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艾柠反应过来，瞬间，疼痛消失了。眼前的画面也跟着一换。

春秋立已经徒然长高了一截，坐在书桌前朗朗读书时，变得全神贯注，再也不会分神了。

不仅是《三字经》，连更难的四书五经，也能很快的读熟，背下来。让老师们都非常满意。

“……原来大将军以前是个学霸。”艾柠耸耸肩。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眼前这些展示给他看的画面，又或者说大将军春秋立以前的记忆。都只是非常短小的片段，而且艾柠也只能站在旁边看，什么事情也做不了。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注意些什么。

看来……春秋爱的爸爸妈妈，都很喜欢打哑谜啊！

艾柠再定睛看的时候，眼前的画面又变了。变成一个十几岁的青少年，正在武场学射箭。烈日当空，炎热的气温蒸得脚下的沙子都一片滚烫。眼前的男生已经汗流浃背，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下，就连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但也依然努力站直，拉弓射箭。

嗖！

一只利箭穿破长空，射在了靶子的边缘。

艾柠再回头，艳阳高照的天气，忽然变得阴雨绵绵。细密的雨点一丝一丝的打在了眼前的少年身上。浸湿了他的单衣。水流一股股的聚集起来，沿着衣摆点点流下，落在脚下的泥地里。

视线模糊，周身冰冷，但少年依旧纹丝不动。手中的弓箭拉开，放手，没有丝毫的犹豫。

嗖！

箭矢有力地射在了靶子的中间！

“厉害厉害！”艾柠啪啪啪的鼓掌。但是场中央的青少年置若罔闻。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样，继续拉弓，射下一只箭矢。

但那只箭矢还没射出，画面又再一次变换了。

这一次，不再是安静平和的训练场。而是实实在在的战场了。虽然只是面对一小队兽族，但对面那穷凶极恶，力大无穷的豺狼虎豹，一路冲杀而来。让少年的同伴们都吓得面无人色。

哗啦啦，依旧是大雨瓢泼，遮盖了眼前的夜色。清冷的夜风呼啸的吹过山林原野，给人一种寒冷彻骨的恐惧。

而艾柠站在冷静地少年旁边，似乎可以听见少年心中的盘算。

拼数量，敌人多，己方少。

拼能力，敌人强，己方弱。

拼胆色，敌人勇，己方怯。

拼粮草，敌人有备而来，而他们则仓皇迎战。

不管从什么角度来看，不管什么书籍记载的战斗，这都是一个速败的局面。更糟糕的是，这些兽族极端嗜血，杀人不眨眼。如果他们败了，那就是全军覆没，全体将士死于非命的下场。

只能背水一战。

他们到底有什么，是能强过敌军的？

他们作为人族，到底有什么，在战场上是能比兽族强的？

力量？勇气？还是毫无心理负担的杀戮？

在战场上，人族各方各面，看起来都是劣势。

绝望像潮水一样汹涌而来。一向冷静自持的少年闭上了眼睛，仿佛在那一瞬间放弃了所有的希望。

怎么算……都赢不了啊。

噼啪！！

一道闪电从天空中央直直劈下。蜿蜒的蛇形光电照亮了四野，让少年能看到身边同伴惶恐的脸。

胆怯，畏惧，消沉，绝望。

统统都和自己一般无二。

但是没有人逃跑。没有人扔下自己的同伴转身而逃。没有像是兽族一样，做“鸟兽散”。

所以人族到底是什么？人族的优势到底在哪里？

福灵心至，少年大将军，春秋立忽然瞪大了眼睛。他慌忙抓住身边人的肩膀，用力摇晃的同时，用沙哑的嗓音，下达了他的命令。

他终于找到人族和兽族，最不同的地方。终于想到能获得胜利的办法了！

黑暗中像是徒然亮起了一盏大灯，明晃晃的照着四野。这种明媚的光亮，让人简直难以想象刚刚四周还是漆黑一片。

心如明镜高悬，少年脸上露出了自信的微笑。

这一仗，他们能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