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你个大言不惭的小鬼。”里面的大汉想要再次暴动，的确我也太过温柔，对这些皮厚的贱骨头来说。

我望了望，二十个大汉仍未苏醒，可能撞到桌椅的锐物，受到意外的重击，我可尽量不希望他们有后遗症。

“丧家犬的狂吠，你们还是留点气力。说回来我倒想知道你们哪里掠来的姑娘？那么人杰地灵？”我轻蔑地说，倒不打算动手，而更在乎发生在他们事上的趣事。听听别人的闲事，白开心一阵也聊胜于无。

“你不是龙春镖局的人？那你掺和什么？”壮汉质问道，但语气较先前已弱上三分。他们好几个躲在暗处，我刚好立于客栈灯笼下，高高的灯笼刚好幸免于难。我一眼就看见里面的动静，虽然里面黑漆漆，仍看得清人影闪动。

有一个大汉偎着墙壁慢慢地靠了过来，手里拿着空空的酒瓶，那褐色的瓷瓶被他抓在手中，可惜门已经被破坏得七七八八，他从门沿冲了出我的眼界，酒瓶划出了迅急的弧线横归而来，我在灯下完全看清了敢出头的大汉，我冷漠地盯着他，他已经豁出去了。

但那种地方冲过来能够出手的线路寥寥无几。我轻轻地吸了一口气，转眼就晃在他的空档。我看见他的眼睛透出的不可置信，他们那愚蠢的嘴脸令人作呕，我依稀听到他模糊地吐出两个字：“好快！”

我的食指挨着他的左肩，一道青色光焰贯穿了过去，由于意料中的后座力，我退了一个身位。他挥空后，右手放了下去，瓷器滚到我的脚边。他的左手大概抬不起来了。“啊～”一个大男人跪在地上大喊大叫。

“是谁小看谁呢？”我无情地说，他的四肢将近要有一个星期无法随意使劲了。

“是小人们有眼不识泰山，请宽恕我们愚昧。”其他的己经不敢再动，如同木头人扎在那儿，晚风吹得寒心彻寒。齐刷刷地跪在那儿。

“还以为你们要为公牺牲自己。”我嘲讽道。

“怎会？那种事只有蠢猪才会去做。”

“本末倒置的确很傻，那么回答我的问题吧！”我可兴趣勃勃地问道，虽然不关我事，但无论如何，人性的确让人百思不解，着实有趣。善恶就像阴阳间隔的混沌地带，难以精准地记录，也可以说是永久的失衡。

“首先呢？告诉我你们的身份。”我盯着瘫倒在地，痛得晕厥的大汉，感觉有点可怜，但毫无意义，他要自己爬起来那才有用。

他们呆在原地，慢慢地去扶着没有意识的同伴，虽然只是乌合之众，却还是会互相舔拭伤口。我们之间只有几步之遥。

一个大汉仿佛像个代表站在前面，后边的人用水浇着沉睡的伙伴。

“我们是在南边的敬然山处占山为王的盗匪，借助地利，打家劫舍。”他说道。

“嗯，的确像这回事，还有呢？”我像个吃瓜群众般说道，眼睛盯着他闪烁的瞳孔。不敢与我对视，就像是动物的本能。

“我们的老爷在竞卖会钟意的物件被京都的大家族搜罗运走，一气之下撕了自己的承诺，劫了龙春镖局运送的镖银，杀了押送的人们，还把他的女儿绑来作人质。如今东西大概已在寨里。”他唯唯诺诺地说，谅他也不敢说胡言欺我。

“就是那位姑娘吧！难怪老头会发那么大的火。”我笑道，看来那位小少爷命运该有此劫难。

“您老可要多说些好话，他一向很惜才。”大汉恭恭敬敬地叩着响头，实在虔诚得恶心。

我只能暗自想道：“谁稀罕他的赏识了。”

“我和他仅一面之缘，恭维一声，也只能说是他的临时工罢了。”我自嘲道。又想到京城的官竟然在边疆搜寻珍宝，肯定不止是钱财，竞卖会卖得更多，声名更远扬的绝对是炼功进阶所用的灵丹或者前人留下的功法决窍，这些即便有足够的钱也未必别人肯卖。我不感兴趣，毕竟师父自幼就反对那些固定的练功心法。

心法与灵诀有着巨大的差别，心法具有更突出的特异性。虽然可以提供给灵士提升的道，却不意味它等同于适用的功法，将大大地限制后期的进阶。如果无法择其益处后患无穷。但一位灵士一生也未必能觅得一位良师伯乐，实乃无可奈何。

“你们杀过多少人？”我问道，虽然没有责怪之颜，也没给他们一点好脸色。

“三四个？”他面露苦色地说。

“几个？”我逼问道。

“三十个。”他支支吾吾地说。

“掌嘴。多少个自己想。”我有种冲动，想踹死眼前的杂种。

“你们呢？也自己动手。”我对着里屋还醒着的壮汉说道。

寂静的夜，家家紧锁的门，除此空虚无一物的城镇，响起了不绝于耳的啪～声。他们最少的击了自己50个巴掌，里边的尽是掌声，甩在那些肥脸，实在不解恨。打得自己气喘吁吁。

“好，够了。”我喘息道。春天的月光残留着丝丝寒气。

“继续问。”我冷冷地说。他似乎宁愿打得自己昏过头，他的脸青一块紫一块。

那个老头已经开始动手，他到场时，他的仆人被打得分散，一道风刃连畜力都省略了，极快地割开那些接近着的敌人，他们即便避开要害，却被风带着迷失，眼睛也睁不开，他的小手一挥，下人们便飞扑到墙壁。那些本来东倒西歪的商贩档口也跟着砸了过去。风并不算攻击力强劲的属性，但在辅助上却是数一数二，天资的确不错，这点毫无疑问。

但他们至少拖住他的脚步，此刻在同条街道的两旁站着的是枫桥郡年少出名的灵士，如今已是三四十岁的中年大叔。

“你们怎么出现在这儿？”少年惊愕失色地说，他实在没想到他们不去劫父亲的车，竟然对自己出手。

“我的女儿在哪？我就在哪？”男子气势汹汹地说，眼眶暴裂，少年也感觉到生死一线，我虽然相离近千米，也感觉那灵息的恐怖，那杀意是真切的。

“你们一个灵宗，一个灵圣，难道要落个阻杀小辈的名声。”少年眼见逃离无望，用语言相激道。

“哥，别杀了他，这可是我的筹码。”打更人讥笑道。这招以其人之道反施彼身他用得可是用得很溜。

“混蛋。”少年名唤孔间鸣，向来受到家里宠爱。工作向来兴高采烈，更无一失败。只因为想独自把宝贝送回家，就落得此下场。

雨轼和雨辙两兄弟也不急得动手，作为前辈也不恰当。

少年已畜好了灵力，也留了部分逃跑备用。

白色的灵气围着他转动，他虽然年轻气盛，也不敢掉以轻心。他自身如同风眼，准备先发制人，雨轼也等着他动手，手里抱着沉睡的女儿。

“风诀：虎巽。”少年的手掌张开那一刹那，一个虎头汹涌飞动，风吹虎啸，闪烁着白光的虎头张开血盆大口。可是少年抬起头，那好不容易才使出的招式被雨轼掰开，一只大手抓任了他的头，迅速转向了地面，他的胸里还是紧紧拥着自己的掌上明珠，雨轼的手甩开，孔间鸣已经眼色发白。

雨辙说：“下手还是太重了。”

“我也不想，但再拖久也怕杀心再起。”雨轼说道，不再望一眼，说道：“剩下的你来处理”。

“嗯，你好好照顾小棠。”雨辙也了解哥哥的痛苦，那个可是他最珍爱的女儿，连长子也难以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