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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象攻略错了怎么破[魂穿]》第7章 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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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不苟言笑的嬷嬷姓李,乃是皇后娘娘当年的庶妹陪滕,却自愿为奴,深得皇后之心,后来皇后产下太子,她便成了太子的教养嬷嬷,如今又是宫中掌事嬷嬷,因着与皇后娘娘和太子的这层关系,让她在后宫里地位很是高,便是贵妃娘娘也要给其三分脸面。

她先是声色俱厉的告诫秀女们宫中有宵禁,有违者惩处,而后简单说了下宫规条,并知会众人有什么问题现在可以问。

虽说是先兵后礼作为震慑,可李嬷嬷整个解说过程里全然面无表情,冷声肃肃的冲着秀女们而去,让人很难察觉出这个“礼”。

秀女们不知她是何等身份,以为这皇城中人都是这么气势凌人,更因着她们身份低微,一时被惊,皆是颔首埋头,喏喏称是,便是心有疑惑也不敢问什么。

言罢李嬷嬷微微抬起下颌,扭头转身离去。她腰板笔直,行路极其规矩,似乎每一步都踩在一条线上,间距相同,甚至连裙摆都服服帖帖的垂地,偶见尖头绣鞋一闪。

李嬷嬷虽年龄已至中年,然其举手投足优雅得体,气质极为出众,她虽容颜已老,可这通身的气度竟将满屋的娇艳美人都比了下去。

偏殿气氛压抑而沉肃,秀女们大气不敢出,等人走到很远之后,才有人小心翼翼地抬起头。

“这个姑姑好凶!”年龄最小的戴琇莹噤了下鼻子,皱着小脸抱怨道。

“宫内慎言!”站在她旁边的秀女扯了她一把,轻声叱道。

戴琇莹吐吐舌头,不再言语。

其他人也噤声不语,各自忙活各自的事。

姚榛正在收拾自己的行李,她们这所住的储秀宫偏殿没有拔步床,只有个长长的火炕,一间屋子十多个人,委实逼仄,好在这火炕够大,众人挤挤也能睡得下。

她挑了个最边缘的地方,晚上起夜也方便。

姚榛原本以为秀女们入了宫要么是给皇帝当小妾,要么没被选中则成为宫女至25岁才可离宫,听李嬷嬷一番介绍才知晓原来选秀要经过八个步骤,时间拉长至两个月,期间要经过民间海选,初选,复选,精选,体检,长至一个月的实习期后还要经过“选三”,最后才能钦定,初选就被淘汰者直接遣送回乡,复选之后被淘汰者则被留在宫里为奴为婢,有才学能力者可为女官。

她们这几千名海选的秀女,最终能入选的仅有几十人。

在姚榛看来,幸运的在初选就被淘汰,那样回乡后正值适龄而且因参加过选秀在乡中堪称香饽饽,亦可婚配,不幸的是那些复选之后被淘汰者,她们是没有选择回乡的权力。

这也是姚榛奇怪的一点,同样都是淘汰,怎么经过精挑后被淘汰的反而不能出宫?

难不成这里面还有什么皇家秘辛不成?

难怪每年选秀途中都会发生秀女出逃之事,这选秀的规定的确令人匪夷所思。

她此时洗漱过后躺在火炕上,回想起这几天在路上听到的皇家八卦,在脑子里捋了捋。

前朝末帝荒淫无道、苛政待民,朝廷腐败,外戚专权,边疆战事不断,又值天灾连绵,以致内忧外患、民不聊生。

民间许多能人揭竿而起,短短几年后便各自为政成一方霸主,互相虎视眈眈,从而导致国内战事频繁,百姓苦不堪言。

前朝名将定武将军祁连崇不忍百姓受苦,遂发动政变夺兵权,历时十三年才收复失土,并将边疆小国平叛,一同收入中原国土,结束了战乱,正逢末帝暴毙而亡,未留子嗣,祁连崇后在文武百官和百姓们的推举下登基,并改国号为大梁,年号太康。

太康帝祁连崇与皇后李氏昭宁乃是青梅竹马年少夫妻,恩爱非常,然李氏身体娇弱,嫁予他多年未有子嗣,太康帝也不曾纳妾,后来太康帝平叛天下之时,为争取地方豪强势力,也为能有子嗣稳定军心,后院便敞开了大门,轿子是一个一个的往里抬,孩子一年一个的生,李氏看在眼里以至性格愈发古怪,夫妻俩的感情便不如从前了。

直至李氏有一夜梦见双日入怀,第二日找医者诊治,果然怀孕,有能人说这是吉兆,太康帝大喜,精神百倍地征战四方,于这一年冬终于登基为帝,并册封李氏为皇后。

就在登基的第二天,李氏便胎动生子,据说她产子那一日竟引得院内百花齐放,霞光满天,有凤鸟在宫廷之上盘旋不去,无数人见之高呼神迹。

然不幸的是,皇后产的是双胎,不是龙凤胎,而是双生子,这在皇家乃是大不吉!

而之前皇后怀孕时梦到双日入怀,也被钦天监说是双星同时降世相冲,影响国运,应杀一留一,李氏老来得子,又是她费劲心力所生,怎么肯忍心舍弃一个?便以死相逼,不让皇帝杀子。

正在皇帝举棋不定之时,有一得道高人来见,言明这双生子中一人与他有缘,遂前来收徒,皇帝近中年才得嫡子,也不舍杀子,遂许了道人,于是留下的哥哥便封为太子,弟弟则被带走。

皇后见次子被带走,产后抑郁后疯魔,精神大不如从前,自此青灯古佛相伴,连太子也不顾了。

新朝初建立,正值民生凋敝、百废待兴,皇帝政务繁忙,也没时间教育儿子。后宫斗争残酷,可怜太子祁连珩一出生便被立为靶子,更成了妃嫔和皇子们的眼中钉,险象环生,若不是身边有一位地位崇高的教养嬷嬷的看顾,怕是早就成为泉下冤魂。

直至太康十五年,那位带走七皇子的高人羽化得道,他的双生弟弟这才归来。只是他归来后却带着面具,自称已是方外之人,门规所定,不便露与世人,所以至今皇宫里真正见着他模样的只有帝后二人。

此时己是国泰民安,帝国上下井井有条,皇帝老来念旧,也不在意什么吉不吉利,对这个十五年不曾见过的儿子很是疼爱,而皇后李氏在见到自己小儿子后疯癫之症也神乎其技的好了,也不拜佛祖菩萨了,夫妻俩感情和好,二人将这个学艺归来的神秘儿子捧在手里宠着,于是当了多年隐形人的太子也渐渐走到人前。

姚榛却想到自古皇家权谋倾轧险象迭生,年幼的太子在当靶子的环境下还能平平安安长到大,在即将成年之际能站稳储君之位走到人前,恐怕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她听闻太康帝曾有十七子,八女,然真正成活下来的只有九子,三女。而这其中大多还是早年太康帝征战天下时所生,待到登基后,后宫争斗波诡云谲,新进宫的妃子们又多为民间良家子,自然斗不过这些背靠势力的宫中老人,于是这皇家新生儿十不存一。

如今除了大皇子,二皇子和三皇子已有皇妃外,八皇子和九皇子年纪尚小,剩下这几位皆无家室。

而今圣上临近垂暮,皇子们都已长成或是即将长成,所以姚榛猜测,这次选秀的目的主要是为了给这些皇子们挑选合适的儿媳妇儿。

皇子们大多十三四岁被教导人事,于十六岁娶妻,秀女们三年一选,其他皇子们都有自己母妃照看着,早早就通人事娶妻生子,只有太子无人管教,而等帝后注意到太子时,太子眼见着都要行冠礼了。

如今东宫空虚,此次选秀的秀女之中极有可能有一人会被钦点为太子妃,也正是如此,皇后才会让东宫掌事李嬷嬷领了此事。

不知为何姚榛想起自己穿越前经常做的梦,梦中那人虽看不清脸,却能看见他的穿着服饰,如今仔细想来,他头戴玉冠,且身上的衣服也都是米白色,偶见他穿淡黄色,紫色或是赤黑色诸如此类,据她所知,大梁有明确规定这些颜色非皇子龙孙不可穿,臣子则非上赐者不许穿。

所以,那人极有可能就是就是这些皇子龙孙!

不过……这几个皇子哪位才是她的命定之人呢?万一自己被指错了人怎么办,那她岂不是和这命定之人擦肩而过?

姚榛开始忧愁,完全没想过自己是否真的能成为大选这百里挑一概率下的幸运儿。

当然,在现代颇受追捧的白富美姚榛自恋是刻在骨子里的,她不知道秀女的选拔除了相貌端正外后期精选还要求才艺兼备,而姚榛除了略通文字外,古代闺秀们所学的琴棋书画绣样样不通,完全只是一个空有皮相的花瓶美人。

而这各地精挑细选的秀女中,最不缺乏的便是美人。

于是迷之自信的姚榛就在困意的侵蚀下,怀着淡淡的忧愁渐渐睡去。

第二日五更未过,催起鼓便奏响在皇宫里的每一个角落。

秀女们闻声而动,迅速起床,整理完床褥后,便去后院打水,开始梳妆打扮。

姚榛被柳元香摇醒,面上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浑身低气压。

看了一眼外面尚未见亮的天色,姚榛忍不任抱怨:“这天还未亮,起这么早做什么?乌漆麻黑的选秀,能看清人?”

柳元香为两人打好水,进屋放下木盆,听见姚榛的抱怨,无奈一笑:“宫中作息自古以来便是如此,文武百官尚且要寅时在午门等候,五更便要上早朝,如今咱们也只是候选秀女,在宫中地位甚至不如三等宫女,又如何能睡懒觉呢?”

姚榛揉着太阳穴,不甘不愿的下床洗漱,穿越过来好几天了,她依然不习惯这早睡早起的作息,古人夜里有宵禁,自然就没有夜生活,这令她这个在华国过着美国作息的人委实痛不欲生。

所以……她一定要当特权阶级,到那时随她睡个昏天黑地……

宫中规矩繁琐,初进宫的秀女们不习惯,自然效率低下,所以即便起的如此之早,等秀女们到达选秀的广场时,天已大亮。

下了早朝的官员们远远瞧见,明事理的文臣远远避开,倒是年轻武官们心性活泼,对她们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秀女们被按照年龄大小依次排列,百人一组,掌事太监带着书记官逐一查看。

掌事太监在前面细查并做出评价,书记官跟随记下,一会儿说这个太高,那个太矮,这边太胖,那边太瘦,这个身板不直排除,那个罗圈腿也不要,头发颜色暗沉不行,肤色偏暗不行,牙齿不整不行,眼睛太小不行,眼大无神也不行……

秀女们心惊胆战,被当场划掉名字更是泪涌于睫,嘤嘤而泣。

姚榛听的头晕目眩,但见那被说太胖的女子花容月貌,明明只比其他女子略显丰满,以她的眼光来看那是身材匀称,体格风骚的熟女范儿,放在现代可以追求者排队,可却被太监眼当场除名。

姚榛她们被分在靠后的小组,还有漫长的等待过程,此时无人看管她们,秀女们各自议论纷纷,姚榛只觉得选秀对身材要求十分不合理,便将自己的疑惑问出来。

她旁边一位秀女看了她一眼,大概觉得姚榛姿容甚美,是个潜力股(……),便主动解释道:“陛下曾言遴选秀女要求身家清白,以贫困者为甚,这些女子家多受贫寒之苦,吃穿不济,故而选召秀女们多为身材瘦削之流。”

姚榛大为诧异:“……可我见那位姑娘容貌上等,举止又落落大方,也不至于只因稍微胖一点便在初选被除名吧?”

这人耐心极好,被姚榛质疑也没有不悦,反而含笑道:“你且为她感到不公,却不知方才那女子身材丰满,满面油光,极有可能非贫困出身,更有甚者是地方官员得商贾贿赂给予的名额,万一被查出,也是麻烦,自然不易中选。”

姚榛听的一愣一愣的,这意思……合着身材好也成了罪过了?就没想过万一人家只是易胖体质呢?

不过……姚榛悄悄打量这个秀女,见她虽容貌寻常只算清秀,然她气质出众,知书达礼似乎颇有见识,心中猜测估计她也同柳元香一般,或许也出身书香之家?

自古以来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她这些日子里听八卦,知晓太康帝虽立规矩要求秀女出自贫民之家,然朝中不乏精于钻研的官员,这些年里出现了不少悄悄被放入民间的世家出身的“良家女子”,她们表面过着贫苦生活,实则接受的是贵女教育,而这些人因着自身条件极为优越,最终被“选三”的几率最大。

她甚至敢猜测,说不准这个姑娘也是传说中“关系户”?

一时便起了结交之心,见她体态成熟,似乎要比姚榛这具身体年龄大一些,遂问道:“不知这位姐姐贵姓?”

那人似乎没想道正对别人感兴趣的姚榛话题一转又对她起了兴趣,还愣头八脑地直接问姓氏,心下好笑,又见她眼神清澈,满面自然坦荡,爽利的可爱,便笑答:“免贵姓王,名湄,来自番禺……不知妹妹是?”

番禺?那不是岭南之地吗?

姚榛心道,还是姓王,岭南王家乃是当地豪奢望族,太康帝当年收复岭南时没少吃王家的亏,至今仍是世家为大,朝廷派去的地方官也要仰其鼻息,只是太康帝文治武功,重新推行科举制,这些年下来世家才逐渐有没落倾向,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要说王湄和王家没有关系她可是一点都不信的!

这可是个大腿,必须要抱住!

姚榛眼睛一亮,道:“可是‘所谓伊人,在水之湄’的湄?果然是伊人,人美名字也美!我是宜平县的姚榛。”

王湄被她逗地忍俊不禁,抬腕以袖掩唇,眼神波光流转,气韵优雅,风姿天成。

她握住姚榛的一只手,亲昵道:“妹妹真是有趣,令姐姐着实心生欢喜!”

姚榛:“……”她仿佛看见前几日的重景再现,所以这是要义结金兰的节奏么?

不过这个嘛……当然是可以有的!

正要说些什么,突然前方骚乱,众人纷纷围了过去,姚榛是个好奇心重的,也跟过去看热闹,不过她靠在外围,看不清楚,随便问了一个待选秀女,这才知有落选秀女在被带走的时候冲撞了贵人,被贵人身边侍卫拦下,似乎还见了血。

姚榛仔细听着,远处有惊恐叫声传来,还未听清楚,前面就有一秀女倒抽一口气,喃喃道:“竟然死了?”

姚榛一怔,太康帝仁政治国,这是什么样的贵人,竟能在宫里大庭广众之下杀人?

她瞪大双眼透过人群中的缝隙去看,隐隐看见有一道杏黄色的衣摆飘过,上面绣着复杂的图案,她看不大清楚。

王湄站在一旁,也瞧见了那处身影,她皱眉,轻声道:“竟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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