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王征南才又开口道：“情绪调节的怎么样了？”

“别跟我整这没用的！”沈扬威笑骂道。

“威哥，一会儿你给江天打个电话吧。”

“怎么，刚才漏算了啥了？是要我顺着你讲的版本说吗？”

“不用！”王征南犹豫片刻，又继续道：“你可以直接把实情告诉他，不会让你俩撕破脸的，微微加工一下，按着我告诉你的说……”

……

几分钟的时间，王征南大概的交代了他想让沈扬威说的话，只是框架，还要他润色一番。

“……大概就是这样吧。”王征南说完，似乎有些口干，拿起副驾上放的水喝了一口。

“你小子这手，不赖啊。”电话另一段，沈扬威也不由得感叹了一句。

“先别说这些了，你别挂的太早了，一个小时之后吧。”

“行。”

“现在在哪呢？馆儿里？还是回家了？”

“馆儿里呢，张第一坐小胡的车上你那去睡了，我今晚喝得有点多，回去萍萍又得生气，在这儿对付一晚吧，怎么，你还过来？”沈扬威问道。

“嗯，你留个门，我应该一会儿过去一趟，和徐卫堂。”

“怎么，今晚就想全处理完了？这都半夜了！”

“赶早不赶晚吧。”王征南犹豫了一下，说道：“过两天回趟长白山，看看胡老头。”

电话另一段的声音沉默了半晌。

“嗯。”

又交代了几句，挂掉电话，清了清嗓子，王征南便又拨通了徐卫堂的电话，半晌，电话才被接通。

“喂？”

“南子，这大半夜的……”徐卫堂有些睡意朦胧的声音传了出来。

“在酒吧厕所呢吧？别装了。”王征南冷声道。

“嘿嘿。”小黄毛尴尬一笑：“你怎么知道的啊？”

“你说话的同时我还能听到有一个男的在喘粗气，一个女的在乱叫。要不就是你在酒吧的厕所，要不就是正在玩重口的。还跟我装睡觉了？”

“行吧行吧！这大半夜的，有事吗？”

“有事。”

“啥事？”

“大事！”

“多大？”

“三年以后，让你哥哥彻底掌握整个帆海。”

电话另一段，徐卫堂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干了！”

“在哪呢，我去接你，跟我去趟馆儿里！”

“儿童公园正门，你过来吧。”

“成。”

……

“喂，老江……”

“老沈。”

接起电话，两端的人都莫名的平静。

“那孩子跟你，都说啥了？”

“说你要杀我，我……”

“是真的。”沈扬威沉声道。

“真的？”

“嗯。”沈扬威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刚才那孩子来过了，劈头盖脸来了一通，今天你一来我就猜到了，他肯定得找你说。”

“头一阵让他干了点脏活，因为他自己奔着这种日子来的，江湖上的日子，不能全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啊，肯定也有蝇营狗苟。这孩子刚来的时候有点见不得这些，我跟他谈了谈，他就接受了不少，觉得我说的还算有点道理。”

电话另一段，江天也就静静听着这个想杀他的男人，跟他慢悠悠的聊着家常，没有出言打断，或是刨根问底。

“结果你这个事，也让他知道了一点。到底是孩子啊，沉不住气，哈哈，也不来找我问，估计是心底就把我想成那种背信弃义的伪君子了。今天你一来我就猜到了，肯定得奔着你这儿来。”

“上回那次刺杀，确实是我布置的，一方面确实是想让你能和咱们构想的一样，执行那套计划，之后在从东北回江西的路上办事。另一方面也是希望你提高点警惕，别再在没来的时候就已经挂了。”

“王征南那孩子从小就爱跟人学几手，手下功夫不赖，车开的也好，但是还是小心点吧，他没驾照的！”说着，沈扬威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上回是他头一回遇到那种危险架势，虽然我交代我的人不能动他，但是他不知道啊！一路也吓得够呛，对你这个第一次一起共患难的人也挺有感情的，他知道那次事是我布置的，而且以后还要杀了你，顿时就炸锅了，没来跟我讲，但是底下做了不少小动作！”

“对了，那个啊……老江，反正这次的事，这小子也捅穿了，我也就把整个情况给你讲一讲吧！”

“行！”

于是沈扬威有把刚刚对王征南讲过的计划，一五一十的又对江天说了一遍，只不过把曾经联系过的好几批人，替换成了三方。

“那孩子……不清楚老袁这一茬，也知不道我做的这些准备和布置，你看他一直挺疏远别人的，其实心里那火旺着呢，哪能受得了我这样对自己的兄弟啊，这你一来马上就奔着你去了……”

“老沈啊。”电话另一段的江天抿着嘴，眼睛微微泛红：“麻烦你了。”

“主要是我怕老袁他儿子，刚上去就出点啥事，可咋交代啊，这次尽量吧有异心的人都处理好，以后我扶着他走，当然，也有点私心，这浔阳不就成了我挺进的桥头堡了吗？”

“这算啥私心，我们这些人，混了这么些年，说难听了还是九十年代那一套，跟你比不了，交给老沈你处理，我放心。”江天叹了口气，问道：“那三个人，都是谁？”

“孙伯雄，卢国宏。”

“孙伯雄这小子脑后有反骨，我不意外，老卢他竟然也……哎！”江天不由得攥紧了拳头，牙齿咬的吱吱作响，“还有一个人呢？”

“老……老江！”电话另一段的沈扬威似乎也下了很大的决心，“那个人我不能说！”

……

王征南驾驶的车子缓缓停在了枫玉阁门口，王征南和徐卫堂两人下了车，一起走进了房间。

虽然隔音很好，但路过沈扬威门外时，还是能听到他挂电话的声音。

徐卫堂刚想说话，王征南连忙比了一个“嘘”的手势，两人进了一间相对远些的房间。

“现在说吧。”徐卫堂敲着桌子：“什么事？”

王征南轻轻按着太阳穴，抬起头看向对面的小黄毛。

“徐卫堂，跟我去江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