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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盟主没舅了》三 酒馆巧遇粉饰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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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倒是并不惊讶,只当是哪个看不过眼的路人又张贴了大字报声讨,所为不过还是孙清风遗失集英令一事。待葛多事将内容细细道来,不由又多吸溜了几口气。

原来那告示作者自称佚名,乃是继承家中几亩薄产的寒酸独子。近日变卖了一部分家产欲外出游历,路上偶遇了回乡的陈明月。因着早年间“清风明月”之名传的颇响,该公子惊讶对方为何销声匿迹数年,遂和陈明月攀谈一番。那陈明月也不甚防备,将近日遭遇一股脑的和盘托出。不料提及孙清风之事时,竟无意中泄露出一番惊人事实。正与孙清风早年间智退胡军之事有关。

与陈明月分别后,某公子越想越气,遂自己出资抄写告示数十张,请人张贴于各县郡闹市口处,意在叫人认清孙清风的真正面目。提醒大家擦亮双眼,勿要轻信小人。更不要因同情帮其寻找集英令,以助长孙氏贼人气焰,令其继续横行霸道于江湖。

众人便又问是何惊人事实。那葛多事跑的累了,一屁股坐在木凳上。翘起二郎腿擦了擦虚汗,这才缓声说:“早年间胡元之乱,孙清风宣称自己三招退敌的事,大伙儿可还记得清楚?”

食客纷纷点头,表示略有耳闻。只听葛多事轻蔑的呸了一声道:“那都是他瞎掰的,什么三招退敌,对外解释的天花乱坠,似是他力挽狂澜一般。其实都是假的!”

酒馆里登时议论纷纷,有低声骂的,有摇头表示鄙夷的,也有不信的。当场便问:“可胡人与元氏退军乃是事实,这你如何解释?”

葛多事一拍大腿,倒把肉皮拍的啪啪作响。“退军确有其事,可也不是他孙清风一人的功劳,也有陈明月陈大夫的一半。因这陈大夫医术精湛,可毒可医,毒人如五步蛇,救人又如及时雨。坊间也称其毒奶圣手。叶圣手与孙清风早年间情同手足,最熟悉不过。因此决不会说假话骗人,此事便有几分可信度……少废话,我就问你们。那孙清风与蛮子勇士对阵,头一件事干的什么?”

少顷有个人附和道:“那蛮子不是指了指人,又指了指地么。”

“正是啊!那孙清风说自己指了指蛮子,又指了指天。说是什么‘头顶有青天’,比蛮子‘脚踏玄黄地’的用意高了一截。都是扯淡。叶圣手说他在玉门城外流落时。给胡人小孩看过病。那胡人小孩说他们五岁放马,八岁游猎,压根不习学问。又哪儿来的什么天地乾坤之说,那蛮子指了指孙清风又指了指地,不过是粗鲁的说法,意思是‘我要把你打进地里去’。一句示威之言而已,竟给他扯的这么花里胡哨,真是沽名钓誉之徒!”

听众不禁目瞪口呆,连连追问:“即使如此,那为何蛮子不和他动手?”

“你们听我说啊!”葛多事再不敢耽搁,一气说下去道:“那胡人生性粗鲁,打架前惯于示威。有时也怕招惹到真正的对手,占不到便宜反被打惨了。因此动手前便要细心观察,瞧对方如何抖威风,如何放狠话,像不像真把式。有时两方互相骂来骂去一整天不打架也是有的呢。那次蛮子就是犯了疑心病,看到孙清风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天。以为孙清风的意思说,我能把你扔到天上去。心里便犯了嘀咕。”

“蛮夷纵使无知,也对中原武功也有耳闻。更知其高深莫测,与他们的摔跤走马不可同日而语。那蛮子心中怀疑孙清风是真正的高手,心中便存着疑问要再观察一番。于是又竖起五根手指,这意思说来更简单,他说他能打五个呗!”

葛多事说着说着便要嗤笑,眼见要呛出痰来。跑堂小二见状忙又续了两大壶茶水,喝过水后他摸了摸嗓子,便继续道:“谁知他见孙清风亮了十个手指,以为孙清风能打十个。心中着实慌乱。这话在那孙小人的嘴里,便是‘十全十美’盖过五行之说了。你们说,扯不扯?”

酒馆里便是此起彼伏的“扯”“太扯了”。江揽枫听的头皮发麻,小声道:“外面都传陈前辈性格敦实,言语由心。这下终究是一个没敦住,把自己搭档给卖了……”

那边葛多事已然快要骂起来了,炮仗似的唾沫星子乱飞。“至于扔刀,说起来更搞笑。叶圣手说是他观察了胡人的生活习惯,道是他们逐水草而居,因此不修厕所不挖粪坑。有需要就下马解决,因为草纸也稀少,常用糙布解决。有那邋遢不修边幅的,干脆掀起衣角随便擦擦就了事。那日蛮子扔了刀要决斗,孙清风拍了拍衣角。不料正戳到蛮子的痛处,以为对方讽刺他屁股没擦干净。因此脸色一白,围观的将士也没想到他如此直接。决斗的心便先退了一半,最后不了了之了。到了孙清风那里,就又成了他‘以和为贵’劝走胡人了。其实啊,呸,他自个儿都没弄明白什么意思呢!不过拼着命美化自己,怎么体面怎么说罢了!”

大家便又对孙清风表示了一番鄙弃,什么孙贼,孙狗的称呼也都出来了。罪名也从酒色误事延伸到沽名钓誉,居心不良,欺骗百姓。甚至又有人翻出某年某月他京城二姑的小姨子开着包子铺,被孙清风买了包子没给钱。又有人声称孙清风想纳他老婆的叔叔的年轻外甥女为妾室,提亲未果。温小白等三人尴尬地横亘中间,不禁萌生些许退意。刚要拔腿就溜,温小白猛地又把身体拉回到板凳上。若无其事的对江揽枫道:“江兄啊,刚才那个集英令的外观你记住没?”

江揽枫也一怔,悻悻摇头。只有孔眠真懵懂的回忆道:“好像有掌心大小,背面有个字来着,什么什么脆……来着?”

温小白不做声的扭过二人的脖子,示意他们去看酒馆角落里的一桌新客。约莫四个人坐在桌前,点了壶清酒和几个凉菜。样貌都极普通,正自斟自饮着。背对着他们的黑衣男人略微有些驼背,腰包鼓鼓囊囊的,当中竟然勒出淡淡的一圈凸痕。笔画弯弯绕绕,赫然是个“萃”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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