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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代》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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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糍粑的那天晚上,帮忙的人都走了,剩下大海叔等几个人在我家喝酒,酒喝到一半,我听到大海叔说:

“你们知道吗,我听别人说陈胜宏经常一个人晚上往邓珊家里跑。”

“你说的什么情况啊?”大顺问。

“还什么情况,就邓珊与胜宏的事嘛,我也听到过一点影儿,但是,这事可不能乱说的。”我爸抬头看了大海一眼:“大海,我觉的没有看到的事是不能瞎说的,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如果这事是真的,可是破坏军婚罪,陈胜宏可是要坐牢的啊。\"

陈胜宏是我姑婆的儿子,长的一表人材,是我们队里唯一的高中生,他才毕业不到几年,在生产队做事。我们队里人的都把他当过去的秀才一样尊重,不懂的都去问他。他生的白面如玉,脸阔目秀,高大帅气,说话的时候斯斯文文,眼睛迷成一条线,还露出两个小酒窝,做事慢慢吞吞却又有条不紊。生产队里的人都非常的喜欢他,那些女生更不用说,平时总是挤到他的身边去表露自己,可惜他家是富农成份,在队里得不到重用。

但是邓珊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她身如柳条,腰似黄蜂,两个□□堆在前面象要把衬衫崩裂一样,两个眼睛水汪汪的深不见底,但看起人来让你感到如电触一般,想躲避却又不由自主的要迎上去;她的笑容总是象阳光一样灿烂,象花一样迷人,她的腿如圆规一样细细的立在远处,感到弱不经风马上会被风刮跑一样,可是她定定地站在那里给你的笑容让你一生难忘,她是我们队里公认的第一大美女,特别是结婚生小孩后,两个屁股浑圆丰满,更增添了一分独有的少妇风韵。她的老公是苏队长的二弟,并且听说在部队当了排长。

“大海,你是从那里听到这事的?我觉的陈胜宏可不是这样的人。”我爸抱着一种怀疑的态度又问道。

“只有你才不相信有没有这回事,其实队里都在风言风语的谣传,但是很奇怪,他们两个人怎么会搞到一起去呢,邓珊可是要大胜宏很多岁的。\"大海呷了一大口酒。

“那苏队长知不知道这回事啊?”我爸看着他又问了一句。

“这个,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这样的事,出在他弟媳妇身上,他能说什么他能摆在社员大会上说吗?就是他知道了,去大队部、武装部告胜宏,大不了给胜宏判个三五年,可是他家的面子往哪搁啊?”大海看着我爸爸,眼睛已喝的有点红了。\"再说,你们知道吗?邓珊的姐夫是做什么的吗?她的姐夫也是当兵的,听说在部队已当上了连长,比苏小平的官还大。”

“你说的也对,他们两个人的事,不一定是胜宏找邓珊,说不准是邓珊找胜宏呢。再说苏大平当上队长,还不是邓珊的爸爸在大队帮他说了很多好话。现在就是邓珊真有其事,他苏队长知道了,能放什么屁?”大顺接过话道。邓珊的爸可是我们大队的老□□员,很多事他都有发言权的。

邓珊有个姐叫邓琴,长的跟邓珊一样的漂亮,她出嫁到二队,老公当兵很多年了,听说当了军官,每年她老公春节回家探亲,她便带着她老公在我们队里四处走动。我见过邓珊的姐夫一次,儿时的印象不是很深,只觉的他高大的个子,高高的额头,总是一幅军装,领口的风扣都扣的严严实实,对我们队里的人笑起来那种脸色都是严肃的样子,那个时候,我觉的他是我最崇拜的人了。

\"大顺说的对,他们两的事,还真不知道到底谁找谁呢,小平当兵在外,邓珊一个人在家,难道就不寂寞吗胜宏又是一个书生小帅哥!”大海分析道:“如果真的是邓珊勾引了胜宏,事情败露了,她肯家会找她姐出面摆平的,只要小平在部队不知道这事,只要苏队长的家里人不说什么,别人还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再说谁到床上去抓住他们俩做那个事了。”

“我觉的胜宏不会主动去找一个结婚的小嫂子的,一定是邓珊勾引他。”我爸又强调了一次。

“这样的事,不管是谁找谁,都是两厢情愿的事,一个巴掌拍不响的。”大海说到。

\"其实我也很早以前听到邓珊的风流事了,看她那风骚的样子,暗地里也不知道勾搭过几个男人了,只是我们都不知道,但是这事说起来还真的很严重的,不管是不是邓珊先勾搭谁,但她是军人的老婆,事情败露了,坐牢的一样是男的,现在破坏军婚罪这一项,判的很重的。”大顺说道。

\"还是不说了,都是风言风语的话,我们喝酒吧,别人的事关我们吊事,都那么晚了,我们喝完了这杯去睡觉。\"我爸转移了一下话题说到:“大海,我们什么时候晚上有空再打一下花牌?”

“随便,如果明天晚上队里没有人打糍粑,我们明天晚上玩吧,我们这有三个人了,明天你跟你哥昌隆说一下,看他有没有空,我们四个人玩吧,大顺,你明天晚上有空吗?”大海吞下最后一点酒。

“跟你一样,你有空我就有空。”大顺边说边起身准备离开我家了。

大海叔他们离开后,躺在床上,回味他们才讲的关于邓珊与胜宏的事,突然有一件事浮现在我的脑子里。

那也就是这个夏天的事,有一天周末下午,天气不是很热,我去砍柴回家,大约四点多钟,生产队还没有收工,我把一大捆柴散在家里的稻场上晒着,就进到了堂屋,放下镰刀,正准备推开房门的时候,我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说:

“昌盛,现在不好吧,玉红现在不会回来吧?”

“她现在正在田里做事,不会回来的。”我爸的声音。

“今天周末,你家孩子呢?也不会回来吗?”

“他们都出去了,现在不会回来,你放心好了。”

“还是不要现在吧,我、哎哟、我、你轻一点不可以吗?我还是耽心你家回来人,我们还是再找机会好不好啊?”女人的声音听上去很温柔。

“我现在都很难受了,你就依了我这次好不好。”爸爸的声音小了一点,有种乞求的声调。

“我什么时候没有依你,只是在你家不是很保险,怕出问题。万一出了事,你说我怎么办?你家怎么办?”

我现在已听出这是刘代红的声音了,她有时在我家打花牌,声音还是蛮熟悉的。我站在门外,不知所措,进退两难,心里很难受。虽然那时我才差不多十岁,可是男女之间的事多少知道一点点了。并且我们孩子之间玩请嫁嫁的游戏,就是大人们结婚生活的翻版。

我退到屋外面,有意把柴禾翻的啪啪的响,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当时这样做。也许人的潜意思里有一种思维往往难以让人理解,就象人有时在遇到危情的时候不由自由的伸出手去抓什么东西一样。

不到五分钟我爸就跟刘代红一起出来了。

“春生,你怎么现在就回来了,你砍了多少柴,秋天呢?\"我爸盯住我问我道。

“我们一起回来了,砍了一大捆,晒在稻场上了,爸,你怎么没有去上工啊?”我若无其事的把头转向刘代红,装着才回来的样子:“刘阿姨你好。”我看到刘代红脸红红的,她朝我点了一下头,急冲冲地走了。

这事是我第一次发现我爸除了跟我妈在一起以外,与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以前有时在家的时候,我发现妈跟爸吵架,似乎也是关于爸与刘代红的事。可是他们吵归吵,我们做小孩的听在耳朵里,从来不说什么,也不便说什么。

人们都说,父亲是小孩心目的山、是英雄与榜样。在这件事以前,爸在我的心中就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他长的很帅气,身材适中,为人和气,见人三分笑,是生产队里的农活能手,同时他还是我们大队有名的泥瓦工,我们大队不管哪家做房子,都来请他去做屋。解放前他上过私学,写一手好毛笔字,晚上没有人喊他打花牌的时候,他就在家里的煤油灯下翻来复去的看那几本繁体小说。下雨生产队不上工的时候,他有时去找队里最能下象棋的人杀上一整天。

我爸为人善良,性格挺好,在生产队从来不挑起事端,只要有人请他帮忙,哪怕家里有事他都先搁着,去把别人的事忙完了再回家。他从不吸烟,只喝少量的酒,并且喝酒后脸红的象关公,酒后很快就会入睡。我从小就想,如果我长大了,一定做象爸爸一样的男人,善良、勤奋、什么事都能做。

但此刻看到眼前这真切的一幕,我的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唯一的就是想,这肯定是刘代红勾引我爸。自去年春天我跟刘业华在草剁里看到刘代红跟大海叔在一起后,刘代红在我心中已不是什么好女人了。以前她在队里挨批,一直很同情她,现在又觉的她应该被□□。可是她的小儿子跟我是同学,又是好朋友,我又不能直接说什么。

就象上次看见刘代红与大海叔在一起一样,今天我爸与她在一起的事我也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但是它象烙记一样深深的印在我的脑子里,少代时代、青年时代乃至上班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认为刘代红是一个□□的坏女人,只有我在结婚、思想慢慢成熟后才理解那个年代那个环境下的刘代红,由以前的怪罪她变为深深的同情她。

春节很快来临,但那年的春节是二月头,没有下雪,还有点太阳,不是很大,有一点点风在悠悠的吹。往年初一我们姐弟二人都是从奶奶家开始拜年,然后是大奶奶家、伯父家,再转回来在奶奶家吃饭。拜年的时候奶奶会拿很多好吃的零食给我们,比如枯弯豆、米子糖、芝麻糖、锅巴糖、瓜籽、花生等。我们把它装满裤子的口袋带回家吃。

那年初一早上我们拜过奶奶家后,准备转回来去拜大伯家的,经过我家的时候,我发现丽红已经坐在我家里了,妈妈从家里也拿出了一些自家做的糖摆在桌子上,正在跟她说话。

“春生,哎哟你回来了,等你好半天了!”丽红看到我的人,大声笑着叫到,“我妈要我接你去我家吃中饭。”

我进屋朝丽红看了一眼,她上身穿一件鲜红色镜面的新长袄子,下身穿着深蓝色的新外裤。但她没有穿棉裤,只穿一条单裤,里面穿了毛线裤。那时也只有街上的人穿的起毛裤。她头顶上扎了一个马尾辫,辫上缠着一根由红丝绸巾折叠成的小花,我感觉她此时特别的漂亮,就是我们队里的月红、月娥也赶不上她。

“这个,等我去大伯家拜年回来了听妈妈怎么说,好不好?”

转来进屋的时候,我看到丽红正在看客厅墙上的墙画。那时过春节,我爸都会到镇上去买一幅对联贴在大门口,客厅的里面墙上是每年换新的□□像,主席像旁边的对联永远是“听□□话”“跟□□走”,横批是“□□万岁!”但两边的墙上每年换的内容就不一样了。□□没有判逃的时候墙画大多都是□□跟□□的合影照,今年的墙画就是□□的语录加边框上的一些工农兵人物的宣传头像,但有钱的人家会买革命样板红《白毛女》《红色娘子军》《智取威虎山》等墙画,那画比较贵一点。

“丽红来叫你,你就去她家吃饭,不用去奶奶家吃午饭了吧。”我妈坐在桌子边对我跟我姐说,“别人一大早都跑来跟我们拜年,你们也去跟她妈回拜一下年,顺便也代我们问一下你庚妈庚婆新年好。”

“好啊,好啊,我们可不可以现在就去呢?”听到妈的话我开心的不得了。不是我不喜欢去奶奶家吃饭,其实我奶做饭特别的好吃,但是每年初一在我奶奶家吃饭的人太多了,我有时动作慢一点就抢不到吃饭的碗与筷子。我奶生了两男五女,我大伯家有四个儿子,大姑家有三儿两女,二姑家小孩三儿一女,我家小孩一儿三女,三姑家三个儿子,四姑家五个女儿,我小姑妈家三个儿子,总共差不多50人,我爷死的早,奶奶一个人不容易,所以每年初一不管刮风下雪下雨晚辈都会来给她拜年。我奶住在小姑姑家的,小姑初一只准备三桌正席,有一部分桌子板凳都是临时从我家与大伯家搬去的,抢不到位子的只能站在旁边吃。

妈妈同意后我们马上出了门,绕过苏队长的家,很快就到了去镇上的马路上。丽红与我、姐三个人开始蹦蹦跳跳的走,丽红还哼着歌儿,但走了差不多一里路的时候丽红窜到了我的旁边,抓住我的手,问:

“春生,你们学校有文艺宣传队吗?”

“有啊。”

“你会唱歌跳舞吗\"

“不会。”

“你喜欢看他们唱歌跳舞吗?”

“喜欢。”

“你喜欢为什么不学呢?”

“我学不会。”

“那我教你可不可以?”丽红放开我的手原地做了一个舞蹈动作又转了一个圈。“

“我不想学,也真的学不会,我很笨的。”

“学还是不学?”丽红又抓住我的手:”不学我现在就惩罚你。”

“我真的学不会,你要惩罚我也没有办法,你说吧,想怎么惩罚我,我都接受。”我一只手牵住丽红,另一只手牵住姐姐往前慢慢走。

“行啊,春生哥,你说的,我要你现在背我去我家,可不可以?”

“背就背吧,怕我背不动你吗?你那么瘦小,背你不象背根稻草在风里跑。”我开玩笑的看着丽红,听到她第一次叫我春生哥,心里美的象喝了蜜糖一样。我马上放开她们的手,蹲下去摆好了要背丽红的姿式。

“你说的啊,要背到我家门口才行,不然我还是要逼着你学唱歌跳舞的。”丽红两只手已绕在我的脖子上,毫不客气地趴在了我背上。

我两只手从后面盘着托起丽红的屁股,慢慢地向镇上走去,丽红的手开始由缠绕我的脖子改到下垂抚摸着我的胸部。二月上午的阳光虽然有了暖意,可轻细的风吹在人身上却又有一点寒气,马路两边虽然都是树,可光秃秃的树干毫无生机的插向天空。丽红柔柔的身体紧贴着我的背部,一丝暖暖的鼻息轻轻的喷在我的后颈上,我背着她在高低不平的马路上左右晃动,不到十分钟就感到全身发热,似乎有细汗开始从毛细孔里渗出。

那个时候在农村,每个家庭都会生三五个小孩,基本上是大的哥哥姐姐们带小的。我家姐妹多,从小也带两个妹妹,经常抱着她们、背着她们到处玩,对女生的身体从没有感到有什么异样。但是丽红现在趴在我的背上,我的心里由衷的感到一种兴奋与快乐,盘在后面的手指紧紧的托着丽红,恨不得就这样一直背她到任何地方。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接触到亲人以外女生的身体,以至于后来不管在任何时候与任何女生在一起,我脑海里都会浮现出丽红的身影。

若干年后我一直在想,男人与女人之间的感情怎么样的表达是一种纯真,怎么样的接触是一种恋爱,什么样的方式流露是一种暧昧,而人的特殊感情在多大的时候开始萌发,而什么样的表达能让人知道这事只是一种无邪的纯真,还是有意在向你传递一种爱恋的信息。而后的几十年里,即使我真的又接触到各种不同的女生,可是我愚笨的思想仍让我无法分清女人的真实世界,让我失去很多轰轰烈烈的感情生活过后又让我悔恨万分。

午饭吃的简单而开心,庚妈问了我很多学习上的事,我只能告诉她每次考试我都是班上的第一名,至于学到了什么我无法衡量自己,但我知道学校对考试差的学生也没有什么过多的批评,爸妈对我的学习也没有什么过多的要求,只想让我长大后当个好木匠。

春节转眼消失,我们又到了上学的时候,今年除了上课,支队劳动,持续批林批孔,又多了一项政治运动,那就是反击□□翻案风。

虽然我们才小学,但我已习惯任何政治运动。从踏进校门的第一天起,佛仿我们的学校生活就是为时代的政治而应运,我们习惯了□□语录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再教育,尽管我们即没有知识,也不是青年,可是农田没少去;我们习惯了贫农每星期在我们学校大会上作忆苦思甜报告会,然后集体吃忆苦思甜的菜饭,尽管我们回家了也一样每天吃着菜饭;我们习惯了每次全大队开会介绍一项新的政治运动的时候,我们回学校都要写一篇有关批判的作文。我到现在都记的我们当时写作文的头三句“在□□的正确路线指引下,在无产阶级□□的斗争下,在祖国一片大好形势下。。。”然后教室里到处贴的大字报,红的、白的,象一面面小旗子挂着。

但是今年的政治运动好象比往年更激烈一点,大队开了批判会,学校又开批判会,然后班上再开批判会,最后要我们写心得体会。开始批判是不点名的批一小撮□□翻案份子,后来又点到了□□。

可是我们那个年纪,□□是谁,是做什么的,我们都不知道,学校要我们批,我们就批,心得体会照报纸上抄就行了。现在我都在想,当时改我们作文的杜老师是怎么给我们作文评分的?

大约四月份的中旬,我们到学校才放下书包,杜老师走进了教室,,让我们大家都坐好,然后她说:

“同学们,今天不上课了,下午去参加公社的集体大□□。现在到操场上练习一下游戏的队伍,□□的口号,以及整个□□中的要求,然后一会回教室做□□的小旗子。”

“□□是干什么啊,杜老师?”刘业华问道。

“□□是一种集体动活动,很多人参加的,大家都要整齐的排着队伍走在马路上,举着旗子,喊着口号,然后绕高岗镇走一圈。”

听说不用上课跟很多人一起举着小旗子喊着口号,绕高岗镇走一圈,同学们兴奋的不得了,杜老师还没有喊到教室外集合,大家都蜂涌一样边议论边跑出了教室。

下午一点多,由李校长带队,我们到了高岗镇南门露天电影院,参加□□前的动员大会。高岗电影院是去年修的,建在镇文化馆旁边,理发店的对街,可以容纳很多人。说是露天电影院其实只是用围墙做的一个很大的院子,院子的一端做了一个大栅子门,门口放两条进出的过廊,门的旁边有很大的一堵墙,就是放电影的屏幕,屏幕的另一端是解放前就留下来的一个老剧院。院子中间空荡荡的,平时我们去看电影都是自带板凳,电影票一毛钱一张。

会上公社吴书记讲了话,高岗镇的镇委书记也讲了话,内容是什么我估计90%的人都没有听,然后□□开始。

安排在□□队伍最前面的是高岗镇上的各国营、集体、合作化单位,然后才是公社各小队,小队里含有村里的学生。我们村走在队伍的中间。□□队伍出电影院,穿过镇上的十字街口,沿着北门一直走出街口到虎渡口的大堤上。我记的当时我们挥着小旗子,喊着批林批孔批邓的口号,在大堤上迎着四月的太阳,有时集体还唱上一首□□,气氛热烈而渲染。

□□中我第一次见到学生模样的丽红,她站在镇小学的最前面,同样头上扎着丝绸小花,只是衣服不再是春节里的红色外套,我们在电影院里只是相视笑了一下,但她那含蓄的表情过后总让我回味不已。

□□队伍绕着高岗镇走了一圈,转到南门回到电影院的时候,队伍的人已散去一大半,我们也直接回到学校拿了书包,到家的时候已经五点多了。

第二天早饭后,我背着书包,正准备出门,章四九突然来到我家,把我叫到一边,对我说:

“春天,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很急吗,我现在要去上学呢。”

“不是很急,但是我必须今天告诉你,我不上学了,今天就不去了,你到了学校如果杜老师问到我,你就说我不上学了。”

“昨天你都好好的,为什么今天就不上学了呢,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听到四九的话,我一下子就惊住了。虽然我们农村书都读的不多,可是大多都念完了小说才不读了,在我认识的人中还没有小学没上完就退学的。

“有件事我告诉你,但是你不准告诉别人,这事我只讲给你一个人听,你要发誓,我才告诉你!”四九看着我说。

“什么重要的事要我发誓?这跟你上学有关吗?”我定定的看着他问道。

“算了,我不想告诉你了,今天你上学,杜老师问到我,你只对她说我退学就可以了。”四九说完转身就走了。

转过苏队长的家,我快到去学校的小巷里,老远看到了章四九站在那里,好象是在等我。

“春生,在我心里,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家跟我家一样都成份不好,在学校我调皮,大多数人都不理我,可是就你还跟我一起玩,我想了一下,还是把要说的事情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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