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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帝医》楉儿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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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缘儿细细打量了对面的小丫头几眼,玫瑰色的衣裳因为浆洗的次数太多而有些发黄,而且原本的合身的衣裳已经显得十分的短小,想来这是小丫头唯一的一件衣裳。那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尖尖的下巴,带着不正常的蜡黄的脸色,嘴唇上带着干裂,只有一双灵动狡黠的眼睛闪烁着光芒,宛如黑夜中最明亮的星星,让人只看一眼就会被不自觉的吸引。

药缘儿问道:”你叫做什么名字?我好想一直都忘记问了”,说着带了几分不好意思的笑,脖子待着的小雪狐狠狠抖动着身子,似乎也在憋笑,药缘儿的脸色”刷”的一下子阴沉下来,居然被小雪狐嘲笑,自己的面子都要丢光了。

小丫头灵动的双眸中饱含了一丝悲痛,抿着干裂的唇说道:”我的记忆中哥哥一直喊我小妹,后来哥哥去世了,周围的人都欺负我,喊我小乞丐”。药缘儿心疼的用手摸了摸眼前这张面黄肌瘦的脸,说道:”从今日起你叫做楉儿。楉,花木之名,第一眼看见你我就觉得你像是楉花一样可爱甜美,最重要的是楉花代表着幸福与美满”,药缘儿靠近楉儿的眼睛,认真的说道:”你以后一定会开心幸福的”,楉儿带着药缘儿最真挚的祝福,对上药缘儿认真的双眸,同样认真的点点头,甜甜的喊了一句:”哥哥”。

药缘儿从怀中取出一个琉璃瓶,霞色的流盈映衬着阳光在琉璃瓶面四处流转,瓶子中间氤氲着淡雅的紫色,朦朦胧胧的通过琉璃瓶身透出来。药缘儿浅浅一笑,说道:”你应该还没有吃饱,把这个琉璃瓶送到风府去,告诉那儿的人里面的药可以救风府孙少爷的命,在那里吃饱后再来旁边的芙蓉居找我们”。

小丫头手里拿着精致的琉璃瓶眼中闪过诧异,问道:”这个东西交给风府的人真的有用吗?”,药缘儿无所谓的点点头,催促着小丫头赶快把药送去,心中却是想到,琉璃瓶里的药可是千金难买的养心丹,对于心疾一类的病症有奇效,如果风府的人不是请了一群庸医都知道要回来找自己。

药缘儿看着小丫头远去的身影,自己带着小雪狐走进了一旁的芙蓉居里,小二看见一个衣着华贵的翩翩少爷光顾生意,赶紧迎了上来,热情的招呼道:”这位爷,里面请,请问是包间还是在外面坐着热闹些?”。

药缘儿脖子上的小雪狐又开始不安分的动了动,就站在药缘儿身边的小二有些诧异的投来疑惑的目光,仿佛在惊讶为什么药缘儿的狐狸围脖会忽然动得那么厉害,还没有从惊讶中回过神来,药缘儿就投来饱含着警告的目光,让带路的小二如同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冷得一个激灵,赶紧带着药缘儿进去。

打开手中的玉扇,药缘儿装作无意的在白衣上轻轻拍打几下,实则在安抚不安分小雪狐,对着小二随口说道:”本少爷喜欢热闹,就坐在外面吧!”,小二点头哈腰的带着药缘儿来到临窗一张小桌子,却被前来的店老板赶走了,只见店老板上前问道:”不知道贵客想喝什么茶?我们这儿有西湖龙井、大红袍、银针白毫、君山银针……”,店老板还在络绎不绝的介绍着,这些茶药缘儿都没有喝过,随意说道:”你们这儿最出名的那种茶就来一壶吧!”。

“啪”的一声,药缘儿把玉扇放置在古朴雕刻着繁花的桌面上,白皙的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向店老板瞥去一眼,问道:”这里有什么特色菜吗?”。说起店里的特色菜,店老板笑得连脸上那两撇小胡子都在抖动,很是为自己的芙蓉居得意,一撩衣袖说道:”我们芙蓉居可是帝都有名的,最大的特色菜就是芙蓉鱼,不少权贵都是冲着我们这儿的芙蓉鱼来的,要是少爷不尝一尝,那就真的是白来帝都一回了”。

药缘儿随意说道:”那就来一条芙蓉鱼吧!看在老板这么卖力推销的份上”,说着药缘儿侧过身子,让小二上茶,绿如翡翠的清茶从细长的壶嘴倾泻而出,落入勾勒着红梅的白瓷小杯中溅起清丽的茶花儿,溢出了西湖龙井特有的淡淡清香。

“好的”,店老板连忙记下来,继续推荐道:”我们这儿还有醉香鸡、脆酥鸭、红烧狮子头……”,店老板颇有些滔滔不绝的意味,药缘儿一摆手说道:”我现在还不饿,就来一盘芙蓉鱼尝一尝”,店老板的笑容立刻僵在了脸上,心中腹诽道:”哪里来的难缠的小少爷,进来芙蓉居只点了一个菜”,但是芙蓉居能响誉帝都不是没有原因的,起码在遇到药缘儿这种稀奇古怪的客人时脸上没有带着丝毫的不悦,恭敬的退了下去,很快为药缘儿端来一份芙蓉鱼。

这边药缘儿正慢斯条理的品尝着芙蓉鱼,果真是不错啊!鲜嫩可口,配上香浓的汤汁简直就是人生一大享受,小雪狐时不时的探出脑袋向着药缘儿要一些吃的,一人一狐吃得正香,那边小丫头也在风府对着面前的点心大快朵颐,原因无他,药缘儿送过去的药已经被一群大夫围在一起研究了。

帝师风承義看着聚拢在一块的御医逐渐散开了些,沉着声音问道:”徐太医,不知道这颗药可是与小孙的病情有所帮助?”。众人一同看向被围在中间的太医院院正,只见徐太医浓密的眉毛轻轻纠结在一起,恭敬的回答道:”风帝师,臣也不太确定,这药丸味道极薄,根本无法确定其成分,除非能尝一尝,可是只得这一颗药丸,若是用于品鉴药材成分与药效,怕是会……”。

徐太医话还没有说完,风承義已然明白了话中的含义,无非是不能确定这药丸到底是何物,却又担心因为鉴药不力耽误了自己孙儿的病情。风老夫人看着床上脸上青紫的小孙儿,心中着急的问道:”如果这药丸拿去鉴药,能不能制出一模一样的药丸?”。

风老夫人的话让风府众人眼前一亮,几位太医眼神有些飘忽,这外行人看的就是热闹,一点也不知道药丸哪里是那么好仿制的。徐太医掌中深紫色的药丸明明是由药材炼制而成,却偏偏无法嗅到一丝药味,定然是炼制者用了特殊的方法把药材的药力完全锁在了小小的药丸中,仅凭这一点就可以断定炼制药丸的大夫定然不凡。没有特殊的炼制方法,即使品鉴药丸后推断出药材种类,也无法断定每份药材的用量,想要仿制药丸注定是徒劳无功。

徐太医看着风承義冰冷的神色,有些艰难的开口说道:”臣建议,请炼制这颗药丸的大夫前来风府”,这话一出,风府众人的脸色越发难看了,前来送药的是一个五六岁的小丫头,要找人怕是还要费一番周折,偏偏小孙儿的心疾已经不能再拖了,想到这里风府众人的脸色越发难看了,吓得一群太医站在屋内哆哆嗦嗦。

“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扰乱了沉闷的气氛,风夫人赶紧上前抚摸着稚儿的后背,却见原本平躺在床上的小儿因为难受身子缩成了小小的一团,嘴唇完全变成了青紫色,因为呼吸不顺畅而憋得满脸通红。

徐太医赶紧上前,几根金针没入稚儿的胸口,风夫人看着这么小的儿子受罪,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床上小儿豆大的汗滴打湿了整件里衣,徐太医眼看金针无法起到作用,脸色越发难看了,与旁边几位太医相视一眼,无声的摇了摇头,最后几位太医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在了帝师风承義手中那个装着深紫色药丸的琉璃瓶上。

帝师风承義把琉璃瓶递给了徐太医,闭了闭眼睛不再看床上正在受折磨的小孙儿,说道:”试一试这药吧!说不定真的能救回一条命”。”老爷”,风老夫人上前喊道,脸上的急切是那么的明显,说道:”老爷,起码让徐太医验一验药,万一这药丸有什么问题呢!”。

帝师风承義眼中满是疲惫,说道:”不必了,没看到孩子都这样了吗?验药?谁闲着没事干往风府里送一颗没有用的药丸,若是真的想要借着瀚儿的死来打击老夫,只需袖手旁观即可,至于别的人,还没有这个胆子与我们风府过不去”。

徐太医在帝师风承義的同意下,把深紫色的药丸送进了床上稚儿的口中,一旁的小丫鬟递上一杯清水,却被徐太医摆了摆手阻止道:”不必了,这药丸入口即化无需再服清水,免得弱了药效”,递清水的小丫鬟尴尬的维持着端杯子的姿势,又赶紧把杯子取回来。

不过半刻钟时间,屋子内的一众人等却以为足足过了几十载,一直到药缘儿的药丸起了效果,床上原来蜷缩在一起的小身子渐渐舒展开来,脸上的青紫逐渐被苍白所取代,还带着一丝丝不易被人察觉的红润,几位太医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虽然早已言明风府孙少爷的心疾乃是顽疾,即使因此而丧命帝师风承義也不好责怪,但是终究要留下一个医治不力的罪名。

徐太医再次诊治之后脸上带着一丝笑容,再由几位太医切脉后才最终得出结论,徐太医恭敬对着风承義说道:”风帝师,这颗药丸果真对心疾有奇效,瀚小少爷的脉象原本急促而燥虚,犹如洪流入细弯,如今强了许多,且已经趋向平稳,依着臣估计,这颗药丸能保瀚小少爷三日无虞”。

一颗药只能保持三天时间,帝师风承義对着一旁的儿子儿媳说道:”去见见送药来的那个小丫头,看看能不能请到炼制那颗药丸的大夫,即使找不到大夫,也要问问药丸是从何而来,能不能想法子再找几颗”。

说着风承義摇摇头,对着风府众人说道:”算了,还是老夫亲自跑一趟吧!”,一旁的风老夫人闻言蹙着眉头不悦的说道:”老爷,让管家去请吧!不过一个大夫而已,以我们风府的权势让管家去迎接已经是莫大的荣耀了”。

风夫人听到自己婆婆这般说紧张得紧紧的搅着手里锦绣丝绢的帕子,想要出声表明自己愿前往亲自去请人,有担心引起婆婆的不满,幸而风承義沉声说道:”你以为那是普通的大夫,若是贪图我风府富贵之人大可亲自前来,我风承義定然奉为上宾,如今却只让一个不懂事的小丫头来送药,摆明了不想因为我风府权势而有所羁绊,若是我不亲自前去给足这位大夫面子,怕是瀚儿的命就没了”。

风老夫人还想要说些什么,嘴巴一张一合却始终没有发出声,风承義看了一眼自己妻子,自然知道妻子想说的是什么,在众人面前也顾不上给妻子留几分薄面,直接说道:”别总是以为民间大夫是三教九流之辈上不得台面,到最后生病救命的时候不也得靠大夫,不然守着再多的金银与再大的权势也救不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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