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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生与少年》第一章 终与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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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甘心,死也不会甘心,我要让这世界同我陪葬。”傩罗狰狞地狂笑着,邪魅的面容这一刻变得格外扭曲。顷刻间,他残留的半截身体爆发出漆黑的纹路蔓延至周围空间,空间如同破裂的花瓶,开始一块块脱落。世界规则也逐渐瓦解,山川毫无声息地化为靡粉,大地开裂,岩浆奔涌,万物凋零。

“不要!”昆名几乎歇斯底里地吼道“你这个疯子,吾不会让你如愿的。”他望着疯狂的傩罗,随即张开双手,无数法印组成一个圆球。将他们二人连同这片空间包围在一起。“吾只能这么做了,善后就拜托你们了。”昆名庄严地说道,说罢球内爆出光芒万丈,嗖得一闪,两人及其周围空间都消失不见。“神主!”周围大天使惊呼起来,原来所在的空间只留下漆黑的空洞,产生出强大的吸力。开始将周围的物质吸入洞内。大量的魔素也被吸入当中。

“神主拉着傩罗以及这片规则被侵蚀的空间堕入苍茫了,但是这样下去怕是这个世界的近半数物质会被吸入填补消耗!”周围凌空而立的大天使们惊恐万分,”规则侵蚀一旦开始,除非连根消去,否则不会停止。这总比整个世界规则被侵蚀毁灭要好的多,都是一群活了几个纪元的老家伙了,该为这个世界做做贡献了。”长眉的大天使首先发话,十位大天使面面相睹,相互点头以示觉悟,随即展开法印,飞入黑洞中。他们化身成规则。如丝线一般的光华,交织缠绕,黑洞慢慢得以填补,却仍旧有孔状的细小漏洞存在,源源不断地吸入少量灵气。这场大战最终以俩败结尾,无数人见证了这旷世之战,神主协同十位大天使抗击魔主的事迹随着时间流转,人口相传下而成为传说,后人称这场战役为“纪元之战”。

……

在世界之外,苍茫之中。

傩罗与昆名的神魂争斗从未停止,在冥冥中的牵引下进入轮回界。数以亿计的灵魂涌入球形光华之中,在光华的洗涤下所有灵魂都将回归初始状态,而后回到本界,转世成新的生命。二人神魂强大又难以分开,在光华影响下,神魂安静下来并且竟渐渐融合成一个灰色的灵魂。在轮回界静静漂浮着,等待着下一次的转生。

数万年后……

在斯卡大陆的边隅村庄外,一位少年伴着羊群自由奔跑于草原,微风吹拂撩起他的头发,露出稚嫩平凡的脸庞,但他却有着一双美丽的湛蓝眼睛,身边牧羊犬欢快地蹦跳,时而跑近,时而跑远,少年就嬉笑着去追逐它。纯真的笑声像融入了风中,传扬得老远。

远处,一个衣着修女服中年妇女远远地叫唤起来:“罗门~罗门~,快赶羊群回圈啦。”声音透着一丝焦急。这个名叫罗门的少年就是傩罗与昆名两者灵魂的转世!但他们的记忆碎片被深埋于灵魂深处,所以他与其他孩子并没有不同。“哦~知道了。”罗门大声回应着,随即扬起鞭子,甩得啪啪作响,“吁~呿~”羊儿们便开始缓缓向同一方向移动,那个方向是他所在的村庄——克罗克村庄,位于里纳大森林,达尔卡大草原以及里曼达王国的交界处,远远地便能看见村庄里袅袅炊烟升起。

随着罗门渐渐靠近村庄,村庄外围的样貌才清晰起来,先是一圈高大厚实的土墙包围着,出口有三个,一个便是罗门面前的,通向草原的,一个是通往森林的,还有一个便是通向王国的,三个出口的大门都是由结实的铁桦木打造,一副牢不可破的样子。

“吆,罗门回来啦。”土墙内,瞭望塔上,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汉子对着罗门咯咯地笑着,“今天又玩疯了吧,忘了时间,修女还特地跑去喊你。今晚你怕是要被罚背经书了。”罗门吐吐舌头,“巴克大叔快让我进去吧,晚了怕是晚饭都没得吃了。”“好勒。”大门缓缓打开,罗门急匆匆地赶羊进去,一波折腾后,罗门立刻小跑到教堂,所谓教堂,也不过和普通人家一般大的地方。罗门匆忙进入,只见和他差不多大小的孩子已经美美地吃上了晚饭,而修女正背对着他,罗门想蹑手蹑脚地走开,却被严厉的一声镇住,”罗门,你又贪玩,给我跪到我主面前念经思过。”

桌上的孩子们嘻嘻的笑起来,“罗门又被罚了。”罗门向他们做了个鬼脸,他看了看修女,知道自己犯错不敢回嘴,低着头,无精打采地走向一尊雕像前,跪坐下来,念念有词得背了起来。“我主昆名,传德,真,善,三大教义……”

也不知罗门背了多久,皓月早已升起,月光映照到教堂大厅,照着罗门的侧脸,昏昏欲睡的样子。“吱啦~”教堂厅门被缓缓打开,修女轻生走进,罗门立刻被惊醒,抹了一口哈喇子,而后立刻又念念有词的背诵起来,“停吧,饿了吗,吃点馒头吧。”修女端着一盘,盘里盛着三个馒头。“谢谢修女!”罗门二话不说,一个劲地把馒头往嘴里塞,修女看着罗门狼吞虎咽地吃着,苦笑起来,黑白交加的发丝与皱纹横生的脸颊,使这笑容在昏黄灯光下显得格外疲惫与老态,“我就知道修女不会忍心不给我饭吃。”罗门用包的满满的嘴嘟囔着。

“你再有下次,你看我给不给你饭吃,你可知道超过四刻钟,还游荡在草原上有多危险吗,四刻钟后太阳下山,魔物就会开始活动,这是还是草原边缘,越往里白天都不安全。”“你们总说魔物魔物,但我打小就没见过,那些都是骗小孩的故事。”罗门毫不在意的讲着。听到罗门的话后,修女一下子严肃起来“虽然近几年都不曾遇见,他们都是真实存在的!上古时期,魔主傩罗擅自改动规则,让本不可能拥有生命的物质变得有生命,让有生命却没有理性智慧的种族开启心智,人类不再是唯一霸主,非人之物得道,诸如半兽人,精灵,哥伦布,尸鬼等等。他们非人之物……”

“好好好,我知道,修女你都说过好多遍了。”罗门打断了她的话,又接着说起来:“他们非人之物几乎都信奉他们的创世主傩罗,与我主昆名一样,傩罗也是神族,却堕落成坏神,而现在神族已经灭绝。神都死了,为何我们还要信奉他们?”

“神族没有灭绝!”修女一下子怒了起来,“你竟然说出这种大不敬的话,神族传授我们力量与技术,给与我们慈悲与关怀,我们理应信奉!今晚你就给我在这一直跪着吧!”“修女,我……”罗门想要辩解,修女没有理睬,起身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去。

突然,钟鼓喧鸣,这是村里的警报,顿时看见外面火光四起,“尸鬼来袭!尸鬼来袭!”村民大喊着,打斗声,撕咬声接连不断地出现。“在这躲好,千万别出去。”修女焦急的嘱咐道,而后又把门死死关上。

罗门慌张起来,透着门缝看着外面情况,只见一个村民正拿着铁剑与一只尸鬼战斗,“艾德叔叔。”罗门自然认识这个人,艾德是个年轻的战士,平时冷漠寡言,但却经常从城里给孩子们带吃的,深受孩子们喜爱,也是他们的偶像。而他现在正面对着一个四脚爬行的人形的怪物,它们昂起硕大的光秃秃的头颅,露出碧绿的双眼和尖锐而又稀疏的的牙齿。艾德迅猛的一剑砍过去准准命中头颅,此时后面却又出现两个尸鬼,冷不丁的扑棱上去,一只咬住艾德的右脚,另一只直接咬住他的肩膀,艾德痛苦地叫了起来,罗门在门后吓得捂住了嘴巴,双脚也不禁地颤抖。艾德反手一剑插死咬住他右脚的尸鬼,尸鬼碧绿的血液溅到他的脸上,显得有些狰狞,此时又有几个尸鬼爬行而来,看着艾德鲜红的血液,碧绿的眼芒中露出贪婪。疾行着,扑倒他的身上撕咬着他的血肉,艾德很快就无力地倒下了。

罗门想推开大门冲出去救艾德,但恐惧占据他了的内心,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熟悉的朋友,被一群怪物蚕食。这一刻,某种悸动在内心怦然响起。突然一道亮光在眼前闪过,尸鬼在亮光下立刻化为粉末,这是修女放的魔法,修女竟然会魔法?罗门感到不可思议,毕竟他从未见过,只听闻会魔法的都是能上天入地的法师,他们地位都很高贵。罗门为艾德得救欣喜起来,修女快速将艾德扶起,手中光芒闪现,像是在进行治疗一样,但是艾德却剧烈挣扎起来,仿佛很痛苦,修女立刻停止了魔法,艾德轻声咕哝着,修女面露悲伤,而后又是一抹坚毅,她将手放到艾德头上,白光微微一闪,艾德轻轻挣扎一下,随即没了声响。

罗门愣住了,修女轻轻就抱着艾德,像母亲一样静静地抚摸着他的脸庞,艾德和罗门他们一样都是孤儿,都是由修女捡回来抚养长大,像他们这样的人,村里有许多,现在他们为了保护村子而一个个死去,熟悉的村庄,熟悉的人都在消逝,空气中血味弥漫,悲伤在罗门心中无限扩大,原本湛蓝的眼眸中,不知名的黑色蔓延,显得格外诡异。

修女慢慢把艾德放下,跑到门口,打开大门,拉住愣住的罗门就往村口跑。村口众人集结,孩子和妇女被男人们围起保护着,“快!带着孩子和女人们往城里撤。”修女大声呼喊着,此刻她的话语格外具有威严,众人听命,井然有序地开始撤离。忽然,一道碧绿火光疾速袭来,修女即刻展开护盾防御起来,却依旧被震得口吐鲜血。她艰难地抬头看着一团诡秘的黑烟飘来,里面人形隐现。“原来这个村里还有个初阶法师。”

“死灵法师!”修女震惊,“难怪魔法加持过的土墙和门抵挡不住。你有什么目的,非人之物!”“扩大兵力,来吧,你们都来成为我的士兵吧。”死灵法师用嘶哑地声音说道。他的身后那些已经死去的村民正微微颤颤地走来,眼中透着绿芒,毫无神智。

“父亲!”“孩子他妈!”“卡特!”……不少村民呼喊起来,那是他们的家人或者朋友,现在却已经沦为僵尸,渐渐他们最终也将变成尸鬼。“走!”修女大声喊道,随即展开法阵,一阵光羽射向前方,死灵法师被逼退数步,不少尸鬼和僵尸在光羽下化为粉末。众人不再留恋,加快了速度,车马并行,罗门被安置到马车上。他依旧愣着,双眼透着空洞。同车的孩子有的嚎哭,有的昏死,也有的如同罗门一样,失了神。

“你们一个都跑不掉。”说罢,死灵法师吟诵起来,尸鬼从土壤里突兀地一只又一只冒出,数量之多,样貌诡异,许多竟都不是人族,高大的兽人,低矮的哥布林都在其中。他们都一股脑地涌来。

“你们也快走吧,我还能挡一阵。”修女身旁竟还有七人站立于此,“修女你是知道俺们的,无妻无子,孑然一身,没什么好留恋的。在这里多一个人,就能给他们多一分撤退的时间。”修女看着他们坚定的双眼,面露欣慰。这些都是她的孩子“巴克,乌斯曼,艾丽娅,西蒙,德鲁亚,卡罗斯,里斯。你们都是好样的。”她一个个地念着他们的名字,就像他们小时候吃饭点名一样。七人也微笑地看着修女,即使她身后尸鬼如潮!

“来吧!杂种们!”巴克大喊,率先冲入,一双斧头四处砍杀,艾丽娅后方射箭,箭无虚发,一箭一只,其他人也不甘示弱,拿着各自的武器战斗着即使被扑咬下一块又一块血肉,也毫不停止,修女直接对上死灵法师,即使多次吐血倒下,也依旧坚强地站起,拼死对抗。

逐渐远去的罗门看着他们战斗的背影,看着熟悉的他们,一个个的倒下,尸鬼前赴后继地涌上,最终修女也倒下了。黑暗的天空渐渐透出曙光,修女望着天空露出微笑,白天即将到来,这意味死灵法师必须退回黑暗之中。他们成功了。村民们已经沐浴到阳光,在阳光下他们是安全的。但修女他们依旧在黑暗中,一道分割线鲜明地隔在他们中间,一半生,一半死。罗门看见修女望着他微微笑着,就如同六年前的冬天,修女站在街边,对无依无靠的自己伸出温暖的手,温柔地微笑着对自己说道:“孩子,跟我回家吧。”

与此同时,死灵法师对着修女缓缓举起长而漆黑的镰刀……

“不。”罗门无神地下意识说道,给与他的回应却是决断地一击,修女的血液在他眼中溅起。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

“不!”罗门大声喊道,顿时眼中黒茫暴起,一股灰暗的波动以罗门为中心疾速扩散。阳光猛然消散,这片空间瞬间变成灰色。黑色纹路顺着罗门的眼角蔓延脸颊直至全身,看着异常渗人。方圆十里生物瞬间昏死过去,唯独死灵法师还存有意识,微微颤颤地伏在地上,恐怖的威压是他从未体会过的,罗门杀意肆起,世界仿佛在响应他的意志,一股灭绝之意降临,“啊啊啊啊~”本应不存在感情的他,第一次体会到恐惧。声音也随之变得扭曲而后逐渐消失,连同尸鬼被一同抹去,毫无痕迹。仿佛就本来就不存在世上一样。

死灵法师被抹杀后,罗门也随即昏死过去,但他不知道的是,他的暴走给与世界带来多大的影响,非人之物都能感到一股灵魂的召唤。斯卡大陆评议国正在打坐的大法老也被猛然惊起,“神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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