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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心刀》第一章 刀与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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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鸦啼,加上翅膀拍打的声音,在太阳的烘烤,刺耳又透着不祥。一座座残破的石屋突兀的立在这片荒漠上。没有人,只有一只墨色的乌鸦在越飞越远。

一棵枯树,伴着一口枯井,旁边立着一块似乎是石碑的石块,但上面的字早已模糊不清,这明显是一个村镇的入口,但后面的村子,已经形同虚设了。

“吧嗒,吧嗒。”这是鞋子不断陷入沙中又抽出的声音,这死寂的荒漠貌似来了一位访客。

一个黑袍人,颠婆地在沙地前行,脸上带着面具,看不清他的神色,但看他走路的样子十分的艰难,手中柱着一根竹棍,腿不断颤抖,恐怕是受了重伤。

只见他移步至枯井,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一个玉匣随竹棍一起甩出,黑袍人一个激灵,也不顾伤势,连滚带爬地去将玉匣抱在怀中,这才爬着去拾竹棍艰难起身。

突然,黑袍人一个闪身,向左勉强迈了两步,然后“嗖”的一声,一支长箭钉在了他原本的位置。黑袍人望向射来的方向,面具下不知是何神情,但握着竹棍的手,愈发的用力了。

......

樊羽落在练剑,但他却一点儿也不想练剑。

灵剑阁是大周的顶尖的剑派。樊羽落八年之前就进入了灵剑阁的内阁,成为了一位长老的关门弟子。是这位长老游历四方时,经过一座小城,在路边遇上一个小乞丐,见其骨骼惊奇,用内力一探,发现这小乞丐身中具有天地灵根,是天赋奇才,乃带回宗门,好生栽培。

这是多么幸运的事啊!为什么这故事的主角不是我?这是无数灵剑阁弟子的共同梦想。

然而,对于樊羽落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值得他所感激的事。这个故事就是个弥天大谎。

在深绿的竹林中,竹子层层包围,令人迷失其中,樊羽落一剑又一剑的挥砍着,往日的回忆令他的脸阴沉的可怕。“羽儿,来休息会儿儿。”后面传来师父亲切的叫喊。樊羽落的脸瞬间变换成一副沉默寡言,又带丝丝呆讷的样子,听话的朝师父走去。

赤霄见他心爱的徒儿如此乖巧听话,十分满意,待其走近,开口道:“羽儿啊,算算日子,你来灵剑阁已有整整八年了,你说你进宗那天恰好是你的诞辰,那么今天就是你十四岁诞辰了。来,这是为师给你的贺礼。”

语罢,赤霄递出一物,樊羽落接过后连看都没看直接行礼,道:“谢师父。”然后才起身,查看起师父的赠礼。赤霄显然对徒弟的恭敬十分满意,大手一挥,哈哈笑着离开了。

等到师父赤霄彻底不见人影了,樊羽落才打开赤霄送来的贺礼,这是一柄剑,长约四尺,宽两指,剑锋有金银玉饰点缀,是一把好剑。

但樊羽落一点儿也不喜欢。

樊羽落出生在一个世家。樊家是一个武道世家,家中多出武者,樊家人世代使刀,所以当樊家逐渐成长为一个大世家的时候,樊家的刀法也已被传承,发扬。

但大周已经没有樊家了。八年前,因为魔宗觊觎樊家的刀法绝学,残忍地将樊家灭族,一夜之间,樊家上百号人全部倒在血泊中,樊家被灭族。

灵剑阁是第一个发现并发出消息的,因为灵剑阁离樊家很近。江湖动荡,不断有江湖志士扬言要建立武林联盟讨伐魔宗,当然这都是后话。

樊羽落是樊家族长的独子,是樊家唯一的活口,他身怀天地灵根,经脉比常人强壮,粗壮。一日,樊羽落的父亲突然将六岁的樊羽落送走,临走时对小樊羽落说:“儿啊,你虽小,但已经十分懂事了,以后你就得独自生活了,爹对不住你。”

然后,不等樊羽落有话要说,就急匆匆的派人秘密送走了樊羽落。一段日子后,樊羽落就听闻了樊家被灭的噩耗。死活着要回家,但被父亲派来送他的老仆一路送到申城。老奴世代伺候樊家,忠心耿耿。

到了申城,老仆得了风寒,本身又不是习武之人,不到一月,竟撒手人寰,临死前对樊羽落说:“少爷,老仆罪该万死,恐怕完成不了老爷的嘱托了,咳咳......少爷,以后注意灵剑阁的人,他们才是樊家的仇人,咳咳......”只留下六岁的樊羽落,不知所措。

樊羽落虽然只有六岁,但他却十分的自主而聪慧。即使对于前行的路充满了未知,但已经有了一颗坚毅不屈的心。

老仆带出的银子不多,但樊羽落仍顾人为他操办后事。待到老仆入土为安后,樊羽落腰包就捉襟见肘了。

但巧的是,机会来了,樊羽落听到消息,灵剑阁的长老赤霄,要来申城。樊羽落化名秦羽,故意撞在赤霄要走的必经之路,申城的城门。

赤霄现在正在他的居所喝茶,人老了,得养生。自己虽为习武之人,寿命远超常人,但毕竟习惯了杀戮斗争。也须有点清淡的生活调剂身心。

舒适的环境,淡雅的熏香和先苦后甜的好茶,让赤霄回忆起昔日的峥嵘。八年前自己收了一个好徒弟,秦羽。他身怀天地灵根,武道天赋异禀,令他自己都有些羡慕。这八年来,秦羽可算给他争气,先是八岁那年赤手空拳战胜外阁第一,再是九岁登上内阁前十,在十三岁就入了灵窍境,成为灵剑阁史上第二天才。

所带来的,自然是他这个做师父的地位也水涨船高。想到这儿,赤霄不禁笑了。

“再之前,就是......”赤霄的笑容突然僵住,眉头皱起,不过马上释然了,没事,反正什么也没留下......

樊羽落的手轻扶过“飞羽”的纹路,感受到指尖的丝丝凉意,而后将剑插回鞘中,自嘲般笑了笑:“看来师父还挺疼我的。”

抬头,眼中突然闪出一道俏影,清脆的声音随即入耳:“羽哥哥,羽哥哥!”只见一女孩从竹林外冲到樊羽落面前。

齐璃云,灵剑阁阁主的独女,秦羽比她大半岁,而实际上,樊羽落恰好与她同岁。齐璃云武道天赋也不错,但毕竟远远低于樊羽落,加上一介女辈,其实阁主一直想培养樊羽离做继承人,撮合他俩。

齐璃云是个美人胚子,仅十三岁就已经有种魅惑众生的苗头,被称为内阁第一美人。

值得一提的是,武道修练须持之以恒,打好基础,要在身体未定型前,提高根骨,所以如果要成为武者,一般就要八岁开始习武,而十六岁前如不能小有所成,就会被逐出师门,这是江湖上约定俗成的规矩。

所以灵剑阁的内外阁弟子大多不满十六岁,对年龄相近的齐璃云多多少少带着些少年的臆想,齐璃云也是公认的“女神”。

可惜,齐璃云似乎和灵剑阁第一少年天才秦羽是青梅竹马的关系,所以灵剑阁的少年们也就只能望而却步,怨声连连了。

画面回转,齐璃云站在樊羽落面前,小脸红扑扑,一个小礼盒塞到樊羽落的手里,嘀咕了一句:“给你的礼物。”然后转头就跑了。

樊羽落有些哑然,心中微微一暖,但很快冷了下去,齐璃云可以说是跟他一起长大的,阁主看中他,自然要想办法拴住他,他虽年幼,但遭逢巨变,心境也已经很成熟了,看事情也透彻。

话虽如此,但日久生情,心中对齐璃云也升起些许别样的情愫。只是,些许。樊羽落微微摇了摇头,往他的居所走去。

他住在一座竹屋里,就在竹海的旁边,整个竹山,就住着他一个人。回房,屋中都是淡雅的绿。竹床,竹桌,竹地板。樊羽落喜欢竹,欣赏那高尚的君子气结。

打开礼匣,里面是一串挂坠。翠玉,雕成环状,像一枚铜钱,但空心的部分是圆的。环上布满花,点到为止,不会显得浮夸,反而有些朴素。

“是块好玉。”樊羽落将其套在脖子上,这种环,是大周流行的护身符,而这块玉,估计是这妮子从她爸的藏宝阁中抢的吧。樊羽落没有想多,这份赠礼,他很喜欢。可惜。

樊羽落盘坐在竹床上,开始了每天的功法修炼。他练的是一部叫做《悬水诀》的心法,取崖边悬水蜿蜒,激荡之意,与他的灵根所契合,他默默运功,内力在经脉中转了一个周天,又转了一个周天......

月色入户,樊羽落睁开了眼,跃下床,从床下暗格取出一把精制长刀,刀身狭长,其约四尺半,刀身微曲,但通体来说还是直的,精钢打造,不算名贵,但绝非凡品。

出门,一片空地。刚入更,樊羽落开始舞刀,老仆临时前还给了樊羽落三本功法。樊羽落练的正是其中之一,樊家秘传,《回天刀法》。

《回天刀法》第一本上乘的武功,分四招,但就算只是四招,这刀法也极其难练,樊羽落六岁入门,现在也只练到第二招而已。贪多嚼不烂,即使这门刀法困难,修炼进程缓慢,樊羽落也没有去速成其它刀法式剑法。在每次比试中他从不拔剑,并非是什么蕴剑之道,也不是什么抽出的剑见血才能回鞘。而是,他真的不会其他武功了。

不过因为天资高,樊羽落练剑时看个大概,只模仿其形而不用内力,也和真的没什么区别,而且一般比试都只点到为止,樊羽落也不怕被人识破第一天才不会使剑的笑话。

时间很快过去,天微微开始亮了,樊羽落提前收刀休养,因为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宗门大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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