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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情—风云起》第八章 副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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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平阳县衙格外热闹,因为来了一行人。这群人中为首的那人足可以摘了陈知头顶上的乌纱帽,所以现在陈知正毕恭毕敬地站在公堂之下,而公堂上的位置却换了人,那人就是叶刑。叶刑一行人星夜兼程,终于在今天赶到了平阳。可是让他感到很不高兴的是,他的线人在追踪到凶手的行迹之后,他的飞鸽传书并没起到任何作用,并不是陈知没有收到,而是陈知并未放在心上,不知丢在了何处。幸苦赶来却扑了个空,怎能不让叶刑生气?

“陈知县,该当何罪啊?”

“叶……叶大人,请赎罪,实在是平阳县这两天命案频发,本官忙于破案无暇他顾。这才…这才将传书之事忘记了。”陈知并没有找任何其他冠冕堂皇的理由为自己开罪,而是拿这两起命案说事,彰显自己忙于公务的形象。只是知道内情的人,心里都暗自鄙夷,真正忙前忙后的人是李清,是他们这些捕快。而这位忙于破案的县令大人,天天在家享清闲,两耳不闻窗外事。

“是何命案?”叶刑也是刚到平阳并不知此地发生的事情,听说发生命案,他也暂且放下了心中的愤怒。

“此事是本县衙的捕头李清在下官的授权下全权办理。”陈知见他话锋一转,知道今天已经躲过一劫,说话也变得轻松起来。

“李清何在?”叶刑并不知道陈知心中说想,似乎对他而言感兴趣的依旧是命案。

“见过叶大人。”李清闻言站了出来,叶刑见他气宇不凡,一身正气,是个当捕头的料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将这两天发生的案件详细说来。”

“是!第一起案件发生在平阳县的桃源村,死者是桃源村的铁匠,一家四口无一幸免。死亡时间是三天前的申时二刻。但是在酉初桃源村庆祝活动开始的时候,有人见过他们一家四口,直到戌正时候结束,他们这才离开回家。最奇怪的是,他们的脖子上只有一道浅浅的伤口。还有就是当晚出现过一个陌生人,此人……”李清还想接着说下去,但是被叶刑打断了。李清虽有疑惑,但是他并不敢造次,万一惹他不悦,上面坐着的人杀他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不过至少他还是站着说话的,他们那平日里耀武扬威惯了的县令可没这么好的运气,至今还跪在地上呢。

“不必说了。既然你刚刚说了第一起案件,将第二起案件说来听听。”叶刑还是不威自怒的样子,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是,大人!第二起案件发生在昨天戌初时候的平阳客栈里,客栈里死去的人有越王城的赵家兄弟,俯天楼的九位杀手,而在城南竹林中发现了青海阁无德老人、寒山寺李默然、酒鬼张狂的尸首。初步推测这些人齐聚平阳客栈,是为了抢一件的东西。”

“这只是江湖纷争,你们没有能力插手。”叶刑听到第二起案件只是一场江湖纷争的时候,他就失去了兴趣,他的脑子里只有命案,以及抓住凶手仅此而已。

“还请大人听完。”

“哦?难道这案件背后另有玄机?”

“是的,这些人里除了张狂,其余人的脖子上都有一道浅浅的伤口。竹林中也有第四个人待过的痕迹,而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出现在桃源村的陌生人。”

“什么?”叶刑大声叫了出来,为什么刚刚李清在讲第一起的案件的时候他会打断他?因为这起案件正是和北越之地发生的连环命案如出一辙,而这凶手却被无能的县令丢了踪迹。可是没让他想到的是,一起江湖纷争也会和他有关系。

李清没有再言语,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义庄内

“赵家兄弟死于俯天楼的绞杀,俯天楼四名杀手死于忘情剑和别离钩下,其余五名死于斩马刀和鬼杖之下,这些人的致命伤并不是这脖子上的伤口。而无德老人和李默然才是真正死于脖子上这奇特的剑伤之下。”叶刑察看完尸首后得出的结论。

“叶大人,真是厉害!”陈知一席人都鼓掌叫好。

“铁匠案中的死者跟无德老人和李默然是一样的。”

“百闻不如一见啊,终于见识到了叶大人的厉害之处。”陈知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拍着马屁。

叶刑有多厉害?北越之地,提刑按察使司最年轻的副使,仅仅二十五岁就已经功成名就。这人已到中年的李清好不羡慕,李清心里也暗暗的下定决心,绝不平凡过这一生。

“不过这二人尸体(无德老人和李默然)的尸温到真是有些古怪。”或者说是铁匠案和之前发生的连环命案的尸温有些古怪了,叶刑这般想着,因为他察觉到了一丝的不同,那就是尸温。

“大人,小的翻遍了医术古籍找到了类似记载。铁匠一家四口的血液在身前出现了凝结,这才……”仵作忍不住说着死亡原因。

“行了,老伯,死因我都清楚了,这已经不是第一起案件了。”叶刑有礼貌的打断了仵作的话。他没有时间来听不知重复了多少次的话。

“看来城外竹林中有第四个人,哪个人会是谁?”站在一旁的李清脑子里却想着的是那道模糊的身影。

“各位大人,找到客栈老板和伙计了。”捕快李贤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陈知本想处罚这没有规矩的人,可是却被叶刑给截胡了。

“带我前去!”李清和叶刑同时说了出去,而李清却尴尬一笑,随即便夺门而去,当然还有叶刑。这两个沉迷查案的人就这样联系了起来。

“大……大人。小的是平阳客栈老板张富贵。”

“老板别紧张,详细的说下昨天发生的情况。”李清语气和蔼,没有丝毫威严。而叶刑站在一旁没有言语,静静地等待老板的讲述。

张富贵详细描述了昨天发生的情况,“事情就是这样。在客栈发生争斗之前那个白发少年就出了客栈。我和店小二发现情况不妙也偷偷溜走了。”

“也就是说,你们逃出客栈之后发生了什么你们也并不知情?”

“是的,我和店小二一直逃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躲着,直到捕快找到我们。”

“那你可还记得那白发少年的样貌?”

“记得,记得真真的!”

这两起看似不相关的案子居然被一个人给串联起来了,真是天不亡我。叶刑眼里都燃起了神采,我想这就是快要抓到凶手的兴奋吧。而李清在脑海中沉浮许久,终于抓住了救他命的稻草。一把钥匙只能打开一把锁,而这白发少年正是解开他心锁的钥匙,他怎能放过。

“王洋!”李清大声喊道,站在远处的王洋闻声赶来。

“李哥,何事?”

“带他们二人去找画师,画出凶手的画像。”

“是!”王洋便带着二人走了,只留下李清和叶刑二人留在原地,他们心里各自想着心事。

“你说这人现在何处?”叶刑看着身旁的李清询问道。

“恐怕大人的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越州府!”二人齐声说道,随即叶刑便留下一句话,和李清快马加鞭赶往越州府。

陈府,高墙耸立,隔绝着县令生活的优渥,也隔绝着百姓拥戴的人心。

“县令大人,刚刚叶大人和李捕头已经赶往越州府。叶大人说画师将嫌犯的画像画好之后,他手下的人就将带着画像离开平阳。”王洋恭敬的站在陈知身前,看着陈知舒适的躺在椅子上。

“画像多久能画好?”

“画像已经画好了!”

“还不将画像给他们,让他们早点滚蛋,还本官清净!”

“是!”

很快王洋将画好的嫌犯画像交于叶刑手下之后,众人便离开了平阳县。而此刻的陈知又像个没事人一样,躺在椅子上吃着甜点,悠闲的哼着小曲。

而二人骑马赶到越州府已是深夜时分。但是他们并没有急于寻找嫌犯,而是打算休息一晚,养足精神。对他们而言,嫌犯已是他们的瓮中之鳖。

赵家兄弟死在平阳县的消息,当天赵家家主赵天啸就已知晓,并将此事上报了越王。得到的答复却是四个字----“静观其变”。赵天啸当然也执行了命令,在越王城里只有一个声音,那便是越王。严格的管理,铁血的命令。越王城的人不敢不从,因为他们知道违抗命令的后果,没人能承受得住越王的雷霆之威。当然生活在越王城里的人,都是越王的核心部下,除了赵家还有严家,李家和王家。这四个家族对越王都是绝对的忠心耿耿。当然还有其他的权利机构在此,对越王负责。

而提刑按察使司也在这越王城中,它是北越之地的最高的司法部门,主管北越的刑名、诉讼事务。同时也对地方官员行使监察权。

管理这提刑按察使司的正是越王城中的四大家族之一的王家,而按察使王志寿正是这王家人,不过只是王家中的从政人员之一,在他们眼中根本不值一提。可对于王志寿而言,这辈子当个按察使已经足够了。不过这本本分分做事的人,如今却死在了自己的书房内,房中燃烧着熏香,地上散落着一株花。

今夜,又死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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