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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装进化》第九章:婚礼和史上最短的蜜月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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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就是沧澜一年一度的征兵日了,所以宋安阳要想不错过今年的征兵,就必须在八月十五之前完婚,宋茂已经翻黄历确定好了良辰吉日,八月八号,寓意很好的一个日子,当然,婚礼并不盛大,这是由沧澜如今的形势决定的,妖在边外无时无刻都在活动着,几乎可以说是每天都在攻城,在这样的形势下,每年都有大量的军人,战队投身到各州之外作战,所以说普通人的美好日子其实来的很奢侈。

当有一天生存成了人类面对的首要问题,那么一切的繁琐都是可以从简的,所以沧澜有规定,男婚女嫁,简洁为上,甚至有的人今天刚结婚,明天就有要投身于战场,曾经就有一对情侣,因为太爱而举办了一场无比盛大的婚礼,结果新郎第二天出战便死在了边外,新娘看着家中的一切,仿佛爱人还在一样,最终郁郁而终。

所以说,沧澜人民对牺牲和战场的无常已经见多不怪了,谁家没有一两个在边外拼杀的孩子,谁家又没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呢,但没有人会说什么,私情在人类大义面前显得那么渺小,你今天出力庇护别人的家人,别人明天就可能为你的家人留干最后一滴血,所以这都是共通的,活下去,才是沧澜人的共识,所以在沧澜最多的一句祝福,不是我爱你也不是你若安好,便是晴天,而是仅有的两个字,别死,或者三个字,别早死,不管什么日子,都是这句话。

很残酷,但也很真实,沧澜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战场,每天都有人前赴后继,生与死离得很近很近,你没空抱怨,因为你知道你死了,你身后也一定总有一个人接过你的担子继续走,你可以选择的只是死在当下还是死在未来而已。

正如当代人皇曾说过的那句话,在这个时代,只要你想,希望永远都在,我们这样奋不顾身,不是为了家人活的有多好,也不是为了什么英雄气概,我们想的,只是当有一天,我们的后代能自由的走在沧澜的每一寸大地之上,到那时,哪怕岁月的洪流早已淹没我们一个甚至是几个时代,但至少希望的种子延续下去了。我沧澜之人,从不惧死,只要生命不息,文明便永远不会停止。

当然不盛大是不盛大,排场和规矩还是要讲的,所以最近一段时间的宋安阳天天都能看到有人在宋府里忙着,红灯笼,红对联,还有在为他布置新房,至于他的院子,连他也进不去,这段时间的他只能很可怜的蜗居在温琉璃所住的琉璃轩和陆小萌居住的温柔轩之间的云清阁中,这是他那对故去十五年之久的爸妈的新房,一直打扫的很干净,宋茂有时候会进来坐一坐,每次离开都是满心悲痛,所以这在宋家是一个禁地,除了宋安阳和宋茂,其他人根本不敢来,也没资格来。

前世父母对他所做的还历历在目,所以他对父母这两个字一直是敬而远之的,但对宋云和宁婉清,他还是尊重和崇敬居多,这二人都是云州上将,当年有一次在和雷州军部联合在一起的任务中,突然有数名妖皇现身,作为他们这些人中最强的两位六级进化者,这两人当仁不让的留了下来,最终力竭身死,连个全尸都没留下,所以在雷州,至今都还有这二人的雕像存在着。

在沧澜人的眼中,他们更是英雄中的英雄,而在宋安阳这位不是真儿子也不是假儿子的人眼中,对于这二人的当年的选择,他的看法是尊重他们的决定,这在他前身的记忆里也是一样的,不会说是因为不负责任丢下了他而埋怨,在那种环境下做出那种决定,小时候的宋安阳很能理解自己的父母,为生存而战,为更多人的撤离而战,哪怕是死,哪怕看不到自己的儿子长大,也是值得的,这就是沧澜人,也是宋家人心中的军魂。

也正是因为得知了这一世父母的死因,所以对于妖物们的境界划分,宋安阳最近也了解清楚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觉得,如果不为这二人报仇,他就好像不当人子一样。

入侵者名为妖,最低级无意识类的归属于血妖,进化境可战而胜之,具现出战魂又天赋异禀者可惨胜。

有意识者为中级,归属于妖王,三次进化者可战。

高级者为妖皇,六次进化者可战。

至尊级为魔,九次进化者可战。(单对单)

至于他们那位自称为骷离的王,只有五尊原始战装合力,才可勉强力敌,可以说数千年的那场战争,要不是还有其他五位尊者,怕是沧澜早毁灭了。

好像天生就该敌对一样,妖物们杀沧澜生灵,以其血同战装为食进化,沧澜生灵除过修炼的能量石以外,也可依靠妖之内核来修炼生物能。

至于宋安阳那位即将过门的妻子温琉璃,一点也没有马上结婚的紧张感,在琉璃轩内该修炼修炼,该看书看书,该用电脑处理边外的事就处理,反正每天二人最多的交集也就是一日三餐都在一起吃而已,这倒不是非要在一起吃,而是拜宋茂的套路所赐,这老爷子这几天几乎就没出现过,因为魔镜没在宋安阳身边的缘故,他就每天都派人来叫宋安阳去宋家餐厅吃饭,其实每次餐厅都只有温琉璃一个人而已,好在少女似乎也不在意的样子,倒是让宋安阳松了口气。

这二人如今的关系怎么说呢,算是,嗯,朋友吧,其实更应该说是饭友,宋安阳已经发现了他们两个之间有一种很特殊的默契,什么都能聊的下去,当然,距离爱,还差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就是他每次都纳闷一件事儿,那么小的一块草莓蛋糕,真的……能吃饱吗?

其实这才是两个没有任何感情基础却快要结婚的人相处的真正状态,宋安阳前世看那些小说里面说的什么一见面就爱上,过几天就非君不嫁,甚至是为对方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的桥段时,内心的尴尬症简直都要犯了,打死他也不相信有这样的爱情,感情都是常年累月,一点一点的细节积累起来的,你什么事情都还没做呢,就想得到人家的心和身,这大概算是个笑话吧,再说了,哪怕是救了对方一命,也不见得人家会爱上你,顶多是报个恩罢了,如果真有那个女的会傻的几句话就跟了你,要么图财,要么就是缺心眼儿。

……

八月八号来的很快,在沧澜历史上这是极为平凡的一天,这一天依旧有无数人诞生,也依旧有无数人死去,有好的坏的各种各样的人都为了自己的未来而活着。

宋安阳一早就被好些宋家的侍女和管家们拉着弄回了阔别已久的小院内,魔镜大床等等一系列的电器们出奇的都没有怼宋安阳,洗漱,更衣,当然化妆被宋安阳拒绝了,可能是有些大男子主义了吧,但宋安阳始终认为,一个大男人,保养皮肤并没错,但化妆就有些恶心了。

一早晨的时间就在这样的嘈杂中流走了,宋家并没有来什么客人,就只有温家的一些主要成员和宋志,宋天澜,宋彩衣等人而已,温琉璃和宋安阳一样,都是父母双亡,所以对这二人来说,没有那种见公公婆婆和岳父岳母的繁琐事情,听起来似乎很省事,但没有父母祝福的婚姻,终究有些难言的缺憾的,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只要父母在,家就永远是最温暖的港湾,但宋温二人,却是永远都不会再有这港湾了。

婚礼在宋家的迎宾堂内举行,是那种古代结婚的形式,宋安阳一身大红喜袍,配合着那张俊郎的脸蛋,显得颇为风流自得,宋志,宋天澜,宋彩衣等人站在宋茂旁边,老爷子是坐着的,与他相临坐在旁边的是一脸欣慰的温老太太,老太太身后是温琉璃的三叔,他是老太太仅存的一个儿子了,在他上面的大姐和二哥,都早已在或大或小的任务中战死边外,看了眼宋茂身后的兄妹三人,男人眼里流露出浓浓的羡慕之色。

外面有人高喊了一句吉时已到,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同样是一身大红喜袍,戴着红盖头的温琉璃在两位女孩的引导下走进大堂,左边的宋安阳并不认识,但右边的却是很熟悉,正是陆小萌,女孩今天看向宋安阳的眼神很淡漠,但其实更显得有一种心酸的感觉,看着心爱的人结婚,还要去当新娘的伴娘,这大概对女孩是个不小的考验,但这就是现实,宋安阳哪怕知道,也没有办法去帮陆小萌,只能寄希望于时间的冲刷来结束这段也许原本就不该有的感情了。

敬过长辈茶,二人一齐后退一步。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宋安阳悄悄掐了自己一下,有种活在幻境中的感觉,才十六岁,这便结婚了吗?身边这位集世间所有造化的动人女孩,哪怕现在还不爱,以后就是他的妻子了?他们该何去何从,能否相守着走过一生,能否会真正爱上对方?

少年不知道,或者说所有结婚的当事人在结婚的那一刻都不知道他们的未来是怎样的。婚姻是很庄重的一件事,也是很难的一件事,衣食住行,生老病死,忍让宽容,一点一滴的习惯,都是影响它走下去的因素,有多少人用一天去结婚,却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学习相处。白头到老,从来都不是一句祝福,而是一句责任,是相濡以沫的扶持,也是相守一生的誓言。

……

陪着长辈们吃完饭,看着宋彩衣提酒过来的宋安阳感觉腿很软,直接一句我想早点回去陪琉璃扔下就跑,开玩笑,上次宋彩衣可是喝倒了四个人都没事儿,第二天还跑去军部转了一圈,据说又把某位上将给喝醉了,今晚这要是被他这位嗜酒如命的姑姑给捉住了,那房里那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咋办,春宵一刻值千金,咳,虽然他暂时只能看着不能动手,但养养眼也是好的啊,再说了,干柴烈火什么的,咳咳咳,不行就强来,宋安阳一边跑一边不免下流的想着。

温老太太看着宋安阳离去的背影露出了一脸姨母笑,咳,不对,是奶奶笑,这才像话嘛,疼媳妇的男人才是好男人,不像自家当年的那一次,可能是因为倒插门很委屈,她那位可是足足喝了一宿才回来的。

宋茂满眼唏嘘,悄悄看了眼老太太,嗯,这追思的眼神,大约是在怀念和自己的曾经吧。老太太似有察觉,瞪了他一眼,吓得这位八次进化者赶紧低头装模作样的喝了口茶水。

宋安阳这个人向来都是真香,在外面想了无数种计划,甚至温习了一下前世某老师的风采,然而一进门,立马就变得很怂,面前这位可是具现出头盔的人了暧,万一一冲动,直接都不用等到以后胯下一凉,怕是被剁成馅儿的可能性都有。

宋安阳很俗,也很老农似的搓搓手,就好像古代某个从来没见过女人的男人突然娶到一位漂亮媳妇儿一样,有种得意,又有种不敢相信的心思。很忐忑的坐在温琉璃旁边,用喜秤飞快挑起盖头,然后立马往更旁边坐了一下。

温琉璃很想笑,这个人怎么是这样的呢,平时看自己的时候,那种眼神很胆大呀,这次怎么胆子这么小了,莫非,自己每次都吃不够的秘密被他知道了,不会的,一定不会的,温琉璃摇摇头。

“你躲什么呀,我又不吃你,怎么,我很可怕吗?”

“我害怕你剁了我做馅儿。”宋安阳恍惚着说出内心想法,然后突然又反应过来,所以,这是现实吗?啊啊啊,老子怎么能说自己害怕她呢,这可咋整,难道一辈子都要被她压在下面了吗?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说我觉得咱俩还不熟,哎呀,我感觉有点太快了,不对不对,我是觉得我要尊重你,对,是尊重,我保证,绝对绝对没有什么龌龊的想法。”宋安阳一紧张就会语无伦次。

温琉璃一脸看傻子的神情,孩子,你这是不打自招了啊,我有说你想法龌龊吗?这有色心又没色胆的小男人啊。

“小主,虽然人家很不想打扰您的好事,但听到您这句话,还是忍不住想说一句,你不是龌龊,只是龌龊的不明显而已。”大床似乎总是个补刀能手。

温琉璃怔然,虽然她家也有这些先进电器,可这么明显的说话,不怕被拆了的吗?

“你闭嘴,有你什么事?”宋安阳老脸一红,这该死的大床,你是在逼我。

“您又错了呢小主,怎么会没有大床的事儿呢,今晚您和夫人还要在人家身上躺呢,大床每天都会关注主人的身体状况呢,不然上次怎么知道小主硬不起来,还非要让微波炉妹妹煮醒酒汤呢?”

宋安阳脸色有些绿,这他妈的,你老子才硬不起来呢。

“我决定了,我明天就把你拆了。”宋安阳下了重誓,咬牙切齿,气血攻心。

温琉璃往后躺去,脸越来越红,越红越想笑,快憋不住了怎么办,那就笑呗,黑天使说着,不行呢,你笑了岂不是很尴尬,白天使回答,温琉璃最终选择了前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少女笑的一点都不淑女,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她甚至都想用人皇的那块玉玺给大床砸个核桃了,真他娘的秀,她原本还有一种女孩对婚姻的天然畏惧,但现在却是安下心来,自家这位以后要叫老公的人,大约是个很可爱的小男人吧。

宋安阳想死的心都有了,你笑可以,至少也得等人家睡了再笑,不知道这样很伤感情的咩。

没爱了的宋安阳很自觉的走到沙发前,躺下,沙发一如既往的贴心,变出了一床虚拟被子盖在男孩身上。宋安阳甚至没敢回头看温琉璃一眼,太特妈尴尬了,干里凉的大床,这可是老子的新婚夜啊,为了掩饰自己男人的自尊心,他的呼噜声很快响起。

“小主夫人,需要罗曼蒂克模式睡觉吗?”大床说着。

“要。”温琉璃果断不笑了,但浑身就是抖到根本停不下来,用分明带着颤音却硬要装淡定的回了句。

温琉璃没敢脱衣服,直接脱了鞋子就准备睡,如果宋安阳此时往后回头看一眼的话就能发现,那对他从来不仁慈的大床居然变出虚拟手臂与某张很奇怪的纸巾给温琉璃卸了个妆。

一夜无话,躺在床上的和睡在沙发上的两人都失眠了。

……

宋家餐桌上,宋茂,温老太太,宋志,宋天澜,宋彩衣,温琉璃三叔,还有各自的家人们都一齐震惊的看着顶着黑眼圈的二人,到底是年轻人,就是精力大,这得是多牛逼的战况啊。

“……”宋安阳。

“……”温琉璃。

吃过早饭,宋家和温家人都集体默契的消失了,宋安阳和温琉璃并肩走在一起,他们的目标是宋府外。

温琉璃要回军部复命了,她此次请假结婚,已经算是有很长一段时间了,算是军部对她的特殊优待,她早上刚起来的时候就给宋安阳说了此事,宋安阳并不意外,他很早就知道女孩儿要走,大势如此,他拦不住,而且他现在也没资格说是去追求温琉璃,所以只能各自努力了。

两人都异常默契的没提昨晚的事情,温琉璃是怕笑,宋安阳是怕女孩突然问他一句你是不是硬不起来,那他怕是就要画圈圈去诅咒某床了。

所以,这场仅仅是吃了个早饭,堪称史上最短小的蜜月期就这样结束了,温琉璃沉默着没说话,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又不熟,哪怕现在看着还算顺眼,但以后谁知道呢。

少女走向站牌处,有一辆公交车从空中落下。

“喂,别死。”宋安阳高声喊。

少女转身,巧笑嫣然。

“为啥呀?”

“等我好好追求你一次,不要太多,给个机会就行。”

“好的。”

她走了,他回头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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