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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血祭》第四章 城镇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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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的风光,大概即是如此,金黄色的沙丘连绵起伏,就如那波涛汹涌的大海,又好似那秋收的麦田里的麦浪。阳光很是强烈,倒也使得天空格外地清澈,明亮。

基地是用原始的土墙做的,到来的学生们在一个破旧的检阅台下站成了一个整齐的方块,而检阅台上站着的,是一个体态肥大,穿着一件威风凛凛的军装的中年人。脸上的肥肉几乎是悬挂在腮帮子上的,头发也已经稀疏,无时无刻都摆着一副嬉皮笑脸的可爱模样,他那可笑的样子倒也真是给人一种和蔼可亲的感觉,只见那个胖子把一只手举到和肩膀差不多高的位置,像店铺里的招财猫一样地眯着小眼睛,朝着下方的学生挥了挥手,说道:“欢迎来到不列颠的军事驻地!”

这是招财猫在对客人说:“欢迎光临。”

“你们晚饭前可以自由参观基地的内部和外围,如果想参观一下附近的城镇,也是可以的,这样可以让你们这些小年轻更好地了解到,我们不列颠是将恩泽带到了这片土地上,而并非像一些乱七八糟的媒体说的什么给他们,这片土地上的人带来了灾难!”那胖子温柔地说道。

“好!”学生们不约而同地回答道,一下子就散开了,朝着各个方向跑去,谁知没那么两三秒,那胖子却突然扯高了嗓子吼道:“等一下!”

欢快的河流戛然而止,那种感觉一点也不让人好受,面对上百双疑惑而又惊恐的眼神,和蔼的胖子深呼吸了一口气,吞吞吐吐地说道:“那个,你们······要结伴!对,结伴!还有,那个·······去城镇······别去,我是说如果!别去·······想起了,别去穆德镇。”

大家并没有收起那如同枪尖般锋利的目光,俨然是几十只石像鬼在审判犯人,全场是死一般的寂静,那胖子擦了擦额头上上豆大的汗珠,说道:“最近······有恐怖分子进入了那个城镇,我们·······还没处理!”

恐怖分子对于一般的学生而言是绝佳的管制剂,但问题在于,这群学生中,不都是普通学生,在绵延曲折的沙漠公路上,两个身影,一高一矮,一前一后,疾步前行着。

“你就这么确定他们会来这座城市?”秋诗月问道。

法兰格特头也不回地答道:“那你还能找出其他有可能性的地方吗?他们今天若不行动,何须对我们实行管制?”

“这倒也是,不过,我最担心的不是他们,而是你!”

“我?!”法兰格特总算是把身子给转了过来。

“难道不是吗?我们收集证据,这是我们的任务,既然是收集证据,当然还是········得从客观事实出发,差不多就是这样。”

“客观事实?所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法兰格特不耐烦了。

秋诗月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冷起来,淡淡地回答:“我的意思是,我们中途不能插手,更简单地说就是,他们进攻的时候,我们,要见死不救。不用这么看我,总想救人的天使,就是见死不救!”

法兰格特没有说话静静地站在路上,面对着秋诗月,然而秋诗月若无其事地走过来,继续说道:“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坏事,仔细想想,舍掉一个城镇的人,事成之后,没准可以救一个国家的人!”

法兰格特依旧没有回答她,只是无言地跟在她后面,现在,两个高矮不同的身影交换了位置,矮的在前,高的在后。

穆德镇只是一个小城镇,只需站在一个稍微高一点的楼顶上,便能一眼望穿全城,毕竟是沙漠里的城市,那些棱柱型的房楼窗户都开得很小,远远望去,就像在黄土坯上撒了芝麻。

却说这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在穆德这个小镇里,商店,行人,学校,一切结构和功能都运行得井井有条,提醒的篮筐上,摆着五颜六色,水灵灵的商品,毫无疑问,那是一个水果摊,在长年干旱的沙漠里,水果可算是奢侈品了。当然,除了卖水果的,还有其他商人,有坐在地上卖骆驼的,也有卖那种如同绘画一般的糖果的,还有在一些阴暗角落里,搭个遮阳棚,卖各种各样的陶罐陶器,至于衣服,当然得在房屋里卖,不过众所周知,为了防止沙漠的灼风,人们全身上下都裹着白大褂,所以服装店也自然以白布纱为主。

法兰格特可不是来旅游的,他站在一栋居民楼前面,不一会儿,秋诗月也赶了过来,问道:“怎么,微型监控都安插好了吗?”

“安插好了,你的呢?”

“我也都安插好了。”她拿出一个小小的长方形机器,将一张cd卡插了进去,按了一个类似开关的按钮,继续说道:“之后所有的探头信息都会汇总到这个cd卡上,这样就可以录下他们的行径了。”

事情偏偏就是这么巧,一对母女走到了糖果店的前面,绘画式的糖果立马引起了小孩子的兴趣,便开始吵嚷着要妈妈买。

毕竟不是什么贵东西,小孩子喜欢,也就如她所愿了,小女孩选了一个飞鸟型的图案,心满意足地跑向前去。

“哎哟!”毫无疑问,性质往往使人跌倒,小女孩摔倒在了地上,当然,她的飞鸟也掉在了地上,她的妈妈赶紧将她扶了起来,一边拍着她身上的灰,一边唠叨道:“你看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小女孩并没有在意她的母亲,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摔在地上的飞鸟,不一会儿便大哭起来,她的母亲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到那个卖糖果的人面前问道:“那个······不好意识,这个可以再········重新做一个吗?”

“不行!”卖糖果的人果断回绝道:“再要的话就要再给一次钱。”

他的话坚定到令人感觉毫无谈判的余地。那位母亲锁了锁眉头,即使隔着一层面纱也依旧掩盖不住她的忧愁,何况那纱,本来就不厚,她来回踱步着,一会儿看看自己那泪如瀑流的女儿,一会儿又看看那个板着脸的卖糖人,不住地叹气。

“好吧,我再买一个!”母亲总算是投降了,她的小女儿也终于转悲为喜,满心欢喜地看着自己的母亲,然而,事情并不是总是如人所愿,那位母亲很快又把眉头捡了回来,怔怔地对那个卖糖人说道:“我······那个····带的钱·····不太·····够!可以·······稍微·······就那么一点········”

“不行!”还没等她说完,卖糖人就强硬地回应道,母亲对此也束手无策,只好往自己女儿那里走去,小女孩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不过还好,这次只是不高兴,没有哭出来。

“不用那么绝望!”一阵轻快的声音传了过来,母女俩立刻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不必多言,说话的人正是法兰格特。

法兰格特径直走到卖糖人面前,说道:“真是不好意思,刚才那种样式的糖,请你再做一个,至于钱的问题,交给我就行!”

秋诗月却一下子冲上去抓着法兰格特,说道:“不是,你这是干什么,你带了这个国家的货币吗?”

法兰格特淡然地拿出一张钞票,淡淡地回答:“不用担心,在这些国家,这个东西也是行得通的。”

卖糖人接过了他手里的钞票,仔细看了看,那是一张“华盛顿”(1)。那卖糖人猛地抬起头来,望着法兰格特,几乎可以看见他眼珠子里闪烁着的金光,他的脸也几乎要笑烂了。

“不用找零,剩下得自己收着吧!“法兰格特当然明白那个人的意思。

那卖糖人手艺还挺灵光,几下子就又画出了一只糖鸟,法兰格特将糖递给了那个小女孩,微笑着说道:“哟!拿去吧!”

“谢谢!”小女孩的脸笑得红扑扑的,她可能是第一次遇上这种好事吧,她和母亲一起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法兰格特又将身子转向那个卖糖人,对着他阴笑着说道:“这位先生,我呢,也知道你是——小本经营,不过,人的话,还是不要太贪财为好,贪婪的话,小心圣子,哦不,你们的话应该是安拉所惩罚的。”

话音刚落,一阵剧痛突然涌上法兰格特的头。法兰格特双手紧按着头的两侧,在地上蜷缩着,呻吟着,秋诗月急忙过去抱住他,焦急地问道:“喂!你怎么了,没事吧?”

法兰格特将脸转向秋诗月,秋诗月竟然发现,法兰格特的瞳孔变成了金黄色——占星术发动了!法兰格特跳了起来,二话不说,立马带着秋诗月飞速跑进了一个阴暗的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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