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们开始，一直到她们结束，卧室里的灯一直没有关，透过昏暗迷离的灯光，顾烟罗可以清晰地从已经下床的慕苍空脸上看到发泄完欲望的快感和些许的疲惫。

即使是一个侧脸，顾烟罗也被他迷的神魂颠倒！

以为慕苍空是想要去浴室里清洗一下，没想到他的第一动作确是从床头桌上摸出一根烟，随后拿起桌上的打火机，娴熟地点着了烟夹在手指间吸了起来。

卧室里瞬间被浓郁的烟草味儿冲斥着，顾烟罗用被子轻轻裹住自己留有满身慕苍空印记的身子，轻轻从床上坐起来，透过落地窗，隔着缭绕的烟雾，可以清晰地看到男人没有一点瑕疵的侧颜，她极为小声的清了清嗓子，对正站在落地窗前独自抽烟的慕苍空道：“慕哥哥……”

过了许久，卧室里依旧是沉静的一塌糊涂，仿佛只能听到慕苍空和自己的呼吸声，回复她的，依旧是一言不发的沉默。

这样的慕苍空，真的让顾烟罗没有一点儿办法，从前的慕苍空在顾烟罗的眼里，一直是一个虽不善言谈，却也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就连他脸上一个细微的表情和眼神，都不会令顾烟罗如此害怕，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想着的，念着的慕哥哥会变成这个样子？对自己这么冷淡，这么无情，就算是刚刚和他一起做了世间最美好，亲密的事情的时候，顾烟罗却丝毫感觉不到他对她有一分一毫的疼惜！

难道就因为丁婉儿害的慕苍空的母亲成了植物人，他就要把这些痛苦全部强加到自己身上吗？她有什么错？从小到大，顾烟罗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慕苍空的事情，可是为什么慕苍空就是不肯原谅自己，为什么要把所有的错，都归咎于自己的身上……

顾烟罗的心，再次被前尘往事冲斥的满满登登，甚至已经忘了刚刚和慕苍空在一起的时候的感觉和画面。

再次抬眸望了望站在落地窗前宛若雕像的慕苍空，已经点着了第二根烟，“慕哥哥……顾氏，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助，只要你肯帮助顾氏度过这次难关，我愿意这辈子一直留在你的身边，做牛做马，随你吩咐。”

做牛做马，顾烟罗说到这四个字的时候，慕苍空已经快送到嘴边的夹着烟的手蓦地就停在了半空中，顾烟罗是他这辈子最爱的人，他怎么忍心让她做牛做马？他只是接受不了顾烟罗是丁婉儿的女儿的事实而已，每当看到顾烟罗，他就会忍不住地想起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母亲，他的心，也会跟着针扎一般的痛的连呼吸都十分微弱。

怔了一会儿的慕苍空旋即掐灭了手中没有抽完的半支烟，随后丢进垃圾桶，没有看顾烟罗一眼，大步流星地进了浴室的门，随之而来的，是浴室里哗啦哗啦的流水声。

顾烟罗静静地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刚刚自己和慕苍空说的话，他一句都没有回，即使刚刚他要了她，在此时此刻的顾烟罗看来，那也只不过是一个男人要发泄欲望的本性，并没有别的什么，事她想太多了，她不该奢求慕苍空爱自己的，她没有资格，自己能够嫁给他，本来就是顾氏和慕氏的一场交易而已，而自己，只不过是那个被父亲送给慕苍空，用来讨好他的礼物而已……

顾烟罗的鼻子忽然一酸，抑制不住的泪珠再次在眼眶里泛起了层层涟漪，错落的扫了扫床上，找到自己的睡裙，随便套上，随后下了床。

“他应该不希望看到我的吧……”

顾烟罗光着白皙的小脚丫呆呆地站在床边望着刚刚自己和慕苍空滚床单压出的凹陷，唇角边不由自主勾起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弧度。

过了能有十秒钟，顾烟罗踩着冰凉的地板走到门口，一只手搭在门把手上轻轻打开门，瘦小的身子顺着门缝出去从外面带上了门，回到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的顾烟罗连澡都没洗就上了床，钻进被子里只露出了一个小脑袋，她仔细的回想着刚刚在慕苍空房间里自己和他发生的一切，自己和慕苍空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自己虽然已经嫁给了他，可是他却从未向别人提起过自己，更没有把自己真正当成他的妻子，若不是妻子，那自己又算是什么？情人吗？可能，自己真的只是慕苍空众多情人中的一个而已……

顾烟罗带着令她痛到窒息的问题沉沉地睡了过去，来到慕家后，似乎只有睡觉的时候，是她最放松的，最无忧无虑的时刻……

梦里，没有顾氏，没有父亲，只有十三岁的时候和慕苍空一起站在慕家后花园的场景。

从浴室出来的慕苍空一眼就扫到床上那道娇小玲珑的身影已经不见，他吹干湿漉漉的头发后再一次回到床上，唇齿间还留有顾烟罗she尖上淡淡的味道，掀起被子，他甚至能闻到被子留有的顾烟罗特有的体香味。

再一次躺在床上的慕苍空睡意全无，思来想去摸过床头桌上的手机，找到陈光的手机号码旋即拨了过去。

电话响第一遍的时候无人接听，现在正式凌晨一点钟，陈光应该在睡觉，过了一分钟，慕苍空再一次给陈光拨了过去，这次响了不到三声，电话就被接起，“喂，”电话里一阵还没睡醒的迷迷糊糊的声音。

慕苍空微微抿了抿削薄的唇，淡淡开口：“我要顾氏近五年来的所有资料，越详细越好。”虽然慕苍空说话的声音很轻，迷迷糊糊的陈光听到慕苍空的声音后立刻后知后觉的精神起来，立马从床上坐起来，“老板……现在是凌晨诶……不待这么压榨员工的吧！！”

慕苍空精美的眉骨紧蹙了蹙，握着手机的手指蓦地紧了一下，同样的话，他不想再说第二遍！

一瞬间，电话里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陈光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谁让他跟了个这个靠谱儿的老板哪，马上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立即再次开口：“我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