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顾宪生醉醺醺的躺在床上，华笙为他宽衣解带。谁知顾宪生一把便抓住了华笙的手，凄凉说道：“今日的宫筵，我千不该万不该不将你带去，在宫筵上，我发现一件大秘密，满朝文武皆知的大秘密。华笙可知道我勤勤恳恳却从未升官，是为何吗？

呵呵，夫君告诉你，那是因为我没有攀棵大树！可今日，公主竟看上我了。我欲坦言相告，可与我交好的一位同僚却让我瞒了下来，于是，我便真的瞒了下来……”

华笙听罢，心下一凉，可奈何这人是她的夫君，她不得不帮他，便只能忍下自己的小情绪，笑言：“这是好事，我不会介意的，只要顾郎心中装的是华笙便好。”

顾宪生的眉头皱了皱，无奈的笑了笑：“华笙，你能宽容至此，夫君很是欣慰，再说我的心里确实只有你一个人。”

半月之后，凰欢公主入住了状元府，顾宪生的官衔也翻了一番，这位凰欢公主是天下皆知的知书达理，那容貌也确实比华笙漂亮的不止一个等级。华笙见了她，也确实油然而生出了一种自卑感。

红轿入堂，那阵势比起迎娶她不知道隆重了多少倍，更不要说顾宪生还真的未曾迎娶过她，只是每个人都心知肚明罢了。

华笙这一整天脸上都挂着笑，她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只是笑着，便甘之如饴。

华笙看到顾宪生与凰欢举案齐眉，入夜又进了她的屋，脸上的笑意又更深了些，她应该帮他的，华笙笑着，便独自进了屋。吹熄了红烛。

大婚之后的那几日，顾宪生在朝廷便一直忙着，很少回府，就算回府也只是去凰欢那厢坐坐，便又离去了。

大概等了一月有余，华笙才在她的屋里见过顾宪生一回。那日顾宪生满脸的疲惫之色，华笙心疼了，却不似凰欢那般有本事，可以帮到他。而她做的，也只是安慰他几句。

只因顾宪生去了那一回，凰欢醋意大发，日日寻人去找华笙的麻烦，有时候又免不得挨上几鞭子才肯作罢。

华笙脸上的笑，一点一点消散了。而她也被折磨得瘦骨嶙峋，衣带渐宽，可华笙又可曾悔过？

有时候，华笙也想过，来什么京城呀，考取什么功名？大大方方的在杞县过完后半生，岂不更好？

可华笙比谁都清楚，这世上……哪有什么后悔药可买呀……

不知过了多少年，凰欢院子里多了几个小娃娃，那一个个长得真水灵，同他父亲母亲一般漂亮，华笙什么也没说，只是在顾宪生回府之后，趁凰欢不在才敢奉上一杯香茶。

一日，他在书房处理公事，有些心烦意乱，华笙想去劝解他，却什么也不懂，只能奉上一杯茶让他舒心。

这杯茶呀，她花了三年的时间采备，只为了让他宽心。可谁知顾宪生把心中的怒火都朝华笙撒了出来。

他骂她不懂规矩，又道了些不堪入耳的混话，华笙哭了，她一直是想去帮他的，可她终究……帮不了他。

笠日，华笙留了一封信。便回到了杞县，那个保留她最初记忆的地方。华笙有些惆怅，却哭不出来。

有时华笙也在想，顾郎到底知不知道凰欢欺负她的事，他可能知道，又碍于面子，想着还要有一番作为，便不说了；又有可能他不知道，他是爱她的。

可是……后面的机率太过渺茫，她不敢奢想，呵，如今，连顾宪生是否爱她，都成了一份痴心妄想了……

她活的，可真是可笑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