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应门外的走廊里，叶景臻和夏兰茵没有与秦延、葛澄同行，因为葛澄很想去训练室开始训练，秦延不愿拂了这份热忱，夏兰茵准备带叶景臻参观ios中国基地，先了解下生活环境，叶景臻心里也不太喜欢让自己处在陌生环境中，于是没有反对，四个人暂时分开行动。

两人并肩走着，夏兰茵一路介绍，路过一些战队人员常去的地方，夏兰茵都会多说几句，讲的都很详细具体，不需叶景臻多问什么。

“其实我们生活很简单，早上起床后先去指挥室报道，然后去训练室完成每天的驾驶、射击训练任务，中午去食堂吃饭后有一个小时的午休，下午进行体能上的训练，晚上自由活动，不过自从上个星期怪兽出现后，战队的人要轮流在指挥室值夜班。”夏兰茵一边说一边带着叶景臻穿过食堂，来到露天阳台，这算是她介绍的最后一站。

今天天气不错，没有风，太阳照在人身上还有一点暖意。

走到露天阳台最前端，能隐隐看到街道。ios中国基地并不在市中心，但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附近已成了一个小经济区，从露天阳台上往下看，隔着基地前院也能窥到都市生活的繁忙。

叶景臻又抬头看了看，清楚看到上面的楼体，他们刚才就是一层层走楼梯下来的。

整个ios中国基地只有这一座主楼，占地面积非常大，处于最中心，前十层是半公开性质的，比如接待大厅、考核处、公关部、普通成员宿舍、食堂等，后十层非相关人员严禁出入，器材部、档案部、训练室、医疗室、技术部以及这些特别工作成员的宿舍等。每一层都有一个不小的露天阳台，留做休憩和观赏，并且每一层露天阳台的位置都会错开，呈螺旋楼梯状围绕着整栋主楼。

至于指挥室，设立在最高层，这是一个既和主楼联系又相对独立的密封型楼层，外形看起来倒像是个超大型的宇宙飞船横卧在楼顶，尽管面积不如普通楼层，却也足够容纳几架战机、发射装置，甚至还有小型的接待室、医疗室、实验室，是最核心的地方。

整个主楼前方建设成了一个小广场，两侧是停车场、仓库和安放一些必要设备的地方，还包括一些景观设置，他们现在的位置看不到主楼后方，但据夏兰茵说，是个花园。

夏兰茵靠在扶栏上，侧头打量身边正在仰视的叶景臻。

叶景臻是个沉静的人，这在夏兰茵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感受到了，并且事实证明，在刚才的接触中，他说话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他好像对什么都兴趣泛泛，就如同现在，他看着主楼的目光就和看其它任何楼一样，但又让人觉得他在认真看，只是单纯看，而不是在欣赏、研究，或者衡量、比较。

“其实，你还是很想继续学医的吧？”夏兰茵开口问。

叶景臻看向夏兰茵。

这还是夏兰茵第一次说到题外话。

然而夏兰茵似乎并不是真的想要个答案，她问完后转过身，双手放到扶栏上，望着远处的街道，神态恬静柔和。

“只有很想做一件事，才会真正地努力。我从小就希望自己能够成为ios的一员，虽然很多人告诉我这个世上还有很多有意义的事，我却好像就认定了ios，一直梦想自己每天都能在ios中国基地的楼上看着这座城市，那梦想就和现在一模一样。”

她这么说着，笑了笑。

叶景臻转开眼，似有所想地缓声复述：“从小就希望？”

ios的辉煌铸就在几十年前，永不褪色，也没有人会给予轻视，但是这世界平静了几十年，不管是从社会价值实现和个人价值实现来说，这几十年里ios都已经大大落后于很多职业，反而是名气大于功能性，已经没有多少人只是单纯地想加入ios了。

这是客观事实，并不是质疑或否认ios的存在价值以及工作人员的优秀。

叶景臻不觉得夏兰茵从小就希望加入ios的梦想天真幼稚，他也理解人有时会为了一些特有的意义而坚持，事实上他对于这种人一向很敬重，但很多时候，他不推崇。

比如那天要是没有阿莫斯阻止尼卡瑟，反而有一个普通人挡在那群幼儿园孩子和孩子面前，他会在心里赞赏那人的精神，却绝不赞同那种徒增伤亡的牺牲。

“是啊，”夏兰茵点头，“我很想像曾经奋斗过的前辈们，守在这里，哪怕加入ios后很可能只是安安稳稳地待在这里，一辈子不战斗。队长他们和我都是一样的想法呢。”

叶景臻默然。

这种不计后果的做法和精神，对他而言，实在是很陌生的感受。

只听夏兰茵又说：“方哲很少夸人，况且就算再天生奇才，如果不努力也做不出成绩，所以我想，你一定也在医学上花了很多心血吧，可现在你选择加入了战队。”语气有些感概。

叶景臻听到最后，面色和眉梢微微一动。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放弃自己想做的事，都会不开心，但我相信你的付出一定是有回报的，我们大家的付出都会有回报，我们一定会成功。”夏兰茵看向叶景臻，眼神中有着鼓励和安慰。

叶景臻听到阿莫斯突然闷闷地急速咳了一下，像是受到了惊吓，然后又严肃地咳了几声，状若无事。

叶景臻：“……”

这最开始的那声咳嗽是想要笑但是又想憋结果没憋住吧，叶景臻低下眼，打算相信阿莫斯刚才并不是嘲笑。

尽管夏兰茵对他的理解有一定偏差，把他当成正舍弃自我奉献社会的人，但夏兰茵的好心叶景臻明白。

毕竟夏兰茵和他不熟悉，也不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嗯？”没等叶景臻的回应，夏兰茵讶异地抬头，“下雪了？”

叶景臻也觉察到脸上隐隐有一点一点的凉意，他跟着看向天空，明明还在出太阳，却有雪花开始飘落，纷纷洒洒，几个呼吸间就已经密集起来。

现在是冬天，下雪也不奇怪，可这雪来的也太快了，而且在叶景臻眼里，很多雪花上泛着蓝光。

等到零星的雪花开始显出大雪的迹象，天边有阴沉的乌云出现，逐渐遮掩起天空。

“尼卡瑟……”阿莫斯再次出声，语气凝重。

叶景臻立刻反应过来，这异象是尼卡瑟造成的，恐怕尼卡瑟即将要出现了。

夏兰茵看不到雪花中的蓝光，却感到这雪反常，看着天空的目光从讶异变成了惊疑。

不及细想，两人的手机倏忽响起指挥室发来的警报：“请速到指挥室！请速到指挥室！请速到指挥室！”

这手机是ios特制的，和ios的所有系统相关联，卫星监控范围内随时都能接收系统信息。

两人各自拿出手机，回复了一声：“收到！”然后赶回指挥室。

叶景臻和夏兰茵是最后到的，其余人都全数到齐，个个凝神屏息。

大屏幕上显示着高空中一团一团移动的光点。

顾绵绵对站定的两人解释情况：“距离地面300米到2700米高空范围出现大量分散的不明分子，并且高空中的分子逐渐往低空转移。雪花中也含有同类分子。”

叶景臻顿了顿，以疑问的方式提醒：“会不会是最先出现的那只怪兽？”

顾绵绵摇头：“暂时还不清楚，地面还没有发现怪兽的行踪，已经通知技术部采集雪花与上回怪兽击碎楼房后的碎片对比。”

听出ios并没有忘记最先出现的尼卡瑟的意思，叶景臻不再多说。

顾绵绵才说完，就接到技术部通过系统发来信息。

“分子由于所处状态不同导致精确尺寸和内部空间关系有所变化，但基本可确认是同性质分子，只不过现在形态下的分子聚合起来会产生更大作用力。”顾绵绵把结果念出，越说语气越沉重。

“那就是说基本能确认就是那只怪兽？”秦延看向程达凡：“队长。”

秦延整个人都透出一股战意，尽管战意受到他温和的性格影响，并不显得咄咄逼人，但程达凡都看在眼里。

程达凡又看了看叶景臻和葛澄，叶景臻还是那副四平八稳的模样，葛澄一脸肃穆。

“秦延、毅乾和小澄各自驾驶备用战机到空中备战，”能通过考核的都具备直接作战的水平，不过相对来说程达凡还是更怕叶景臻在基础上出不必要的意外而导致自身危险，“兰茵和景臻另外驾驶冲锋号，等怪兽出现后降落到地面配合。”

地面作战并不比空中作战轻松安全，但好歹在技术上的容错率会大上一点。

“是！”五人异口同声。

随着程达凡的话，顾绵绵已经操作系统将备用战机和冲锋号检查确认调动到发射轨道：“准备就绪！”

“出动！”

五人快步跑出指挥室，赶往位于楼层最前端的战机装置间。

奔跑途中，阿莫斯提醒叶景臻，“潜藏了这么久，尼卡瑟恐怕已经恢复到全盛状态，会比上回难对付，你小心。”

想起上回尼卡瑟吐出的冰蓝色光束，叶景臻神色微凝。

也不知此次尼卡瑟又是怎般厉害。

片刻后，三架备用战机从开启的发射端口接连飞出，冲锋号紧跟在后。冲锋号的机型和机翼相对窄小，火力单一，机上只配备了高射炮和榴弹炮，最高只能飞到高空200米，下降后可以收起机翼在地面进行活动。冲锋号不是新型的战机，一般都不充当主力攻击火力，但由于性能相对均衡，实用性还是很强。

“分子开始聚集，根据推算，目标是……雨塔山！”顾绵绵盯着面前的仪器显示屏，上面用实线和虚线显示出分子运动趋势。

雨塔山是明昭市西部近郊几个丘陵中最高的一座山，那一带被建设成一个森林自然公园，也算是明昭市的一个小景点。此时的雨塔山像是有牵引力似的，分子形成肉眼看不见的洪流蜂涌而去，在仪器显示屏上看起来雨塔山如同一只无底漏斗。

顾绵绵的语声通过通讯功能传到各人耳中，又直接启动导航路径传送到三架备用战机和冲锋号系统中，五人转向飞往雨塔山。

雪还在下，地面积了薄薄一层。

十分钟不到，五人抵达雨塔山，从空中看下去，雨塔山的雪景还挺有秀气挺拔的美感。

ios已经通知到雨塔山，让雨塔山工作人员立刻开始疏散游客，幸好本来是冬天，加上雨塔山不是什么著名景点，现在来雨塔山的游客并不多。

雷达依然扫描不到怪兽，但监测分子的仪器显示出分子聚集的速度越来越快，并且聚集范围越来越小，很快收缩成一小片区域。

顾绵绵立刻又将坐标传送到备用战机和冲锋号的地图中，区域范围的中心点在地图里一闪一闪进行提示。

备用战机移动到区域范围上空盘旋，冲锋号减低高度，逐渐收拢机翼降落到不远处一个合适的地方。

分子聚集点在临近山顶的一片坡度平缓的开阔地带，这里是公园的杜鹃坡，种植着十几个品种上千株杜鹃，再配上其他一些灌木和小屋。现在花都没有开，景色看起来稀松平常，一条斜斜的小路在花丛中往上延伸，隐隐看着坡的最高处是稀稀疏疏的香樟树林。

这个地方实在是没什么遮蔽物，几个小屋就在目标范围，实在太近，而且都是木屋，别说掩护冲锋号攻击，就是人藏在后面也不安全。

叶景臻和夏兰茵匆匆顺着小路跑到坡顶，拿出各自配备的艾纳枪，借助树冠稍稍遮挡身形，集中精力注视杜鹃坡的底端。

“分子即将聚集完毕。”

“地下发现生命反应，生命体正在快速上升。”

“确认生命体是怪兽。”

“分子停止聚集。”

“怪兽目前在地下800米。”

“500米。”

“300米。”

“100米。”

“50米。”

“10米。”

“1米。”

雪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乌云却还未散。

顾绵绵的语音讯息一条接一条传到众人耳中，一条比一条来的紧急。

地面隐隐震动，顾绵绵的话说刚说完，轰隆一声巨响，大片土地开裂，烟尘四散，尼卡瑟钻出地面，庞大的身躯晃动，尘土簌簌落下。

众人都有了心理准备，尽管仍旧忍不住心一沉，但丝毫不乱。

“攻击！”程达凡刹时下令。

几道蓄势待发的攻击立刻挟着迅猛的气势轰向尼卡瑟。

尼卡瑟还只是刚出来，都没来得及看清四周环境，更不用说发现敌情，它淬不及防地被冲撞得趔趄了一下，然后大为惊怒，连连嘶吼，不住挥动着手臂做出防卫。

不过它想象中的难以对付的攻击并没有紧跟着出现，等它稳住身体，看清是几架蝼蚁般的战机在攻击，它张嘴就对着其中一架喷出冰蓝色光束。

这光束出于泄愤而喷的急，准头就先去了一半，加上战队全员都防着怪兽用这一招，被怪兽攻击的秦延毫不费力地操纵战机猛地斜斜上飞，顺便朝尼卡瑟身上丢了颗装有化学战剂的麻痹弹。

光束落空，擦过战机的一侧打到远处，秦延双眸冷然地看着麻痹弹击中并炸开，往尼卡瑟身后绕去。

尼卡瑟的注意力现在完全被这三架骚扰它的战机吸引住，满心想要将这些触犯它的战机打落，它接连辉爪追击战机，再时而冷不防喷出光束攻击，虽然都被战队人员躲过，但它确实要比上次出现时还要凶悍。

战队人员全力控制着将战圈维持在这片区域，不让受害范围扩大，同时也是保护叶景臻和夏兰茵。

怪兽离叶景臻二人只有一百米左右。

现在等于就是打消耗战，而且还是个不对等的消耗战。战机的载弹量和能量可以维持多久大家心里都有数，不过目前为止还是无法对尼卡瑟造成实质伤害，甚至，如果尼卡瑟不管这些战机而是去破坏环境，他们也没有办法。

有阿莫斯的存在，叶景臻拿枪的手又稳又准，阿莫斯只是稍稍控制叶景臻的局部行动，就轻易地将自己的经验通过叶景臻的身体表现出来，叶景臻的感觉就似乎是空气在牵引着他的臂膀帮他矫正瞄准点。

叶景臻本想集中射击尼卡瑟的眼睛，但尼卡瑟最初钻地而出后就没有定下过身子，之后更是在和战机的纠缠中动作幅度很大，摇头扭头，时不时还转侧身转身，角度总是对不上，难以命中。

艾纳枪的火力本就比不上战机，光弹化成光点打到尼卡瑟皮肤上更像是放了个烟花出去。

终于，尼卡瑟追着战机飞行方向往叶景臻这边转头时，叶景臻提前按下扳机，待尼卡瑟的头部正对叶景臻这边，光弹飞速打进尼卡瑟眼里。

尼卡瑟顿时什么都顾不得，嚎叫着抬起厚大的巴掌挡住被打中的眼睛，浑身抖动。

战机里的三人暂时喘了口气。

他们也不是没想到要攻击怪兽眼睛，但是怪兽并不傻，再加上高强度快节奏的对战，就算他们三人配合，也一直没找到机会实施成功。

感觉到怪兽很可能要暴怒，所有人都保持警惕。

尼卡瑟放下手臂，受到伤害的眼睛由于充血而红通通一片，又骨碌碌地缓缓转动一下，十分可怖。

“这……”顾绵绵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怪兽，半是震动惊愕半是失望懊恼。

这确实没达到众人想象中的结果。

叶景臻平静的表情中也隐隐有复杂之意。

估计刚才那一下对尼卡瑟而言就像是一个微小的沙石被吹进了眼，只是这个沙石力量比较大，造成了很明显的伤害，却毫不致命。

尼卡瑟死死盯着叶景臻那个方向，目露凶光，由于树冠的遮掩，它没有看到那里有人，不过它也没耐心按捺怒火去细查。

它只想快点毁灭掉那里的一切。

预感到不好，叶景臻转头想喊夏兰茵离开，夏兰茵已神色凝重地伸手拉住他手臂，两人对视一眼，刹那明白对方的意思，同时往坡后跑去。

尼卡瑟挪动身子，面向叶景臻两人的方向，并没有迈步走过去。

“不好。”此刻盘旋在怪兽侧面的秦延清楚看到怪兽张开嘴，显然是要喷射出光束，他心一紧，连忙看了一眼叶景臻和夏兰茵，角度原因，他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在树隙间晃动。

秦延不顾危险，立刻开始用光弹扫射，同时试图飞到怪兽正面阻断，可没等他飞到，冰蓝色的光束已经射出，秦延紧急转向，险些就碰上光束。

谁料这回不是短暂地喷出一束就完，而是暴戾恣睢地持续将正面方向的远近左右一整片区域都来回肆虐碾碎，爆裂声破碎声不绝于耳，烟尘弥漫。

指挥室里顾绵绵血气上涌，呼吸急促地站了起来，操作仪器的事早抛到脑后。

“混蛋！”秦延咬牙。

整个杜鹃坡笼罩在冰蓝色的强光中，毁于一旦，无数被冰冻的枝叶和土块混接连在爆光中四下飞溅，然后咔嚓咔嚓地粉碎落下，坡上临近的香樟树林也没有幸免于难。

炫目耀眼的光束足足射了有一分多钟，等光束停止，地面上犹如堆积了玻璃工艺品的碎片，也分不清上面腾起的白色雾体是烟尘还是冷气。

顾绵绵猛地反应过来，手噼里啪啦地操作仪器调动卫星视角搜查叶景臻和夏兰茵的踪影。

她心里祈祷着不要发生坏的结果，不过只是刚把视角对好，叶景臻和夏兰茵就毫发无损地出现在大屏幕里，出现之快令她都不敢置信。

她讷讷盯着屏幕愣了愣，才呼出一口气，同时发现自己手都有点软了。

“快离开啊！”顾绵绵顾不上询问和庆幸他们没事，传讯催促。

危险还未摆脱，谁知道怪兽还会不会发狂？

那边叶景臻已感受到尼卡瑟的攻击结束，又听到顾绵绵的话，快速站起身并拉起刚才被他压住的夏兰茵。

早在叶景臻发觉逃不脱的之时他就停下脚步，反手将眼前的夏兰茵拽住，从后搂住夏兰茵。他都感觉寒意直逼后背了，阿莫斯在千钧一发之际散发光能量散发到叶景臻体外挡住了尼卡瑟的攻击，借着光束的光芒和混乱的情境，倒没有人发现叶景臻的异常，只是光束强劲的冲击力匆忙间无法卸尽，射至的霎时就将叶景臻和夏兰茵推倒在地。

夏兰茵怔仲地顺着叶景臻的力道站起，她看了叶景臻一眼，又看了周围一眼，一时间迷惘惊愕，明明脑子清楚的很，却浑然不知要针对刚才发生的一切做什么说什么。

叶景臻知她难免多想，但此刻哪来得及多管她想什么，“不能再留在这里，我去引开怪兽。”

他说的当机立断，不等夏兰茵回答，转身跑远，一边跑一边对着尼卡瑟打出几枪。

“叶景臻！”夏兰茵喊了一声，下意识追出几步。

经过刚才怪兽的一番狂暴，很长一段距离里根本没有任何掩体，何况叶景臻一点要掩藏行踪的意思都没有，在夏兰茵眼里他这就是去送死。

“兰茵，回来，到安全的地方。”程达凡语气低沉。

猛然听到程达凡的声音，夏兰茵习惯性地脚步一缓，目光却还在没回头的叶景臻身上：“可是叶景臻——”

“你先回来。”程达凡打断夏兰茵的话。

“……是。”夏兰茵抿唇，停下步子，又看了叶景臻一眼，才硬是让自己回头侦察地形。

此刻安全的地方，自然是和叶景臻引开怪兽相反的方向。

“这小子……”毫不意外地接收到救援叶景臻的指令，刘毅乾望向下方，瞅着那里正在迅疾飞跑的身影，他一向漠然的眼神中生出一丝隐晦的神采。

秦延和葛澄已经急急展开密集攻势了，刘毅乾手下动作也不慢，收敛心思，跟着拉近和怪兽的距离作战，加大火力，以图让怪兽转移注意力。

尼卡瑟此时的移动方向确实是朝着叶景臻。

有人能在它刚才那样的攻击下逃出生天就已经是对它的挑衅，然后不逃窜反而胆敢大喇喇对他继续开枪，再加上之前眼睛被打中的仇恨，尼卡瑟现在首要目标稳妥妥地就是叶景臻。

叶景臻继续激怒尼卡瑟倒不是为了逞英雄，只是他总不能心安理得的把夏兰茵推到尼卡瑟面前。

他回头一瞥，确认夏兰茵正跑向别处，便不再多看，专心应付已经踏进碎片区域的尼卡瑟。

说应付也不准确，作为普通人，尽管拿着艾纳枪，他面对尼卡瑟也毫无还手之力，不过现在夏兰茵即将跑出战圈，接下来他只要自己脱逃出大家的视野就行。

尼卡瑟需要由阿莫斯解决。

其实现在叶景臻的身体已经大半交由阿莫斯控制了，现在的场面还是阿莫斯更能应对，否则以叶景臻自己是不可能在最快速奔跑的同时还能敏捷逃避的。

期间尼卡瑟又喷出几下光束，没有再进行持续性的喷射，都被阿莫斯有惊无险地堪堪躲过攻击范围，反而是看着这边情况的其他几人被那几下弄得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备注】：艾纳枪，艾纳，衍变自“能量”的英文音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