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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行》第三十九章 两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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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最终却也是尽兴,虽然姬克再三邀请妫离与文昭共享“同欢之谊”,但在文昭一脸铁青的义正言辞之下,却也只能作罢,无奈派人送两人回了妫府。

“什么?香怜斋?”妫越老爷子闻言不禁也是有些震怒,“这姬克简直无礼至极,竟然带你们去那种地方!”

此言一出,妫府正堂中陪坐的几人皆是一脸无奈,便是文天墨与龙泛云也不知说何是好。

“香怜斋?”一旁的龙熙儿看了看妫离,倒是开了口,“这是什么地方啊?名字还挺好听的,怎么妫爷爷这么生气啊?”

“那是…”妫离见龙熙儿看自己,不由也是头大,总不能告诉自己这指腹为婚还未过门的媳妇那是青楼,自己去逛青楼了吧。

“那是个酒楼、饭馆。”妫离眨了眨眼道,“那里做的饭太难吃了,整个周都都知道,姬克带我们去那里,明显存了轻视怠慢之心,所以爷爷才会这么生气。”

“哦?”龙熙儿又看了看一脸认真样子的妫离,狐疑道,“真的么?”

“嗯。”妫离一脸坚决的点了点头,一副不容置疑的样子,“真的,太难吃了!”

“哦。”龙熙儿虽仍是一脸狐疑,却也是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好了。”妫越一挥手,却又对妫离暗自使了个眼色,“那就先这样吧,还好没什么事。”

龙泛云与文天墨看在眼里,知道妫越有话要与妫离说,便纷纷打了个招呼,带着龙熙儿与文昭下去了。

“离儿。”见身边无旁人,妫越看了眼妫离,“你把详细情况再跟我说一遍。”

“是。”妫离闻言应了一声,随即又把如何与姬克之事对妫越细说了一番。

“嗯。”听了妫离与姬克会面的详细情况,妫越抚须点头,“好啊,这苍州王,野心不小啊。”

“嗯?”妫离闻言却是一笑,一副早已了然于胸的样子,“爷爷怎么知道的?”

“呵,你小子。”妫越见妫离如此,却也是笑斥了一声,“怎么,你早就看出来了?说说,别考我这个老头子了。”

“爷爷哪里老了,就是老,也是老当益壮啊。”妫离闻言,却先是拍了妫越一通马屁,方才想了想道,“姬克来的就不合理,身为朝廷藩王,私会朝廷重臣,还是掌兵的重臣,还是爷爷您这位镇国公,他难道不怕皇帝对他猜忌?那些御史谏官以朝廷律法对他加以攻讦?”

“就算他真的和皇帝关系好,不怕这些,可他说的话也让人不解。”妫离看了眼妫越,见他示意自己继续说,便又道,“他一来,便说什么事先没通知,不请自来,可他明明早就派人来通知了,如此自相矛盾之话,也是一个王爷说的出来的?”

“再就软硬兼施,逼迫爷爷赴宴,边境边防?哼,我在爷爷的书房见过地图,苍州好像不和边境贴着吧。”

“又见爷爷和外公不去,竟然直接带着我和舅舅去了青楼,当真是有趣至极。”

“那你看,姬克如此这般,是为了什么呢?”妫越笑问道。

“为了让别人看见。”妫离道,“为了显得他和我妫家关系好,好的非同一般,甚至都能带着我这个妫家少主和他舅舅一起逛青楼。”

“说不请自来,是为了显得和我们关系好,好到可以不请自来,说什么藐视他的皇族威严,却又哈哈一笑,是为了显得和我们关系好,好到可以忽略皇族威严,青楼之中,更是要直接送我…送我女人,唉,至于私会朝廷重臣什么的,更是无所谓了,说不定他还盼望着皇帝知道此事,盼望着那些御史谏官去告他呢。”

“却又是为何?”妫越脸上露出满意之色,“为何他要如此?不怕那些御史谏官告他?”

“这…”妫离脸上略带难色,却又看了看妫越。

“但说无妨。”见妫离如此,妫越挥手道。

“嗯。”妫离点了点头,“青楼之中,他说那些女子身不由己,却又与我们联系,说什么他和我们也有身不由己之事,那么可以想到,到了他这种身份的人,我们这种身份的人,还有什么事是可以身不由己的呢?”

“我拿话试他,他对我说他有灭门之祸自然是勃然大怒,但对我说妫家会报答他却颇有兴趣,哪怕我说了不过戏言。”

“那么可想而知。”妫离眼睛微眯,露出了一丝精光,“一个姬姓封王,会要一个当朝手握重兵的武将世家如何报答他呢…”

“嗯。”妫越伸手止住了妫离的话,露出一副慎言的神情,“离儿,你说的到也有几分道理。”

妫越点了点,却叹气笑道:“可惜,也不知道这苍州王哪里来的自信。”

“我朝皇帝历代以来,一防我妫家,再就是防这些一地封王,无论是封王封地不靠边境的设置,还是封王封地内只食户不管户的规矩,都是在防备他们。”

“现在大周东南,也有个周国。”说着,妫越不由苦笑道,“那就是四百年前,当时的一位封王趁诸侯大乱,自己分出去的,世称南周,不过这几百年来,也就仅此一例罢了。”

“会不会姬克与苍州牧相互勾结。”妫离想了想道,“趁机控制了苍州兵马。”

“就是控制了又何妨?”妫越笑道,“我大周大小共计四十八州,他一个苍州,能翻起来多大浪花。”

“更何况苍州牧的家眷都在周都。”妫越看了一眼妫离,“这也是个威胁性的保障,益州王姬顺封地益州,端州王姬欧封地端州,这益州牧、端州牧的家眷,也都在周都,这些州牧大员,要有何等心肠,方才能不顾父母妻小,去跟那些封王犯上作乱。”

“怕就怕他们里通外国啊。”妫越不由担忧道,“南周起码是自立一国,用的还是周朝年号,可这些封王么若是背弃祖宗,也不知又要如何啊。”

听了妫越的话,妫离也不禁摇了摇头,毕竟是守护了周朝近千年的妫家,又怎么能让妫越当真放下呢。

离周皇姬罡四十生辰已经不足半月了,整个周都城内都挂满了带有“寿”、“贺”等字的红灯笼,更是有着来自各国的庆贺使臣,无论是万宾馆和来朝客栈内,都已经是人声鼎沸、人满为患。

“太子殿下。”万宾馆门口,一个身着使臣服饰的中年人正对一个年约二十、体态丰腴的青年拱手行礼,“殿下这又是出去玩儿啊。”

“嗯。”那年轻人神态却是有些倨傲,昂头道,“原来是齐丰大人啊,齐大人贵为辽国相国,怎么,可要与本宫一起去玩乐一番啊。”

“呵呵,殿下说笑了。”那被称为齐丰的男子打量了一番此人,却只见他面色虚浮,眼圈暗黑,完全是一副沉醉于温柔乡内,被掏空了身子的模样,放下心中不由不屑,“殿下自行玩乐,外臣不便打扰。”

“嘿嘿。”那青年略带猥琐的一笑,“这周都快绿阁、怡红楼,嘿嘿…齐大人还是不懂此中之乐啊。”

说罢,一招手,径自带着身后两个随从,大摇大摆地离去了。

“啐。”见那青年离去,齐丰左右一看,发现四下无人,当即一口吐沫吐在了地上,满眼的不屑,“立这种人当燕国太子,庞玄怕是老糊涂了。”

身后的随从见状,不解道:“大人,此人是…”

“燕国太子庞材。”齐丰随口道,“酒色之徒,也配当一国太子。”

“这…”随从见状,一时却是不知说什么好。

“唉。”齐丰见状,摇了摇头,想起这个随从也是自己平时里最看好的一个,不由多说了几句:“齐微啊,燕国在这种人手里,迟早要完。”

“我辽国,燕国,金国,夹在周国与北玄两大国之间,我们说是三个国,可在人家眼里,充其量也不过三个州,三个大点的州罢了,这两大国若有战事,首先收到灾祸的,却是我们三国。”

“本来我们三国就是朝不保夕、如履薄冰,可这庞材身为燕国太子,不但不思进取,反而如此胡作非为,当真愚蠢至极,燕国在他手上,哼哼…”

“大人。”那齐微眼珠一转,“燕国亡了,对我们辽国岂非一大乐事。”

“唉。”齐丰闻言叹了口气,看了眼齐微,却也没有对他说什么唇亡齿寒的道理,只是摇了摇头,“金国这次来的也是他们的太子万程,希望他不是这种声色犬马之徒吧。”

“哈哈,本宫如何是声色犬马之徒了。”突然一声大笑传来,齐丰扭头看去,却正是金国太子万程。

“不敢,殿下说笑了。”齐丰见是万程,连忙施礼道,“外臣一时因事失言,还望殿下恕罪。”

“哦?”万程闻言不由好奇,“不知是什么事啊?”

“小事,小事耳。”齐丰没有笑跟万程解释什么,一旁的齐微却似乎有些气不过的样子,小声嘟囔道:“还不是那个庞太子…”

“庞太子?”万程闻言不禁一笑,“可是燕国太子庞材?”

“正是,正是。”齐丰对万程赔笑道,眼角却撇了齐微一眼,似是让他不要多说。

“什么太子啊。”齐微却好似没看见一般,气气鼓鼓地径自将刚才发生之事嘟囔了一遍。

“放肆。”齐丰闻言怒喝一声,“哪里有你说话的地方。”

“小的气不过他…”齐微却是显得有些委屈。

“唉,唉。”一旁的万程连忙做出了一副和事佬的样子,“齐相国,你这随从也算是忠心护主了,何必如此动怒呢。”

说着,又眨了眨眼:“听说这怡红楼、快绿阁,正是最近两年周都新开的烟花之地,既然庞太子已经去了,不防我等也一起去看看如何。”

“你我三国同气连枝,唇亡齿寒,齐相国可莫言推辞啊。”见齐丰刚要做出一副推辞之状,万程直接开口道,“若是我两家去了,齐相国不去,未免…”

“唉。”齐丰闻言也只能是叹了口气,一抱拳道:“如此,全凭殿下做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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