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渊骸融合了什么?”莫耿怀直截了当的问道。
夏木深呼吸,像是有很多话将要诉说。
“三百年渊骸能量和少爷秘银脊以上的脊力,不会差太多。如果少爷脊力不足,不能引导渊骸能量和身体的流通,那块渊骸大不了因堵塞而碎掉。”夏木说道,“绝不会在最后出现如此磅礴的能量,让开启唤灵的你才能压制。”
莫耿怀回忆当时的确能引导那股能量进入身体,虽背脊疼痛,但只要不变本加厉自己能熬下去。谁知过了几分钟,电感来袭,能量铺天盖地涌出来,他的肌肉神经被麻痹,每根血管几乎都要胀破!不到三分钟,脊力就被抽空到枯竭。若不是急中生智唤灵,心脏一定会负荷不起。
“渊兽与渊兽之间会因为食物、领地而斗争,卯级渊兽尤为明显。”夏木说道,“我猜想这只玄冥白鸟生前与其他渊兽厮杀,取得了胜利后它吞下了敌人的渊骸———所以你承受了两次渊骸的冲击!”
莫耿怀呆愣着,说不出话来。
夏木继续说道:“我只知道有融合渊骸的存在,但不知道它的吸收形式。你昏过去一天后,我才估计你应该是吸收了融合渊骸。”夏木兴奋的说道,“并且,就情况看来,二次吸收时你如此痛苦,足以证明第二枚渊骸比初始渊骸更为优质。”
莫耿怀道:“希望如此,不然我受的苦...”他一边轻轻按了按自己胳膊和大腿上的肌肉。果然,只是轻轻触碰,都会传来刺痛。
“啧———”莫耿怀踉踉跄跄从床上起身,只微微走动一步就感觉浑身像被灼烧过般火辣。
“唤灵真是......”莫耿怀一脸心酸看着搀扶着他的夏木,可一瞬间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他想说唤灵真坑爹,但是,没有唤灵他又惨了,于是得意大笑。
夏木被莫耿怀的傻样逗乐了,她觉得刚才还痛的紧锁眉头的莫耿怀呆愣几秒后就哈哈大笑,感性可爱至极。
“我试试唤脊器。”莫耿怀说道,举起了右手。
咯呲呲———
他的血液只让枷锁阵泛起几丝电流和微光,并没有出现脊器。
“他妈.的,召唤不了脊器算了,怎么老子身上还起电了?”莫耿怀骂道。
夏木道:“融合渊骸后期吸收过程确实涌出强烈电流,现在少爷身体一定有某些改变。”
莫耿怀叹道:“不知福祸,静观其变了。”
莫耿怀坚持要走动,于是两人来到一楼院子散步,直到半个小时他满头大汗才停下休息。
这时,爷爷莫当回来了,提着装满蔬菜的袋子和散发出药味的药包站在门口。
看着在晒太阳的莫耿怀,爷爷才长舒一口气。关上院子门走了过来。
“有没有大碍?”爷爷放下手里的东西问道。
莫耿怀看着老人关怀的眼神,十分内疚。笑着站直了身体锤向自己胸口。“您老费心了。”
爷爷却道:“前几天还说你应该去闯,看到你还在家就遭这么大的罪,我不知道自己说对了没。”
莫耿怀搂着爷爷的肩膀一边走进屋子一边笑道:“你啊,关心则乱。”
爷爷又道:“我没乱,可人家夏木姑娘,着实乱了。”
夏木听得爷爷说起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要是夏木姑娘早一年来也好,可惜现在迟了。”爷爷望着夏木笑道。
“为什么呢?”莫耿怀问道。
“还能为什么,早一年来,你和夏木就能结婚,给我添个重孙。”爷爷毫不顾忌的说道,“夏木心疼你的样子,我可记在心里。你要是欺负她,那我就有脾气了。”
老人家阅人无数,短短几天就把夏木的优点全部看在眼里,当作孙媳妇看待了。
夏木俏脸一红,并不反驳爷爷的话。反倒是莫耿怀笑了起来,道:“等我回来,给你整几桌象棋的,天天陪你。”
爷爷骂道:“不害臊,夏木可没点头。”
“你孙子的魅力还不知道吗?”莫耿怀笑道,转头向夏木做了个鬼脸。
爷俩笑着,三人一起走进屋中。
......
......
......
时间,越在乎越快。
人,越在乎越远。
今天的清晨万里无云,秋高气爽。树枝上挂着昨晚的甘露,在太阳的照射下晶莹剔透。
咚———
那滴水珠落在了莫耿怀伸出的手上。
他良久才又翻过手来,让水珠从掌中滑落,滴在了本应该滴在的窗台上。
书房中的夏木半蹲在地上,用不明红色液体画着最后几道符号。然后她站起身来比划了几道手势,在六个符号上注入脊力,测试法阵的感应。
今天是第四天了,这几天莫耿怀和夏木几乎没有出门,待在家里陪爷爷做家务、下厨、走象棋、甚至连续四天都喝了他最讨厌的墨鱼汤。
他的身体康复的很好,除了仍旧不能召唤脊器,其他已无大碍。
“少爷,我把所有环节都再三检查了,绝对不会有问题。”夏木走过来道。
莫耿怀只是点点头,好像注意力根本没在法阵上。
夏木明显感受到莫耿怀的那份不安和忧郁,她轻声道:“少爷。”
莫耿怀这才呼出一口气,笑着说:“走,下去吃早点。”
两人蹭蹭蹭的走下楼,就闻着厨房已经冒出了香味。
爷爷从厨房走出,端着一个大盘,里面是两碗面条和开胃菜。见两个小家伙已经下楼,他道:“开吃开吃,不用等我。”
莫耿怀接过碗块,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一旁的夏木也不敢多说,小口细嚼慢咽着。
爷爷也端着面条走到了餐桌上,大家吃着自己的食物,谁都没有开口。
几分钟后,莫耿怀放下筷子大声道:“撑死了。”说完他将碗翻过来,对爷爷说道:“看,汤都不剩了。”
爷爷却道:“在那边,也要按时吃饭。”
莫耿怀叹道:“我知道,你在家也是。”
爷爷顿了顿,对夏木说道:“夏木,别看耿怀他骄傲自大不可一世,其实他脆弱敏感,冲动起来就闯祸。好孩子,我把他交给你了,一定要替我照顾好他。”
夏木听闻,认真的点头。
“你就别揭我短处。”莫耿怀笑道。
“出发前检查行李,别落下东西。”爷爷一边叮嘱一边收拾碗筷。
“你当我出去旅游呢,没什么要准备的,我的心准备好就行了。”莫耿怀解释道。
爷爷望着他,道:“你的心,没准备好。”
莫耿怀笑着摊手,一副你厉害的神态。
十分钟后,三人都来到了书房。莫耿怀和爷爷看着在做准备仪式的夏木。
只见夏木唤出脊器,割破手指。宁血液滴落在法阵上,随后半跪将脊器插入中心,而后运用脊力将六处符文打出一阵似焰火的东西。
被滴入鲜血的法阵开始变得通红,而那六处符文也光芒大作,忽然它们朝空中射去,汇聚成一束巨大光束。
自那白色光束中,滋生出一扇两米不到的方形屏障,那屏障时而通透时而黑压,涌现出深邃气息,使整个房间的温度骤然下降。
“少爷,准备好了。”夏木望向莫耿怀道。
莫耿怀点头,望向自己的爷爷。
爷爷微微点头,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莫耿怀却走近爷爷,一把抱住他。
“下雨时膝盖疼就烧开水用热毛巾捂。”
“不要因为自己觉得菜没味就放太多盐才吃。”
“和那些老头子下象棋一定要注意不能太久,起身也不能太快,脑部会供血不足。”
“春天要保暖防寒慎避风邪。”
“夏天少吃冰西瓜,少吃油腻。”
“秋天要早睡早起适当运动。”
“冬天要多喝姜茶,多泡热水脚。”
莫耿怀一条条嘱咐着,像是有很多话都埋在心里。
爷爷仔细的听着,待莫耿怀松开自己,他才点头,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孙子道:“不要打架。”
说完,他用手指抹去了莫耿怀面颊上的一滴泪水。
“不要哭。”
莫耿怀咧开嘴笑了起来,爷爷跟着也笑了起来。
终于,莫耿怀后退几步,站在了法阵的那道屏障前。
夏木知道莫耿怀已经准备好了,她拔出脊器,顿时那似屏障的血脊门迸发强烈的吸力。
“少爷!”夏木道。
莫耿怀朝她点头,又向爷爷望了最后一眼。
“我一定会回来的。”莫耿怀道。
随后,两人跳入其中,而血脊门颜色也开始变得斑斓目眩,随着光芒逐渐减弱,最后消失不见。
十秒不到,只剩下冰冷的房间,和已经变为黑色的法阵。
爷爷莫当喘出一口气,站了片刻才离开房间,小心翼翼的关上房门,像是房间里睡着他最爱的孩子。
阳光仍旧强烈,但却很和煦。
莫当将摇椅抬到了院中,让阳光沐浴在他的身上。院子外传来狗吠和孩童和欢呼,老人轻轻哼唱着戏曲,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忽然,他又走进屋中,取出一个老皮匣在院子翻找起来。
他找出一支老旧烟斗,和一包几乎一年没碰的烟草与火柴,有些生疏的填装了起来。
袅袅的烟雾升起,老人在摇椅上轻晃,思绪远游。
他忽然发现那盒子边缘,夹着某样东西,他探身去拿,将那卡片拔了出来。
原来是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的莫耿怀十多岁,提着一个桶子开心的笑着。老人也想不起来桶里当年装的什么东西。
老人一直盯着照片,像是第一次看到那般。
啪———
一滴水珠落在了那张照片上。
那不是枝头的甘露。
那是老泪的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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