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余光瞄过了在场不少家族的人物，在我的眼里不用多余的技巧便可分辨出他们的灵息，我有自信去把他们的特质铭记在心。在场坐了三桌，大概代表着三个家族，他们衣装亮丽丝绸，各式各样，贵气横生。都是一些少年和仆人组成一队，看来像是其他家族派来打前锋的人物。在灵士的世界上，让家族新秀先来走过场是一种表达信任的行为，而且无论多么不给面子的家族都不会不给未出道的新人施压，在这样的场合在灵界横空出世也是一个不赖的选择。然后就只能依靠各自的神通了。

我可以发觉他们正在盯着雨棠的一举一动，反而对于仆人的我表现得兴趣缺缺，这就是我的战略，如今我不适合锋芒毕露，因为我的实力仍远远不及在世的大人物，就算要花上多少时间我也会忍耐，不然我不可能得到真正的自由。

这些大家族的少爷倒是没有作出太失礼的举措，毕竟家族的教育底蕴还是有的。他们只是观察着，对于一无所知的家族表现出不寻常的好奇心。

直到我把饭菜端到雨棠的面前，他们也只是不时地瞅了她几眼。他们的所作所为合乎情礼，但估计还是盯上了我们。他们之间也是各自吃自己的，没有进行太深入的交流。李家的仆从站在四周，随时等待他们的命令，也算在监视在场的一切。

一整个早上，李老都未现身，他说过要去看看自己的女儿，可是他的玄孙也跟我一般大小，女儿大概已经知晓天命，作为灵祖中的一员，我非常清楚我们的寿命是不可以随着血缘的流动继承下去，这是无可奈何的。但我们的灵力通常隔代遗传比较明显，也就是以灵祖为起始点，每隔个两代会更厉害，但可以超越灵祖本人的例子几乎没有，这就是所谓的波动继承，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无可救药地变弱。

“小姐，你先吃。”我把食物放在她的前边，她最近肉吃得比先前减少了许多，我也就不敢给她夹太多的肉，反而给她拿来好几盘素菜，麻婆豆腐、紫菜鸡蛋汤、白灼芥兰，最后我给自己端了个红烧肉，做为一个成年期的少年怎么也不能饿着肚皮，况且自然有人替我买单，此机会不能白白浪费。

“你也一起吃。”雨棠说道，其他家族的仆役都是站着，看着自家少爷进食，只有我家的小公主比较特别。

“嗯，小姐。”我说道。我给我们盛了两大碗白饭，享受着美食。

其他的仆从年纪明显有些资历，双鬓微霜，给人一种威压。与他们相比，我就像是过家家的随心所欲。

“老爷子，你认得那个少女吗？我真的是毫无记忆。”其中一桌客人沉稳、成熟，他们说着话儿不动声色。小少爷向仆从问道。

“不清楚，既然是李老的贵客，应该不会是泛泛之辈。”仆役若有所思地说道。他的名字是胡子都，多年前就在皇都上赫赫有名，对于他的底细，了解的人实在少之又少，招揽有才之士所有家族都是竭尽全力的。如今岁月已然侵蚀他的脸庞，他年轻时号称狐怪，做事以谨小慎微而出名，陪着初出茅庐的小少年这样的人也正好。

“嗯，那也好。也不清楚对方的底细。”少年说道，其他几桌的注意力更是放在这个少年的身上，虽然不免显得稚气，但是贵族气质时时侧漏。他是皇都上一个灵帝家的孩子，准确而言是孙子，这样从天时而言他就必须聚集到别人的瞩目。强者与强者相聚，弱者与弱者苟且，这些说法在你被打上标签时就无情刻映在你的身上，甩也甩不掉。

“少爷，你真的明白，可别糊弄老朽。”胡子都确认道，以他对少爷秉性的了解，他个性张扬，可不是表面上的乖乖孩。

“放心吧！我不会出手的，颜面扫地的不可能是我。”少年自信地说，他是刘羽，灵帝家的贵公子，在这个国家里，统御灵士集团的大家族，如同皇帝一般的存在，其历尽数百年的繁华演变，俨然成为当今这个国家最强大、最无敌的家族，即使恐怖如斯，也不敢动李老半根毫毛。因为灵士的家训便是如此，尊祖敬宗，亘古不灭。可惜可执行下来的实属不多，在最纯粹的力量面前面不改色岂是易事。

胡子都很是担心，他从眉目之间都可看出这个自己侍奉多年的少爷不准备依照自己所言办事，但他眼中盯住的是哪位他还不敢武断地判定，至少别看上人家的小姑娘就是万幸，虽然平时挺装，但刘羽可不是一般地爱搭讪其他姑娘，只要看合眼就出击，就算故往佳人依旧，也决不回头望月。

他很强，我感觉得到，但依然比不上李时钦，不过我发现他的眼神不时围着我打转，我的表现虽然还远谈不上完美，但也不至于被轻而易举地识破。或者说是他盯上我了。

我依然在陪着雨棠吃饭，不知为何我渐渐习惯周围有一个人来一起解决一日三餐，跟着她的节奏慢慢地、一点点地吃。

“枫谣，我要汤，替我盛一碗。”雨棠说道，她抓住了把柄就一个劲地接近我，我并没有什么不满，也不认为会沉溺在如此日常的幸福之中，我享受着，也不认为这是我的归宿。

“好的，小姐”。我作为一个仆从最基本的任务就是服从，用最简洁舒适的方法去让主人感到满足。

我用勺子舀了几口，盛了一碗汤，恭恭敬敬地递到雨棠的手边，温柔地说道：“请用。”

“嗯，你今天正午去冲个操。”雨棠大声地说道，至少周围的仆人也是听得清楚。她利用这个机会逼迫我，我勉强地回答道：“我此行并没带多余的衣裳，小姐。”

一个仆人从旁边走了过来，我便知道自己栽了。

他说：“总管大人吩咐，要是您缺少任何东西，我们都会提供。”

“就是这样哦！”雨棠补刀道。

“遵命。”我说。我很想叹口气，也只能在心头上喊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