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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边漫野和你天荒地老》支流与主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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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情是很莫名其妙的东西,爱情也是。

花子在学生时曾经见到露神坐在神龛后,舒服地说:“今天天气真好啊!”她那时很想说一句:“是啊。”可是怕露神知道有人看到他就会跑掉,于是她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她每天都去祭拜露神,直到衰老死去。

露神其实每天都看到花子来给他送桃子,从青春少女,到披上白色嫁衣成为新娘,一直到花子去世……“因为知道被人类爱着,所以爱上了人类。”于是,明明知道会随着被人们遗忘而消失,但是他还是选择了留在花子身边。

当初如果回答一下就好了,花子一定这样遗憾过吧。平凡而真实的痛,如同不愿点破的爱,带着滚烫的遗憾,和他们一起消失在这个世界。

施诗喜欢看日本的动漫,她说:这些妖怪比人类更可爱,它们单纯而孤独地活着,它们拥有我们早已遗落的纯洁。

辛宇暂停动画片,靠着椅背,旋转挪了一点椅子,给季红野让出点空隙。

季红野拉了旁边的椅子坐下,调侃道:“找到了吗?宇神”

宇神是仰慕辛宇天才般电脑高手的小弟们取的外号。

“ofcourse,虽然学校的防火墙够硬但还是被我找到了bug,呐……”

辛宇傲娇一笑,左右手同时开工,啪啦啪啦的键盘声里电脑画面出现很多代码,片刻后,打开了一个画质不甚清晰的视频。

视频的角度是七班空调边的隐秘监控,角度非常棒正对着楼梯。

他调到那天晚自习下课后,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看完了全过程。

季红野面色阴郁,一言不发,眼睛里酝酿着波涛汹涌。

辛宇也是皱着眉,不说话。这女人也太嚣张了了!居然欺负千漫头上来了。

而且千漫明显伤的不轻啊!直接滚下去二十级台阶,跌跌撞撞磕磕碰碰的。

视频里,季红野抱走千漫后,温羽在原地愣了会,追了出去,消失在监控范围内。

“我记得上学期校医务室南墙换了个新摄像头。”季红野声音平静,压制着眼神里的狠戾,条理有据地进行思维分析。

辛宇会意,调出来那一段。

果然,在季红野抱着千漫进去十几分钟后,温羽也进了医务室。半小时才鬼鬼祟祟出来,前后一个多小时,只有温羽一个外人出入校医务室。

季红野确定,陈医生一直没离开就诊室,温羽也没进来,只有一个可能了,温羽在窗外拍的照片。

季红野拍了下辛宇的肩膀,“前段时间老六不是认你当师父了,让他帮帮忙,搜罗温羽的黑料,有多少来多少。我得还她个大礼。”他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咬着牙说的,语气冷的像冰碴子。

季红野是真的动气了,一想到千漫昏迷不醒的虚弱样子,他就没法冷静,理智溃不成军。

一个被嫉妒冲昏头脑的女人,会做些什么,他不敢想。千漫差一点就毁在这个女人手里。

虽然视频里晚上的楼道里不是特别清晰,但是非常明显温羽故意把千漫往楼梯口引,人影重合黑黢黢的温羽闪躲了一下,千漫脚下踩空膝盖一弯,直接滚了下去。

周二下午班级开始大扫除,同学们应该把书运回家或者暂放在宿舍,准备明后两天的考试。

千漫和施诗正好是这天的值日生,理所当然的在所有人都运走书后,留下满地的垃圾留给她们扫,辛宇和季红野分头行动把凳子放到桌上。

千漫在讲台上擦最后一节物理课老师留下满满的板书。

物理老师字写的是……有点幼稚的浑圆体,和她本人一样圆润,和蔼。

她努力翘着脚尖也够不到上面二十厘米,忽然手里的海绵擦和她的手一同,被一双骨节分明温热的大手覆盖住。

季红野站在在她身后,很高大,很有安全感。

“我来,去走廊透透气。”

“没关系的,我先和诗诗一起扫地。”

她回头找诗诗,看见某人翘着二郎腿坐在大敞着的窗边往下看。

十几米高,她就悠然自得地坐在那,我滴个小姐姐啊!

千漫凑过去,拉住她胳膊,随着她视线往外看,“太危险了,在看什么?大帅哥吗?”

“没谁,看着玩的,走吧去扫地。”

施诗从窗台上跳下来,她自嘲一笑,若无其事地拉着千漫出了这个狭窄的位子。

但千漫感觉明显不对劲,施诗面无表情的脸上好像闪过一丝落寞,是什么让她露出那种脆弱的表情。

辛宇接过施诗手里的扫把,摸摸她的头,说:“乖,帮我买瓶水去。”

“我也要。”季红野附和。

她俩就去校内小卖部了,千漫挽着施诗的手给她讲笑话。

“小红刚上初中,还没来得及熟悉学校,就中午了,她问男同桌。

那个,你知道食堂在哪吗?

同桌答:放学跟着人流走准没错。

然后小红就默默地跟着大部队走进了食堂的大门,这时候就见有个男生提着裤子出来,一脸惊恐地看着她,问:还不够臭吗?

这是她平生第一次进男厕所,还一脸兴奋地拿着个饭盒。”

施诗刚才其实是看到以前小学的好朋友了,她们每个人都重新有了好朋友,她也有了千漫。

施诗是个很念旧的人,总是会莫名其妙的伤感,内心特别敏感,但表面上还是一副不冷不热无所谓的样子。她也讨厌这样的自己……

但幸好她有千漫,不开心她可以陪你哭也能让你笑,你所有的悲伤难过她都懂。

“你知道我是个笑点很高的人,这个笑话内容不太搞笑,但是你夸张的样子很可爱,真的特别…特别感动,给我个拥抱吧!”施诗无奈的摇了摇头笑了,张开双臂。

千漫抱住她轻拍她的后背,想起自己曾经也为一个朋友黯然伤心,安慰她,“人的一生就像一条四处奔波的河流,你会流过很多地方,会遇到别的支流,那条支流也许会陪你一段时间,也有可能陪你一辈子。”

“嗯!说的很有道理,千夫子。”她小鹿眼里染上笑意,‘千夫子’三个字拉长音。

施诗每次看到千漫明明小小年纪,却一副故作高深的过来人模样开导自己,也学季红野叫她千夫子。

“不矫情了!走吧!”施诗挽着千漫的手臂往教学楼走,心里的最后一点阴霾也烟消云散了。

既然分开了,谁没有另觅新欢呢?再说了,她不也有了千漫吗?

人生啊!从来都是风水轮流转。

看施诗确实开心了,千漫笑嘻嘻的提议,“所以我们应该及时享乐,一会去小吃街,吃麻辣油炸臭豆腐去呗!”

千漫喜欢小吃街的周家豆腐,招牌是麻婆豆腐,香辣杏仁豆腐,麻辣油炸臭豆腐。

很多人受不了那个味,施诗算不上多喜欢,以前被千漫蛊惑着秉着对美食的向往,捏着鼻子吃了一块,炸的金黄酥软裹着辣椒酱的臭豆腐。

如果不闻那个味的话,口感确实很棒。

“你啊你,小馋猫。”施诗笑着摇了摇头,捏了捏千漫白皙的脸蛋,“回班收拾完就去。”

“哎,等回到班里他们俩一定忙完了,每次都这样,故意把我们支出来。”千漫叹了口气无奈又好笑地说。

这种被人宠着,被当做小孩子呵护着的感觉,真是甜蜜又无奈。

“诗诗,今年还是回泰山吗?”

施诗每年寒假在泰山的姥姥家过,暑假去爸妈工作的杭州住,平时在奶奶家。

“嗯,考完试就走,”

施诗和千漫耳语几句,低头笑了。

千漫故意逗她:“那,辛宇晚上住哪?”

原来辛宇告诉施诗说,去泰山旅游。这旅的哪门子游,司马昭之心。

“可能是……宾馆吧!我也不知道。”施诗被她一打趣,脸上是惯常的沉静,心里却有点不好意思。

“我看呐,他就是专门陪你回去的,小伙子行动力很高啊!表面上对什么都无所谓,其实心里在乎的不必别人少,真会装。”

施诗轻轻“哦”了一声,心里像漾开了蜜一样甜甜的。

千漫话匣子打开了,又问:“辛宇是什么星座来着”

“金牛座”

“哦,对金牛座,你是水瓶座。我想想……”

千漫以前很喜欢收集各种星座信息,很久没看过了,但脑海里还是能想起来不少。

两人一边走着,千漫一边想,过了一会,她说:“水瓶座的魅力就在于冷和热之间的落差,可以感受到她的热情,可是外表又看起来冷冰冰,而且又有一点阴阳怪气,太正派的人引不起金牛座的注意,而且他一下子就可以分辨出真假,这时怪怪的水瓶女就引起闷骚金牛男的兴趣了。”

施诗听完这一段好似非常专业的分析,心里暗道,说的没错。面上依旧雷打不动,淡淡应道:“嗯。”

千漫啧啧一声,话锋一转,“不过呢?”

“别说我了,说说你吧?”

千漫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她打断了,心知她不想听自己说,‘不好的言论’。

笑了笑,转移话题,“季红野呢,是天蝎座,天蝎男嫉妒心特……”

“千漫!”

话刚一开口就被一个男孩的声音打断。

干净清爽的男声,千漫闻声转身寻找来源,视线停在十几米外的篮球场边上的,三个乒乓球台中间的那个,手拿着橙色球拍朝自己挥手的男孩子身上。

夕阳的红色余晖照在他身上,男孩子笑的很灿烂,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眼睛弯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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