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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早燕》第3章:冬黎末时有春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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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张寞,张寞就到。

曹子衿刚说着曹齐天,曹齐天就到了,一脸坏笑道:“哟,又在说我了,我说你好歹是大枪王的徒弟,老在背后念叨一个人也太聒噪了吧?”

曹子衿也不恼这番话,用着同样的语气回应道:“哟,世子殿下回来了?今天又玩了啥呀?我就想着吧,哪天这府里不吃晚饭了,你是不是不打算回来了?”

两女堵在府大门处,曹齐天就顺势坐在了阶梯处,看着落寞的街道说着:“府中若真有一天不吃晚饭了,那一定是老头驾鹤西去了,老头很硬朗,你们回来了,他活得更好了,肯定没那么早。”

曹子衿咬牙切齿,被曹言弦给拉住,如圣人一般问道:“今日又去哪了?”

曹齐天一瞥,略带一点白眼:“也没有去哪,就是随便逛逛,你和大姐一个练功,继承枪王衣钵,一个要读书,未来要成为朝廷第一个女官,自然是不知道这都城的风土和人情,我跟你说哈,这咸阳啊.....”

他顿了一下,似乎意识到什么,话语一转:“算了,足不出门,说了也不知道,如同对牛谈琴。”

“对长辈不敬,大忌。”

曹齐天一愣,随之一笑,对于二姐曹言弦来说,书中之物深明大义,礼仪尊卑更是读书之人的讲究,曹齐天突然肚里来了坏水,坏笑说道:“二姐,你知道什么叫麻花吗?”

“饱腹之物而已。”

的确,人饿了就要吃食物,不管是什么动植物,下了锅,配合厨子那精湛的技艺,呈现在客人桌上的必然是美味的菜肴,从视觉是味觉上都能感受到美味,但一些民间也有着许多的美味,比如汤包,粥,麻花便在其中。

“的确如此,但小弟的问题是,麻花是如何制作成的,需要配以多少工序和佐料。”

他一笑,略带一些嘲笑。

“这些都是书上没有的吧?”

圣贤之书可不是什么美食攻略,曹齐天的话有理,目的也就达到了,曹言弦反应过来,原来自己的弟弟再给自己下套,其中目的恐怕就是拐着弯的“骂”自己。

“无理”

看着他俩的对话,一直靠在墙柱上的曹子衿终于说话了:“终需有事,日后你不可再作纨绔,比如家事,国事,替父亲分忧,也不辜负他的一片执念。”

曹齐天看着府门外,街上已无人,夜色也黯淡,他笑了一声,声音也是有气无力,他爬起来,目光向前,没有理会两位姐姐,走过二姐曹言弦时,清楚的听到她的叹气,好似恨铁不成钢。

恰好此时,大姐曹子衿说道:“有空多读读四书五经,回头我派人送过去,别整天游手好闲的,是该为爹分忧的年龄了。”

本就是带着无奈的语气,话这样说的没有一点错,毕竟是大是大非的情况,但曹齐天的脚步却停了下来,没有转身,而是说道:“我整天很忙,读书会让我变迂的,而且有一句话说得好,百无一用是书生,我看还是算了吧,另外,爹还硬朗着,不劳我费心。”

就这样,曹齐天回到自己的小园子——华园,这园子对于整座国公府来说都是一种特别的意义,生前还在国公夫人就居住在华园,是鹿国公的发妻,两女一子的母亲,大概是因为愧疚,大女和二女都未曾入园,偌大的华园内只有曹齐天和唯一的仆从——春放。

“春放,滚出来。”

春放是华园内唯一的仆人,但因为伺候的是国公世子曹齐天,春放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家伙,至于有意思在哪,曹齐天是这样评价的——“吃得苦,敢做事,不惧人言,乃聪明人。”曹齐天短短的评价让国公府的人知道了春放。

此时的春放并未听见曹齐天的呼喊,以前的华园内有一大片空地,不知该用作何用,在春放一次两次的求取之下,曹齐天同意了春放放给他用作菜园,几年过去了,春起秋落了几年,菜园逐渐成熟了起来,春放也尝试开始种植一下难以成熟的菜,发展到后来,他对种菜的技艺愈发成熟,野心也开始壮大,献计求得曹齐天要来了一些草药和珍惜的灵药种子,后来与曹齐天说明了情况,他的野心很简单,在曹齐天看来简直不值一提,就便是他想在自己的菜园内,种满天下所有的奇珍灵药,那个时候的自己,便可以家财万贯。

“有意思”

当时的曹齐天是这样评价的。

顺着那条由春放自己踩出来的草路走着,以前有一位大伟人曾经说过,世界上上本没有路,只不过走的人多了,路也就有了,草路上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臭味,这种味道,曹齐天再熟悉不过了,上个月教训了城南官道士郎柳清辞的儿子,用的便是这纯正味道——夜来香。

“嚯,你是掉粪坑里面爬出来,进菜园的吗?”曹齐天非常不能忍受这种让人反胃的味道,于是脚下加快了脚步,此时的春放聚精会神的蹲在菜园口,拿着一把小铲子,一铲一铲的扒弄着浑黑又粘稠的泥土,曹齐天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走近了,然后.....

曹齐天抬起了脚尖,犹如气吞山河,一脚踹到春放的屁股上,然后伸手一拉,免去了春放的脸掉入这恶臭的泥巴中,春放一笑:“多谢殿下。”

菜园口走几步的地方,有一个搭建的凉亭,春放一人在亭中用两根粗麻绳和木板绑了一个秋千,曹齐天对种菜没有兴趣,索性玩起来秋千,但他对那些灵药感兴趣,时不时搭话道:“成熟了多少?”

春放回话道:“就目前的话,成熟的药没有一颗,但基本都活了,不知道是不是咸阳天气的问题还是其他的问题,就比如说这株龙阳药,有强身健体,活血化淤的功效,本是这些药中最能成熟的一种,却迟迟未见,殿下,我好烦躁啊!”

曹齐天看着天空即将黯淡下来,回答春放:“皇宫里的那位说过,忍得住寂寞,谩骂,嘲讽,失败,将来必定能成就一番,所以你烦躁什么,大秦立国两百余年了,哪位新皇不是等到老皇帝死了才能坐上那把椅子,所以啊.....”

“殿下,这话只可在府里说说,可千万不能到外面说”春放打断曹齐天的话,随后接过去说道:“让外人听见,去咸阳府告你一状,那咋国公府的平静可就要歇一歇了,歇也就算了,若查到这菜园,那可就麻烦。”

国公府自私种植天地灵药,若一些大舌头诚心要打作一番文章,可有的好受,毕竟没有经过朝廷的纸,怎么说也是一个罪名了,但让曹齐天好奇的是,这国公府什么时候平静过,他不禁喃喃道:“有我这俩姐姐,平静个锤子呀,一个闹的府内呜呼呜呼的枪声,枪王沈莫的枪法也不是这样的呀,还有我二姐,整天抱着那卷“诗经”是没再我跟前说什么知乎者也,那满口文邹邹的,让我很不舒服。”

“再者说,朝廷里的那些个不管是大舌头还是老家伙,亦或者是内阁里的人,都不会动国公府的,你就放心种吧,有的是时间,有的是时间啊....”

春放回头,笑嘻嘻地说道:“殿下,江湖好玩吗?”

“好不好玩,去过才知道。”

“也是!”

曹齐天从秋千上跳起来,春放还沉醉于自己那偌大一块“夜来香”菜园子,吓唬着喊道:“走着,给自己手洗干净了、换身干净衣服,该吃饭了,我二姐喜欢干净,你可千万不能让自己有臭味。”

“好嘞!”

“欸!”曹齐天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问道:“冬黎大哥那边怎么个说法?”

春放认真回答道:“事情我已经通过道口那边传过去了,大哥也回答了,但是很模糊,我不知道什么意思,殿下,您要不要.....”

“我懒得,我这大哥啥都好,对人也好,不会区别待遇,但就是太犹豫了,就一个官道侍郎的事情也得禀报皇帝,你说这是不是浪费时间。”

“那件事情是真的呀?”

....

....

饭桌上的国公府很平静,国公和两女一子都未曾说话,不是因为食不言寝不语,而是没什么好说的,自家的事情就是因为缺少沟通,事情也就不是事情了。

吃过晚饭后的曹齐天收到了一封红鹰传书,红鹰是皇宫中唯一饲养的信禽,原是用来传送军报的,后来又多了另一作用,那便是碟报。

曹齐天看完传书后,哈哈大笑起来:“不出所料啊”

春放一听,也跟着欢喜:“殿下果然神机妙算,皇上肯定不会容忍这样的官员继续祸害国库的,那殿下接下来....”

“接下来不慌”曹齐天拿捏着茶杯,自信的笑容浮现在脸上,诉说着无比的聪慧,“官道侍郎虽然家底不厚实,但是他身后的那位可是大龙虾啊,捏碎了他的壳,不得有点防备了?总之接下来,不要轻举妄动,否则肉就没得吃了。”

春放点点头:“我这就传书。”

“只是奴才想不明白,还望殿下能解答一番,官道侍郎虽然俸禄中肯,但却是朝廷内一份重要的差职,只要安分守己着,没人能动得了,那次听国公爷提起过这官道侍郎,很是清贫,实在搞不懂,为何要干这种事情。”

曹齐天走至桌案,拿起玉盘内的一颗艾草的倒流香,用火折子点燃后,放置在精美的香炉上,很快,倒流香便流了出来,纯白的烟似水般下落,如梦如幻,曹齐天看着这烟,说道:“清贫不代表就是犯法,皇帝在位没多久,老皇帝走后又几乎花完了国库的钱,他下令朝廷所有的官职俸禄减半,自然会引起很多人不满,小动作都有,但他做的就很廉价。”

“而且做的太过火了。”

春放疑惑:“那也太过,难道他背后的那人就没提醒他?”

曹齐天说道:“这得看冬黎大哥查得怎么样了,你速速传书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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