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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梦痕》第一章 名为阿禾的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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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天兹元前615年,风凌国。

这几天整个王宫都在忙碌,他们在准备出行的东西。

几天前王宫主事决定,将前往牧伊王国参加苏贝拉公主的成年礼。

王宫,凌虹殿。

一红衣女子卧在榻上吃着火?果,火?果是天兹大陆为数不多的灵果,无根生无水养,逢十年现世一颗,吃了的人能延寿一年,十年难寻的灵果,那女子面前,整整有十几颗。

“拜见公主殿下。”来人出声同时跪拜在红衣女子面前,红衣女子正是风凌国公主阿缪斯。

“这东西拿去给主事,告诉他,果子我寻来了,牧伊国……他拦不住我的。”阿缪斯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是,公主殿下。”下人端着果子,恭恭敬敬的将要退下。

“慢,让那个奴隶去送。”阿缪斯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嘴角上扬,显然此时的她来了什么兴致。

“是,公主殿下。”下人不用问,心里也明白,公主殿下说的那个奴隶是谁。

阿禾,王宫里人人都可随意作贱却不可打死的一个奴隶。

二、

我叫阿禾,不过三百来岁刚成年,自小在王宫里长大。刚被王宫的育兽阶事毒打了一顿,至于她为什么打我,呵……在这王宫里,人人可欺我,人人可辱我,早已麻木,生来受欺凌,满是绝望,死不得由己。躲闪不及,肚子挨的那一脚是真疼,眼泪都出来了。擦着泪往回走,眼泪止都止不住,不知道是疼的还是什么?

“阿禾。”肚子实在是太疼了,艰难的迈着步伐,身后传来声音。“公主殿下命你把这个送去给主事。”

“兀大哥。”阿禾转身一看,声音轻如蚊鸣的叫了一声,来人并未听到。

兀大哥,兀酉,跟阿禾一样的奴隶,但阶级比阿禾高很多,能在各侍主面前走动为其办事。

“你这是?”兀酉眉头一皱,东西一放,伸手想去扶她,“肚子怎么了?”

阿禾往后退了一步,低着头不出声。

手伸一半的兀酉愣了愣,尴尬收回手,“又挨打了……”他拿出一个瓶子,倒出了一颗类似丹丸的东西递给阿禾。

“吃下,治内伤的。”兀酉手心躺着一颗药丸,上面有肉眼可见的微光。

阿禾低着头,未看那药,默不作声的把旁边的盘子端起,转身,欲走。

身后传来一声叹息,兀酉快步走上前,强硬的把药塞给阿禾,命令道“吃了,别落下根!”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心。

阿禾拿着药抬起了头,脸上未有任何表情,对着兀酉鞠了一躬,快步离去。

兀酉只能无可奈何的目送她离开,还是这样。

兀大哥,对不起,多次的帮助,感谢的话语都无法表达,只能铭记在心。这种不能开口的痛苦谁都无法理解,只能阿禾自己独自承受。

三、

吃了药,阿禾总算缓了过来,端着盘子,走向王宫最大的宫殿——风冥殿,而里面住着的人,风凌国权力最顶端,主事——阿姆刹。

关于这位的传奇,用一首打油诗传唱:风凌国度半空茫,罡风烈沙似狼环。阿氏王族人自狂,呼风遣沙作车栾。王中王者阿姆刹,森罗万象跪首下。

风凌国是强者为尊的国度,阿氏王族强者如云,而阿姆刹,强者中的强者。

阿禾进入殿内,大殿内看不到人影,阿禾放下盘子便走,却被案桌上一张图纸吸引。那图纸闪耀着虹光,阿禾欲走进细看,却觉不可,迈出一步便又回身准备离开风冥殿。

“啊!”惊喊一声,阿禾忽的被一阵罡风卷飞起来,撞在墙上滑落地上,阿禾撑起半个身子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谁给你的胆子?”宛如罗刹的声音响起。

好痛,五脏六腑都在灼烧,吸一口气都引得全身颤疼!猛的吐出大口鲜血!阿禾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她惊恐惊慌得不知所措。不远处那人一步步走来,阿禾撑不住了,倒在地上身子弓成一团在痉挛。意识模糊,她控制不住身体在抽搐。

那男子一袭赤墨长裳,墨发随风而动,神情冷漠,带着深深的凛冽寒意,自远处踏风而来,瞬间落座于宫殿正中央。

抬眼,看着抽搐的阿禾,就像在看蝼蚁,眼底有着十足的厌恶。此人正是风凌国主事,阿姆刹。

“主事,公主殿下命我前来告知主事。”是兀大哥的声音,意识模糊的阿禾想抬头寻向那声音的主人,却没了丝毫力气,来不及看清便晕了过去。

“主事,公主殿下命我带来一句话,火?果她寻来了,牧伊国,您拦不住她。”那下人慌忙跪拜在地上紧张道来。

阿姆刹用手指敲着桌子没有说话,一下又一下,敲得那人越发惶恐,垂首越低,不敢直视主事阿姆刹。

仿佛空气凝结,大殿内只有阿姆刹敲击桌子的声音,不轻不重,一下又一下的敲击声,听得那男子冷汗冒出,此时此刻没有人去管不知死活的阿禾。

“把我的话带给阿缪斯,她去便去,我不拦着,但,看好她的归属品,别让脏东西污了我的眼。”阿姆刹站起,眼神凌锐,周身带着气势,那人被那气势压伏在地上,不得动弹。“风凌国有我在的一天,谁都不能任意妄为。”阿姆刹语毕袖子一挥,消失在原地。

兀酉伏在地上半晌,听不到任何声音,才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心有余悸的擦了把汗,长吁一口气,赶紧起身,去扒拉阿禾,探了探鼻息,还好,一息尚存,又立刻拿出之前的瓶子,倒出三粒药丸给阿禾吞下去,然后背着阿禾出了风冥殿,而在殿内暗处注视着这一切的阿姆刹,“有趣,呵……”

王宫走廊。

“兀……”阿禾趴在男子身上悠悠转醒,看清眼前的人,下意识喊出来又突然噤声。

兀酉松了一口气“你醒啦?”那药的效果兀酉自知是好,但阿禾这次受了这么重的伤,他还是有点不确定。

“快放我下来!”突然意识到被兀大哥背着的阿禾着急的挣扎着跳下来。

“好。”兀酉并没有说什么,放下阿禾后转身,塞给阿禾之前那瓶药,“知你是聪明的,这个你拿着,保护好自己。”尔后,兀酉便转身走了。

阿禾手里拿着药,看着离开的兀大哥,阿禾张了张嘴,心里的那句谢谢千忍万忍才忍住了没出声,她默默的对着已不见人影的远处,鞠了个躬说了声谢谢。擦了下眼,大概是忍得有点辛苦,忍得阿禾眼眶都红了。

四、

兀酉离开阿禾之后便前往凌虹殿复命,“公主殿下,主事说牧伊国之事随您,但他告诫您,看好您的归属物,主事在的一天不允许您乱来。”兀酉虽不知主事的话是什么意思,但依然把主事的话稍加修饰的转达给了阿缪斯。

阿缪斯笑了,脸上笑得无比开心,手上却慢条斯理的扯着她的丝帕。“如此这般,你暂且下去,叫红彩进来。”

“奴才告退。”兀酉再次跪拜阿缪斯退下了。

阿缪斯闭目,轻微感应了一下,而后睁开美目吐露半句,“哦?有趣的事情……”那个奴隶受了主事一击重伤垂死这事,这个兀酉没有汇报,说明什么呢?阿缪斯又轻笑起来,眼底是让人猜不透的笑意和乍现的寒意。

“公主殿下,请问有何吩咐。”来人正是阿缪斯的贴身侍女红鬓女奴红彩。

“准备下去,我们要跟随主事去牧伊国。”阿缪斯懒懒的半瘫在榻上,一袭红衣显得风情万种。

“是,公主殿下,奴婢这就去准备。”红彩跪拜,欲告退。

“那个奴隶,也带着。”阿缪斯掩嘴轻笑,心情显得特别好。

红彩微微抬了一下眼,尔后又低眉垂首,“是,奴婢会嘱咐她的。”

“去吧。”阿缪斯挥手,让红彩退下。

而红彩也让凌虹殿的奴才们动了起来,开始着手准备牧伊国之旅。

阿禾在吃下兀酉那神奇的药后便恢复了伤势,只是还未痊愈,想起那天那人,阿禾依然不寒而栗,从前也只是远远看着,那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踏进风冥殿,也是那次,被打骂多次的阿禾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恐惧,不是因为那伤势那一击,而是那个人,他是真的想杀她,那个人是个可怕的存在。阿禾仍心有余悸,心跳得厉害,压了压心口,走出了门,别再靠近风冥殿,阿禾暗暗告诫自己。

五、

接连好几天凌虹殿的奴才们都忙,忙得都没时间过来欺负阿禾,而阿禾在王宫四处准备之时,刻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有预感阿缪斯会带上自己。

果不其然,晚上,红彩便过来告诉阿禾,阿缪斯公主出行牧伊国会带上她,让阿禾做好心理准备。

待红彩走后,阿禾坐在床边想事情,牧伊之行阿禾是躲不掉的,还不如细想接下来的行程该为自己如何打算。

逃?第一个念头奔出来阿禾就吓了一跳,她让自己快速冷静下来却又自嘲的笑了笑,为奴多年,一个逃字却让自己一惊,奴性入骨了吗?阿禾轻笑却笑出了泪,擦了一把眼泪,笑骂自己,真贱啊?逃都不敢逃了是吗?

那些黑暗的日子突然涌进脑海,一次次逃离一次次被抓回来,骨头被打断,经脉被挑断,在被膏药续骨接经给救回来之后,一次又一次,那些痛苦那些昏天暗地,追着那个名为自由的希望没有放弃,直到那天才知道,命运一直在戏弄她,不是不敢逃,是逃不掉啊逃不掉。阿禾紧紧咬着牙不让自己出声,眼泪无声的掉下来,湿了衣襟湿了被子。

“忙了那么久,明天终于要出发了。”突然响起的声音由远及近,阿禾慌忙起身擦了把脸。

“说那么多,公主殿下又不带上你。”另一女子嬉笑回复,俩人慢慢走近,门外听声音是紫彩蓝彩,阿禾赶忙脱了外衣钻进被窝装睡。

“连绿彩姐姐都去不了,更别说我了。”俩女子推开了门,同时看到了睡在榻上的阿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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