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宁一时激动，嗖的一下就冲了进去，速度快的连阎聿都没能拦住。

“你夫人还在等你，快速速同我回去！”

她一边嚷着，一边就去拉苏长临的领子，手却一下子从他的身体穿了过去。归宁愣在了原地，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手。

屋里的二人听见门响，纷纷向门口看去，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公子，门怎么突然开了？”

苏长临起身关门，“可能是风吹的吧。”

归宁一脸纠结。

“这里应该是那狐妖的记忆。”不知什么时候，阎聿已经站在了她身后，突然说话把她吓了一跳。

归宁这才想起来，若为记忆，误入者是不能被幻境中人看见的。

想到这里，她松了口气，这样她倒是可以肆无忌惮的跟着这两位了。

那狐妖名为白湖。

白湖大部分时间以狐形待在苏长临身边，变成人与他相会的次数不多。不过，她好像没有要伤害他的意思，在归宁看来，这两位，倒有点像谈情说爱。

归宁已经闻到了八卦的味道。

苏长临虽住在荒山野岭，每天来找他的人倒是不少。通过这几天归宁兢兢业业的坐在苏长临身边偷听，她了解到，这苏长临竟然是个将军。

归宁不解，默荷一开始就同她说过，苏长临就是一个书生来着，难不成后来改行了？

再后来，苏长临就把小狐狸放了，说是要去打仗。本以为那小狐狸要撒泼打滚一番，没想到它却痛痛快快的跑了，为此苏长临还好一顿神伤。

小狐狸自然有它自己的打算，她化成人形，第二天便跟着苏长临回了将军府。

后来的事情归宁都懒得再说一遍，无非就是各种打情骂俏，然后苏长临跟白湖承诺，回来就娶她。

“最近跟的如何了？”阎聿倒了茶递给归宁，她一口气喝完，一脸纠结的坐在那里。

阎聿挑眉看着她。

归宁叹口气，“真不知道他们三个怎么回事，我看着那苏长临和白湖好像真的有感情。”

阎聿喝了一口茶，淡淡道：

“情感，才是六界里最难看破的。”

归宁不满的撇嘴，“你的意思是苏长临后来移情别恋？”

阎聿放下茶杯，面无表情的看着归宁，然后总结，“继续跟着。”

归宁翻了个大白眼。

苏长临走后，白湖就待在将军府乖乖的等着他，直到两个月后传来噩耗。

苏长临死了。

那时候苏长临静静地躺在地上，一直在看着天空，仿佛早就做好了随时去死的准备。归宁就站在他身边，眼睁睁的看着他没了呼吸。她想，若是白湖看见了，可能会哭的肝肠寸断吧。

阎聿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他看着苏长临愈来愈凉的尸体，眸色愈来愈深。

阎聿伸手向苏长临一挥，突然说道：“他没有灵魂。”

“他竟然不是人！”

归宁忙要蹲下查看苏长临的身体，却被阎聿拉住了。

苏长临的身体发出莹莹的绿光，慢慢化成了一块圆环样式的玉佩。

玉佩上面慢慢显出了一个字，归宁趴在地上辨认了好一会，才认出这是一个“双”字。

她不可思议的抬头看着阎聿，半晌才说，“好像是双笙玉。”

阎聿也蹲下看着这玉，若有所思道：“说来听听。”

“双笙玉可是当年灵宝天尊亲自打造的，是用世界上最好的玉石做成，由像这样的两个环玉相扣而成。这玉后来有了灵性，成了个活生生的人，长年行走在凡界，就连灵宝天尊自己也不知他的行踪。”

“你如何知道这就是。”

归宁睨了他一眼，“我爹和灵宝天尊是至交，曾向天尊处讨了一块失败品，长得一个样子。”

然后她沉默了一会，又道：“就是缺了一环。”

按理说，两个环玉环环相扣，本应是缺一不可才可成人，可为何这一个环就成了一个完整的苏长临。

“白湖来了。”阎聿没有温度的声音响起，归宁忙向阎聿目光的方向看去，一只白狐狸正在向这边跑来。

归宁顿了一下。

白狐狸像是有感应似的很快找到双笙玉，叼起来便往林子里跑。

归宁与阎聿交换了一下目光，立马跟了上去。

白湖叼着玉佩去了一个山洞，山洞里早就布好了阵法，白湖化成人形，身后摆着一条尾巴。

环玉被她放入法阵之中，然后她坐定，开始启动阵法。

看起来法术进行的很顺利，环玉发出碧色的光在空中浮动，好像一切正常。

突然，白湖站起来，将所有的法力全部灌入阵法之内，包括她的尾巴。

归宁从来没有见过此等决绝。

她飞快扯下自己的尾巴，眼中甚至没有一丝的犹豫，好像已经做惯了。

归宁突然明白，这是一只九尾狐，一只至少有上万年修为的九尾白狐。

九尾白狐生来九条尾巴，每条尾巴代表一条命，看来，这已经是她的第九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