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鲟冲从苑比了个蹲下的手势，他压低了帽檐率先迈着鸭子步走在前面，刚要安全通过厕所这块重要辖区时，突然听见一声严厉的责问声从厕所里传出来。

躲在厕所里偷偷抽烟的男生听到教官的吼声，吓得一激灵立马从厕所上面的正方形镂空花砖扔出来两个燃着的烟头，打在陈鲟帽檐上又弹落到他脚边。

陈鲟暗骂一声，抬脚把烟头踩灭，继续前进。

两个人好不容易挪到小操场，从苑微微起身，半弓着身体双手撑住膝盖稍稍的歇了口气。

前方不远处，传出一阵干枯杂草被折断的声音规律的响起，疑似女生的闷笑声愈来愈大，男生捂住她的嘴唇，身下动作越发大了起来，最后一声闷哼，所有杂声止住。

从苑还没听出个所以然，就被陈鲟一把扯到草堆里趴下，准确的说是被陈鲟压趴在身下。

陈鲟的脸贴上他脖子，在他耳边压低着声音说：“妈的，前面两个在野战，等两分钟再过去。”

从苑红着脸小声的答应了一声，他抬手摸了摸陈鲟的耳垂，有些微烫，啧…这家伙脸皮死厚还脸红。

等两个人收拾好现场，挽着手你侬我侬的离去后，从苑动了动想起身，却被陈鲟按住。

从苑：“……大兄弟起来了。”

陈鲟涨红脸，松开他的手向一边的草地上倒去：“你边上等我几分钟，硬了，我解决一下。”

从苑别过头去不看他，空气里一阵莫名的尴尬。

五分钟后，陈鲟在忙……

十分钟后，陈鲟还在忙……

第十五分钟的时候从苑终于忍不住了，他走过去抬脚踢了踢陈鲟屁股：“小伙子，我们寝室里还有个病号再等救命药和饭，咱能不能走了。”

陈鲟瞪他一眼：“你特么这事儿十几分钟就行了？？？你早泄吧！”

从苑白眼都快翻上天了，他蹲在他旁边又催了他一下。

陈鲟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扯过他的手把他往那儿带，从苑受到了一万点惊吓，他猛的张开手往回挣，没挣开。

陈鲟大手覆着他的手在上面来来回回十几次后，他发出似舒似痛的闷哼声。

顿时从苑的掌心一片黏腻，浓烈的雄性荷尔蒙气味在空气中炸开。

从苑的脸刷的一下红了，顺着白皙的脖子一路红到脖颈。

餍足后的男人平息了一下呼吸拉上裤子，胡乱扯了把干草卷成结逮着从苑的手帮他搽干净。

“那个……”

从苑一把推开他：“别说了，什么都没发生，我们快走吧。”

陈鲟站在原地看了看从苑，嘴角特么的疯狂上扬抑制不住的笑意隐在夜色里。

呼…此刻的情形跟那时候好像啊，同样是一触即发的危险关系……

从苑深呼吸一下，伸手拿开陈鲟那支贴在他腹部的骨节分明的大手。

陈鲟反手握住他的手，十指紧紧的纠缠在一起。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也知道当时你逃走……是因为我是同性恋你害怕。可是……从苑，我特么从来没有强迫你啊，不爱我也罢我只要看着你快乐…我可以勉强的快乐…”

“……你走那天我去机场了…看见另一个男人笑着帮你提行李，你回他同样的笑容，甚至他抱了你，你当时也是笑着的……啧那画面真特么碍眼……”

“我过去给自己找了无数个理由，试图来解释你为何离我而去……但从苑任何理由我说服不了我自己…我爸你妈走了过后只有我们相依为命…”

“苦日子早就过去了……你为什么在一切顺遂的情况下又抛下我……”

他说话时紧贴着从苑胸腔，从苑被这似控诉有似埋怨，乱糟糟无逻辑的话语弄得失去了抵抗的力气。

他低下头挨着他的头，两个人就以这种姿势沉默的相拥在一起。

直到花洒喷出来的水变凉，浇醒了陈鲟一腔醉意后，从苑腰间的手一松，陈鲟克制的往后退一步，他看着从苑良久冷冷的嗤笑一声转身离开浴室。

从苑皱起眉欲言又止，他抬手关掉花洒搽了搽身上的水珠，套了短袖短裤回了房间。

从苑一进房间就看见床上摆了件紫色的小吹风，他笑了笑把头发吹干，又把吹风放到客厅的小方桌上。

陈鲟换了身衣服走到阳台上，有夜风拂过吹皱他的白体恤，脚边已经有不少烟头，指尖那点猩红却一直不曾停歇。

从苑回来，他心里禁锢的地方蠢蠢欲动，他有些恨意，恨当初从苑走的潇洒自己还像只等待主人回家的宠物狗一样巴巴的盼着他回来，即便他不爱他。

这五年他不止一次的安慰着自己，曾经沧海难为水，终有弱水替沧海，但那压根儿根本不行。

从苑走后的五年里，他去过夜店找过鸭子，但无论那鸭子在床上怎么的搔首弄姿，陈鲟就像个性无能一样根本勃不起来，那鸭子嘲笑了他几句后妖妖娆娆穿上衣服，给他留了个电话号码就离开了。

那时陈鲟心里就彻底明白了，他对从苑的感情不是性上的追逐，而是因为他是从苑，我爱他这个人，我愿意爱他，我渴望跟他亲密并且建立最亲近的关系。

他呢？他怎么想？他愿意吗？陈鲟并不清楚，心里也没有一丁点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