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年代》第34章 第 41 章:九十年代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黄主任,要我去县支行?去干嘛?”站在黄主任的办公室,我小心翼翼地问道,突然觉的自己的腿子不由自主地开始打颤了。

“这还不是那个陈天民惹的祸,地市分行从今年开始要求我们下面各县支行每年要有一次财务交叉大检查,会计股要我们下面各办事处抽调一名会计能手参加这次检查,你呢,是会计股的朱股长点名让你去的,刘春生,去了好好干,不要给我们高岗镇银行丢丑。”黄主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说道:

“刘春生,这次你出差去检查工作,要发挥你的水平,证明你的业务能力比别人强,对校正你的名声有一点好处。”我看着黄主任,突然觉的他好恶心,这个时候假惺惺,早些日子干什么去了,让我多了一年的处分。

其实出差是我们每个员工都盼望的工作,特别是财务大检查这样的好事,去了检查的地方,别人给你安排吃住,每天还有一元的补助,这次要不是朱股长点名让我去,这样的好事肯定轮不上我。

黄主任通知我先到县支行报到,说会计股在县支行把我们集中后说一些检查的内容与要求,然后再把我们分成几组去下面办事处检查。

坐上去县支行的公交车,看着窗外一晃而逝的树木,公路外田野上的枯黄的野草,我心里涌起很多的感概。改革开放那么多年,这个社会确是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企业改制的改制,人员下海的下海,个体户雨后春笋一般到处是,现在个体户要么手里拿的摸拟手机,要么腰里别的bb机,但是我们银行好像温开水一样,不冷不热,虽然我在银行受了处分,工资只有40元,但是像屈为平这样在银行呆了十多年的员工,工资也就80多元,赶上1988年物价上涨的时候,一部29英寸彩电就要4000多元,还不用说音响、洗衣机、电风扇、冰箱,如果靠我们自己攒工资结婚,所有的家具与电器所需的费用,我们要上多少年的班才可以结成婚?幸好我有一个有钱的姑妈,不然我真要打光棍了。我觉的银行真没有我想像的那么好,我突然想起了曹艳清对我说的让我下海的话。

其实我早已听说银行学校跟我关系最好的同学鲍云长已不在银行上班了,有人说他犯了经济错误被判入狱了,也有人说他下海去了海南开矿去了,现在我在想,离开银行对我来说是不是更有前途我很迷茫。

到县支行会计股报到后,在食堂里吃过午饭,稽查股的朱登贵把我拉到一边,小声对我说:

“嗨,刘春生,好久没有见到你了,最近天天在怎么混啊?”

“我啊,还不是外甥打灯笼——照舅,除了上班就是上班,可以干什么?老黄又给我搞了个处分,每个月工资还是40元,现在打牌的钱都没有了,造业啊。这不,如果你下午想打牌,我可陪不了你!”我早已听别人说,朱登贵跟他老婆两个人都喜欢打牌,花牌、麻将,斗地主都行,全胯子。

“呵呵,现在不谈打牌的事,不过呢,今天你们来检查的人只是报个到,明天上午才开会,今天下午没有什么事了,要不,我们把庞义叫上,去找个地方轻松一下,行不行啊?”朱登贵话没说完,我就见他向庞义的办公室奔去。

有关朱登贵的故事,从他进入我们银行的第一天开始,就传的沸沸扬扬,我没有与他有直面之交,但我知道他是追随他女朋友的脚步来到了我们这里上班,仅凭这一点,我便觉的他有一种可以为爱情牺牲一切的勇气,我认为他,是一个敢作敢为的人!

“你把我拉到哪去啊?我还有事要做呢!”我听到了庞义说话的声音,不一会就看到朱登贵架着他来到了面前。

“哥们请客,走,到对面的温州发廊松骨去!”朱登贵边说边把我俩带到了银行对面的一个立有“温州松骨”招牌的小门店里。

以前我听说过捶背啊、松骨啊、按摩啊,但从没有经历过,今天朱登贵让我长见识,上了门店二楼,朱登贵嘱咐我道:

“这里面有两种消费,简单的捶背5元,就是小姐在床上抱着你说说话,聊聊天,其实她们是不会捶背的,你可以随意的摸摸她们,这样的小姐都是本地人,另外一种就是真正的温州松骨,8元,这些小姐大多来自温州,你选择哪一种,刘春生?”

“反正我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你们怎么玩,我就跟你们一样的怎么玩。”我笑了笑回道。

“我们松骨去的,要不你也去松一下骨吧。这里的温州松骨手法很到位,让人很舒服的。”朱登贵站在二楼大声叫到:“老板,来三个松骨的小姐!”看见朱登贵对这好像轻车熟路,我觉的他应该是这里的常客。

这里的环境很简陋,一个通间,用窗帘布隔成一个一个的小单间,单间里摆着一个一米左右宽的小床,小床的天花板上装着对应的两个不锈钢横拉手,一边拉手上吊着一根红色的布带,我进去后就躺在了床上,不一会进来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她脱了鞋就上了床,然后我听到了窗帘那边传来庞义和朱登贵“哎哟”、“哎哟”与松骨小姐的嘻闹声。

给我松骨的小姐的手法的确不错,一句话,8元钱值,在床上,我的骨头快让她整散架,她一会给我捶背,一会捏手,一会掰腿,又拉着布带踩在我背上,足足搞了一个多小时,我感到自己像跑了十公里路后懒散地走在沙滩上一样。松骨闲聊之际,我问小姐:

“你们这除了松骨,就没有其他服务项目了?”因为我听说过,很多松骨与按摩的地方,现在都有特殊的服务项目,我想小姐应该明白我问话的意思。

“我们这正规松骨,哪怕捶背的小姐,也不做特殊服务,她最多可以让你摸摸胸啊,或者其他什么地方的,但不做,如果你想做,出了这个门面,往前走三十米,有个莎莎按摩屋,那里面什么都有,松完骨后你可以去玩一下啊!”小姐边捏我的小腿边回道。

“那里面是不是很贵啊?”我小声问道。

“也不贵啊,搞一下也就十元,呵呵!”我看着小姐诡异的表情,笑了笑。十元真的不贵,但是我一个月才四十元工资,对我来说很贵了。

出了松骨小楼,朱登贵看了看手表,时间尚早,他又提议道:

“还一个多小时才下班,现在回去也做不了什么,不如我们去广场上打一下桌球,庞义,你觉的怎么样?”

“我今天都被你拉下水了,你说怎么样都行,不过呢,去打桌球,我们得像往常一样搞点彩,五毛钱一个球,怎么样,朱登贵。”

“没问题,谁赢谁买单,刘春生,你会打桌球吗,要不要一起玩?”朱登贵掉过头来问我。

“桌球会一点,不过今天我只观战,想看看你们谁的水平高,赢了的请我吃烧烤,怎么样?”其实在高岗镇,前些年开始,文化馆前面的那块空地上,早就有人摆桌球在那做生意,有时无聊的时候,我也会去那混一下时间,只是水平很差。

打桌球的地方就在银行对面的三元广场上,离松骨的地方很近,不一会朱登贵与庞义就激战在桌球上了,我趁机去四边晃悠了一下。

三元广场是一个正方形,以前我在县支行办公室打字的时候,有时来转转,那时广场是空旷的,广场的北面临马路,西面是一排面门,南面是一个工厂,东面是县剧院,也是政府开会的礼堂,有时里面也放电影,以前我在里面看过几次电影,现在广场全变了样,挨近马路的这一边全摆满了桌球、小吃与水果摊,西边的门面大多成了小餐馆,我信步到以前的礼堂大门口,看见入礼堂的台阶前全是录相广告,内容都是香港武打片。

站在礼堂前,我真切感受到,社会变了,一切变了,但变到哪去了我说不上,反正觉的有吃有喝有玩的了。记的几年前在县支行上班的时候,除了规规矩矩坐在办公室上班、开会、学报纸,就是在宿舍睡觉,如果有时加班到夜晚,想出来找点吃的,那简直比登天还难,但说真的,那时也没有钱宵夜。看看现在,什么都有,不说别的,上班也可以出来按摩、打球、吃烧烤,单凭这,我觉的所有的都变了。

第二天上午朱股长招集检查人员开了一个会,强调这次检查的主要内容是银企对帐、利息入帐、费用使用情况等等。下午我们就离开县城派往各地办事处开始工作。

我们一共有5个人被分配到莲花镇及另外两个地方去检查工作。朱登贵是我们的领队,但他把我们带到莲花镇后就离开了,我与刘家镇来的游芳负责会计方面的财务检查,与我同来的曾少红也编入了我们一个组,她与另一个人负责储蓄方面的帐务。

自从上次因为去曾少红家打麻将,黄主任又给我一个处分后,我一直没有与她说过话,这次一起去检查的路上,她一直跟我解释上次只是一个误会,说黄主任不是东西,说她爸是一个老古板,我没有做声,我在想,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只能原谅她了。

游芳是我第一次见到,她看上去三十岁左右,很文静,短发,长相大众化,是一种让人见了很快又会忘掉的一个人。

检查工作很枯燥,我们的任务就是按要求把近两年的银企对帐、利息、费用等帐查完,形成报告上报支行,检查时间差不多要一个多月,这项工作要持续到年后,就是春节过了还要来。

莲花镇办事处的钟主任是个非常热情的领导,他把我们安排在离银行很近一个招待所里住,同时让我们定点在镇上最好的一个餐馆”得月楼“就餐。我们现在像上班一样,朝八晚五,白天很忙,但是吃过晚饭后,我们就没有什么事做了,最多只是出去转一下后,然后呆在招待所里睡觉。

我与游芳一起检查会计工作,白天会在一起讨论工作的进展,并且会计业务我比较熟,她不懂的时候会主动问我,一个星期后,我们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晚饭后,也一起出去转,一起回招待所,这天下雨,晚饭后不能出去,我们便直接回了招待所。

现在正值冬天,房间里什么取暖设施也没有,我只能洗了后马上钻进了被窝,正躺在床上看电视,便听到有人敲门,我猜想是游芳洗了后睡不着来串门,便穿上外套打开了门,但进门的是曾少红。

“那么早你能睡的着?刘春生,快起来,起来!”曾少红就是这样一种性格,她不管做对做错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有时我觉的她人很好,有时又觉的她只长了脸蛋与身材,却没有长脑子,这样的女人与她上床都怕。

\"那么冷,起去干什么?”我问道。

“打麻将啊,三差一,来不来?”曾少红想扯掉我身上的被子。

“打你个头啊,你真不长记性,上次为陪你打牌又搞了一个处分,你现在想要银行开除我啊?要不,你没有事做,天气那么冷,陪我一会儿?”我边嘻皮笑脸的对她说边用手指着床的另一边。

“滚,你不打就算了,我找别人去。”曾少红说完就摔门而去。

我正躺下,还没有定神,敲门的声音又开始响了,这次是游芳,我打开门让她进来。她找了一把椅子坐下,陪我看电视,我看了她一下,突然问道:

“你老公是做什么的,对你好吗?”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游芳好像受到惊吓一样,转过身来对着我。

“这不,无聊嘛,随便问问,你可以不回答啊,呵呵!”其实我真的是随口问的。

“无所谓,我可以回答啊,他在我们镇上的广播站上班,对我挺好的。”游芳缓过神来说道。

“他还爱你吗?是不是像恋爱时一样爱你?”我定定地看着她又问道。

“爱啊,现在他还不是把我像宝贝一样宠着,怎么?难道你的婚姻出现问题了,上次听你说你们才结婚啊?难道你不爱你的老婆了?”游芳笑了笑反问我道。

“你坐在那冷不冷啊,你看外面又起风又下雨的,要不,你也上床来聊吧,不要你脱衣,直接上来,暖和。”我叉开她的话题又强调:”你放心,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你看这招待所,隔壁房里就住着同事,真把你怎么样了你不会喊吗?看你冷的,上来吧。”

游芳看了看我,迟疑了一下,对我说道:

“上来可以,不准碰我。”她话音一落,便脱了鞋子钻进了我的被子里。

坐在床上,游芳开始讲她的爱情故事,讲她的儿子,然后又讲到银行现在的工作。她说她现在三十一岁,进银行都好几年了,但还是个代办员,虽然现在她在那个办事处做主管会计,但临时工的身份始终让她觉的低人一等。她说现在的社会太现实了,要么家里有人,要么家里有钱,才可以慢慢改变自己的身份,但是她家的公公当时把她弄进银行的时候还有点小权,现在公公退休了,可以帮她的人也没有了,现在搞的她进退两难,心里憋屈,最后她感慨道:

“唉,现在做人难,进银行的时候只要勤奋工作,业务过硬,性格耿直一点,别人说你好,现在业务行不行无所谓,但你不善于表现自己,不会巴结领导,好像就没有多大的前程了,说到做事就更难了,以前把自己的本质工作做好,做出色,就是好员工,现在首先是看你听谁的话在做事,可是如果按他的意思做了没有好结果,承担责任的还是你,特别像我们基层的实施者,难啊,难。现在呢,我想出银行再找工作,但自己又不甘心,留在这里上班又不知道有没有出头之日,唉~~”

听着她的话,我感觉自己心里堵的慌,原来每个人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自己觉得自己要流泪了,我是一个感性的人,容易受外界因素的感染,性格也懦弱,她的话其实也是我想说的,我感到特难受,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说道:

“别说了,我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我们共同的命运:无奈!”然后我轻轻在她耳边问道:“唉,时候不早了,你是不是现在感到特别的冷,今晚你还回你的房间吗?”

“开关在哪,你关掉吧。”她顿了一下,然后回到,她的声音带有一种哀怨,也像有一种想寻求安慰的祈求。

天没亮游芳便醒来了,我睁开眼看了看她,然后伸出手把她揽进怀里,突然又问道:

“你爱你老公吗?”

“你怎么又问这话?”

“你到底爱不爱你老公?”

“爱呀,如果不爱,我怎么可能嫁给他,如果不爱,现在我也可以跟他离婚啊。”

“那你现在~~?”

“呵呵,你说今天的事啊,呵呵,这与我老公之间的爱无关,不过你放心,这是我与你唯一的一次,以后不会发生了。”游芳边穿衣又边问我:“你老婆是不是很爱你啊?她是不是常常为你身边有女生吃醋啊?”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找别人打听过我的事?”我很好奇游芳这样问我,因为黄兰芳还真有这性格,不管在什么地方,她最不喜欢我与其他女生答讪,否则会与我吵架。

“你很行,呵呵,真的很厉害,是女人都会喜欢你的,记住我说的话,不过呢,以后当着你老婆的面你最好不要与其她女人说暧昧的话,那样你老婆会永无休止的找你吵架。但以你的性格,你以后肯定会不停地沾花惹草,结果呢~~~呵呵呵!”

“结果会怎么样?”

“两个字,离婚!算了,我要回房了,起来迟了别人发现就完了。你还睡一会吧。其实我很喜欢你,小弟弟!”

时间过的真快,马上到了春节,会计股让我们先回自己上班的办事处上班,春节后再来检查。回高岗镇的车上,曾少红问我:

“刘春生,你是不是与游芳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就同事关系啊,怎么啦?”

“你呼鬼吧,我发现她看你的眼神就是与别人看你的眼神不一样,这是女人所特有的灵敏与嗅觉,我能感觉到。”

“就你,神经兮兮的,我倒是问你,你跟你老公结婚后,是不是与占清明关系一直暧昧?”曾少红傻脑子一个,我只要随便转移一下话题,她就会被牵着鼻子走。

“哪有,你不要乱说,我只跟我老公上过床。”曾少红急了。

“那我问你,如果你不给占清明一点甜头,为什么他会为你茶饭不思还有,古木春为什么会死?她长的那么漂亮,性格也那么好,为什么占清明却只恋着你,放弃了她?我与占清明都是男人,他那么念着你,我心里明白你给了他什么。并且我告诉你,古木春的三封遗书我都看了。”我看着曾少红冷冷地说道。

“你不要越扯越远,古木春的死与我无关,我与占清明的事那是我们谈恋爱,两厢情愿的事,跟你们现在的关系不能相提并论的。算了不跟你说了,你还是回家好好安慰一下你的新婚老婆去吧。不过,你放心,在莲花镇的事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

“没有事实依据的话乱说是要负责任的,你要清楚,曾少红,别以为那次打麻将的事我放过你了就明说我是一个大好人,但你再次跟我惹事生非我是饶不了你的。”我说话的语气变得有点生冷起来。

曾少红不再说话,我一个人倒独自发起呆来,望着窗外稀稀疏疏已成秃枝的树木,不时刮进车里的冷风,突然我觉得自己哪里是不是出了问题,回想我的爱情,脑子里稍纵即逝的那些女人,才结婚的黄兰芬、那个给我□□乐的游芳,还有那些给我工作、生活带来困惑的人们,我想我的人格是不是真出现了问题?

今年春节与往年不同,以前除了在家陪父母吃年饭,然后就是出去打牌,但今年黄兰芬跟我说必须年三十去她家吃饭,年二十九的在我家团年,我征求父母的意见后答应了她的要求。

第一次正正规规的拜见岳父家,想想那些谈了很多年恋爱的男男女女,逢年过节提着大包小包去送礼的男人,我觉的自己很划算,黄兰芬说她爸妈跟她吩咐过了,我们才结婚,条件不怎么样,要我什么礼物也不要买,空着手去就可以了,但我还是去烟草公司给她爸买了两条芙蓉的烟,这已是我们那里最好的烟了。

黄兰芬的娘家住在离我们镇往县城去的十多公里的207国道的一个小镇上,镇子叫竹垸镇,虽然结婚前我去过几次,但只是星期天匆匆忙忙的往返,我对她家的所有情况的了解只源于她对我用语言的诉说。

黄兰芬的家是一个三间的大平房,进深很长,中间是客厅,两边的卧室又分前后两间,房子左边是一个偏房,偏房前半部分是厨房,后半部分是猪舍,猪舍的后面是一个水塘,水塘里是她们家养的鱼,水塘四周便是她家的菜地,如果算上她家的房地、水塘、菜园,占地平面面积应该不下三百平米。黄兰芬家的右边是她表哥的房子,她跟我说,这个表哥属于远亲,由于住在一起,走的特别亲。她的表哥叫黄杰,表嫂叫冷万香。

岳父家的团年饭做的很丰盛,也许今年家里新添了一位女婿。吃饭的时候岳母不停的往我碗里夹菜,让我感到盛情难却,岳父话不多,只是交待初一要去乡下三个舅父家拜年,买什么样的糕点与酒,不过他又说家里给我们已准备好了。小姨妹□□芬已上高中,吃饭的时候我发现她不时的偷偷瞄上我几眼,小舅子黄凯现在上小学,在桌上只捡好吃的菜夹自己的碗里。

春节转眼即逝,我又到了要去检查的日子,临行前黄兰芬对我依依不舍的心情让我难受,我突然觉的很对不起她,感觉到了莲花镇面对游芳的时候,我会不会把握不住自己的感情,再次做出越轨的事,现在我有种不想出差的想法,可是朱股长只点名让我去。

其实检查只是操蛋的事,年前我们在莲花镇办事处呆了半个多月,纠出的全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利息计算错误,小额招待费用没有领导签字,银企对帐有些企业漏掉了的,但从原则上说这都不是事儿,我在想如果真查出事来,我们新上任的行长能在他的椅子上坐的稳?这样的检查是做给谁看的,只有领导心里明白。

陈天民的案子已结尾,他已被检察院提起公诉,郭行长早已在“说你行不行也行”观念里倒台,进驻的工作随着案情进入检察阶段撤出,去年已新上任的行长是县城镇的镇委书记,他是杨保华的远亲汤传清。以前杨保华进银行做代办员就是他帮的忙。

汤行长不愧为做行政出身的人,他进银行不到半年,便调整了县银行机关里大部分的人事,比如我们会计股的朱股长新上任,占贾清去县支行当工会主席、于清华离开人事股去了河口镇当主任等等,并且在汤行长上任的半年里,全县工作人员陡增一百多人,谁都知道,这是他上任后感谢各界对他工作的支持给予的回报。

现在我跟朱股长提出了换屈为平代我出差检查,朱股长不同意,我只能与曾少红一同前往莲花镇,幸好这次游芳没有来,也许她们办事处小,人手短缺,年初事又多,朱股长没有抽调她出来了。

莲花镇的检查工作结束后,我们又去了另外两个办事处,其中红山办事处临近湖南交界,是我们银行设立的最远的一个办事处,在这里我认识了我们镇上的一个女孩,她叫钟金虹,她跟我说她大哥在县支行行政股上班,是小车司机,叫钟金明,她二哥在高岗镇药材公司上班,是业务员,我马上想到了以前我在东门储蓄所上班的时候,跟杨保华关系很好的同学里,有一个叫钟金亮的帅小伙,上次杨保华的几个同学在储蓄所里屋跟一个女生玩三人游戏,其中就有他。我问钟金虹,认不认识钟金亮,她说是她的二哥。钟金虹又告诉我,她是县支行在这设办事处的时候应招进来做的代办员,目前在这做主管会计。

一个多月后,我们的检查结束,我终于可以回家了。

回去的路上,这天正好周末,又路过岳父家,公共汽车在竹垸镇落客的时候,我想了想便下了车,很久没有见过岳父母了,我想去看看他们的身体怎么样。

当我敲击岳父家院门的时候,很久没有人出来,我想了想,也许他们一家人去乡下大舅家去了,正准备离开,突然看到□□芬从厨房里出来,她看到我便边跑来给我开门边叫到:

“哥,你怎么来了?你一个人来的吗?我姐呢?”

“我才从县里参加检查工作完,回家的路上正好路过这,就顺便来看看你们,所以你姐没有在伴,爸妈现在在家吗?”我笑了笑回道。

“今天真不巧,大舅舅今天家里有事要爸妈帮忙,所以他们起来后带着黄凯去乡下了,因为家里有两头猪要添食,我只能留在家里了,要不,你今天来我家就见不到人了。哥,你吃中饭了吗?”我发现□□芬见到我,特别的开心。

“我刚才敲门没有人回应,就在想,爸妈会不会去乡下了,这不被我猜中了。爸妈不在,我看我还是赶回家吃午饭,要不,你忙你的吧。”我觉的□□芬今年才17岁,又在上学,肯定不会做饭吃,所以我想离开她家,赶回家陪黄兰芬吃饭。

“哥,你是不是小瞧我啊,我可是做饭很好吃的,现在快到吃饭的时候了,我不许你走,你等一下,我把这盆猪菜剁碎,就做饭去。”□□芬边说边走进了厨房。

我也走进了厨房,拿了一把小凳子坐在□□芬的旁边,看她剁着猪菜,同时也偷偷地欣赏她的人来。

□□芬要比她姐高瘦一点,但皮肤没有她姐白净,瓜子脸,额头有一鬏刘海,似乎要把脸都要遮住,典型的柳叶眼,细长的眉毛往上挑着,嘴巴像樱桃一样,这是她整个面部最可爱的地方。□□芬发现我在盯住她看,便说道:

“哥,你看什么呀,我脸上是不是有猪草?”

“没有看你什么,没有看,没有。”我惊慌失措地站起身来说:“我去做饭吧,你想吃什么菜,我来做,我去看看碗柜里有什么菜。”

吃饭的时候,□□芬问我:

“哥,你进银行是不是读书后分进去的?你读书是不是很厉害,你可不可以教我怎么读书,我就是读书不怎么样,你看我只入了个不中用的五中,以后毕业的时候肯定考不上学,上不了大学,出来也不知道做什么才好。”

“告诉你,我读书的时候也不怎么用功,高考头一天晚上,我一个人还去电影院看电影呢,唉,高考没有考好,我也没有上大学,不好意思说哦。现在,考不考大学也没有什么,不如有个好爸爸,直接进好的单位,分个好的工种。”我看着她说道。

“哎哟,哥,不好了。”□□芬的话声没有落,我就见她急急忙忙地跑进了房里。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