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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战之战战兢兢》三 女孩的心事你别猜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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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什么也不准备,当下就开了厅门,也没打个凉伞,就跑出去。门房忙一边陪着笑守着门不开,一边叫小厮去后院通知主母。

刘心语难得逮着个机会要出去玩,又推口说就去娄立强家,蛮横地自己开门。老门房不好惹她,又已探知前几天娄立强小姑带着娄立强来这里会客的情况,也有点松手,就被她开了门出去。

两个人在集市上、商场里疯玩。她看见了好玩的喜欢的东西就要买,一会儿娄立强身上仅有的一点钱就被她收刮干净。到了市区最豪华地带,她窜进那幢名叫“财汇大厦”的地标性高楼下的高档商场,跑到二楼,在金银首饰区晃悠,然后到了串珠区,指着几串最漂亮当然也最贵的,要销售小姐取出来。销售小姐很漂亮、热情、老练,她去取珠串时,暗中拉了一下背对着她的另一侧柜子的销售小姐,要她过来帮忙。她将刘心语指过的珠子一串串取出,仔细地摆在另一个销售小姐已准备好的柜台绒毯上。珠子在最合适的灯光下熠熠发光,极是华丽诱人。

刘心语拿住个淡紫色的,看了一会,转而却拿起那串最晶莹透亮也最贵的,看着娄立强道:“我要这个。”

娄立强早就看见那小标签上标着的价钱,竟然要五万多,神精病啊,这么多钱足够乡下起一套四合院了。

娄立强冲她翻白眼:“我没钱。”

刘心语看了下标价,再看看娄立强,想着,确认他确实是没有这么多钱的人,就很不高兴,将那珠子往绒毯上一丢,气鼓鼓地转身就走。比她更生气的是那两个销售小姐。其中一个恨恨地盯着他俩的背影,嘀咕道:“什么人啊,真是的,我真是异想天开,看走了眼……”她刚才见这两位穿着打扮并不像普通人,长得一个精致一个高大,也没将两个当小孩,还以为是场大买卖,哪想到是这么-路看了东西连讨价还价都没的甩了就走的货色。她小心地将珠子取来看,一边余光还看那两人已去往哪儿,如果珠子有一丁点的损伤,就要叫商场保卫将他们抓起来。

刘心语带着娄立强乘了立梯,上到六层,却从六楼的一个办公区穿过,又坐另一个电梯,直上到十九层。电梯出口,过道尽处就是一个迎客厅,两个迎宾小姐起身,礼貌地招呼:“两位请问找谁?”她也不睬她们,一言不发地就往办公区闯。过道上两个保安赶紧挡架。一个迎宾小姐急忙从前台出来,站在刘心语面前,依然含笑而不失礼貌地问:“小姑娘,请问您找谁?里面办公室很多,您跟我说您找谁,我帮你打电话。”

她的客气没招来小姑娘的以礼相待,那小姑娘却尖着嗓着朝过道上喊:“刘三叔!刘三叔!”过道深处的一张椅上坐着个汉子,他本来就往这边一瞥,确认是谁来了,却不想主动招惹,又拿着张报纸装着在看,这下听刘家丙房的大小姐喊出了他的号,没办法,只好站起来,往这边过来。

刘三笑容可掬地问:“大小姐,你找我有什么事?”

刘心语:“我要进去。”若刘三在,她那管着下面商场的堂哥肯定也在,说着推开两保安拉着娄立强就往里走。

没等刘三敲门,刘心语就推开刘三在外面守着的那办公室的门。娄立强抬头看,门牌上正写着总经理室四字。

她堂哥正坐在办公桌后面,跟面前坐着的两女的在翻看几面彩册,好像在研究着什么。门突然开了,齐往这边看过来。

刘心语跳过去,开心地喊一声:“五哥!”

她五哥脸上闪现惊喜,却又皱了眉:“心语,你怎么来了?小阿婶呢?”

刘心语很神气地道:“我妈没来,就我自己来的!”

想想不对,又指一下娄立强道:“还有他!”

五哥看着娄立强有点怔,打量着,慢慢地从座位上起来,伸出手,像是要握手,又像是要摆手让他们随便坐的姿势。

娄立强这点还是懂的,赶紧上前一步,主动伸两手去握,还微鞠了一躬,道:“五哥好。”就松开了手。

五哥觉得还行,征询着道:“我这里还有点事,要么你们先旁边坐?”

刘心语道:“我们不坐了,我们还要出去玩呢。”

五哥纳闷道:“你们不坐一下,还要出去玩,那为什么还要跑我办公室里来?难道心语有段时间没见五哥,有点想五哥了?”

刘心语撅嘴道:“我才不想你呢。就是想要问你借点钱!”

五哥坐了下来,示意两部门经理先出去。

娄立强移过她们坐过的一个转椅坐了下来。她小孩子家家的要借五万多块去买自家商场的一串首饰,她五哥可轻易不会答应,看她怎么折腾,只要不折腾自己就好。

五哥提防着她是否要借个几千块,问道:“你要借多少?”

刘心语却一指娄立强道:“不是我要借,是他要借!”

娄立强晕了,他安稳地坐着就是等着看戏,没想到她一把火却是直烧自己。他怔怔地道:“我没要借钱啊。”

刘心语却怒道:“你个穷鬼,不借钱,怎么给我买礼物?”

娄立强气死,他偷偷斜视她一眼,也不敢在她哥面前触她霉头,坐着用脚将转椅推远点,扭转头,表示这实际不关自己的事,想要她那个已是成年人的五哥别顺从这胡闹的小女孩。

五哥看他这副作派,就知道又是他小妹任性了,不过心里也想这少年衣着打扮简单,确实也不像是个有钱的。看上去倒老实又敏觉。他笑嘻嘻地问刘心语:“那你要借多少钱?”

刘心语听得个你字,却怒了,叫起来:“五哥!不是我要问你借,是他要向你借的!”

五哥见被识破,莞尔着仍问她道:“那他要借多少钱?”

刘心语转着眼珠想了一下,道:“他要问你借七万块钱。”

“啊,要七万块?什么东西要七万块?五哥自己也没这么多钱,你要七万块钱干什么?”他已有心理准备,他小妹兴师动众来这里,总要骗个千把块钱去,却没想到低估了她这次的野心。

“啊?连你都没有七万块钱?”刘心语又诧异又失望地道。然后又以狐疑的目光盯着他:“那你的钱到哪去了?你还没有老婆啊。难道你现在就将你的钱交给你未婚妻了?还没过门就交钱给她,这不太好吧?”她的猜疑联想可也够丰富的,平常这些女人管男人、管家的闲话倒都听进去了。

她五哥不愿在这么繁忙的上班时间再跟她瞎掰些乱七八糟的闲话,就实话实说道:“五哥就算在有钱,也不会带七万块钱在身上啊。”

刘心语在他对面坐下来:“那你是有钱的喽,你身上没钱,但可以开支票的啊,就是那种在大商场可以现兑的直接能用来买东西的支票。”两三年前下面商场装修的时候,是她爸在管着这一摊,就在这十九楼办公。因为那时她爸太忙,她妈就带着她经常来这里与她爸相会。她又是喜欢在这楼里到处闯的,她妈约束不住她,她爸办公时也无法驱赶她,她倒在旁似懂非懂地见识了好多商业上的事。

她五哥要抑郁了,知道骗不过她,只得看了娄立强一眼,问刘心语道:“你们要这么多钱买什么?”

刘心语是个“意志坚定”的女孩,坚决不透露要买什么,她也知道五万多块钱买串珠子是很贵的,但她虚荣心起,觉得那坏小子买再贵的礼物送她都是该的,至于他还不还得上,她是根本不会去想的,她是一个对劳动人民疾苦毫无体会的人。她又是个不肯求人的人,她不高兴地道:“五哥,你今天一定要借我五万三千块钱的,不然我一辈子记恨你。”

娄立强听得要笑死。她五哥也笑了。

她见得两人莫名其妙地笑得诡异,才省悟过来,气急败坏地纠正道:“不,不是借给我,是借给他,你今天要是不借给他五万三千块钱,我一辈子记恨你!”她又将娄立强的椅子拉近了,恨恨地对他说:“你这个没用的穷鬼,我在拼命地帮你借钱,你却在一旁看我笑话!”

她五哥知道她是个性子刚直的人,这下见她咬牙切齿地说,倒也担心她记仇。又听她借的数目具体到五万三了,恰巧他也知道下面商场里有串最贵的珠子大致是这么个数目,就觉得十有八九就是买它了,反正是花自家的钱买自家商场的东西,除了一点税费,也亏不到哪里去,当下心里就有了计较。他端正身形,正式地道:“想借钱可以,但亲兄妹明算帐,借钱这事我们要按生意场上道道来,不能坏了规矩。这你应该懂得的,对吗?”

这下刘心语倒不敢反驳,如果胆敢说出不需按规矩办事的话来,以后她在家族里就会没地位的,她还想当个女强人呢,又听得他终于愿意借钱,不禁心下暗喜。她也不多想,只想到就算娄立强很长一段时间还不上,那就赖着呗,也就赖三四年。等四年后自己长大成年了,总有份产业要算到她名下,到时自己多关心点,经营得好一点,再来帮他先还了,让他转而欠自己,那不是极有趣的事。哈哈哈,她想得得意,脸上不禁绽开了灿烂的笑容,答应道:“行,你说说罢。”

五哥道:“要我借钱也行,不过要约法三章……”

刘心语就听不得慢条斯理的话,催道:“你别弄玄胡了,快说啊。”

五哥笑吟吟地道:“第一,你十八岁之前,这样大额的钱只能从我这里借这么一次。”

刘心语听得这话里有漏洞可钻,爽利地答应道:“行。你快接着说。”

五哥再道:“第二,鉴于你还未满十八岁,钱可以先借,但事后我会跟你爸爸妈妈知会一声,因为他们是担负你法律责任的监护人。”

刘心语一听要让爸妈知道,当下就火了,小拳头一锤桌子道:“不行!我又不小了,借点钱为什么要跟他们讲。”想了想,又觉得被她五哥绕进去了,气恨地道:“况且这钱又不是我借。是他借!”她一指娄立强。他真是个嘻皮笑脸没担当的东西,亏得还比我大个几岁。她现在已经不在固执地想着要买那珠子了,而是将帮娄立强借钱当作一种商场交锋了。

五哥想,好啊,这下你倒有个把柄在我手里了,却不说破,笑嘻嘻地道:“那你带来的这位小朋友年满十八岁了吗?”他这会儿又在气她带了个陌生人进来却不介绍,一开口就是要借钱。

刘心语算一下,觉得娄立强也没十八岁,不过她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他已十八岁了!”

她五可早瞧旁边这个小伙虽然高大,看上去也沉稳,但终究是脸嫩,这时又见到她迟疑了一下,就知这小伙估摸着肯定也是未满十八岁,比她大不了多少,也不知是哪户人家的孩子。

五哥道:“那行。第三条就是我们要按规矩立字据。”

刘心语想都不想地道:“行!”

五哥道:“那就开始吧。”

娄立强见她五哥真的从一个文件夹里抽出一份有标准格式的协议书来,就有点傻眼了,有钱人家可真是让人不懂啊,任着这小女孩胡作非为,果真要借这么多钱出来,难道自己真的陪这小魔头出来的头一遭就要成为一个大负翁么?更气人的是,借了这么多钱的目的,却是为了让自己给她买一条珠琏!可按他的大男子汉的性格,这时却没脸皮说不借。真要晕倒了,真要活活要被她气死了。欠了这么多钱该怎么办呢?欠了钱不还,那我的信誉去哪里了呢?他很想跟她五哥承认自己是个孤儿,根本不是富人家的孩子,借给自己钱可真是打了水漂了。可他默默地坐在那,实在开不了口,因为这样一说,自己就要被刘心语瞧不起,她会很扫兴。哎,反正这事归根结底是她一个人在胡闹。自己这回就只能当小孩了,借了钱,回去就跟小姑说了吧。反正又不是自己乱搞事,她五哥没招儿对付她,才借了钱给自己,总也是有责任的。我自己是未成年呐。一想到这里,心里有了交待,他感觉就稍好受些了。

五哥冲娄立强微一招手,道:“成年人,你坐过来,看看这协议怎么样?”

娄立强只好拖着转椅坐近去,跟刘心语两个脑袋凑在一起看那协议。

刘心语五哥见面前这两个小孩脑袋凑得这么近,互相碰着了也不避让,就在想,什么时候我三哥家的小魔女找了这么一个小郎君的?心里头又有点不舒服,又有点觉得可以,因为这少年长得真高大,也只有这副身板才称得上自己的这个长条儿小妹。

娄立强仍然将借钱的事当玩笑,只是好奇地看看,也没往心里去仔细攀读。刘心语却在意得紧,她前前后后看了一遍。这上面有着标准的印刷文字和格式的借据,内容简单,没什么问题,但是借出人却印着的是刘家融贷公司的名字。

刘心语又开始不高兴:“五哥,你又糊弄我。我是问你借,不是问贷款公司借!这份协议不能用。”

她五哥道:“这样,我将公司的名字划掉,写上我的名字总行了罢?”说着就将协议取回,划掉公司名字,认真地在上面空白处写上自己的名字,再推给刘心语道:“这样总行了吧。”

刘心语看清楚了:“行吧。”

她五哥道:“要借多少钱,请自己填。要写大写的金额哦。”

刘心语就认真地边想着边写,写一个还看娄立强一下,大概是要他确认自己是否写得对。娄立强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心情沉重,整个身体都凉得比盛夏天吃冰糕还要凉。他巴不得她写错,所以她写一个就当作点下头,但是眼见得她写得却一个字都没错,心里头真是火得来,这小姑娘居然一个大写金额字都没错,也是挺能的。小姑娘写完了,又朝娄立强看,娄立强无奈地点头。她确认无误,就高兴地将协议又推给她五哥,等着拿钱。

她五哥又将协议推还:“小伙子,签上你的名字。到这会儿我都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见被他推到自己面前的这份协议,娄立强只觉得一柄明晃晃的刀直往他脖子上劈来,他实在没办法,难得地垂头丧气地扮小孩,带着哀求看向对面她的五哥。

好那五哥,也是狠的,刺他道:“你不敢签?你不想借?你不敢借?”

娄立强不敢看旁边刘心语的脸色,只是朝对面五哥翻了下白眼,拿过协议,也不看他的名字,就在借到人栏填上了自己的名字。

那五哥觉得这孩子有趣,虽然嫩,倒也是有担当的,不枉了这副身板,她这小妹身形也高,倒也般配。

拿过去看到这个姓,他倒有点知道娄立强是谁了。以下就有些犹疑不舒服。不过也不管了,总之是上上代人的事,况且他小姑确实是聪慧、能干、得体、人缘好的,他小姑夫家更是了不得。如果向前看,再加上娄立强确实能老实懂事,那应该没问题。

要借。这孩子太爷是强人,这少年自己看着也是强悍的,但总要是老实人才好啊。

哎,娄家!柳河村的娄家!

还有山阴的娄家!哎,走一步看一步吧。五万多块钱不算什么,最关键的是,这娄家的孩子可要不走偏路才好。他心里不免多想了一会。

五哥带着复杂的心情,将协议推还:“这名字下面还要写上你的全民证号码。还有,你的全民证有没有带在身上?必须要见过全民证原件,再写在这上面才有效。”

娄立强带着点愧疚地看了刘心语一眼,无奈地答道:“哎,我刚才也是怕刘心语不能让我借到钱难过,我才没说。我没全民证。我没满十八岁。”

刘心语怔在那里,见自己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将借款的事谈下来,眼看着马上就能借到钱了,哪想到最后来了这么一出,当下就不依,将协议纸一推,立马就哭出声来:“你们两个一开始就合伙骗我、欺侮我!这钱我不要你借了,我也不要你买礼物给我了!”哭声响亮,泪水直流。

娄立强看她哭得可真是伤心了,心疼死了,自己真的一开始就应该坚决反对乱七八糟的胡闹什么借钱的事,另想办法哄她。这会儿倒好,先让她努力攀援到最高处,眼见着就要摘到让她馋涎欲滴的果子了,最终果子没摘到,人却直愣愣地摔下来了。他忙不避嫌地搂住她肩,安慰道:“别哭别哭,我一定想办法借到钱,帮你去买了那珠子送给你。真的啊,别哭了,在办公室里这么哭闹,不好的,这里不是家里啊。快别哭了,我求你了啊。”

刘心语被他搂着安慰,心情是如愿以偿地暗好,可是不知怎的,就是还是忍不住,还是想再哭,还是想让他再搂着自己软语安慰。

她觉得自己又害羞难为情,又有点得意。他终究是个温柔的,不是学校里那种道貌岸然的。又想着,我以后可以天天欺侮他了。

娄立强悲哀而坚定地抬头看着她五哥道:“大哥,你还是借我钱吧。我会还上的。刘心语她妈妈让我带她出来玩,决计是不能让她哭、让她伤心的。我刚才太不懂事了,还故意让她闹。你借我钱,我会还上的。”他又想起自己家里的私藏,肯定地补充道:“我其实也有点钱的,只是没带在身上。这五万多块钱我是拿得出的。”一边还哄小子子一样哄刘心语:“宝贝你别哭了,是我不好。我太坏了,刚才其实我心里一直是在取笑你,没想到那珠串对你这么重要。你别哭了啊。要开开心心的,不就借个五万块钱么。”

她五哥看着他真挚的关心的温柔的脸,心里踏实点了,说道:“刘心语,你别哭了啊。呐,支票我已经开好了,就是直接就能在大商场里用的那种。你再哭,我就打电话给爸,叫他来接你去,他就在对面广福楼上跟外商谈生意,来一趟很快的。”

刘心语马上就不哭了。伸手来拿支票,想了想却推娄立强道:“是你借的,你去拿。”

娄立强拿过支票和下面垫着的借款协议,也不看,塞进自己衣袋里,就拉着刘心语的手跟她五哥道别:“刘家大哥,你借我的钱我过几天就来还。谢谢了啊。刘心语你别哭了啊,快将眼泪擦擦,为了五万块钱值得么。跟五哥道别,我们快走罢。你别又将眼睛哭肿,害你妈又来骂我。”

娄立强取了桌上纸巾给她。她擦着泪水骂他:“本来就是你害的。”她回头跟五哥说声:“五哥,我走了。”也不看他,就跟娄立强出了办公室。

刘心语五哥,倒在大班椅上,哎,最终仍是我做了罪人了。才感叹一秒,他马上又坐直,打了两个电话。

娄立强跟刘心语刚进电梯,后面就跟过一个女人来,应该就是先前与她五哥在办公室里商量工作的一女人,她按了另一个电梯,紧跟着下来。

娄立强和刘心语下到二楼商场,直奔珠宝柜台而来。那里原先的那个销售小姐刚才去服务台接了电话,跑回来,跟原先的那个帮手简单商量了一下,两个人就微笑着毕挺地站在柜台后面专门候着,掩饰着紧张。

刘心语也不看她们,过去就指了刚才那串珠琏说,我就要这个。她其实也不好意思拿已哭过的眼睛看外人。

销售小姐不敢多话,只将那珠琏取来,问道:“就这条了吧?”看刘心语点头,就道:“这条珠琏可是这里最漂亮的了,最配你,就像是为你量身打造的呢,来,我帮你带上。”

她的帮手出来将旁边的吧椅推过来让她坐。娄立强扶着刘心语腰,要将吧椅调低,没想到手一搭上她腰,小姑娘竟然抖了一下,转头怔怔地盯着他看。娄立强一呆,觉得不对劲,没想到她这么敏感的,以前她跟他吵闹时是什么都没避忌的啊,忙移开手,不敢再碰她,小心地去调低椅子。销售小姐的帮手拉了一下娄立强的衣边,对他说:“你跟我去服务台付钱吧。”

虽然这支票来得不易,但娄立强还是不太确信可以用它来直接付款。将支票交给服务台,一个精明干练、挂着经理标牌的漂亮女人从柜台后过来,推开了原先的收款员,接过了支票,也没查验,只是记了个数字,然后抬头笑咪咪问娄立强:“你们买这么贵重的宝石珠琏都不讲价的啊?”

娄立强不好意思说他一开始根本没想到要买,摸着脑袋冲她尴尬地笑笑,摇头道:“是的。没讲价。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经理冲她笑得很美很优雅:“这样,我直接给你个实价,你看行么?”

娄立强实在不懂这是什么操作,反正今天这事儿有点奇怪,自己就一直当小孩吧,老实地道:“行的。”

总经理刚才的电话中没跟女经理提起售价的事,但女经理已在话语间意会到了“老板家的淘气女娃来她自己家的商场买一件最贵的珠串”这样的狗血剧情,所以她自作主张,暗自计较一番,最终道:“39999,可以吗?”

娄立强暗想这珠串的利润真高,他不懂,也不愿多想,道:“行吧。”

女经理叫旁边出纳取出一箍崭新的纸币,她自己干净利落地开好票,给了带娄立强过来的销售小姐一联,给娄立强一联,并将找钱用个黑袋子装了,给娄立强:“你点一下钱。这个价格不要外传了。”

娄立强拿过袋子略微一看,好多,也不数,就道声谢。那时宗主国刚过进行过币制改革,最大面额的纸币为十元,所以一万多元的钱拿在手里还是有那么一点沉甸甸的感觉。

女经理又掏出她的名片来,郑重地递给娄立强:“这是我的名片,你以后常来啊,有事可以直接找我。”

娄立强接过名片跟借条藏在一个口袋里,再道声谢,赶紧回刘心语那边去。

其后,刘心语又高兴地带着娄立强逛另几层楼,买了好多东西,主要是给娄立强买,买了好些衣服裤子鞋、背包篮球棋、手表泳镜书,还给刘心语弟弟和娄立强的侄儿侄女买了些玩具……等娄立强跟刘心语出了商场门的时候,他背着几个大包,像座移动的山。刘心语一开始要娄立强先将买来的东西先寄存在商场里,然后再到别的地方玩。娄立强不同意,说第一天带她出来玩,不早点回去,下次她爸妈就会不让她出来玩。她不高兴,但还是答应了。

先回得小姑家,卸了沉重的包裹,在小姑家打了电话给刘心语家。娄立强在旁边听得她妈语气还好,就放了心。

刘心语留在娄立强小姑家吃的晚饭。今天她在饭桌上表现得很文静乖巧。小姑和两个孩子都不在,想必是去省城陪小姑夫度周末去了。但饭桌上人还是很多。除了执守的警卫,佣人、护卫和主家一道围着一张超长的巨大独木桌吃饭,是小姑公公陈北源定下的规矩。每次这么正式地吃饭,娄立强总是坐在最上首的陈北源旁边,用双公筷帮他夹菜,帮他舀汤盛饭。陈北源是娄立强能安心在小姑家长住的一个原因。陈北源不太说话。娄立强刚来的时候,对他很好奇,服侍、接触他时间长了,很想他能讲些战争年代的故事,可他从来对此闭口不言。他常年戴着一副深色眼镜,特别是外出的时候,因为他的眼睛见风就要流泪。娄立强一度觉得他和小妈是自己感觉得最亲近的人,因为在他们面前他很放松。小姑太犀利,小姑夫也一样,威严甚重,娄立强在他们面前会感到拘束。而现在,刘心语呢?他现在已很清楚这小姑娘是喜欢自己了,这让他觉得自己有了某种地位,大大缓解了他始终存在的寄人篱下的压抑感。他很多时候也是想要任性的啊。

晚饭后,在娄立强房间,刘心语陪着他整理、摆放买来的衣物时,娄立强有点心猿意马,就尝试着想搂抱她,可她就惊觉地扭腰躲开,还娇骂道:“你干吗啊?”

娄立强很生气。他现在捉摸不透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孩。一开始还以为她是不懂事的,自己可以使手段予取予夺的,可是她自从在商场的吧台椅上避让娄立强不禁意的触她的腰,并且瞪他后,她就开始在自己面前变得矜持了,这让娄立强很不高兴。

他黑着脸,不睬她,坐到书桌边看书。刘心语却凑过来揪他脸。娄立强返手抓她,却被她尖叫躲过。这样闹得一会,娄立强就嚷道:“你好回去了,别在这里闹得我书也看不进。”刘心语道:“我偏不。”不再逗他,转而去翻他的旧书。娄立强在旁边提防着看了她一会,怕她翻到自己的日记,就起来要去抓她。她拿了一本他的笔记,尖叫着逃出去。娄立强追出去。

这一幕正好被带了人来接她的刘心语妈妈看到了,她揪住刘心语的胳膊,打了她一下:“瞧你这疯丫头,闹了一整天了还在闹,你不累吗?瞧你匪的!还像个姑娘么。”

在刘心语回家的路上,她尽显小女儿形态,挽着她妈妈胳膊,紧贴在她身上,一路捏造着娄立强欺侮她的话,惹得旁边小婢一个劲的笑,这好似让她得了喝彩一般,说得更疯了,而且说的话也越来越出格,说娄立强总要来碰她一下摸她一上,还要来抱她,一边说一边还咯咯咯地笑得喘不过气来。她妈打了她一下:“你这孩子怎么什么话都乱说的?放在早几年,你这样子都要被关起来,以后不能再让你出来玩了。”她却道:“不行,我以后一定要出来玩,我就是老在家里闷着才要疯了。”她妈道:“谁让你闷着了?你不是还要去上学的么?学校里玩着还不够吗?以前待字闺中的小姐可是连后院的院门都不能出的呢。”

娄立强跟着背着手走路的刘大大,走在最后面,恨得牙痒痒,一路走着,却无法辩解。以后要跟她远点了,不能再去招惹她了,这丫头太吓人了,什么私密的话都会添油加醋地说的,关键是他刚才确实有要碰她搂她亲她以解渴的邪念。还好自己今天没有胡来、用强。一开始还以为她就是个可以随意让自己轻薄的疯丫头傻丫头呢。

到了她家门口,刘心语话都没跟娄立强说一句就跑进去了,还直嚷嚷道:“娄立强小姑家的菜不好吃,我晚饭都没吃饱呢,饿死了!”

刘心语妈尴尬地朝娄立强笑,邀请他进去玩。娄立强勉强一笑,跟她道别了就回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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