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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第一镖师》第二百六十三章 安归故里 2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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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上万人言书哪!天无绝人之路!自古诛人心者必没有好下场!自古替人做走狗者,绝没有好下场!”这时,贺玉大摇大摆从对面走过来,他一抡胳膊,说,“怎么,这不是你们的见证人吗?见证周师傅是为保护公公而伤的,公公是被疯狗追逼而死的。大家伙儿,说是也不是?”

“是啊,皇宫里竟然放出来一只疯狗,在这儿撒野,没想到把公公给追逼死了。是我们大伙儿亲眼所见。”人群中不知谁先喊了一声。

在这声喊声带动下,人们高呼,“左家无过,二把无罪,公公自找末日。”喊声惊天动地。

贺玉当场就写了万言写,让每一个人在场的人,都签字,不会签字的画个圈圈。

“接下来,又该如何?”左安民问贺玉。

“老朽都想好了,这份万言书,就由老朽亲自送到京城,呈给朝廷,让他们看看,民心该不该诛!民心到底在哪里!”贺玉一仰头,显出一幅山高水长的样子,这是左二把从没见过的样子,所有人都为贺玉的英雄气所折服。

“好,好!好!”人群发出了呼叫声。

再看几个跟着公公来的人,左二把问他们都是些什么人,他们原意是想怎样。这几个人都被吓蒙了,断断续续,结结巴巴,他们说出了原意和背后主使。

原来,这场戏曾在皇宫密室里演练过一次,他们都亲眼所见:

把狗喂饱,这狗就象征着左二把。

然后一镖射中。

狗倒地而亡。

贾公公踏一脚死狗,看一眼左二把,意思在说,“你要不听话,形同此狗。”

眼神要叫所有在场的人,不寒而栗。

就是“诛心”。

最后一队人会扬长而去。

这几个人没想到,结果竟然是这样的。

如何处置这几个人?

左二把问他们,他们怎么办?

这几个人也不知怎么办。

周一枪为他们分析说,“你们是陪钦差大人一起来的,如果你们进京复命,那一定是死路一条;如果不进京复命,隐姓埋名,逃遁江湖,或许也就保住条小命了。”

听闻此,这几个人都愿意走第二知路。

左二把当机立断,给他们丰厚的盘缠,要他们赶紧回家逃命,隐遁江湖,好自为之。这几个人对左二把的宅心仁厚,都感激不尽。

“慢着。”

就在他们转身要走之时,贺玉叫住他们,要他们在他写好的上奏书上签字画押。他们二话没说,提笔就写,签字画押完,最后,他们向左二把,向众人磕几个头,转身离去。

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听了他们的讲述,过了好一会儿,左二把捶胸顿足,仰天长啸,说,“我明白了,他们见我设馆授徒,是怕聚众谋反,是怕成为长毛再世。天爷爷哪,想不到我左二把的一腔热血,竟然被当权者误诬为图谋不轨之举!老天爷,一颗英雄心竟然被揉躏到何种地步!二把只为社稷尽匹夫之责!他们竟然想着这样对我!老天爷,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天下人,对天下百姓,对天下英雄,老天爷,为什么不杀了我——杀了我——”声音直冲九霄。

“东家,别这样。”周一枪劝他。

“二把,别这样。”贺玉说,“这不好好儿的!”

“爹,这样的后果,恐惧不是他们能想象到的。天下百姓的心,岂是谁想诛就能诛的!”左安民劝左二把。

“是,我也中介一时愤慨而已。”左二把问贺玉:“何时出发?”

“明儿就走。二把啊,你知道老朽无能,做人愚顿,做事邋遢……”贺玉这时候改了口。

“贺爷爷,您刚才还不是说,挺有把握的?”左安民急了。

“老秀才,你这是半路委顿?”周一枪说,“做人做事可不兴这样啊!”

贺玉说,“京城路途遥远,朝廷水深火热,人心莫测,万一有个闪失,把事情办砸,老朽可就对不住二把了。”贺玉说。

“贺玉,你我相知多年,我就知道,此事,你不会办砸的。现在之所以说这话,只不过是降低人们的预期值而已!是不是?”

左二把给贺玉打气。他太了解贺玉的脾性了。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贺玉满面喜色,看着左二把,“二把啊,我能为你做点什么,我心里高兴!也值!”

贺玉又问周一枪:“击飞镖之事,为何你要出面?”

周一枪说,“当然我要出面,因为我是无名鼠蜚,而东家在朝廷那起小人眼里,心里,已经挂了号了。让他们来找我算账吧。反正我周一枪也已经活得不耐烦了。”

贺玉说,“好好,不愧是患难兄弟。二把,你是得人心者。得人心者得天下!”

“我不要得天下,我只要守护我的一颗初心!”

“你不仅守护了你的一颗初心,而且还成了英雄心,民族魂的代名词!”贺玉大声地说着,看起来,他很激动!

左二把看了一眼周一枪,看了一眼贺玉,眼神里满是理解与感激。

贺玉又问周一枪:“当时,你竟然敢那样做?那可真是杀头之罪哪!”

周一枪说,“有什么敢不敢,咱就根本没想后果。他们不是想诛心嘛,天下人的心岂是谁想诛就能诛的,就像东家说的,天下百姓的心岂是谁想诛就能诛的?天下英雄的心岂是谁想诛就能诛的!人倒了,好扶,如果人心倒了,怎么扶!它扶不起呀!所以,我们不能让民心倒了,不能让心怀阴谋的人诛民心!”

“好好,想不到一介武师,能说出这样的话,能做出这样的事,能有这样的见识,真是绝了!”贺玉拍手,疯癫而去。

看着贺玉的背影,左安民有些担忧,“爹,贺爷爷到底能不能办好此事?”

周一枪说,“我看这位老秀才是故意降低人们对他的期望值,实则,他对此事胸有成竹。”

听了几位的话,左二把不置可否。

武馆并没有被迫解散,而是越来越有发展推广之意。但左二把主张,还是以收缩为主,以免惹来祸事。

一切要干的事还要干。但有一点,他取消了,那就是:子孙和徒弟们要给他祝七十大寿的打算,取消了。

左二把说,“这些虚头巴脑的事,千万别干。否则,没有一点好处,只能坏事。”

他的子孙和徒弟们诺诺:“事情的大小轻重缓急,我们知道。”

第二天。早早地,他们几人为贺玉送行。

“贺玉,要不让安民陪你一起上京吧,路上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也好有个照应。”左二把坚持要左安民陪贺玉一起去。

“坚决不要,我一个人就够了。有理不在人多。有胆不在路遥。”

在大家的眼神中,贺玉骑着一头骡,慢慢上了路。

有些事情,可以等待,有些事情,本来一出现,它就希望渺茫。对于贺玉进京陈述一事,虽然他嘴上那么说,可左二把本来就没有抱太多希望。

接下来的日子里,每天,左二把教他的子孙和徒弟们练完功,就会一个人悄悄跑到上房暖阁里,那里供奉着道光皇帝赏给他的黄马褂和黄龙镖旗,以及左氏祖宗牌位。

这件事,在左二把心里,还是多多少少留下了阴影。

左二把跪在地上,显得特别理智冷静,他说,“皇上,草民做点事情,尽到一个草民之责,为国分忧,为朝廷解难,难道有什么错,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有人要这么陷害草民!草民的心就真的受不了!”

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对他说,“这是很正常不过的事,世上之人,哪能你一己之心去衡量,就像你的手,五个指头伸出来,还不一般长呢。为什么非要让那些小人,跟你的想法一致,要求他们理解你,懂你,你这样想,本身就是错误的,是天真的。”

这个声音既像父亲,又像道光皇帝,左二把听了,倒是十分受用。

“大丈夫身而为人,想要做成自己的事,岂能不受一点挫折,岂能不受一起又一起的小人来阻挠,破坏,甚至暗杀!如果没有这些磨难,何以证明,你做的事情是正确的,何以证明你是有恒心有毅力能持之以恒做下去的!所以说,不论遇到什么艰难险阻,你只管坚持做自己的事,做自己的人,就好了。”

就是这个声音在一直劝慰、鼓励、开导左二把。

“二把,你要记住,道不远人!”

“这个声音是谁呢?”

“父亲?不像。”

“道光皇帝?像是,又不是。”

“不。都不是。”

左二把想明白了,是自己的心声。

张翠兰以为他痛苦难当,心里焦急,好言相劝他静享晚年。

“不,你们谁都别劝我。我心里明白着呢。其实,这件事,我心里一点都不悲伤,而是很淡泊。从来没有过的淡泊。”

周一枪与左安民则静静地看着他,体察着他的心境,知道他再不会精神萎靡,再不会灵魂失衡。

“是,再不会像上一次从京城回来那样身心俱损!你们所言没错。此时的左二把已不是十年前的左二把。人,怎么可能在同一个地方摔倒呢!怎么可能在一个地方卡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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