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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了你了》第十一章 缺棵苹果树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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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安年走到自家果树林旁边,这一路上竟然没有遇见一个人,真是奇了怪了。

其实没有遇见人也挺好的,这样就免的自己和他们打招呼干啥的,反正自己对于与人社交这一方面是特别的头疼的。

本来仅仅只是不爱听他们瞎聊胡扯,时间长了,就连遇见人点个头露个笑脸,陆安年也懒得做了。

杂草被除干净了,乱枝也被剪掉了,只是陆安年看着苹果树感觉少了点什么。

管他呢,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将野蛮生长的苹果树的枝条压一压,在四周的侧枝上挂上石头用石头的重量来压一压果树的生长。

当然还要将果树最中间的主杆砍掉一半,因为主枝长的太高了的话,一来不方便摘果子,二来呢果树的营养都长了主枝杆了,用什么去长果子啊?

这个是种果树人悟出来的道理,其实用现代科学的话来解释就是:

“解除顶端优势,让侧枝条生长。”

(至于顶端优势呢,是和植物生长素、向光性、运输形式等有关,有兴趣可以去查一查)

陆安年走到果树跟前,大概的数了一下需要挂石头的枝条数目,就去村里的唯一的一家商店走去了。

大概走了五六分钟陆安年就看见了商店两个字,商店是一个姓张的老汉开的。

自己是二十年前来搬迁到这里来得,而张老汉则十年前搬迁到这个村子里的,来的时候是孑然一身,啥都没有,在村里人的帮助盖了一间土房子,才安顿了下来。

陆安年撅了撅嘴,心里想自己当年来的时候借个车费也没有人借给他,而张老汉来得时候村里人却帮他盖了一间房子,虽然是土房子。

但是陆安年也想的通,毕竟自己是二十年前来的,那时候自家人能吃饱不要饿死就好了,哪来的什么多余的粮食和钱送给别人呢?

陆安年摇了摇头,自己的心眼又开始变得小了。

况且这十年来在自己的印象中,好像并没有儿女亲人来找过张老汉,其实,也是挺可怜的一个人啊!

继续走近,陆安年看到蓝色的商店牌子有点烂有点发白。

其实村里三十几户人家就一家商店,人人都是知道的,所以本来是不需要挂商店牌子的。

但是因为邻近的两个村子里没有开商店,有些人会来这里买东西,经常来买的人可能会知道商店在哪里,而不常来的人有时候找不到,所以商店老板索性就挂了个牌子。

风吹着牌子咯吱咯吱的响,陆安年走到商店门口,看见张老汉在门口水泥台子上面坐着抽烟。

“买个东西撒!”

“买个东西哩!”

陆安年看着张老汉说到。

但是张老汉依旧自顾自的抽着烟,陆安年过去推了推张老汉,张老汉才慢慢的抬起头来。

张老汉整张脸上面布满了褶皱缝,黝黑的皮肤看起来松哒哒的,好似皮和肉没有连着似的,嘴唇干裂向外面翻着,胡子上面还有白色的渣,不知道是烟灰渣还是唾沫渣。

鼻子尖朝下弯曲着,深陷的眼眶里面镶嵌着两颗干瘪的眼珠子,整个人看起来就像被霜打了一般,没有一丝的生气。

张老汉看着陆安年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然后又摇了摇手。

看来是年纪大了耳朵可能背了。

耳朵背了咋滴还不会说话了呢?张老汉应该会说话啊!

只是陆安年也没有精力去管这些事,而且仔细一算,自己也确实没怎么来这儿买过东西,人一老一天一个样,到也不奇怪了。

陆安年指了指商店的门,意思是说要买东西。

张老汉站了起来,用手拍了拍了自己屁股后面的灰土,走进杂货店,指着破旧的货架子,看了看陆安年。

意思是说:

“想买什么自己挑选吧”

陆安年看着货架子上面的货物,架子虽然很破,但很干净,想必张老汉每天都会擦拭吧!

看了一圈都没有找到绳子,只好割了一盘铁丝,然后又买了一把手钳子。

张老汉看陆安年选好了东西,便用手比划着价钱,陆安年看了半天也没有看懂,直接掏出一百块钱让张老汉给自己找零钱就可以了。

张老汉看着陆安年掏出一百元后又摇了摇手,没有收钱,可能是找不开吧,陆安年直接将一百元塞进张老汉的手里,也没管张老汉在自己身后哇哇的叫着,陆安年就向枫树林走去。

或许张老汉真的变成了哑巴了呢!

走到自家苹果树旁边,陆安年又开始劳作了,本来给树上绑石头这样的事情最少需要两个人来做才好。

但是陆安年家里只有一个人,虽然自己可以叫刘军来帮忙,但是陆安年没有这样做,并不是他害怕打扰刘军,反正自己也把刘军当半个儿子。

只是陆安年自己喜欢这种干活的感觉,慢慢腾腾的干着活,后面没有人催,也不用担心干不完没有工钱领,就是单纯的想做些事情。

为了干活而干活,真的是件很快乐的事情呢!

一棵树,两棵树,就这样陆安年经过一下午终于将苹果树都坠上了石头。

看着坠着石头的苹果树,以及树枝上面的苹果,陆安年心里很是满足,虽然树枝上的苹果不是太大,想必是因为好久没有修理施肥的缘故吧。

这都不是重点,大不了自己这几天施点肥,就像现在的孩子一样,考试时零时抱抱佛脚也挺管用的嘛!

就在陆安年转身要走时,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啊,我不是种了五棵苹果树吗怎么少了一棵树呢?

自己早上除草剪树枝时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就是说不上来,现在什么都拾掇好了,看起来一下子清楚了,没错,就是少了一棵苹果树。

陆安年走到每一棵苹果树前仔细的看了起来,自己记得树上面是有牌子的,每个孩子都有自己做的一块小木牌。

而每一棵树上面都挂着牌子,虽然自己忘了到底哪一棵具体是谁的树,但是五棵苹果树五块牌子这个是肯定的。

在每一棵上找了老半天陆安年什么都没有找到,难道是我记错了吗?

怎么可能?

当时阿文笑得那么开心呢?

或许是时间长了被风吹掉了吧,不死心的陆安年又开始在地上找了起来,地上早晨的时候他除过草,所以,陆安年朝着没有除过草的地方走了过去。

刚俯下身就看见了一棵明显被砍掉的小树桩子,用手摸了摸树桩,陆安年恶狠狠的说:

“这他妈的到底是谁啊?”陆安年这两年来基本不说脏话,(仅仅是这两年哦!)

脑海里闪过一个个村里人的身影,每一个人都不值得怀疑啊,那么到底是谁呢?

突然陆安年看见了树桩旁边的地上露出半个木头牌子,陆安年用手将牌子挖了出来。

对,就是这种牌子,自己当时亲手做的,露出地面的牌子被太阳晒得有点发黑泛黄,失去了木头本该有的色泽,而埋在地下的那部分也有点腐朽了,将木牌上面的土渍慢慢的清理掉。

“陆夏”两个字出现在陆安年的眼前。

思绪一下子被拉到了八年前的那个早晨,阳光明媚的早晨,充满希望的早晨。。

唯一不同的是,那个早晨太阳虽然很明媚,但却异常的冷,冷了自己整整八年,也冷到八年后的自己的心里了。

陆夏自己唯一一个没有供到大学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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