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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煞年光遍之民国风云》第三章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大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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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3年夏末,岳钟麟穿着笔挺的黑色学生装,迈着激昂的步伐,慷锵有力的走在风景如画的北大校园里。课堂上,他专注的听讲,蹙眉沉思;操场上,他跟同学一起奔跑,跳跃投篮;林荫路,他听着三五成群的同学发表演说,不时点头称赞,他就这样融入了大学校园的新生活。

在新的知识,新的生活带给他喜悦的同时,他也感受到了很多不同的东西。北大的学生们在“五四”胜利之后,为成功之酒陶醉了。学校里的学生取代了学校当局聘请或解聘教员的权力。如果所求不遂,他们就罢课闹事。教员如果考试严格或者赞成严格一点的纪律,学生就马上罢课反对他们。他们要求学校津贴春假中的旅行费用,要求津贴学生活动的经费,要求免费发给讲义。他们沉醉于权力,有人一提到“校规”他们就会瞪起眼睛,噘起嘴巴,咬牙切齿,随时预备揍人。

当时发生了两件影响比较大的事件,一个是“讲义风潮”,学生因为不满学校收取讲义费用而围攻教室办公室,最后闹到蔡元培校长辞职。另一个是“酱油风潮”,因为食堂里面酱油的一点小事,最后发展到部队都来把学校围住,总之,钟麟觉得这有点无聊。

1923年末的25周年纪念会上,时任总务长兼代理校长的蒋梦麟发表了题为《北大之精神》的演说。在演说中重申了“大度包容”和“思想自由”的精神。但同时,蒋梦麟也承认了这种精神特质的副作用,“能容则择宽而纪律弛,思想自由,则个性发达而群治弛。”他最后告诫听众,要“整饬纪律”。

在这些事件中,岳钟麟反思了很多,倾巢之下安有完卵,国家不太平,一个学校的力量太薄弱了,况且学生中也有内耗,整日发表演说,发文辩论,慢慢的也变了味道。正所谓空谈误国,他想起去广州的王文仲和梁宇新,不知道他们如今情况如何,他竟也有了投笔从戎的想法。

1923年12月,一天周末,岳钟麟去往琉璃厂的的附近准备买些书籍和宣纸,他一直酷爱书法,在大学也保持着练字的习惯。正在路上走着,忽然一个身影从旁边快速跑过,差点撞他身上,然后就就听说后一个女声喊着:“抓小偷!抓小偷啊~~”钟麟看了一眼刚才从身边跑过的人,样子慌张猥琐,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应该就是小偷了,他拨开人流,快速追上,那小偷在前面左拐右拐,偏往人多的地方钻,钟麟紧追不舍,终于抓住了那小偷的肩膀,将他一个擒拿手压在地上。

“你抓我干什么?哎呀……”那小偷还想抵赖。钟麟厉声说:“你跑什么?手上拿的什么?”

小偷眼珠滴溜溜转,把那包往怀里藏:“没什么,我的包……啊……”钟麟看他不老实,加重了手上的力度。“好汉饶命!饶命!……”小偷求饶着,把包递到了钟麟面前,钟麟单手接过包,那是一个女士的提包,这时,后面急急跑过来一个女孩,穿着一身西洋裙装,烫着卷发,她看见钟麟手里的包,说:“这是我的包!”

钟麟把包递给她,让她看看少没少什么东西,女孩打开包检查,对钟麟说:“不少,谢谢你。”然后拿起包就打地上的小偷:“你敢抢我的东西!打死你!打死你……”小偷被打的练练求饶,钟麟有些无奈的看着这泼辣的女孩,刚想伸手拦住,旁边也追过来过来两个随从模样的人,气喘吁吁的说:“二小姐!”

那女孩回头对两个随从瞪着眼睛说了一句:“废物!”两人忙点头哈腰的说,是是……“给我打这个不要脸的小偷!”两个家丁上来就要打小偷,钟麟赶忙拦住:“这位小姐,还是把他送警署吧,警察会处置的。”

那女孩盯着钟麟看,看了半天,忽然明媚的一笑:“也好,那就听你的。”钟麟把小偷交给两个下人,转身要走。那女孩急急拦住:“你叫什么?”女孩很直接的说。钟麟不想搭话,看了她一眼,说:“我还真有事,先走了。”那女孩又拦住:“我叫张令杰,你好!”女孩向他伸出了手,钟麟知道西方的握手礼,不过他从小受家庭传统思想的影响,不习惯这些新式的礼节,他并没有伸手,平淡的说了一句:“萍水相逢,小姐说了我也记不住,告辞了。”然后就转身大步走了。令杰气呼呼的瞪着眼睛,但一转念,又快速跟上那个挺拔的背影。

令杰一路跟着那背影,并没有跟丢,因为那背影即使在人群中也能一眼认出,刀削般的笔挺,透过学生装,后背可见清晰的蝴蝶骨和隐约的肌肉线条。人来人往的街上,钟麟并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跟着,他走进了一家常去的书店,掌柜的见是常客岳公子,热情的上前招呼着。钟麟选了一些书籍和宣纸,掌柜的便招呼伙计包好了送到学校去。令杰在门外看出着掌柜的跟这男子很熟悉,开心的笑了。她躲在旁边,不一会,钟麟从店里出来了,她转身进了店内,掌柜的见是一位漂亮的小姐,看穿着就是有钱的人家,赶忙笑脸相迎。

令杰在店内转了一圈,转过身来问道:“刚才那位公子都选了什么?”

掌柜一头雾水,说:“几本书和一些上好宣纸。”

“我要一样的。”令杰说。掌柜的有些为难道:“这宣纸倒是还有存货,可是有些书没有了。”

令杰仿佛并不在意:“有什么拿什么就是了。”

掌柜的点头答是,转身对伙计说:“按岳公子的给这位小姐包一份一样的。”

令杰听到他姓岳,问道:“那位公子他叫什么名字?家住哪?”

掌柜的为难的说:“小姐,这客人的事,我们可不敢说啊……”

“你放心,我是要感谢一下那位公子的,我的包被小偷偷了,他帮我找到的。”说着,令杰从包里拿出五块大洋,放在掌柜的手里:“这书钱够了吧?剩下的请掌柜的喝茶。”

掌柜的见钱眼开,赶忙的点头说,“够了够了。”

“那还请掌柜的帮个忙,告诉我那位公子的姓名和居所。”令杰缓缓地笑着说。

掌柜的犹豫了一下说:“刚才的客人叫岳钟麟,是北京大学的学生,家是长安的,不在京城,我也只知道这么多了。”

“北京大学,岳钟麟。”令杰重复着,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

第二天,张令杰穿上新做的粉色洋装,精心打扮一番,看着镜中娇俏的自己,开心的笑了。

令杰来到了北京大学的门前,她的姑父余仕泽在北大任教,他跟门房的人提了姑父,很轻松的进入了校园,她走在林荫路上,见人就问认不认识岳钟麟,问了十几个人之后,终于有一个男生认识岳钟麟,那男生带着令杰来到篮球场,钟麟正在跟同学打篮球,令杰看见钟麟奔跑跳跃投篮,汗湿的头发在阳光下甩出晶亮的水珠,她开心的叫:“岳钟麟!!”几个男同学听见了都停了下来,钟麟一头雾水,看着场边的女孩想不起来是谁,男生们都在起哄:“岳钟麟,快去啊!快去啊!”

钟麟擦了一把汗,走近了,才想起来是昨天街上的女子。“是你?你找我?你怎么找到这来的?”他不耐烦的说。

令杰一仰头说“在这北京城,本小姐想找个人是什么难事吗?”

“你找我什么事?没事我要去上课了。”钟麟冷冷的说,他对这种大小姐做派很是厌烦。

“嗳,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我可是好心特地来感谢你的。”令杰一脸委屈的看着钟麟。

钟麟缓和了语气:“小事而已,小姐不必介怀。回吧。我上课去了。”

“这都中午了,上什么课啊?你就那么讨厌我?”令杰气愤道。

钟麟有点哭笑不得:“那你还想怎么样?”

令杰转怒为喜说:“感谢你啊,请你吃饭怎么样?”

钟麟实在不耐烦了说:“当真不必了,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罢转身走了。

令杰看着钟麟的背影,生气的直跺脚。她“哎呦”一声,摔坐在地上。冲着钟麟的背影大叫到:“岳钟麟!我受伤了,快来帮帮我!”

钟麟无可奈何的转过头,看见令杰坐在地上,想走又觉得袖手旁观不太好,犹豫了几个回合还是回头走到令杰身边“又怎么了?”

令杰眼泪含眼圈:“脚疼,可能是扭了……”说着眼泪就要掉下来。钟麟实在没办法,只能伸手扶起她,往学校医务室的方向走去。令杰两手紧紧抓着钟麟的手臂,就势靠在他身上,钟麟感觉软软的身体靠过来,一个激灵甩开了,令杰一下摔倒了。“你干什么啊?”令杰摔痛的龇牙咧嘴,不满的冲钟麟说。钟麟一脸无可奈何:“你能不能好好走路?咱俩……”他不好意思说下去,比划了一下,意思是靠在一起走路不合适。令杰嘟着嘴说:“我这不是脚扭了吗?怎么好好走路啊!”

钟麟简直欲哭无泪,还没见过这种女子。路过的同学看着一个在地上一个立在旁边一脸愁相的两个人,窃窃私语。钟麟实在没办法,拦住过路的两个女同学,请他们帮忙送令杰去医务室。两个女生热情的答应了。令杰恨恨的看着岳钟麟,钟麟却并不看她。

到了医务室,钟麟向帮忙的女生道了谢。两个女生说不客气便走了。校医给令杰做检查,令杰夸张的大叫痛,校医也并没有看出有什么受伤,其实令杰是假装受伤的,她知道岳钟麟不会袖手旁观。钟麟也看出来了,十分气愤。从医务室出来,他目光冷峻斩钉截铁的对令杰说:“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请不要来找我。”说完转身就走。令杰愤愤的看着钟麟离去的背影,无可奈何。

此后,令杰又不甘心的来学校找了钟麟几次,钟麟能避则避,实在躲不过也是态度极为冷淡,令杰气愤不已却也无可奈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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