战之最佳时机!”张世杰眼望着前方那辉煌的灯火,很有把握地说道。于是宋军在张大人所选则的“最佳时机”上发起了他们一生中最壮烈的冲击!约有两千多宋军精锐乘小舟向敌阵的奏乐最盛处发起冲击。妄图以此为突破口,杀出重围。而此刻元军水师主力也于此刻发动冲击,冲锋与反冲锋!大元与大宋**********!约有两万五千多名的元军将宋朝先锋部队团团围住。元军以火炮为掩护,在第一轮炮击之后,元军顺利将两千多宋军精锐分割包围。然参与此次冲锋的宋军均抱有必死之心。双方在茫茫海面舍命厮杀。战至子夜时分,宋军箭矢已尽,纷纷拔出佩剑与跳上船的元军短兵相接。战斗进行得异常惨烈。与此同时宋军水寨亦遭元军猛攻。元军凭借风势以火箭攻破宋军西南水寨一角。翟国秀等数位宋军将领面对着呼啸而来的元军,放弃了最后的抵抗。纷纷解甲请降,至此宋军水寨全线崩溃。陆秀夫见势不妙,决定割断皇帝坐船上的绳索,妄图趁乱杀出重围。

夕阳在人类的厮杀与怒吼中颤抖.崖山这片最后的阵地在乱军中哭泣。“起航。”大宋最后一位丞相对着惊恐的士兵高声喝道。“陆大人咱们,咱们……降了吧。”守船的一位禁军统领对陆秀夫道。“放肆,你,你……”陆秀夫指着那人道:“你变节了?”

“属下不敢,但眼下败局已定,保护住皇上安危才是最重要的……”统领无力的解释自己的软弱。

陆秀夫叹了口气道:“赶快开船!”“已经晚了。”统领苦笑道。“奉大元皇帝命令擒拿宋国负隅顽抗之臣。”统领缓缓道,“陆大人得罪了。”“哈哈哈哈,原来你早就变节了。我是不会让你得逞。”陆秀夫狂笑着猛然转身向船舱中跑去。统领苦笑着望着陆秀夫的背影,并没有下令追赶,船上就这一个出口,也不怕你跑了。赵昺和陆馨儿此时正相偎坐在船舱中,闻着外面的喊杀声,面色发白,小皇帝看到向他迎面跑来的陆秀夫激动道:“陆大人,鞑子,鞑子都退了吗?”“退了,皇上……你随我出来吧。”陆秀夫拉着小男孩的手,快步向舱外走去。一出船舱周围喊杀声立刻袭来。“陆大人你不是说鞑子已经退了吗?怎么这·······”小男孩一脸惊恐。“陛下,国事至此,陛下当为国死,德祐皇帝(即宋恭帝)辱已甚,陛下万不可再被俘受辱!”说罢,陆秀夫一把抱住小男孩向船舷奔去。“陆大人你干什么,放开朕!”小男孩显然意识到了什么,拼命挣扎,但陆秀夫一脸决然,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陆馨儿在船舱中看到情况不对,赶忙跟了出来,见此情景,叫道:“陆大人,你……你……”奋力扑上去想将赵昺拉回来。

远处的统领见状,大叫道;"陆大人你想干什么?”他带着手下士兵向陆秀夫冲去。“天要亡我大宋啊!”陆秀夫一声长啸后,抱着小男孩跃入碧海清波。“皇上!陆馨儿上前拽着赵昺的衣角,在陆秀夫求死时巨大的惯性之下亦被拖了下去。

不远处天空中一道火光划过,落入海中。巨大的爆炸溅起的浪花将整座船瞬间吞没。是役毕,数十万尸体浮于海上,一个时代就此终结。中国在其历史上第一次被异族完全占领。而对于赵昺,整个世界完全陷入黑暗,他只觉得自己在不断游荡,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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