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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国传奇》君女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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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帝星陨落,春去秋来,不觉十年,当夜刘相公与轩老爷各产下一子一女,男取名刘恩,女取名轩夕,两人本属天之龙凤,一为东海龙王熬荃之子,一为昆仑瑶池王母之女,因天上生情,触犯天条,被贬凡尘,再续缘分。

其时孤情夜观天象,正是毛,周,刘辞世归位,这三人原是天上文曲星,武曲星,北斗星下凡,以治华夏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乱世之局。

三人升天之后,上奏玉帝,言万民解放,解除迷信,天下一统,永享太平,只荆楚之地,有一处化外之村,尚尊古教,未及开导。

天帝掐指一算,已知其事,道:“当年禹帝治水,途经荆楚,那处原是怨能之水,不属五行,非紫薇界天庭所管,禹帝为救当地百姓,曾奏天庭,吾借来神域之玄武背负泰山灵石镇压此能,但万年来,怨能不消反增,若非玄武修为,恐早危害华夏,那怨能来源他方乱世,其中利害玄武最知,树欲静先止其风,三位爱卿今番归位,功劳甚大,此番朕欲派灵力过人之仙,下界凡尘,随玄武归位神国,消除怨能,使那地亦如华夏一统,方为善果。”

时有太白金星在侧,天帝问曰:“老白,这天庭之上,可有重罪之人。”太白金星略一思量,便道:“奏天帝,新近有东海龙王之子与昆仑王母之女私情偷会,辱没天条,但两人有万世情约,尚未功满,依老臣愚见,不若谴此怒龙祥凤共下凡界,一则罚罪,再则续缘,正证吾上天有好生之德。”

他私下曾受龙王王母之托,劝求天帝免罪怒龙祥凤,这会乘时奏上,可谓两全其美。天帝道:“准奏。”于是谴龙凤下界投胎,以满万载不提。

话说刘恩轩夕,隔院为邻,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或因冥冥天数,两人自能言行,便形影不离,比翼双飞,一个称恩哥,一个叫夕妹,两人做伴,或嬉戏于桃林之间,或读书于禹庙之内,刘恩剑眉杏眼,仪表堂堂,轩夕娥眉粉颜,绰约如仙,方近十岁,俱露龙凤之姿,常为村人称羡。

这一日乃是十一月二十九日,临玄武十年之期只有半日光阴,轩夕追蝶,刘恩捧书,一如往日,相忘于灵石之畔。

时天气清朗,白云流彩,一派祥和,刘恩背石而坐,凝神观书,轩夕立于一株十围古桃树下,掌托彩蝶,轻轻念叨:“蝶儿,蝶儿,吾若可与汝一般飞舞,上那灵石之颠,一瞩外边世间,该有多好。”那蝶似知人语,翩翩飞去。

轩夕痴踌之间,不一会儿,复见那彩蝶自东引万蝶飞还,停滞脚下,环绕成团,为首彩蝶落于肩上。

轩夕会意,踏将上去,众蝶羽聚不散,承载夕躯,有如众星捧月,飞天而去,当至半空,方忆刘恩在地,忙放声大叫:“恩哥哥,恩哥哥……”

刘恩仰首相望,大惊而起,叫道:“轩夕妹妹,汝何去,快些下来?”轩夕身在半空,自不敢纵身相跃,便向彩蝶道:“蝶儿,蝶儿,吾恩哥哥尚在下边,烦汝也载他上来。”那彩蝶有若未闻,众蝶拱羽,离地愈远。刘恩在下追赶,两人相互叫应,轩夕愈去愈远。

刘恩呆立半晌,不知所以,忽身后石壁闪出一人,童颜红润,秃顶如龟,苍眉长垂,白须及胸,手持青拐,乃是玄武所化,悄然行至身后,说道:“怒龙,天命将至,汝愿随吾去否?”回头相视,见老翁慈笑长开,温言如水,但是平生未遇,发问道:“老伯是谁。”

老者抚须道:“吾乃玄武。”刘恩道:“汝来何方?”

玄武笑道:“自从来处而来。”刘恩道:“吾与汝并不相识。”玄武道:“相逢何必相识。”

刘恩道:“吾不明汝何意。”玄武抚须笑道:“怒龙亦有无知耶,天时不待,汝可愿随吾前行。”

刘恩恼道:“吾非怒龙,吾姓刘名恩,那被蝶载去的是吾妹轩夕。”玄武道:“人间天上,皆虚名也,怒龙下凡已近十载,何仍不堪破哉。”

刘恩皱眉道:“老伯若再言此不着边际之词,休怪小子无理。”

玄武笑道:“罢罢罢……然吾两番相问,可愿同吾去否,何不作答。”

刘恩道:“吾不知老伯何言,小子生于此地,自幼往来村间,所见不过尺寸,还能去哪。”玄武道:“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言罢,忽地隐没不见。

刘恩惊疑不已,恍惚置身于梦,揣摩玄武之言,毫无头绪,干脆不想,惦记轩夕,无心读书,循着灵石脚下,往上攀爬。

耗了半日光阴,顺藤拾缝,终不过爬数丈,眼看再无计可施,忽天外飞来一雕,抓其后领,扶摇而上,弃他于灵石之巅,浩翔远去。

那上面是一巨大平台,远远望见轩夕立于巨石边畔,那干彩蝶不知所踪,刘恩大喜,高声叫喊:“夕妹。”

轩夕回首,见是刘恩上来,大喜相迎,虽只一会未见,但这般重逢,相互交臂,皆是无限欢喜,缠绵之情,溢于言表。

轩夕道:“恩哥哥,汝快来看,世外竟如此晶莹纯白。”执手到灵石之畔,只惊得刘恩嘴巴张大,半晌无语。

今日轩夕刘恩所遇,自是玄武度化之故,但若二人身系万载情缘,刘恩岂可舍生忘死追寻轩夕,抑或天数注定,两人年纪虽小,用情之深,世间罕见。

他俩皆在古村成长,初见外世,只见苍茫天地,鹅雪飘扬,怪异的是无一片雪花落入灵石之上,平台里外,一边暖日当空,一边满穹飞雪。

轩夕探出手去,雪花洒至她白玉掌上,转眼消融,不觉道:“白雪至美,何以这般冰凉?”

刘恩喃喃自语:“灵石之外何会与古村异于天地。”显然他正被截然不同的天象困惑。

轩夕道:“雪花轻盈,飞舞若桃花之芬芳。”

刘恩道:“象书曰,雪乃冬之景,然天地之内,冬夏对立,一主阳,一主阴,盛衰之象怎可并存焉。”

轩夕道:“雪花怎不愿于吾手心停留片刻。”

刘恩道:“山蜀图记载,宇宙包罗万象,华夏原分九州,天地无垠,四季缤纷,果真如是乎。”

两人你言我语,各不搭干,执手灵石边缘,浑忘身外物事。

俯视苍苍,依稀可见世外楼层林立,比之古村茅屋,别开生面,轩夕神往万分,抓紧刘恩之手,道:“恩哥哥,吾真想去看看外边盛世。”

终是刘恩读书知事,道:“此事务必禀告村长再说,况这崖高万丈,无下足之处,怎生去得。”

轩夕道:“对了,恩哥哥,汝怎么上来的。”这时才发觉到他脸上挂彩,衣裤撕裂,满手淤血,狼狈不堪。

刘恩道:“汝为蝴蝶带走,吾甚牵挂,爬至中途无路,忽有一只大鸟出现携吾上来。”

轩夕满脸怜惜,伸手抚摸伤处,道:“汝待吾真好,手还疼吗。”

刘恩道:“汝平安便好。”

轩夕满心柔情,道:“恩哥哥,汝心间有吾,吾心里亦只有汝。”

刘恩道:“愿生生世世和夕妹一起。”轩夕甜甜一笑,道:“吾听爹爹言,天地之间最永恒的乃天地山石,古村最神奇的莫过于咱们身处的灵石,不若今夕你我将心中情意刻于石上,同地老天荒可好。”

刘恩道:“夕妹言之甚是。”略一沉吟,又道:“书曰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夕妹当是淑女,吾自是君子,便刻若何?”

轩夕身子一颤,反复吟道:“,。”

忽生感应,心忆无数往事,如电如露,似同天宫幻境,竟是与刘恩为仙时恩爱片段。

泪水泉涌,情不自禁从雪颈取下自小携带玉佩,交给刘恩,道:“汝刻四字上去,愿此情此意,永世长存。”只这一霎,她已然觉悟。

刘恩自腿上拔出匕首,便将刻上泰山灵石。

其时天云翻滚,忽尔变色,待刘恩刻完最后一笔,忽地巨石震动,犹若山崩,玄武自天而降,喝道:“怒龙祥凤,可醒悟乎。”

两人骇然大惊,玄武又喝道:“既成,万年轮回已至,尔等速随吾往神域治乱。”

时乌云密布,天雷炸地,荆楚各地,鸡飞狗跳,泉涌污水,民不得安,奔相走告,俱以地震灭世。

留石村内,孤情深知天命,召村民集神庙之前,叩首而拜,只见暴雨如倾,水似洪荒,自底翻滚而出,渐淹人足,自身而头。

孤情满面悲情,任由洪荒淹没神庙,跪天而呼:“列祖列宗,天数已现,留石不古,情未负命。”

水流汹涌,有老幼难抗,被冲卷直去,中现妖蟒,张口便吞。

千钧一发,玄武在上看到,出声大喝:“怒龙祥凤,再不归位,更待何时。”不及他们作答,青拐一挥,脚下凭空多出一朵金云,将两人负之于上,腾空而起。

刘恩高立云头,俯瞩村落,只见水滚浪翻,父母被急流冲得东倒西歪,但兀自不息朝拜大禹神像,急得大喊:“爹爹,娘亲。”轩夕虽早觉悟,却也忧心村民父母。

刘恩不知天地为何骤变,想纵身去扶父母,却自畏高,见玄武腾云驾雾,当他为仙,忙抓其臂道:“老神仙,快救救村民。”

玄武道:“神域之途既启,乱世怨能不息,只要尔等随我他世治乱,此间自然太平。”

刘恩心急如焚,道:“汝快施法相救村民。”轩夕亦是相求:“神仙爷爷,汝快些救人,吾与恩哥哥皆依你便是。”

玄武大笑道:“怒龙祥凤果乃慈悲心肠,乱世有望太平矣。”

眼见不容耽搁,口念偈语:“大禹神针定万源。”

以拐指天,嘴念:“雷神雷神,急急如律令。”忽地一声巨雷从泰山灵石中央轰炸而下,直击巨蟒。

白昼若黑,伸手不见五指,天雷惊炸,中华大地,五岳之巅,闪出华光,五帝归神,镇守华夏平安。

又北极之地,冰山分裂,一道流光自地冲天,复射荆楚。

中华有少数见此异象者,俱阴阳大师,其中一位违反天道,刚向旁人提及此事,瞬遭九雷轰炸毙命,正是天机不可泄露。

荆楚政府当是地震来临,呼吁民众上山避灾,此境现犹有当地百岁野老提及。

流光射及泰山灵石,从当中一分为二,留石村潮水倏忽退去,一道天然栈道出现,使村落与外自此相通,此栈至今坐落雷公山下,后世名曰月光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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