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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道不销魂》如果这一切都没有了,那她还有什么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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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牧沉默的时候,无暇也陷入了沉思,就连风牧几时走的都不晓得。

她晓得自己是说谎了的,在这个时候,她对应渊的意思当然比对苍生的意思还大。

在溟川炼狱的万年间她想得清楚不过,其实父神湮灭前让她守护六界,她可以不大在意的。

伏婴的创世执念,她其实也不太在意的。

只是,若要随了那伏婴的意,六界俱灭,再造出来的应渊未必是她喜欢的应渊的吧。

她在意的不过是这个有应渊,有风牧,有沉欢,有腓腓,有庆忌,有过她那些且起且落的过去,有过许多等等的六界。如果这一切都没有了,那她还有什么意思呢?于是无暇便想,与其带着那些过去活着长长久久,不如自私些早了得一丝好处。

这样想着想着,想着就想歪了,无暇竟然想到了当初与应渊初见乃至他们开始有些不对劲的幕幕来,就这样重复念着过了好几日。

“你要是真想断了应渊对你的念头,倒不如考虑考虑我啊。”几日后,就在无暇想入非非的时候,风牧插了句话来。

“啥?”无暇没听仔细,抬起头茫然地看了眼风牧。

“我是说,你若是真想那个什么捞鬼神座断了对你这魔族小祖宗的念头,其实还有个好法子的。”风牧翻了个白眼,果然她足够无视自己呢,随后又松了口气,“你可以嫁给我。”

“这倒是个好主意。”无法考量了片刻,点头道。

“就这么说定了?”风牧伸出手来,望着无暇的眼神十分认真,“你嫁我,我对你自是十分好的,你要吃烤番薯烤蘑菇都好。”

饶是他晓得无暇不是真心嫁他,他也是乐意的。

“等十万年吧,如果到时候我还是老光棍,你还是老光棍的话。”无暇垂下眼去,没有看风牧。

“变态,坏死了!”风牧收回了手,也不见难过,反正他早就知道无暇对他,只有烤番薯出来的情谊,是不敌对那小神君万分之一的色心。“果然还是那什么幺蛾子应渊才能对付得了你啊!”

无暇眉头一皱,听风牧这语气,有些不对劲。

又想起那日应渊说,他早就晓得那困兽圈困她不住的话来,心中一动:“应渊他...”

“沉欢说你近来总是掩掩藏藏着炼什么丹,你想一想,就连沉欢都看得穿的事情,应渊会看不出?”风牧奸笑,随后甩甩手,站了起来,“与其说你算计了长生帝座,不如说他算计了你才好。”

“所以?”无暇眉一挑,她倒是失策了,看来应渊是顺着她的心思假装沉睡,所以那安神丹没有发挥出一丝作用?可他为何要这样做?看来这些日来,沉欢他

“你两个啊,什么事都遮遮掩掩,绕来绕去绕不出头呢!”风牧叹了叹气,摇摇头,转身就走。

无暇没有问下去,低着头变着法尔矫着自己的发丝,良久才抬起头来说了句:“既然来了,不出声是个什么意思?我设的结界若非你动了手脚,风牧是入不得的。”

应渊这才从结界外踏步进来,发丝跟衣服都有些凌乱,原来先才在结界外面是跟风牧打过架的。

“难不成长生帝座是要来找我算账的?”无暇眯眯眼,笑了。

“就着我从前送你上乾坤台的那混账事。”应渊也笑,笑中未免有些凄苦的意思。“你再对我算计几十万遍都不过分的。”

无暇望着他这些许凄苦的表情包,她太低估自己了,原来不知何时起,自己竟是迷死了这副虐得人要生要死的皮相,又念起从前那些时光,脸色刷地红了,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喃喃了半响才说:“这样啊,这样啊...”

“你既是想灭苍穹,我自是不阻你的,但你好歹带上我看看热闹也好啊。”应渊故作轻松地说了句。

他不需细想,便知这不是容易的事情,搞不好会要活出性命的,比如眼前这个神女的命。

“我一时兴起,作不得真的。”无暇尴尬地笑了笑,她这般活的没有了秘密,看来是要守口如瓶才好。

“不管是真是假,我体内有你的本源,你若想不开了,我也活不长久。”应渊笑了,走过来暧昧地拉起了无暇的小手儿,“在这里闷了几日,出去走走?”

无暇本想告诉应渊,其实她是有法子去解那个什么唠叨子同命的鬼咒,她要想不开之前也定然会那样做的,但是顿了顿还来不及说,就没了机会再说。

“你要带我去哪里?”无暇任由应渊拖出了章尾山,才记起自己原本是在想法子去攻破苍穹的,被风牧跟应渊这么一搅和,她是什么法子也想不出来,这让她十分无奈。

“看戏。”应渊淡淡地回了句。

“什么看戏?看什么戏?”无暇继续由着应渊拉着她,心里有些雀跃,想必是谁谁谁,那谁谁谁又出了什么幺蛾子,应渊要带她去看热闹吧?

*

等到无暇坐在戏台下反应过来的时候,脸上有些憋屈,应渊说的看戏还真真是看戏,堂堂一代战神,竟然带她来看那凡间的戏曲!

还要是那种书生小姐的爱情故事!

这咿呀呀唱得无暇发困,还没等到这戏曲唱完,就伏在应渊身上竟也睡得迷糊起来。

应渊看她这个模样,起身横抱起她,大步离开了戏台。

“这样不大好,你放我下来说话。”无暇打了个哈欠,手不知觉环了应渊的脖子,说道。“我不是真的困,只是看得无聊而已。”

应渊只看着她不说话。

无暇觉得这样不妙,又有些期待不妙:“你这无端端的,带我来看着无聊的戏曲作什么?”

“他们说,这叫约会。”应渊顿了顿,“沉欢你说最爱看那凡间的话本字,我料想这戏曲也是一样的。”

“你被坑了。”无暇咳嗽了两声,耳朵因为约会两字觉得热,随后她示意他放她下来,“我性子多数时候急,看不得那么拖沓的剧情。”

“然而你我之间,却拖沓了数万年。”应渊依然抱着无暇,说。

无暇不料自己随口一说的话,又把自己绕了进去,便将头埋在应渊的怀中。

“如果天命注定你我的时日无多,你又何必执着于一方的长久呢?”应渊又说。“你那样做,对我不公平。”

无暇听得一怔,她这么些年来,一直觉得自己所作所为都是为对方好,还真没想过如果她跟应渊一个生一个灭,会是怎么番境地。

是不是公平,是不是应该,很多时候她来不及去想。

“百年前,我已向魔族下聘,就只得你出来一个点头了。”应渊又说。

“我cao。”无暇下意识说了句俗得不得了的话头语。

“我随你。”应渊也接的毫不客气。

无暇脸色红了又红,红了又红,半响才细细声说了句:“可是百年前,你连我是谁都记不得太清。”

“那又如何?”

“况且这世上再无人可以提我接这聘的。”无暇觉得眼前这状况对她来说,不容易,她有些艰难地抬起头来,看着应渊不像是说笑的眼,“所以就算是风牧应承,这也做不得数。”

“嗯,我会等。”

“这执念看来是种得颇深。”无暇自言自语道,“就连父神的混元锏阿娘的绝情汤都治不了呢,啊呀呀,绝了...”

应渊不再接她的话,放她下地来,无暇没有准备,一个不稳又扑在了他的怀中。才定了定,又被应渊按着头揽着腰,吞没了她的声息。

此时他们的气息绵绵长长地绕着两人之间,应渊偷了个空,使了个小术法,使得两人发丝绕在了一起,良久才散开。

无暇没有阻他,如果这兜兜转转是他们的命数,无暇觉得躲也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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