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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门白月光》一百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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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乾一愣,没想到一贯冷漠寡言的云容月会对自己说这么一句话,不禁有些感动。

燕眈野却听出了其他意思,他兀自沉思,悠悠地握住一杯酒晃着,或许云容月也特别想知道白明乾发生了什么,那是不是能说明禁地里或许有着什么让人……

燕眈野眯了眯眼。

弟子大比已经渐渐到了尾声,唐林泽倒拿了一个不错的名次,云容月发完奖后就往梅林的方向走去,却有所感悟一般地顿下,面无表情。

“出来吧!”他冷冷道,表情不大好看,眉间甚至隐隐藏有怒色,他很快就压抑下去,继续一脸云淡风轻的表情。

燕眈野走出来,似笑非笑:“真是什么都瞒不住圣子。”

这一句说不出什么滋味的话少不了阴阳怪气的味道,云容月冷淡地看着他:“有事么?”

现在四周的人并不多,但大多看清是谁后,也好奇地望过来,但也不敢多看就匆匆离开。

云容月跟燕眈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目光漠然但也极具攻击性,燕眈野丝毫不被干扰,他笑眯眯地走过来:“圣子这么紧张干嘛?燕某是没有任何恶意的。”

“没有紧张,”云容月淡淡道,依旧是和燕眈野拉开了距离,“不过有话好好说,没必要非得挨这么近。”

燕眈野也不气,他便听话地停下,因为他料定最后云容月会选择妥协,他气定神闲地道:“圣子,你确定要在这里说吗?”

云容月丝毫不惯着这样装神弄鬼的人,听着便转身边走。

燕眈野没追上去,只是微微一笑,隔空对云容月传音道:“有关禁地的事情,你难道不想知道吗?”

我圣衣谷的禁地关你燕家什么事?

是有病委婉地找我来看么?

云容月停都没停下来,继续朝着梅林的地方走去。

燕眈野稳操胜券的笑容徒然僵了下来,他怀疑地看着云容月的背影,思考着是自己猜错了还是云容月的策略而已。

云容月完全不理会燕眈野在那里猜想什么,他自顾自地走到梅林后,就如昨日一般地等待着。

他迟早要等到师傅。

这一次,师傅出现了。

“月儿?”谷主走过来时看到是云容月,惊异地挑了挑眉,很快就走近了,软了语气,“你怎么在这?不去屋里待着?”

云容月没有转头,听到这声音身子僵立。

“月儿,你怎么不说话?怎么了?”谷主察觉到一些不对劲,试探性地走过去问道。

“师傅……”云容月感觉自己喉咙发干,有些说不出话来。

“月儿,”

青郁森森,连绵起伏的扶摇山脉上坐落着凤鸣森林,与世隔绝,堪为魔兽乐园。

一个大约五六岁的小女娃坐在地上,面无表情地望着天空,四周的魔兽群压低着身子,发出呜呜的低吼,她似乎浑然不觉。

“栖桐珠,还是宫家的人,本殿这是飞升成了自己后辈?”毫无波动的语句从那泛白的小嘴里吐出,小女娃衣服破烂,小脸脏兮兮的,看不出什么神色,但能让人明显感觉到她身上的低气压。

魔兽群已经是蠢蠢欲动,小女娃身上的伤口更是散发着让它们无比着迷的鲜血气息,一头魔狼压抑不住,飞扑而上!

“吼!”

“不安分的小崽子,本殿现在没空修理你。”她漫不经心地抬起手低吟了一段咒,溢出血的指尖在空中飞速地画着什么。

“噗!”喉咙涌上一股腥甜,宫雾栖冷淡地擦掉唇畔的血,就看着刚刚凶猛那头魔狼像一只大型犬走过来呜呜地叫唤,轻轻地蹭着自己。

驭兽术因为自身灵力都尚未觉醒,自然不可能使用,但宫家血脉符术还是可以拿来玩玩。

比如这种小符术,就可以让魔兽误认为自己是他的同族,而不会下杀手。

鲜血的气息还在发散,但那群魔兽却徒然失去了兴致一般,纷纷散开来。

“我这...难道是飞升失败了吗?”宫雾栖歪着头盯了会魔狼,小手顺其自然地伸过去摸它的毛。

“但我不是已经扛过无垢道雷吗?”按道理来说,自己应该是飞升成仙,与天地共存,可现在,怎么变成了一个小女孩?

万千世界,道法无数,可近千年来有能力飞升的只有宫雾栖,更久远的典籍已经在洪荒战争就被摧毁,她根本没有办法去参考别人。

难道根本没有飞升这一回事?

宫雾栖,宫家家主,当今八大域都要效忠的燃殿殿主,可谓是万人之上,睥睨天下,无数人所追求的巅峰。

更是当今世上,唯一敢挑战天道,数千年来有望飞升的第一人。

宫雾栖百般聊赖地盯着现如今自己脏兮兮的小手,谁会相信宿在这身子里的人是燃殿殿主?

算了算了,她在那位置上也待了那么久,现在退下来虽然打破了平衡,但那人......

“嗯嗯?”宫雾栖还在兀自思考着,魔狼已经用嘴轻轻叼起这瘦小的女孩儿开始走动了。

现在的小崽儿都不省心啊。

宫雾栖任由魔狼叼着自己,慈爱地望了眼它,眼下她也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回归燃殿,虽然肉身没了,但很多东西,都是认神魂的。

“呜。”

“砰!”

整个人都陷入一种冰凉之中,宫雾栖的思考中断,她茫然地抬起手抹了把脸,水珠子纷纷从她手里滑落。

她眼睛下意识地望向湖面,小女孩的面容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一张尤为瘦削的脸,像是从来没吃饱过一样,凸显的那双眼睛格外的大,殷红的小嘴旁点缀着一颗小小的痣,看上去竟然平增点妩媚。

看上去跟宫雾栖前身没有没几分相似处,宫雾栖看了几秒,就移开目光。

现下还是思考怎么回宫家吧,虽然不知道这小女孩怎么被遗弃在森林深处,她也更想自己自在活一世,但身子毕竟是这女孩的,怎么样也得回去一遭。

不过……她现在是在哪里?

没有觉醒,宫雾栖就算有天大的术法也是施展不出来,最简单的追踪术没有灵力支持,凭这营养不良的身子,还不得把血榨干?

兽术的维持时间短,所以所需要的灵力稀少,但也是让宫雾栖硬生生地呕出一大口血。

“五岁才可通灵,这身体才四岁……”兽术只能维持一天,持续施展会让宫雾栖这身体消耗到死,宫雾栖没犹豫太久,立即释放她的精神力。

虽然肉身被摧毁,但神魂却是不灭的,宫雾栖的精神力如一片浩瀚的海洋,全力释放的状态下,浓郁精粹得让整个森林的魔兽为之一振。

古老拗口的咒语从宫雾栖苍白的唇里吐出,如果有人在这里,肯定会震惊地发现,灵气以一种说得上是快的速度,朝宫雾栖聚拢。

整片湖都为之震荡,宫雾栖的精神力形成一个罩子,将她紧紧包裹住。

好热……

滚烫得仿佛不是灼伤这具身体,而是她的神魂!

多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自从她被尊为星炽君,就在也没有人能够伤到她,现在仿佛回到了她的原身第一次觉醒的时候。

全身仿佛都被火焰紧紧环绕,身体,神魂被灼烧到让她忍不住尖叫,痛到让她失去思考。

这具身体,有点不太对劲!

“不是我,不是我……”

谁?是谁在说话?

“传承?真是百年来最大的谎言与笑话!”

朦胧之间,宫雾栖看到一把利剑指向自己,嘴巴不由自主地就动了:

“我诅咒!”

冰凉的液体在脸上,宫雾栖在这躯壳中能感受到那浓郁的绝望与狠厉!

“我愿意将我的灵魂永堕深渊,换取南宫家的万劫不复!”

南宫家?

“噗——”

宫雾栖一瞬间的失神,一簇巨大的火焰猛地从她身上爆炸开来,熊熊巨火霸道燃烧,惊得附近喝水的魔兽都跑开了。

已经无比接近她的原身天火灵体了,但这身体终究不是最纯粹的天火灵体,而是三灵体。

木灵,冰灵,还有暗灵!

宫雾栖没注意到的是,一阵黑气从她丹田处冒出,已经缓缓地凝聚成一个实型。

传承?这小女孩犯了什么过错,竟然逼迫成这样?

先天咒师……宫雾栖能感觉到小女孩的诅咒已经在冥冥之间波动了命运的那一根弦。

咒师,顾名思义就是拥有诅咒他人的能力,这种能力会随着主人的成长而变强大,这种诅咒就像是蝴蝶效应一般,悄无声息便能改变一场战事的局面。

可拥有咒师天赋的人太少,而且在初期,咒师是很弱小的存在,但咒师一旦完全强大起来,完全就是可以影响一场大战的人物。

宫雾栖缓缓吐出一口长气,睁开了眼。

觉醒,也称之为唤灵,唤醒身体中沉睡的灵力,这一过程一般都是需要一天的,但宫雾栖却不一样。

她除了唤灵,更是在原身的意识里沉浮,不知道为什么,那种悲伤而又小心翼翼的情绪竟会让她都有点触动。

原身的意识温柔地牵扯着她,就像对待最珍贵的物品一般,引着她与身体,还有她最后的意识融为一体。

“这是为什么……”宫雾栖缓缓松开手,一个乳白色如棉花糖般的小东西躺在她的手心里。

原身的一丝魂魄,她拼尽全力才挽留住。

“嗷呜……”

没等宫雾栖再去想,旁边突然传来一个小兽的叫唤声,她抬眸去看,竟是一条肥嘟嘟的小黑犬。

小黑犬见她看来只是鼻子哼哼,嘴巴还在咀嚼着什么,不一会儿,吐出一个果壳。

旁边更已经是堆起一座果壳小山。

“虹灵果?”

虹灵果是一种珍稀的灵物,灵气充沛,寻常人吃上一颗已经是不可多得,唯恐爆体而亡,而这小黑狗……

宫雾栖伸手搭在它肥短的身上,却感觉它身体没有什么不良反应,相反,能感受到那果子的灵力已经被它完全吸纳。

有意思。

宫雾栖笑了笑,一直紧握在手里的栖桐珠在手指间流转。

“追踪!”

一道金光猛地从栖桐珠上窜起,像一条可以无限伸长的丝带一般,为宫雾栖指出一条路来。

“南宫家?和我宫家到底有什么关系?”小女孩挑眉随意地提唇一笑,天生妩媚的月牙眸一弯,便朝着金光所指的地方走过去。

小黑犬见女孩没有要管它的意思,嗷呜一声,还是很迅速地爬起来跟上她。

凤鸣森林里魔兽众多,一般人都是不敢随意踏足,毕竟里面都是有着高阶魔兽,稍不留神自己就会命丧黄泉。

宫雾栖向来不担心这方面,毕竟她本人就是九重驭兽师。

驭兽师入门便是有条件的,需要与自然契合度达到一定高度,才算是入门槛。

宫雾栖与自然契合度极高,在驭兽上的天赋让人连嫉妒这种情绪都已经难以表现出来。

“嗯?”宫雾栖并非没发现小黑犬相随,只不过一直忽视而已,但目光触及到地上的几张残破的纸片,不禁一凝。

传送符纸?难不成原身是自愿来到这魔兽森林的?

宫雾栖感觉自己眉毛跳了一跳,对原身的来处更加疑惑。

“嗖嗖嗖——”

明明神识已经感到身边魔兽聚集,可偏偏她只要往前走一步,就鸟飞兽散,仿佛自己是一个行走的瘟疫。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明明连驭兽符还没来得及画!

宫雾栖叹了口气。

荒凉的小院里没有什么点缀,唯有一桃花树在这春季开得正艳。“小姐。”一个穿着寡淡素裙的小姑娘可怜巴巴地走来,苦着脸唤了一句。

无人应答。

小姑娘垂头丧气地再走近了点,才看见她的小姐用书遮掩着脸睡得正香。

那人悠闲地睡在躺椅上,墨发未束,任由它倾泻下来,松松垮垮地垂落,一本泛黄的小册子正巧地覆在她的脸上,遮掩住面容,只露出一个小巧的尖下巴。

弧度漂亮利落地不可思议。

小姑娘乖乖地站在旁边,盯着她家小姐狂放的睡姿叹了一个气。

哪家小姐是这样睡的?那嫩生生的小腿都露出了一截!

小姑娘叹了一口气,突然听到那躺椅上传来一道慵懒的声音:

“怎么一回来就皱着个脸?”

“小姐?你醒了?”

能不醒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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