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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行》第十章 捡了个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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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妫越的房门被轻轻地推开了,一脸阴沉的妫白走了进来,“噗通!”一声跪在了妫越面前,拿袖口一擦眼,变那么“呜呜”地哭诉了起来。

“求父亲主持公道啊。”

“唉。”看着跪在面前的妫白,妫越无奈地叹了口气,一把将他扶起,道:“建儿怎么样了?”

“大夫刚走,说,说,说建儿小腿断了,就是以后长好了,怕也是跛了,爹。”妫白又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建儿他才不到十四啊,他这辈子怎么活啊,若非妫离与建儿...”

“好了。”妫越厉声道,随即又阴着脸坐在了太师椅上,突道:“着妫离禁足三月,不准出门半步,让你嫂子好生管教。”

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妫白,叹气道:“白儿,你也不要太伤心了,建儿毕竟还是我妫府的孙子,我总不会让他这一辈子被一条腿绊住,你先去吧。”

“爹...”妫白还欲再言,却见妫越挥了挥手,只能无奈退下,但眼中的一抹狠厉之色,却是已欲安奈不住。

....

“禁足三月?好啊。”妫离看着一脸焦急的雅儿,脸上却是毫不在意,转身跳座在桌子上,悠哉地晃着小腿。

“哎呀少爷。”雅儿不由急道,“建少爷断了腿,非说和你有关系,你可真是惹祸了啊。”

“哎,雅儿姐不用急。”妫离跳下桌子,坐在书案前,脖子一仰,双手枕在脑后,闭目道,“我的惩罚不是已经下来了吗,禁足三月,又不是什么大事,你难道看不出爷爷向着我?我已经被惩罚了,以后妫建这条腿,和我没关系了,谁爱说谁说去吧,哈哈。”

“哎呀,你...”雅儿看着一脸嬉笑的妫离,却是气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行了,雅儿姐。”看着撅着小嘴的雅儿,妫离凑了过去,笑着道,“雅儿姐,过几天城外城隍庙会,你陪我去吧。”

“什么?”雅儿又是一瞪眼,“老爷让你禁足三月,你还想出去?”

“是啊,三月啊。”妫离笑道,“雅儿姐,今天什么日子了?”

“今天,三月十八啊。”

“对啊,还有十来天就不是三月了,我就能出门了啊。”妫离坏笑道。

“你...”雅儿不由翻了个白眼,却是一时无言。

...

“包子,热气腾腾的包子...”“老少爷们捧个人场啊...”“糖葫芦咯...”

“雅儿姐来啊...”妫离将手中的糖葫芦往雅儿手里一塞,便拉着她站在了一圈人群中,圈子正中,却是几个打把势卖艺的精壮汉子。

“雅儿姐,你看他们打得如何啊?”妫离舔着糖葫芦,对一旁的雅儿笑道。

“我哪知道。”雅儿却也是一手拿着一个糖葫芦,一手却紧紧拉着妫离,不敢让他乱跑,“你可别乱跑,本来就是慢着少奶奶和老太爷偷偷跑出来的,可别再惹祸了。”

在这气氛下,雅儿眼中也是充满了好奇,对妫离也没有了什么少爷之称,毕竟自己也不过是个十三四的少女,对着喧闹的景象,又有什么抵抗力呢?

“哎,雅儿不急,再看会。”妫离口中说着,两眼似在看戏,双耳却不由听向了四周。

“唉,最近北边小国又闹灾荒了,听说几十万难民从平川郡跑进了咱大周,啧啧啧...”

“是啊,还有人卖儿卖女,听说三十来斤粮食就能换个黄花大闺女,嘿嘿...”

“你嘿嘿个球啊,那些难民都不是什么好人,没听说吗,大觉寺开山门放粮,结果突然一伙难民当场把刀拿出来了,直接抢啊,把大觉寺那伙和尚都给砍了,大觉寺主持无真禅师,多好的人啊,结果呢,唉...”

“唉,这世道啊...”

“嗯。”妫离听着周围的人谈话,不由的微微颔首。

的确,这才是他想出来的目的,自己对这个世界了解还是太少,而自己周围则是危机四伏,不说自己刚满月就有人想弄死自己,单是这次,就已经把妫白得罪死了,这父子二人看自己的表情就算再怎么和善,但那眼中深深的一抹狠厉与阴冷,终究是隐藏不住的,还有来自皇室的威胁,自己虽说被姬罡口头点了驸马,但妫离知道,这种关系,根本就靠不住,想想前世的唐朝李家,还有后来灭了李家的朱家,在权力的诱惑下,一切亲情都是无力的,更何况妫家对姬家的威胁已经不是一天了,夸张说,妫家已经威胁了姬家千年了,若两方矛盾真的爆发,自己的又能怎么做呢?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哎,想什么呢?”雅儿看向一旁不知何时已经闭上了眼睛的妫离,突然觉得似乎他已经换了个人,一个不过八九岁的孩子身上,竟令自己似乎感到了一种沧桑的气质。

“啊!”妫离猛地睁开了眼,看向了雅儿,眼睛眯眯一笑,“没事啊,雅儿姐。”

转而又道:“雅儿姐,大觉寺在哪啊?”

“大觉寺?”雅儿眨了眨眼,似乎不明白妫离怎么会问这个问题,“大觉寺在大周北边啊,就在平川郡和北望郡交接之处,你怎么问这个?”

“没事啊,刚才听见了,随便问问。哎,雅儿姐你看那边。”妫离闻言,却是一笑,随即向前跑去。

“唉,你慢点。”雅儿见状,一跺小脚,连忙跟了上去。

...

“雅儿姐,下次咱还出来玩吧。”

待日已西斜,妫离拉着雅儿的手,走在城外官道上,看着不远处的城门,不由笑道。

“还玩!”雅儿口中娇喝,眼中却是也带了一丝憧憬。

“让路,让路,京兆尹办差!”突地,一声大喝传来,妫离二人转身看去,只见几匹快马正向着二人飞奔而来,最前面一匹马上,还横放着一个头发全无,身着黄色僧衣被反剪了双手的僧人。

“快过来。”雅儿见状,一拉妫离,便侧身闪向了一旁。

“嗯?”待那头马经过二人身旁时,那被横放着的僧人突地一抬头,正好看见了站在一旁的两人,登时眼睛一亮,“嗨!”的一声,将手上绳子挣开,便直直的从马上扑向了二人,又是一把甩开了雅儿,将妫离直直抱起,伸手扣在了过来的咽喉处,对那几个官差模样的人大喝道:“别过来!”

“嗯。”几个官差停下了马,相视一看,突地大笑道:“傻和尚就是傻和尚,抓个小子就想威胁爷们儿们,念经把脑子念坏了吧。”

说罢,竟然似乎就要上前动手,似乎全然未管妫离。

“你们干什么!”雅儿见状,突然叫到,“你们知道这是谁,他是妫府嫡长孙,皇上亲封的靖文伯,他要有了一点事,你们有几条命赔!”

“嗯!”几个官差一听,顿时脚下一停,却又只见雅儿从袖口中掏出一块金色牌子,上书“御封”两个金字。

“这...”几个官差见状,顿时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

妫府之名,大周境内谁人不知,若今天这小子真是妫府小少爷,出了什么事,自己几人定是落不着好。

“别过来!”那黄衣僧人见状,亦是大声喝道,然而,体内一阵痛感传来,让他却不知自己此时应当如何。

“后退。”被僧人架在怀里的妫离突低声道。

“嗯?”僧人不禁一愣,是这小子在说话?

“你受了内伤,再耗下去,不用他们动手你就不行了。”妫离继续沉声道,“我要是你,就趁着自己还清醒,先找个安全的地方。”

说罢,朝一边努了努嘴:“官道右边不到两里地,就有个村子,你可以先过去。”

“这...”那僧人略微低头一想,随即便向妫离所说位置慢慢退去,口中仍对那几个官差喝道:“不准过来,我看见了你们便直接杀了这小子。”

几个官差闻言,不由地面面相觑,却也只能是看着二人缓缓离开。

“少爷!”雅儿不由着急道,她又怎能放心妫离被挟持而去啊。

“嗯?”雅儿却见妫离对自己眨了眨眼,随即又似乎被吓傻了一般,任由自己被挟持离开

...

“救命啊!”

过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只见妫离跌跌撞撞地跑了回来。

“少爷。”雅儿见状,忙跑了过去,“你没事吧。”

“雅儿姐,我,我没事。”妫离哆嗦着道,似乎真被吓的不轻。

“这个,小伯爷,那人...”几个官差慢慢围了过来,开口道。

“哇!”妫离突大哭起来,“你们看着我被抓了不管我,你们想害死我,我要告诉我爷爷,我要爷爷砍了你们!”

“啊!,小伯爷,这...”几个官差闻言,不禁脸色一变,“小的们也是奉命行事,不是不管小伯爷啊。”

“你们奉了谁的命,我要爷爷砍了他!”妫离又是一声哭道,“你们快说,说啊!”

“这...”几个官差不禁面露难色,看了看不断哭闹的妫离,一时无言。

“还不是府尹大人...”一个年轻官差不禁小声嘀咕道。

“闭嘴!”领头官差连忙厉声喝道。

“你们等着吧!”妫离闻言,拉着雅儿小手,便这么急急向城门跑去。

“这...”剩下几个官差愣在原地,一时不知当如何动作。

...

“少爷,你真没事吧。”走在路上,雅儿又问向了妫离。

“没事,雅儿姐。”妫离抬头道,随即又道:“雅儿姐,哪里有什么马车,牛车啊?”

“嗯?”雅儿闻言不禁一皱眉,“马车?牛车?进了城门左转不到三四里就是车马行,你要干嘛?”

“嘿嘿,没事。”妫离眨眨眼睛,轻笑道。

...

“雅儿姐,我要方便一下。”坐在城门内的一处小茶摊上,看着一会要喝水,一会要方便的妫离,雅儿不禁揉了揉眉头,道:“别跑远了啊。”

“唉,好勒。”妫离闻言,转身离去。

谁知足足过了半个时辰,天都已经擦黑,雅儿方才见到妫离赶着一辆马车穿过城门,向自己驶来。

“你,你这是怎么回事?”雅儿见状,不禁怪道。

“啊,没事,雅儿姐快上来,回家再说。”妫离闻言,却也只是把雅儿往车上一拉,随即缓缓向前驶去。

“哎呀,这是谁?”见车内躺着一个已经昏迷了的黄衣僧人,雅儿不禁轻呼道,“你怎么把他弄来了。”

“嘿嘿,雅儿姐,回家再说。”妫离却只是笑道,“刚才我方便的时候,捡了个尸。”

“啊?”雅儿闻言又是一声轻呼,“捡尸?捡什么尸?”

“嘿嘿。”妫离却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内心却是不禁暗自想道:“他一搭我脖子,我就感到了此人虽已受伤,但全盛时却至少半步先天,他进了那废弃农舍便昏了过去,可见受伤不轻,倒是何人,能把一半步先天伤成如此,难不成是先天...”

扭头看了看昏迷的僧人,不由又是内心一笑:“半步先天,这个尸捡的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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